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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断言,高房价已是强弩之末(3)

中产阶级的英文叫“middle class”,直译为中间阶层,也就是介于富人和穷人之间的人群。通常状况下,他们遵循主流的价值观,积极工作,努力赚钱,在打造富裕生活的同时,还成为广大较低收入者效仿的榜样。所以毫不夸张地讲,中产阶级是社会稳定的基石。

孟子曰:“民之为道也,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己”。比较通俗的解释就是,有一定身家的人,基本上都比较稳定扎实;而那些社会闲杂人员,干起事来往往不大靠谱。没有恒产的危害就在于缺乏约束力,其结果就是不讲诚信胡作非为。那么何谓恒产呢?望文生义的话,无非是稳定的产业,是在占有一定生产资料的前提下能够长久维持基本生活的产业。“衣食足而后知荣辱,仓廪实而后知礼义”,管子在某种程度上声援了这一观点。

社会要稳定发展,丰衣足食的中产阶级要起到中流砥柱的作用。按照美国的标准,年收入在3万一10万美金的就可被纳入中产阶级行列,如此看来,美国有80%的家庭在此范围之内。如此庞大的群体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其后果当然很严重,也难怪奥巴马上任伊始就打出了“保护中产阶级”的大旗。

具体到我国,随着经济的持续高速发展,腰包充实的人也越来越多,根据国家统计局的界定,家庭年收入6万到20万元为“中等收入者”,约占全国总人口的23%左右。的确,从收入水平、教育程度以及消费需求上看,他们已经头顶着中产阶级的光环,引领着形形色色的生活格调与都市风尚。但他们属于“有恒产者”吗,一颗颗“恒心”建立在何处呢?

又或者说,中产阶级也是有“孙悟空”和“六耳猴”之分的,判定的标准无需如来佛祖帮忙,对于他们而言,只要用一套房子即可验明真身一一买房前,中产阶级确实可以衣食无忧,神州大地都可以潇洒走一回;可一旦买了房,不仅要掏空口袋,甚至还要债台高筑,不折不扣地沦为“房奴”。是的,高房价正在消灭中国刚刚滋长起来的中产阶级,这绝非危言耸听!仅以上海为例,某典型的三口之家,夫妻上班,孩子入托,月收入2万元,除去各项开支,每月可存款1万元左右。即便是远离主城的松江区,其平均价格也已经超过了每平方米175万,如购买90平方米的主力户型,则总价近158万元。贷款7成,贷款总额110万元,还款总额含利息超过162万元,首付48万元,月供6750元。如果考虑到契税、装修等必要支出还得再加10万元左右,也就是说,为了这套房子,“小康之家”的现金一网打尽,再搭上240个必不可少的月供,那还谈什么消费能力?就算他们勤奋加班或另辟投资渠道以增加收入,那没个十年八年也休想翻身,更何况这是以透支身体或是投资风险为代价的。而在可以预见的二十年间,在能维持基本消费的前提下,两口子必须工作稳定,孩子必须茁壮成长,老家的父母必须健康长寿,否则……杨澜在一次访谈中刻意提到,我们从小到大都学习各种能力,但似乎忽视了一样最重要的能力一一感受幸福!

没错,这就是一个中产阶级最鲜活的“房奴”史!越优秀越被套牢,这也是青年才俊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与悲哀。有调查显示:中国70%的白领处于亚健康状态。“过劳死”、“抑郁自杀”等报道更是屡屡出现在各大媒体的显着位置。所以,“容颜未老,心已沧桑”的描述并不夸张--必须要流血流汗、做牛做马才能摆脱那“房奴”的枷锁!而我们的身心也因此背负着太多太多的压力与期望,难免在疲惫中有力不从心的危机。可是,“最大的危机是人的贬值,人仅仅作为经济动物的存在,某种意义上,我们是生活在一个没有灵魂的时代!”学者许远如的评论在此处愈发显得入木三分。

与此同时,《2009年第三季度中国购房者信心指数研究报告》显示:2009年第三季度的全国购房者信心指数总体得分为1033分,购房者信心度处于一般水平,而作为一线城市的上海,在房地产消费环境、购买力和市场供应等各项指标中位列末位,购房信心指数仅为8351分,在各个城市中得分最低,反映上海购房者信心严重不足,成购房“最没信心之城”。这无疑在宣告,“一套房子消灭一户中产”已经随着2009年高涨的房价变成了现实。一个国家的消费需求的真正支持力毋庸置疑是中产阶级,如果中产阶级的购房需求在急剧衰减,无人再来捧高房价的“臭脚”,中国楼市的发展趋势还会如此扑朔迷离吗?

国家统计局总经济师姚景源曾表态,北京房价高得离谱,6口人支持一个小家庭买房,拿走三代人的积蓄。一席话道出了高房价“光天化日之下的抢劫”实质一一搂光过去,榨干现在,透支未来!而过高的房价,又势必导致财富的过度集中,导致贫富分化的日益加剧,而中产阶级势必在这样上不去下不来的“典型性尴尬”中走向崩溃。

可中产阶级并不是高房价的惟一受害者,随着他们日益“被消灭”,对内需的“杀伤力”将由房地产传递到金融业,再由金融业传递到整个实体经济,牵一发而动全身,最终会把整个国家都拖入到衰退之中。日本20世纪80年代末的泡沫经济,重创美国的次贷危机以及需要8-10年才能偿还完基本债务的迪拜世界,无不印证了这一点。难道中国非要“CTRL+C”一番?

