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奶娘赶紧的抱着小公主下去了。
吩咐完奶娘,荣骅筝赶紧让人找来笔墨纸砚,在上面写好自己所需的药材,对一个丫鬟道:“快些拿着单子去找大夫,按着上面写的用药材熬一大盘水出来。”水痘和一般的病痛不太一样,吃药什么的是不管用的,首先要做的还是将孩子的皮肤感染降到最低,让他在过程中少遭一些罪。
荣骅筝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小王子得的是水疱疹,当天小孩子身上的红便转变为巨大的水疱和红呼呼的丘巴。小孩子才三个月,细皮嫩肉的,抵抗力又差,小小的身板才那么一点儿大,这水痘一来,不但是身上,就连他漂亮的小脸蛋都没放过,原本白嫩嫩的漂亮的小脸蛋全数布满了水疱和红色的小点点,现在小孩子无论是躺着还是怎样,全身都在发疼发痒。
荣骅筝一看儿子身上的水疱的阵仗还有拔起的速度就知道她儿子得的是急性水痘了,这么一丁点的小孩怎么受得了那样一大块一大块的水泡瘙痒,所以一直哭一直哭,荣骅筝心里又急又痛,村部不移的守在小孩子身边,当天晚上都没没合过眼,脸晚饭都没心思吃了,红肿着眼睛饿着到了天亮。
快要天亮的时候小王子哭累了,安静了一会便睡了过去,荣骅筝静静的看着小孩子的睡脸,也跟着睡过去了。
不过,这一睡没睡多久,便被物体落地的声音给吵醒了。
荣骅筝睁开睡意的眼睛,立刻看到往日伺候的丫鬟脚边摔了一盆水,脸色苍白的看着床上的小王子。
荣骅筝皱眉,哑着嗓子道:“怎么了?”
“天,天花……”丫鬟说话时颤颤巍巍的,腿儿一抖一抖,一副非常害怕的样子。
荣骅筝想不到会听到天花这个词儿,觉得很刺耳,抿唇反驳道:“不是天花,是水痘。”
丫鬟却听不进去了,大惊失色的猛地后退,退了几步猛地拔腿跑了。
荣骅筝看着那大惊失色的背影,原本就沉重的心情变得更加难受了,咬牙切齿道:“古人就是古人!”
她话音刚落,原本已经睡过去的安静了的小王子可能听到了声响被吵醒了,红肿的眼睛一睁,扁着小嘴巴扯着小嗓子哭了起来。
“该死的古人!”荣骅筝一听到小王子的哭声忍不住骂道。
因为要照顾生病中的儿子,所以女儿荣骅筝是完全的交给了奶娘,并不让奶娘带着女儿踏进寝室一步。
因为荣骅筝命令,再因为之前哪一个丫鬟,乔韬的府上小王子得了天花的传言便在府邸里传得沸沸扬扬起来了。
关于这一点荣骅筝并不知晓,当天一早上宇文璨来了一封信,荣骅筝没心思看,随随便便的放在桌上她一心都扑在了儿子身上,没人敢进来房间送吃的,她也就忘了要吃东西这样的事儿,一直陪在儿子身边的她在晚餐和早饭都没吃的情况下竟然也没有感到饿。
哭着哭着,小王子身上的水疱还没有丝毫消退迹象,倒是身子开始发热高烧。
于是,荣骅筝的担忧便更上一层楼。
幸好,荣骅筝对自己医术相当有信心,小孩子发热高烧这些事儿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她轻轻松松便能解决,然而,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在乔韬的府上,她也算是主人了,却想让人打一盆热水来却怎么也叫不到人!
怎么回事?
荣骅筝原本淡定的心也忍不住心急起来了,再度对着门口叫人,却依旧没人回应。
荣骅筝急得眼圈都红了,儿子不能在这个时候才吹冷风,她只好将儿子放到床上自己走出门口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本热络的前院此刻一个人影也没有,显得异常的萧条。
荣骅筝第一感觉便是奇怪,但是脑子一转,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顿时气得咬牙切齿,“丫的,气死了我了!”
身边没有一个伺候的人根本不行,乔韬府上的人都没有什么硬性要求的,他们不肯过来伺候,荣骅筝这个现代人当然也不能将他们怎么样,她现在不仅有点埋怨宇文璨是山高皇帝远了。
荣骅筝当时候醒得早 ,她不过是刚埋怨,宫里立刻派来了不少人,个个鞍前马后的不敢有丝毫怠慢,这才让荣骅筝松了一口气。
现在她的根本不敢离开自己儿子半步。
其实水痘并不是什么很大不了的病儿,荣骅筝之所以那么担心不过是因为水痘对三个月大的孩子来说委实狠了些,她是心疼儿子。
然而,荣骅筝却忘了,恶性加红疹的水痘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天花。
在宫里来了一帮伺候的人不过片刻,乔韬的府上再度多了十多年老有经验的御医。
荣骅筝看到他们的时候脸儿顿时黑了。
那是多个御医看荣骅筝的脸色心头也尴尬,荣骅筝没什么身份却还是忍不住朝她跪拜,而后,战战兢兢的道:“夫人,请让臣等进去看看王子殿下。”
荣骅筝半点好脸色都没给他们,直接道:“滚!”不用看也知道是一群庸医!
