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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沙漠文化的缔造者——蒙昧时代的阿拉伯人(4)

又是雨天,又是沿着屋檐滴水,

你雨点般叩击,单调而乏味。

在灰尘之中,灵巧的蜥蜴,

轻轻地滑过,急急去向某地。

雨幕把所有的树木笼罩起来,

仿佛那些被砍掉的脑袋。

悬诗中抒发了对部落的自豪感和豪放侠义的沙漠文化精神:

我们在战斗中对敌人决不留情,

却永远公正地裁判俘虏。

我们只收缴最昂贵的战利品,

对轻易得到的东西不感兴趣。

兽皮衣服穿在盔甲里面。

右手紧握的宝剑蓝光闪烁,

临近部落,远眺我们白色的帐篷。

驻扎在陡峭悬崖下的凶险的峡谷,

我们的慷慨大度远近都闻名。

我们的部落坚毅又俭朴……

诗中也描写了阿拉伯战马的雄姿:

它恰似激流从山巅冲下的巨石,

进退如梭,来去似飞。

快捷如孩童手下的陀螺,

引以绳索即轻旋疾飞。

它长着羚羊的细腰,鸵鸟的健腿,

奔跑如骇狼神速,飞跃似惊狐娇美。

从后望去更显出健壮体态,

腿正中拖着条略离地面的浓尾……

还有对恋人的追忆和怀旧:

让我们停下来哭泣,

眼前荒沙漫漫无边;

在戴忽里和豪迈里,

把亲人的遗舍怀念,

这如泉的泪珠儿啊,

虽把我的心怀宽解;

那荒漠的疏疏残疾,

又怎能把恋人追还?

更有忧伤情怀的抒发:

海涛般的黑夜垂下幕帘,

用千种惆怅把我熬煎,

夜啊夜,何不见星移斗转?

恰似被绳索紧缚在墨盘。

阿拉伯蒙昧时期的悬诗,都是通过被称为“拉维”的诗歌传述人背记、传诵下来的。在众多的诗歌传述人中,最著名的一位名叫哈玛德,他背记的古诗数量惊人,一次就能背诵上百首各种韵尾的长诗。

悬诗是阿拉伯古典诗歌的瑰宝,也是世界文学宝库中的不朽杰作,受到历代文学史家的重视和研究。

商会与诗会——欧卡兹集市

今天的沙特阿拉伯有一份著名的报纸叫“欧卡兹报”,欧卡兹是一个古地名,历史悠久。

蒙昧时期,在阿拉伯半岛的麦加和塔伊夫之间,有一个繁华的集市,名叫欧卡兹集市。每年11月1日至20日,阿拉伯半岛附近各个部落的商人们赶着骆驼、马匹,带着各种各样的商品,来到这里进行商品交换。伴随着商队的驼铃声,还有许多的阿拉伯诗人们,也从四面八方纷纷赶来,参加欧卡兹集市上举行的赛诗会,在诗会上诵读各自部落诗人的新作,发布各种新闻。因此,欧卡兹集市上不仅商人多,而且还聚集了来自各个部落的诗人。可以说,欧卡兹集市既是商会,同时又是诗会和新闻发布会。

面对赶集的人群,商人们大声吆喝着向人们展示自己的商品,而诗人们则大声吟诵着自己的诗篇,充分展示着自己在一年中所作的佳作。甚至在集市上摆擂台,相互吟诗以争夺诗坛的桂冠。裁判们端坐在宽大的红色帐篷里,评判诗人们的诗篇。他们中最著名的裁判是天才诗人纳比埃·朱布亚尼。面对广袤无垠的沙漠,倾听着朗朗的驼铃声,诗人们诗兴大发,灵感油然而生,才思泉涌,以一篇篇宏文佳作来颂扬和夸赞自己的部落、部落的首领,抒发出阿拉伯人豪迈奔放的情怀。

诗人们美妙的诗篇,一首首似珠玑耀眼生辉,一声声似号角催人振奋,才华与智慧的凝聚为欧卡兹集市增添异彩。诗人成了每个部落的骄傲和代言人,他们的一首首诗篇,就是记录部落兴衰的生动史册。