“不要疯狂地迷恋我,哥只是个传说!”或许,只有中国的中产阶级才有资格如是说。成交量在观望中萎靡早年间有个非常可爱的笑话:一个喜欢穿皮靴的小伙子总是半夜三更才回家,每次脱鞋都随手乱丢,“咚、咚”两声巨响,直吵得楼下老大爷难以安眠。

老大爷忍无可忍,有一天终于跑到楼上跟那个小伙子一番理论,小伙子也一再表示下不为例。可是年轻人玩心重忘性大,这不,半夜回来,脱鞋的时候又是“咚”的一声。可扔完一只之后小伙子就意识到自己错了,于是把第二只靴子轻轻地放在了地上,自己倒头进入梦乡……结果,天还没亮,小伙子就被剧烈的敲门声吵醒了。一开门,老大爷怒不可遏地嚷道:“我每次都是等你扔完两只再睡,昨天倒好,你扔了一只靴子就没动静了,害得我干等了一宿也没睡……”

对于开发商来说,销售量与销售价就像是笑话里谈到的那两只“靴子”,购房者只能等到它们全都“扔下来”的时候,才能安心地“睡去”。事实上,开发商又如何忍心朝着地面使劲儿,他们径直就把两只“靴子”抛向了天花板!

坦率地讲,眼下很少有人会在如此高的价位上买房了。由于开发商和业主频频提价,全国多个城市已经出现楼市成交量环比下滑的走势,房价上涨,成交下滑使得楼市进入新一轮博弈。首先是那一长串令人咋舌的天文数字,让自住需求者望而却步;再则是投资者对调控政策心有余悸,生怕自己是“博傻”状态下的牺牲品。

作为全国楼市的风向标,北京楼市的成交量从2010年伊始就已全线走跌。北京市统计局、国家统计局北京调查总队发布的最新统计数据显示:2010年1至2月,四环以内期房均价突破3万元/平方米,达到每平方米31220元,而六环以外的房价也突破万元大关,达到每平方米10409元。与此同时,成交量却一如窗外的春寒料峭。据新华网报道:3月份第一周,北京商品房总成交量仅为2099套,比2月第一周下跌了652%,其中住宅仅为1200套,环比2月同期下降了718%。另据北京中原三级市场研究部统计显示:3月3日至14日,北京楼市的总成交量为11175套,在多一天的情况下相比2009年同期成交量下降了161%。商品房总成交量出现了331%的下降幅度,特别是商品房住宅更是出现了489%的下降幅度。而综合2010年3月中旬的数据,全国一、二线房地产成交量同比下降幅度超过三成。

众所周知,任何产业都会经历某个暴利阶段,而任何暴利产业都会回归合理。从1998年的第一次房改政策算起,房地产已经在“盛宴下”饕餮了十多年,早已从当年的“几乎饿死”,演变成此刻的“即将撑死”。毫不夸张地讲,就算现在的高房价掉到“井底”,也完全符合正常发展规律。

但房地产的利益集团却并不这么认为,在利润最大化的驱使下,以开发商为首的一干人等屡屡推高房价挑战民众的承受极限。在这场心理和财力的博弈中,老百姓始终处于弱势的一方,他们在求告无门的情况下,也只有寄希望于最简单的经济常识一一当价格超过购买力水平时,为实现销售行为必然伴随着价格的下调;反之则是,如果价格不下跌,销售量势必大幅减少。所以,当销售量这只“靴子”丢下来的时候,大家自然要憧憬一番:开发商呀开发商,看你们还不降价处理手中的“存货”?

事实上,从2007年开始,中央政府就通过加息、控制二套房贷等手段为楼市降温;而2008年随着金融危机的爆发,楼市蛰伏的姿态一路彷徨到了2009的前半年。量价齐跌的盛况让亿万民众欢欣鼓舞,可惜好景不长,在持币观望的氛围中,房价骤然来了个“翻身农奴把歌唱”,蹭蹭蹭几个箭步就窜出来一个百分之二十几的涨幅。普通购房者则一如“温水里的青蛙”,直到房价再度水深火热之时,方才悔之晚矣--花开只一次成熟,我却错过……

对于老百姓来说,惹不起还躲不起?已有一小居的“改善型”,继续背诵“陋室铭”算了;准备买房的小两口,干脆在出租屋内“将裸婚进行到底”,至于那些想保值的想投资的,在追涨杀跌的思路下有哪位善终了?不买房,大不了是面子无光呗;可要是在最高点买了房,进而变成了“百万负翁”,那可就是身心俱疲万念俱灰了!

也有人质疑,你看啊,房价还在日新月异地涨!泰戈尔告诉我们说:“如果你错过了月亮,那么别再错过星群了。”那泰老先生是否提到了“月亮之上”,“有多少房价是单边的上扬”?而这并非是真实的市场,提价纯粹是房地产利益集团为了攫取暴利而惯用的伎俩。君不见,成交量持续萎靡的现状?

“3月份北京楼市成交量下跌的主要原因就是供应量的不足。首先是受当前环境的影响,开发商集体延缓了推盘的速度,年初这段时间推出的新盘数量不足2009年的一半,尤其是3月上旬,开发商在政策尚未落地前大多小心翼翼,定价太高肯定要引起非议,定低了又不符合商家的本性,所以延缓推盘就成了开发商集体的共识。”某业内人士给出了这样的结论。从这一席话之中,我们似乎又读懂了什么。

由于输入法的缘故,在敲击“滞涨”的时候,“智障”却接连跳出几次。不晓得这个无意为之的特定称谓,到底是指代坚持不降价的开发商,还是毅然追涨的消费者?或许顽固不化与执迷不顾之间的终极PK,本来就是件很无聊的假设……假如市面上所有的鸡蛋都卖100元一个,肯定会有相关部门出面治理,那为什么房子卖到好几万一平方米就没人管了?对于普通百姓而言,“靴子”天上一只,地上一只的把戏早已没了创意,对于提价的热情,我们所能回馈的只有市场的选择与态度的“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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