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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神机妙算——诸葛亮(1)

诸葛亮(公元181-234年),字孔明,琅玡阳都(今山东沂水县)人。三国时期蜀国丞相,杰出的政治家和军事家,东汉末年,由于各地军阀混战,诸葛亮和家人隐居南阳隆中(今湖北襄樊西),躬耕陇亩。通过潜心学习,他不仅熟知天文地理,而且精通战术兵法。诸葛亮在年轻时就志向远大,以天下为己任。并常将自己比作管仲、乐毅二人。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刘备屯兵新野时,三顾茅庐,终于将诸葛亮召在幕下。刘备按照诸葛亮在《隆中对》提出的战略,占据荆、益二州,联合孙权,对抗曹操,三分天下有其一。以后促成刘备与孙权联军将曹操击败于赤壁,巩固益州根据地,使蜀与魏、吴成鼎足之势。曹丕代汉为帝后,刘备也称汉帝,诸葛亮出任丞相,录尚书事,总理国家大事。

由于东吴偷袭荆州,关羽被杀,张飞为报仇也被叛将杀死,刘备为二弟报仇冒险犯敌,结果在夷陵被陆逊所败。公元二二三年,刘备在白帝城(今四川奉节县东)病逝。

太子刘禅即皇帝位后,史称后主,改元建兴。后主封诸葛亮为武乡侯,成立丞相府办事。不久,又兼任益州牧,政事军事事无巨细,都由他决定。

诸葛亮辅政后,深知统一的第一障碍是北方的魏国。而恢复与东吴的外交关系则极其重要。由于关羽、张飞、刘备都因东吴而身亡,因此蜀国上下都以为世仇,但诸葛亮还是力促两国联盟。双方经过谈判,孙权断绝同曹魏的关系,重新和蜀汉结成联盟。此后,吴蜀双方使臣往来不断,蜀汉减轻了东顾之忧。外交上的成功,为诸葛亮集中精力整顿内政、平定南中叛乱,提供了有利条件。在以后对魏国的军事行动中,多次与东吴联手出击。

诸葛亮在《隆中对》中曾设想“南抚夷越”,把这里建成刘备集团的统治后方。蜀汉的南部地区,包括今四川南部和云南、贵州,通称南中地区。当时这里居住着一些称之为“西南夷”的少数民族。刘备占领益州后,诸葛亮选派善于处理民族关系的安远将军邓芝治理南中地区,取得了较好的成绩,在平叛过程中,还上演“七擒七纵孟获”的故事。后来采取了安抚民心的政策,引进汉族地区先进的农业生产技术,提倡兴修水利,发展生产,逐渐把南中发展成为蜀汉政权比较稳定的后方和财政收入来源地。那里的金、银、丹漆、耕牛、战马以及其他物资,被大量地运送出来,补充了蜀汉政权的财政和军事之需。

诸葛亮当政期间,主要依靠从荆州带来的旧属,同时注意笼络原来刘璋部下和益州豪强大族。对出身贫寒而有才干的士人,也大力拔擢,被称赞为能尽时人之器用。他法令严明,赏罚必信。参军马谡极受器重,北伐中马谡为先锋,违反节度,为魏将所败,亮流涕处死,并以用人失察自请贬官。益州豪强大族自刘璋统治以来,长期专权自恣,蔑视君臣之道,诸葛亮对他们的不法行为,也毫不容情。从而保证了蜀国政治上一定程度的清明和统一。

诸葛亮对西南少数族采取了恩威并用的政策。建兴三年(公元225年),南中(主要当今云南、贵州地区)发生大族叛乱,诸葛亮即亲率大军,深入不毛,进行讨伐,打击为首分子,同时尽量争取当地上层大姓,有的被起用为地方长官。这些地区的统治得以稳固,为蜀国提供了物力和兵力。

为了统一,诸葛亮先后五伐中原,在军事进攻中有胜有败,对整体三国鼎立的格局没有任何变化。但从当时蜀汉偏居益州一隅的情势看,诸葛亮的北伐却又是必要的。诸葛亮与土地四倍于己、人口五倍于己的曹魏抗衡,又遇到司马懿这样的名将,其北伐无功,也属情理之中。虽然诸葛亮的北伐没有达到预定目的,但他的军事才能和鞠躬尽瘁的精神值得后人敬仰。

陈寿在《三国志·诸葛亮传》中,对其评价是:诸葛亮身为相国,安抚百姓,以身作则,使百官各守其职,朝廷政治清明,开诚布公;赏罚分明,不循私情,在治理的区域里,人们既畏惧他而又爱戴他,刑法虽然严厉但被处罚的人都不恨他,真是治国的良才,管仲、萧何都不如他!

