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让她试试再说，猛地舌头打了结——因为她发现塔伊萨全身只穿着丁-字-裤，连傲人的上身也全赤着！
还是Ivy从后面推了江雪一把小声道：“你还是女人吗？至于看了同性的身体这么激动？如果我是你……自卑还差不多……”
江雪这才缓过神来，朝周围一打量，好家伙，刚才进来太专注竟没注意，屋里在换装的所有模特都是一样的丁.字裤加赤着的上身！江雪几乎要冒着虚汗地笑着客套道：“勉强修了一番，希望不会影响你的上身效果。”说着和塔伊萨的助理共同小心翼翼地展开礼服。塔伊萨骄矜地点点头，旁若无人地走过来撑着江雪的肩先从下半身穿起。江雪直觉得她身上有一股说不清的异味扑鼻而来——因着衣料贵重，试装时模特是不许喷洒香水的，但是没有了香水的掩饰，这南美女人的体味——江雪有些同情地想着那些花钱坐在第一排看名模大腿的富豪们，哎，花那么多钱就闻了这么个味道，还不如……捐给她……
礼服很快便套了上去，她摆了几个pose之后摸了摸腰间那硬邦邦的颜料疑惑道：“这真的行？为什么我感觉完全不能服帖，就像是戴了一块腰牌的？”江雪立刻答道：“是的塔伊萨不愧是顶级超模，你太懂Alvin重新设计的意思了，这样不服帖的质地实际上就是一块牌子，招牌的样子，意思就是你不必用名牌的商标傍身，只要有你这样的品位和气场，这里，对，就是你腰这里就会出现一块无形的牌子，向世界上所有人宣告你的光芒。”见塔伊萨有些明白的样子，更是循循善诱道：“你找找感觉，想象一下你与人群逆向在大街上，在shoppingmall，在天桥上，你目不斜视，但是所有人都被你身上的某种气场所罩住？”
塔伊萨眼中光芒大盛，不住点头，领悟了一番后对江雪竖起大拇指道：“Jiang，你很棒，希望以后有机会穿上你设计的作品。”
江雪顿时两只眼睛笑成了月牙，情不自禁道：“不用这么客气，其实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买点什么东西给我，钱的话我也不是不收的……”她这话是用中文说的，塔伊萨没有听懂，好奇笑道：“什么？”
Ivy在后面狠掐了江雪一把恨铁不成钢道：“我替顾少掐死你。”
江雪连忙两手摆正，像背导游词一样用英文道：“十分荣幸听到你这样说，Collaud也十分希望与你一直合作下去。”
其实第二次彩排的关键就在于这套压轴礼服，是以塔伊萨刚刚穿戴好彩排旋即开始，江雪得了空冲着Ivy一顿龇牙咧嘴嘀咕道：“叫模特光着身子换衣服没事，我想收点小钱有什么了不起……可见男人爱胸器爱大腿就是天经地义，女人爱钱爱钻石就是拜金主义，没道理！”
Ivy白了她一眼抚了抚自己的发卷道：“啧啧，懂什么？咱们这个圈子才不分性别！她们光着身子谁会多看一眼？”
不分性别？江雪确信自己嘴里可以塞个鸭蛋！Ivy继续白她，指着场地道：“就这么大一块地方，哪里有空给她们弄更衣室，再说了这里的胸器和大腿就像大白菜一样廉价，你习惯了就好，又不是只有我们Collaud这样。还有句话，妹妹，我们这个圈子别说爱钱，爱什么都是伤人伤已——”
爱什么，也包括爱顾师兄么？
顾师兄身在这个圈子多年，难道会不知道这个道理？还是说他知道，但是就要奋不顾身？或者说他知道，但他们之间也不是爱。
江雪朝戴着耳麦全神贯注看着台上模特一举一动的那个清俊男人望去，哥哥，希望你是后一种，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一点，她这样想到，冲着Ivy嘻嘻笑道：“什么都不能爱么？我爱你啊。”
Ivy喵地怪叫了一声，白了她一眼走开了。
Collaud的秀不可谓不成功的，有Anna这样的时尚女魔头在《Vogue》杂志上力挺，这种误打误撞的颜料彩绘风竟然一跃成为本年度秋冬季的潮流，纽约周的所有服装全部被热衷于高级定制的名媛和明星抢购一空，频频亮相于商业活动和电影节红毯，诸如Forever21，H&M这种走中低端路线的品牌也都添加了这一元素。在回程的飞机上，江雪指着《ELLE》杂志上对这一环保创意的赞美伸了伸懒腰对顾柏然道：“哎，你接受采访干嘛把我供出来，哥哥，我担心工作啊，上次佳微妮那事，再加上这次——”
顾柏然睁眼乜了她一眼道：“两次表现都很好，有什么问题？”
江雪一副对牛弹琴地无奈道：“好什么啊？人家公司会怎么想，嗯，这个女孩啊，只适合雪中送炭的，她来应聘，是说我们要倒闭了么？”她学得绘声绘色，顾柏然却眉头一蹙收起笑容，不高兴道：“你想去哪里工作？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你回学校安分点拿完毕业证就来Collaud吗？”