骑士之父昂泰拉

公元525年,昂泰拉·本·舍达德(Antarabenalshddad)出生在阿拉伯半岛的纳季德地区。他是阿巴斯部落首领和埃塞俄比亚女奴的儿子。由于他的皮肤属于黑色种族,而且生下来是豁口,十分丑陋,母亲又是奴隶,因此,按照蒙昧时代阿拉伯的价值观,他的父亲曾长期拒绝承认他的子嗣地位。正因为如此,昂泰拉无论建立多大的功勋,都无法改变自己受人歧视的命运。他自小骑在马背上,在浩瀚的大沙漠里以牧驼为生。

生活在艰难环境中的昂泰拉时刻磨炼自己,使自己成长为一个勇敢机智的青年。他时常渴望自己能够得到父亲的认可,能像同龄青年人那样,开心地生活。他对自己的堂妹艾布莱终身爱恋,并为她写了许多动人的情诗,其中一首还被列入著名的悬诗中,表达了诗人对恋人的一篇痴情和对不公正的社会偏见的愤懑:对哪块遗址诗人们尚未吟唱?

而迷惘的你啊,可认出情人的故乡?

告诉我,这就是艾布莱家的院墙,

祝故园早,愿你安然无恙。

……

心上人可尽情把我赞扬,

苍天偏见,我确属忠厚善良。

如有人硬把我欺侮冤枉,

这委屈便味如苦瓜的汁浆。

昂泰拉的这首悬诗共有75节,主要描写对艾布莱的纯洁爱情和自己的善良和勇敢。他曾向艾布莱表明心迹说:“艾布莱啊!只要能从你那里得到一个做奴仆的所能得到的细微恩情,我心足矣!……”

对于二人的爱情结局,传说不一,有的说他俩终成眷属,有的则说昂泰拉终未如愿。不管怎样,爱情给予昂泰拉巨大的心灵撞击,以致他的诗篇闪出奇异的光彩。

少年时代的昂泰拉由于低下的身份而饱受了各种磨难和歧视。但是,正是这样的困境磨炼出他坚强的意志,对爱情和自由的向往,通过他那悲婉而华美的诗句迸发出来。为了摆脱奴隶的身份,获得自由,当塔伊部落入侵阿巴斯部落的哈莱镇时,父亲舍达德召见身体彪悍的昂泰拉,命令他说:“你去打吧!”

昂泰拉说:“奴隶无以为战,只知挤奶护驼……”舍达德许诺道:“如果能够击退敌人,你便自由了!”勇敢强悍的昂泰拉终于出战,他英勇善战,击退了入侵的塔伊部落,保护了部落的百姓。舍达德向众人宣布说:“能够保住部落,全仗我小儿昂泰拉·本·舍达德的功劳。”这句话,使昂泰拉成为了自由人。

从此以后,昂泰拉不断拼杀战场,为阿巴斯部落立下了无数功勋,他的英勇强悍为人们所景仰,使他成为古代阿拉伯的传奇英雄。而他为抒发对堂妹艾布莱恋情以及自己在沙场上奋勇杀敌的诗篇,又使他成为蒙昧时期诗坛上的一位奇才,成为阿拉伯七大悬诗的作者之一。

在公元615年一次与塔伊族的战斗中,昂泰拉被一个号称“卧狮”

的塔伊人一箭射中,死在与他终身相伴的马背上。虽然昂泰拉出身低微,但他骁勇善战的故事传遍阿拉伯各地,被后人称为阿拉伯的“骑士之父”。

阿拉伯的沙漠之舟——骆驼

骆驼是阿拉伯人最主要的生活资料,也是他们的巨大财富。沙漠居民的生活几乎完全依靠骆驼。在浩瀚的沙海中,骆驼成为名副其实的“沙漠之舟”,是游牧民运输、贸易和作战的主要工具,也是人们在沙漠中寻找水源的向导。骆驼不怕负重,不惧远道,昂首阔步,悠然行进在绵绵的流沙中,不陷不滑,如履平地。沙漠中的骆驼在向上攀登时,前腿跪下,膝部交替向前迈,后两腿则支撑向上推进。从顶端向下走时,前两腿立直,后两腿向前伸直,臀部平贴地面,顺流沙而下。人坐其上,不颠不晃,稳稳当当。