潜伏的卧龙

诸葛亮出身于官宦世家,聪颖过人,博览群书。

他十七岁起结庐于隆中,刻苦读书,广交名流,躬耕陇亩的十年,是他确定人生理想,萌发自己人格形象,蓄精攒智的十年。

隆中十年对他的人格与智慧较大的影响主要来自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隆中相对安定平和的环境给诸葛亮创造了良好的学习环境。这一方面得益于当时荆州地区还没有什么战乱,另外,如苏东坡诗中所说:“传云古隆中,万树桑柘美”。隆中的自然景致之美当然也会陶冶人的情操,此时的诸葛亮,虽然后来谦虚地说是“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实则读了很多书。

其次,广泛结交名士,互相交流,提高见识。诸葛亮在隆中居住期间,身边聚集了老老少少一批有识之士,老的如襄阳名士庞德公、号称“水镜”先生的司马徽(据说司马徽“清雅有知人鉴”)、沔南名士黄承彦等。尤其是庞德公,诸葛亮对他十分尊敬和崇拜。据《襄阳记》载:“孔明每至其家,独拜床下,德公初不令止”。庞德公对诸葛亮也推崇至极,将他比作“卧龙”。诸葛亮与其同时的人如庞统、徐庶、崔州平等智士的交往中,学到了许多东西,比较出了自己的不足,因而更加勤奋学习。

第三,访明师,求真知,诸葛亮正是通过与他人的比较,才感到仅仅靠刻苦钻研还不够。他急欲寻找明师的指点,司马徽为他引见了一位汝南隐士。据说诸葛亮学了百日,熟读了一些兵法降图、安邦治国之道的书籍,且能“致其奥妙”,有自己独到的见地。正是在此次学习中,诸葛亮萌发了走出隆中,用才济世的念头。

荆州牧刘表在东汉末号称“八俊”之一,素享“海内清名之士”的美誉,当北方战乱频繁之时,许多有识之士慕名而来,依托刘表,但“表虽外貌儒雅,而心多疑忌”,不能用人。因此,这些人虽身在荆州,却不为所用。他们当中,很多是诸葛亮的朋友,后来纷纷离开荆州,各择主而事之,其中,到曹操那里去的最多,如诸葛亮的好友石韬、孟健都到曹魏作了官;而庞德公的儿子、诸葛亮的哥哥诸葛谨等则在为孙权效力。这些都未使诸葛亮心动,他既未想用事刘表,也未想投奔曹操,更未有兄弟共佐孙权的意念。诸葛亮似乎在等待,那么,他在等待什么?是什么促使他如盘龙一样卧而不动?这与他的人格与智慧有着密切关系。

诸葛亮的理想人格是什么呢?我们以为,那就是期望自己成为一个辅佐明君,一统天下的贤臣良将。他将自己的理想人格恰当地形象化在管仲、乐毅身上。这种理想人格的确定说明他很有自知之明。因此,他才谦虚地不将自己攀比于伊尹、吕尚,也不甘与萧何、韩信为伍。他了解自己,既有管仲治国安邦的良策,也具备乐毅兴微继绝,挽狂澜于当世的智谋和勇气。因此,他才“每自比于管仲、乐毅”,而当时人还以为他好高骛远,“莫之许也”。他的好友崔州平、徐庶却以为他对自己的人格模式的设计是确切的。

