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孙珣因为忙比赛的事空闲时间很少,所以虽然两人刚刚对表心迹,按理说应处于热恋之中,但实际上每天在一起的时间不过是一起吃个饭而已,话都来不及多说几句。
不过林盈歌也无暇忧伤,因为她正在大补恶补夜界宪法,大有成为一名夜界名律师的势头,在俞昕和小帆眼中,无非就是她因为没有约会的失落而总是陷入睡眠之中。
有一次,强迫自己坐在夜智的自习室里啃大部头的林盈歌瞥见龙三悠悠飘过,对她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又在出神,对面前蚂蚁似多而密的小字视而不见,她叹了一口气,原来自己又在琢磨怎么跟父亲说助孙珣一臂之力的事。
在又一次为此事纠结的时候,林盈歌找来了汪书昊,汪书昊一见她就颇为不满地说:“啧啧啧,重色轻友的家伙终于想起我来了,最近人影都见不到,在哪儿谈恋爱呢?”
“恋爱恋爱,你那猪脑袋里就没点别的?”林盈歌没好气地说,“我这段时间都在夜智呆着呢!”
“稀奇稀奇,小白痴也用起功来了。”不管怎样,汪书昊都要不失时机地损损林盈歌。
林盈歌翻了个白眼,不想和他浪费时间:“哎,我问你,你知道凡人是可以升为梦使的吗?”
“这种制度我这个天才怎么可能不知道?也不想想我爸是干嘛的,不过全夜界就你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汪书昊鄙夷地看了她一眼。
“我看那些书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所以然来,既然你这样说,那汪大天才,你能简明扼要地告诉我这项审核到底要怎样才能通过吗?”
“废话,满足要求就能通过……你问这个干什么,你又不需要这项考核。”汪书昊觉得有些奇怪。
“我是不需要,但孙珣需要啊。”林盈歌不在意地答道。
“孙珣?”汪书昊脸色变了变,“你想让他成为梦使?你不是认真的吧?”
林盈歌倒奇了:“我为什么不是认真的呢?”
“你!”汪书昊看起来有些生气,也有些懊丧,他以为林盈歌跟孙珣那个凡人在一起,不过是尝个新鲜,不想她倒考虑到这步了。
“我什么我,”林盈歌有些不耐烦,“你帮我想想……”
“不用想了,”汪书昊冷冷地打断了她,“不可能的,夜界19年来只有六个凡人升为梦使,轮不到他。”
“你知道只有六个?”林盈歌惊奇汪书昊竟然一口说得怎么精确。
“你凭什么认为我不知道?”汪书昊反问道,口气颇为自负,虽然实际上他也并不知道更多了。
“那你知道究竟是谁在捣鬼吗?”林盈歌皱眉问道。
“什么捣鬼?”汪书昊不以为然,“还不是因为现在有资格升为梦使的凡人越来越少。”
“狭隘。”林盈歌不满道,认为汪书昊和那些夜界那些有偏见的人一样。但汪书昊也有自己的一番道理。他见林盈歌不相信自己且态度随意,意识到确实需要跟眼前这个太天真的丫头普及下常识,他说道:
“梦使的概率是万分之一,你对这个概念有清楚的认识吗?不是说随便一个有点才华的人就也可以成为梦使,他的人品、家庭、发展前途都是考量的对象,夜界的存在是一个秘密,一个若是被太多人知道便会由于嫉妒和不满招致灾难的秘密。所以,如何保护这个秘密,是我们每个梦使的责任。”
“其实就是一个藏着这世界最大不公的秘密。”林盈歌嘟囔着。
“说得好像你不是这不公的受益者一样,”汪书昊摇头,无奈地看着她,“你一向享有太多,反而把这一切当作理所当然。若是把这一切剥夺掉,你一天也承受不了。”
林盈歌一听这话,觉得自己被小瞧了,于是抗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能接受?你汪小鬼才是尝不了人间疾苦!”她等着汪书昊的反唇相讥,像他们常常斗嘴那样,没想到汪书昊并没有生气,反而淡淡一笑,那双飞扬的桃花眼此刻亦收敛了些认真地盯着她:
“是,我承受不起失去这一切,所以我会用力去抓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