众御医个个都是过了六十多岁的,属于德高望重的那一类了,在宫里妃子皇后什么的都要客气几分的,如今却被一个小丫头给吼,脸色难免难看些。然而,荣骅筝受宠的程度他们却是知晓了,毕竟当初荣骅筝生子的时候宫中所有御医都出动了,没有人不知道当今皇上有一个捧在手心上的人。
而那人更是给皇上添了一双龙凤胎,这样的一个人更是让人不敢得罪。
所以,众御医心里虽然对荣骅筝的无力有点不悦,然而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寝室。
荣骅筝咬着牙,一直对自己说要尊老爱幼才没冲动得一把将人踹出去,还任由那些御医碰她宝贝儿子。
众御医替小王子把完脉,纷纷变了脸色。
看来天花传言并非假的啊。
他们那自以为是的目光让荣骅筝气得大吼:“滚!”宇文璨让这些老古董来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相信她的医术?
老御医们在宫中几十年,所见女子哪个不是温柔贤淑的,就算不是温柔的也要做个样子的,哪里见过像荣骅筝这样的河东狮吼,瞬间就愣住了。
荣骅筝目光森森,“还不滚!”
老御医们忍住拔腿跑的冲动,颇有职业道德的规劝荣骅筝道:“夫人请息怒,恕臣等直言,王子殿下真的是染上了天……”
丫的,一群庸医!
荣骅筝终于忍无可忍,“滚不滚?再不滚我揍得你们满地找牙!”
御医个个惶恐不已,六十多岁的人了,个个跑得比猴子还快,仿佛身后有鬼追似的。
这一个早上,荣骅筝又担心又生气,一个早上过得非常的不好,因为早上的事儿,荣骅筝在宇文璨中午过来的时候都没给他好脸色。
在宇文璨即将踏入寝室门口的时候她冷声喝住:“站住!”
这一次兴许来得比较急,宇文璨身上明黄色的龙袍都来不及脱掉,闻言穿着同色调的锦鞋的脚一顿。
他优雅的眉浅浅颦起。
“你来做甚?”荣骅筝声音非常不好,冷笑着道:“那群庸医不是说我儿子得了天花么?就不怕被天花感染?”
宇文璨看着她,俊美的眉眼扫过她的脸,脸色倏地一变,然后以荣骅筝根本无法估量的速度蓦地来到了她身边,伸手捏着她的脸儿,“你……”。
“放开!”荣骅筝啪的一声将宇文璨的手拍掉,懒得理会他,坐在床沿转头看儿子。
宇文璨俊脸风雨欲来,蓦地捏着荣骅筝的手臂将她从床沿拉起。
“宇文璨,你干什么!”
他的手劲非常大,荣骅筝被他捏得生痛,拼命想要甩开他的禁锢。
“和我出去!”宇文璨宇文璨重新伸手去抓她,荣骅筝躲开,朝他咆哮道:“宇文璨,你发什么疯啊!”
宇文璨黑眸瞪着她,倏地将她拦腰一抱,抱着她去到化妆台前。
荣骅筝不知宇文璨发什么疯,拼命挣扎,不经意扫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变了一下。
她脸上现在几乎红透了,一块块的红,微微凸起……
荣骅筝第一反应便是――丫的,原来这个身体还没出过水痘!
第二反应便是,她感染了水痘了谁照顾她儿子?
荣骅筝来不及有太多反应,宇文璨的眼圈瞬间变色,脸色一下子白了,颤着唇咬牙道:“荣骅筝,你,你是不是……”然而他的话根本说不下去,缩紧手臂,圈住荣骅筝的腰肢就往外走。
他的力气非常大,荣骅筝的腰肢几乎都要被他折断,荣骅筝拳打脚踢,“宇文璨,你是不是疯了!”
宇文璨置之不理,双手禁锢着她将她抱走,边走边道:“夏侯过,将王子隔离起来,让御医去看着,不得怠慢!”
夏侯过脸色一变,才想说什么,荣骅筝却大吼:“宇文璨,你什么意思?你敢将我儿子交给那些老古董试看?!”那些人根本不懂水痘,将人交到他们手里瞎折腾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宇文璨一张脸布满阴霾,对荣骅筝的大吼大叫充耳不闻,黑眸一瞥,“夏侯过,还呆在这里作甚?”
夏侯过咽了咽口沫,无声无息的退了开去。
“宇文璨!你……”荣骅筝眼睛瞪大,眼睛里全是不敢置信。她愣了好一会,回过神来后再度开始挣扎,“宇文璨,你丫的放开我,要是我儿子少了一根汗毛我跟你拼了!”
“弦儿也是我的儿子。”宇文璨试图冷静的说话,“天花不是一般的病儿,我绝对不许你插一只脚进去!”她医术虽然高明 ,然而到底还是年轻了些,对于天花她或许根本就不了解,他不能让她冒这个险!她做事怎么总是不想后果呢,她也不看看她现在这副模样,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儿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