有趣的是,诸葛亮对朋友作过一番评价,隐含与自己比较之意。据《魏略》说,一次诸葛亮与好友石韬、徐庶、孟键游学归来,“晨夜从容,常抱膝长啸,而谓三人曰:‘卿三入仕进可至郡守刺吏也’。三人问其所至,亮但笑而不言。”诸葛亮虽末明言,但其志不在刺史郡守是很明显的,而且,品味其意,他显然自认才智要在他们三人之上。诸葛亮走出隆中以后的经历说明,他的理想人格的设计并不很高,事实上,他的政绩谋略,许多方面都在管仲、乐毅之上。对此,陈寿曾作过中肯的评价:“昔萧何荐韩信,管仲举王子城父,皆忖己之长,未能兼有故也。亮之器能理政,抑亦管、萧之亚匹也。”在诸葛亮的理想人格中,还包含着另一层意义,即他要做事业,必须要选择一位明主,能兴国家于危亡之中,继大统于殆绝之世。显然,这与他所接受的正统教育密不可分。在辅佐刘氏二主过程中,诸葛亮时常表现出对汉家天下的正统观念。他的人格,他的智慧汉向,当然也要遵循这样的观念。那么,像刘表这样有名无实,“外貌儒雅,而心多疑忌”的人,诸葛亮当然不会助他。至于孙权,偏隅江东,非汉室正统,诸葛亮也不会考虑。而曹操虽挟有汉朝皇帝,但其狡诈奸邪,尤其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行径,士人多不耻。诸葛亮更不会依附曹操。实际上,他预料到东汉皇帝已是无力回天了,对此,裴松之看得十分准确,他说:诸葛亮“高吟俟时,情见乎言,志气所存,既已定于其始矣。若使游步中华……委质魏氏,展其器能,诚非陈长文、司马仲达所能颉颃,而况于余哉!苟不患功业不就,道之不行,虽志恢宇宙而终不北向者,盖以权御以移,汉祚将倾,方将翊赞宗杰,以兴微继绝克复为己任故也。”因此,他要等待一位与他志同道合的明主出现。

婚姻的政治色彩

在中国婚姻史上,诸葛亮娶了名士黄承彦“黄头黑色”的丑女黄阿丑为妻,被传为慧眼识珠,才子喜爱才女的佳话。诸葛亮也因此获得不爱女色的美名。事实果真如此吗?不是。恩格斯曾经说过:“婚姻依然是阶级的婚姻”,“都是由两方的阶段地位来决定的,所以它是计较利害的婚姻”。诸葛亮的婚姻也是如此。

诸葛亮原来是山东人,十四岁的时候由叔叔诸葛玄带到襄阳。三年后,叔叔诸葛玄病死,诸葛亮迁居隆中。在隆中仅仅十年的时间,诸葛亮便由一个普通的青少年成为一个远近闻名的聪明才智之士,洞察时务、见识超人的俊杰。一个外来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获得这么高的社会地位,诸葛亮本人的聪明才智当然不能否认,而他在襄阳建立起来的得天独厚的人事关系则是关键因素。在这种因素之中,与地主阶级的当权派和当地豪强势力联姻又是最为重要的原因。

当时的襄阳一带由刘表统治着,当地主要的豪强势力有庞、蔡、黄、蒯、马、习、杨等七大家。在这几大家庭中,在野派是庞、黄、马、习、杨家,实力派是为刘表效力的蒯、蔡家庭。

应该说,诸葛亮的迅速跃升,名声鹊起,同他与两派所建立的密切关系紧密相关。那么,他与这两派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第一,诸葛亮与蒯、庞建立了十分亲密的亲戚关系,因为他的大姐姐嫁给了蒯琪,小姐姐嫁给了庞家的庞山民。同时,庞家的庞林娶了习家的女儿,这样他又和习家连上了关系。有了这种关系,便带来这样两方面的便利条件:一方面,利用这样的社会关系,有利于他在襄阳站稳脚跟,形成一定的政治力量,组成保护层,避免受他人欺负;一方面为他获得良师益友提供了很好的条件,这样便有利于他学业上进,才智增长,为以后的政治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第二,诸葛亮与黄氏结为婚姻,还有多种好处。一方面,诸葛亮的岳父黄承彦是当地名士,做了他的女婿之后,诸葛亮可以得到老岳父的教诲与支援,为他成就事业提供了方便条件;另一方面,刘表的后妻蔡氏和黄承彦的妻子是同胞姐妹,也就是说黄阿丑是刘表后妻蔡氏、蔡瑁的外甥女。诸葛亮如果娶了黄承彦的女儿,那么刘表就成了诸葛亮的姨父,这样他就与统治者刘表、豪强蔡瑁建立了密切的亲戚关系,不但为自己在襄阳生存提供了最大的政治靠山,也为自己以后出山从政开辟了道路。这两重至关重要的关系,诸葛亮是不能不再三权衡和考虑的。