这人真是，越来越霸道傲娇了，她不禁有点怀念起从前那个常常脸红，温润儒雅的师兄，哪里像现在这个男人动辄脸色一冷，动辄就呵斥人。
好在她对付他是极有心得的，当下倒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小声道：“干嘛这么凶，我自己又不是找不到工作，就试试嘛。”
顾柏然没有正面回答她，转而提到另一个问题，“回北京后，我会安排一个车去美院，你把东西收拾一下搬到我那里去。”不等江雪说话，立刻又道：“别扯理由，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美院大四下学期有什么活动我很清楚。”
江雪缩在他的怀中，心念电转间发觉其实不必他这般疾言厉色，她也想不出什么理由——人的创造力就是如此，如果你想要编，一千条理由也能编出来，如果自己情愿，就是刀山火海好像也不是什么理由。
从机场出来，顾少其实并没有遵守他的诺言安排车去帮江雪搬家，事实上他直接带了她回到了建国门的公寓。结束时装周的工作，他通常会有几天的休假，他迫不及待地只想和她待在一起，连家中一起生活过十几年的勤务员也不想见，关了手机，关了门。
只想，与她纠缠在一起，快乐，不分昼夜。
顾柏然一向整洁的公寓此刻一片狼藉，床上，地板上，浴室里，都有散落的衣物和激烈纠缠过的痕迹，窗明几净的小厨房里堆着几日来的外卖盒子和食物的残渣——这两个人已经三天没有出门了。
是的，他们就宅在家中，任外面阳光普照或是大雨滂沱，任外面是白昼喧闹或是深夜寂静，总之他们是在浮世当中一片宁静的小岛之上。
没有人指责他没日没夜地看一部烂俗的电视剧，没有人指责他歪在沙发上凌晨十二点还在吃话梅这种甜食，没有人指责他早上拥抱着她睡到自然醒，没有人指责他缺少时尚精神每天穿着拖鞋和内裤走来走去，没有人指责他年轻的身体毫不压抑的渴望，从沙发到地板，从地板到床上，从床上到浴室，任何地方，只要他想。
天，这是他想要的生活。
第四天的时候，好说歹说之下顾柏然终于点头答应让江雪出门一趟，临了还是不放心道：“我跟你一起去吧，你这个人说的话，我不放心。”一副认真正经的模样，直叫江雪哭笑不得，“我出去买菜，你跟着做什么？你都没有去菜场的衣服……”她头痛道，继而又晓之以理道：“你在家收拾一下好不好，师兄乖，你看这家里乱的——”
“我不知道怎么收拾，平时都是请阿姨收拾的。”顾柏然大言不惭地打断道。
由于两个人一起出门，江雪简直连做贼的心情都有了，只盼着超市里人少能迅速付钱走人。谁知顾柏然进了生活区以后似乎就是到了外星，对什么都感兴趣，不是停在一筐土豆旁边惊讶地问道：“9毛9一斤？土豆这么便宜？”就是好奇而专注地拎起一根长茄子感叹道：“这种紫色多年没有流行，其实在其他颜色的映衬下还是很健康的，我倒有个创意——”江雪听得满头黑线，一把拖走他咬牙切齿道：“顾少！你没看见后面的大爷对着你吹胡子呢，你再给我说创意信不信我把你扔在这？”又痛心疾首地指责他的腐化言行道：“还有，你这么大声说菜便宜，让水深火热中的百姓听到我们两个会被群殴的！”
不过这并不能打消顾公子对于生活的积极性，即使在路上暴露出不知道电饭煲蒸饭要按下加热键被江雪鄙视了无数次之后，回到家后还是兴致勃勃地在塑料袋中翻来翻去，拎出一袋炒栗子，纸质的包装袋上写着几个大字：滋阴壮阳，他不禁笑着碰了碰江雪道：“你买这个是什么意思呢？是昨晚还嫌不够？”他如今在她面前嘴也学坏了，这话暧|昧无比。江雪脸一红，一把夺过来道：“关你什么事？这是我买的狗粮，我家snoopy吃的。”
“敢说我是snoopy！你这个女人！”太好了，给了他名正言顺的机会，大白天在地板上翻滚交缠着。
半晌两人气喘吁吁下，顾柏然跪在地上按着她最敏感的地方暧|昧笑道：“怎么，是不是还嫌不够？”
“……我是怕以后不够。这几天你腰疼不疼？现在不给你补好，以后要是坏了，没那什么福的还不是我，我又不是傻的。”江雪看似面不改色心不跳，张口咬在他的手上快速小声地说道。
顾柏然听了顿时一热，干脆俯下身去枕在这年轻芬芳的身体上，“不然……现在试试有没有坏？”他真是喜欢她的性子，这种两个人的快乐她从不口是心非，天知道他有多开心看到他给她带来的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