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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泠...”
菀舞才开口，被清泠笑笑打断：“叫我凝绡。”
“凝绡，你恨吗？”
“恨与不恨有什么区别？先皇早已入土，难道我还去找他报仇么？”
“可是...”
“斯人已去，我不能永远活在仇恨里。”柳凝绡抬起眼看向菀舞，“但我想去我娘生活过的地方，我想看看她生前留下的痕迹，据人打听，当年我娘住的暮烟宫在大火后修整过，至今一直空着，所以，我要入宫。”
菀舞一惊，入宫？
“凝绡，你...”
“最终我还是叫姑姑失望了。”柳凝绡嘴角扬起似讽刺的笑。
菀舞越想越不明白：“既然想入宫，那为何现在沦落风尘？还有你姑姑呢，她要怎么办？”
“姑姑死了，是病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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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向姑姑说过入宫的意愿，我知道姑姑绝不会同意。姑姑死在两年前的春天，初春，天还冷的时候，是风寒，我亲眼看着姑姑断气，哭得没了声音。姑姑下葬后，我买了从小住到大的小屋，来到暗香阁。
我想入宫，但是绝不能带着绕梁，如果被他人发现必将引起争端，所以我要把它托付给一个与它相配的人，冥思苦想，只得出此下策。
我换了一身旧衣跪在如艳妈妈面前求她收下我，妈妈将我脸蛋一挑，扬了画得又黑又浓的眉仔细端详着我：“到是个美人胚子，都会些什么？”
“略通诗书，最善抚琴。”
如艳妈妈一甩手中的帕子，立即有人往旁边桌子上搁了一架琴，对我说：“你去弹一首我听听。”
我一笑，坐到琴前随意弄起了弦。妈妈原本正玩着自己手上一只镶了翡翠的金镯子，听到我的琴声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盯着我笑眯眯地看了一阵，便命人为我准备了房间。
我知道妈妈已答应收下我，心中松一口气，这是我计划的第一步，没有出差错。
一年前正遇魁斗，我只稍稍打扮了一番，用一曲《红尘落》轻松赢得花魁之名，从此身价大涨。我见时机已经成熟，便向妈妈提出了以曲邀人的规矩，妈妈以为此举可扬暗香阁风雅之名，就答应了我。自此我便天天等候，等一个能配得上它的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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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凝绡一双水眸转向菀舞：“舞儿，你知道么，你让我很惊讶。这几年来，我一直努力练琴，日夜不变、寒暑不停，自以为鲜有人能比。在你之前受邀的十几位公子，琴技虽好，但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我。而你却能在我之上，我心下喜，时近一年，我终于等来了能将绕梁放心托付的人，只是，却想不到你是个女子。”
“凝绡...”，菀舞心中如打翻了五味杂瓶，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柳凝绡拉过菀舞的手，将她引至绕梁边，光下隐隐可见韶楝若有若无的纹路。
“舞儿，你会好好守住它的对不对？”
柳凝绡看着菀舞，是期待、是急切。
菀舞一下子支吾着说不出话来，事出突然，也不知是该应不该应。
“我...”
柳凝绡看菀舞这般模样，看着琴笑了笑：“舞儿，我知道你一时之间无法做决定，但请你一定要帮我。”
“不是我不愿，只是...”
“舞儿，我并不是要你将这琴马上带走，只是希望你答应。”
菀舞点头：“那是自然，那么绕梁...”
“琴一直在我这，你什么时候方便了就来带走，但一定要在上元节之前。”
“上元节？为什么？”
“到时你自然会知道。”
柳凝绡望着窗外，目光不知飘向何处，似有些迷离。
“我和娘的琴最后相伴就余这几月了...到时候，世上便只有自小父母双亡的清泠，没有平霜雩之女柳凝绡了...”
待菀舞出了暗香阁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心中一盘算，大约已是酉时，便急急忙忙赶回客栈，幸而赵珅旖雯未归，将男装换下藏好了。不多久，赵珅旖雯回到客栈，三人简单吃了饭，便各自回了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