再说,黄阿丑虽然外貌不美,但是才华出众,做一个贤内助是没问题的,娶她为妻对自己的事业会是大有帮助的。同时,在当时的社会里,三妻四妾是理所当然的,发妻不够漂亮,那么找一个或几个漂亮的小妾就是了,事实上诸葛亮后来也真的纳妾了。

不过,假如黄阿丑和刘表、蔡氏没有这样紧密的亲戚关系,她又不是名士黄承彦的女儿,而是普通的、缺乏社会背景的平民百姓之女,诸葛亮会娶她吗?诸葛亮生活的三国年代,婚姻的政治色彩极为浓厚,曹操、刘备就是明显的例证。曹操把自己的一个女儿嫁给了夏侯元让的儿子,三个女儿嫁给了汉献帝,政治色彩太明显了。官渡之战的时候,袁谭投降,曹操为儿子曹整娶了袁的女儿,后来袁谭想重占河北,曹操马上把袁女退回去。刘备娶糜夫人为的是什么?主要就是看上了糜竺的“资产巨亿”,糜竺也想因此加强自己的政治力量,以便保护自己的经济利益,还想从商贾大客变为地主阶级的当权者。同样,诸葛亮与黄阿丑的婚姻还是不能脱离政治因素,是阶级的婚姻,是由两人的阶级地位来决定的,所以没有必要美化,也不应该美化。

足不出户定三分

东汉灵帝中平六年(公元189年),灵帝去世后,宦官与外戚势力相互火并,结果两败俱伤,凉州军阀董卓乘机率兵入京,控制了朝政大权。董卓的暴虐统治使得各地州郡纷纷起兵反抗,导致东汉政权的统治彻底瓦解,形成地方割据的纷争局面。兖州牧曹操抢先把汉献帝控制在手中,“挟天子而令诸侯”,取得了政治上的主动,先后消灭了占有徐州的吕布、拥有淮南的袁术与雄踞河北的袁绍等劲敌,到献帝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时,已控制了北方的大部分地区,无论政治、经济还是军事方面,他在全国都首屈一指。

除曹操之外,当时的主要政治势力还有控制江东的孙权,占据荆州的刘表,分占益州与汉中的刘璋和张鲁,割据关中的马超、韩遂等,但这些人虽各据一方,其各方面的势力都远逊于曹操。

自称汉代宗室的刘备,虽素有“英雄”之称,但在这战乱纷纭的十几年中,屡起屡败,曾先后投奔公孙瓒、陶谦、吕布、曹操、袁绍,始终未能拥有一块稳定的地盘。这时,他正依附于荆州牧刘表,部下仅有从外地带来的数千兵将,被安排驻扎的新野(今属河南),还受到刘表部下的猜忌。在当时群雄割据的形势下,刘备的势力可说是微不足道。但这一年刘备与诸葛亮的会面,成为他一生事业的转折点。

诸葛亮当时虽然只有二十七岁,但一向留意天下大势,潜心研究各割据势力的消长及各地的山川地形,被荆州人士称为“卧龙”。

刘备经司马德操、徐庶的推荐,三次到隆中去拜访诸葛亮,请他出山,直到第三次才见到诸葛亮,两人纵论天下大事,诸葛亮为刘备分析了各方的情况,并制定下长远的战略方针,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隆中对策。

刘备见到诸葛亮后,屏退左右,对诸葛亮说:“汉室倾颓,奸臣窍命,主上蒙尘,孤不度德量力,欲信大义于天下,而智术短浅,遂用猖獗,至于今日。然志犹未已,君谓计将安出?”诸葛亮有感于刘备的坦诚相待,首先为他分析天下大势:

自董卓以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曹操比于袁绍,则名微而众寡,然操遂能克绍,以弱为强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而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以为援而不可图也。

指出曹操虽是最大的敌人,有篡夺汉朝天下的野心,但目前刘备势单力孤,还不能与他争一日之短长;孙权继承父兄的基业,在江东已形成稳固的统治,也不能去打他的算盘,而只能与他结为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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