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君果然迅速起身,面带警惕望着她:“你怎么过来了?”并不问她有没有受伤。
难怪没人和她交朋友,湘琳腹诽,换上一副笑容:“我有些饿了,不知不觉就走来了御膳房,没想到正遇到姐姐。姐姐可是在和猫儿玩?”谁都知道她天天在御膳房逗弄猫狗,湘琳索性把话挑明了。将近黄昏,琢磨了一天线索还什么也没有吃,摸摸肚子,果真有些饿了,倒不好意思起来。
“哦,”她似乎被湘琳的坦承打动了,脸色和缓了不少,抬头望了望天色:“不早了,你再忍忍就好。御膳房的东西哪是咱们能随便想的。”沅君进宫比湘琳早两年,各项事务了解更深,说话也不客气。
“嗯,”湘琳答应着,瞟过她手里攥着的小半个馒头,不禁摇头。低等宫女每日伙食份额仅够饱腹,她若与御膳房毫无交情,又哪来东西喂这些猫狗?她不点破,附和道:“以前常听人家说宫里锦衣玉食,不进来怎知个中辛酸。”
沅君对她的回答颇感意外,立住脚正色道:“怎可私论宫中是非。”竟一副教训的口气,一板一眼让湘琳愣在当场。
她原想缓和气氛,谁知沅君是个开不得玩笑的,只好顺着她的话说:“是,我整天玩笑惯了,多谢姐姐提点。”
沅君点点头,再不答话。湘琳知她寡言少语,主动提起话题:“乐妍常夸姐姐技艺出众,是咱们司珍房第一把好手,不知哪天能否有幸请教一二?”
她与乐妍私交甚笃,闻言露出一丝微笑:“我记得你和乐妍同屋,平日大约没少说我的闲话吧。”嘴角微翘,眼中却并无喜色。
湘琳不知她是试探抑或真的开玩笑,想了一想道:“我和乐妍、笑娇同住。我们两个进宫时日浅,乐妍常说些规矩与我们,倒不论人是非。”
她眉宇间迅速闪过一丝不快,淡淡道:“和周笑娇一房,怎会短了吃食?”
湘琳心中一动,笑道:“我们都是末等宫女,谁能比谁强不成?就算笑娇模样喜人,也无人敢乱了规矩。再说,我也不好抢她的东西不是。”
沅君撇撇嘴,神情甚是不屑:“模样?谁能靠模样活着?”不顾一脸莫名其妙的湘琳,蹲下身逗弄白猫:“猫儿的模样难道不喜人?”
湘琳听她话里有话,又不愿多谈的样子,笑了一笑自我解围:“姐姐忙着,我先回去了。”沅君低头弄猫,眼睛也不眨一下。
湘琳不与她计较,细细琢磨着她话里的用意。莫非笑娇是礼部尚书千金的事早被人知晓?一个踉跄,她猛然觉悟:这根本是个一箭双雕之计!
笑娇样貌娇俏可人,出身贵胄,志在后宫之位,早晚是他人的心腹大患。而现在她不过是个小小宫女,倘若卷进谋害皇子的案子中,无疑是死路一条。借笑娇之手将珠子呈给眉嫔,便可同时除掉两个威胁。
倘若如此,首先要保证的便是让笑娇制作眉嫔的步摇。据乐妍说,当时出头的是木荷,难道她便是司珍房的内应?湘琳摇摇头,眉嫔表面色厉内荏,实则心思缜密,既然将木荷留在身边,又吩咐她调查,势必清楚木荷乃是被人利用。
这个人是谁?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把珠子换到笑娇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