骆驼饥不择食,不论荆棘杂草,不论苦甜软硬,都一概咬嚼吞入,贮于双峰。骆驼忍饥耐渴、吃苦耐劳的能力是任何动物不能相比的。每当长途跋涉时,一次饮水后,在冬季能旅行26天,在夏季能旅行6天。

骆驼身高一般为2.3米左右,体长3米多,体重400多公斤。生相奇特,具有锐利细密的鼠牙,坚实分瓣的牛蹄,浑厚雄壮的虎胸,破裂的兔唇,明灼突出的蛇眼,直耸如削的马耳,色黄绒长的猴毛。

骆驼与阿拉伯人的生活相伴,驼乳可解渴,驼肉可充饥,驼皮可做衣服,驼毛可织帐篷,驼粪可做燃料,驼尿可当生发油,还可制药。在危急时刻可宰杀骆驼,取出骆驼胃里的水,应急解渴。

可以说,骆驼是游牧的阿拉伯人的亲密朋友,阿拉伯语中关于骆驼的词汇数不胜数。川流不息的驼队,伴阿拉伯商人,将古老的东方和遥远的西方连在一起,丝绸古道上阵阵悦耳的驼铃,至今仿佛还响彻我们的耳际。

阿拉伯圣果——椰枣

椰枣是枣椰树的果实,种类繁多,在阿拉伯语中有许多不同的名称,如“巴里哈”、“巴希尔”,指的是生椰枣,“如特布”、“塔木尔”是熟椰枣等。

枣椰树属常绿大乔木,树叶呈羽状,从树干上直接长出来,经过人工修剪,只留下树顶的一丛。椰枣的种类很多,有五十多个品种。在阿拉伯半岛、两河流域的新月地带、北非等地区的绝大部分阿拉伯国家都有枣椰树。

椰枣是阿拉伯国家最重要、最有特色的植物。而椰枣是阿拉伯人最常见也最神圣的食物,营养丰富,不亚于肉类,据说还有不少神奇的功效,阿拉伯人都喜爱吃椰枣。《古兰经》中有不少经文提到了椰枣和枣椰树。伊斯兰的先知穆罕默德对枣椰树和椰枣赞美有加,有许多圣训谈及枣树和椰枣,如圣训说:“在果树中,有一种树,我祝福它,犹如祝福穆斯林,那就是枣椰树。”“谁若在早晨吃七枚艾吉瓦椰枣(圣城麦地那所产的一种优质椰枣),就会全天无病无恙。”“艾吉瓦是天园之果,可以治疗疾病。”“椰枣无害,可以去疾。”“椰枣是妇女的良药,可以帮助妇女顺利生产。”因此,椰枣被称为“阿拉伯圣果”,而枣椰树则被阿拉伯人称为“沙漠的新娘”。耸立在沙漠或海滨的一棵棵枣椰树,形成了阿拉伯世界一道道独特而靓丽的风景线,装点着阿拉伯寥廓的土地。

据现代医学研究,椰枣的确具有神奇的营养和治疗功效。椰枣含有许多种对人体有益的成分,如钾、钙、镁、磷、金属盐、多种维生素等,还含有促进人体细胞新陈代谢的蛋白质。因此,常食椰枣,可以有效地保护视力,活血提神,强筋健骨,促进人体发育。因此,椰枣在今天的阿拉伯世界还享有“营养之王”的美誉。

枣椰树以其顽强的生命力扎根于干燥、炎热的沙漠中,结出丰硕甘美的果实,的确无愧于“阿拉伯圣果”的美誉。因此,阿拉伯人对椰枣情有独钟,如今,每年的9月15日被定为“枣椰树节”。这一天,热情的阿拉伯人都聚集在椰枣林中,品枣宴客,欢庆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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