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耳畔传来的声音似清风拂面,干净、清澈。桂花的味道在这一刻浓郁起来,再渐渐的变淡,耳畔的声音好似还在回绕。
抬起头看着来人,入眼满目银华,有一丝疑惑,他怎么可以随意出入王府后院呢?
“我与舜楠的关系让我可以随意出入这里。”也许是看懂了我眼里的困惑了吧,倒也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呢。
也是,古代的达官贵人又有几个只喜欢女人啊,自古龙阳之好经久不息,朝廷对官员的限制也仅仅是禁宿娼不禁狎优伶的。
“他母亲与我母亲乃一奶同胞,我时常会到王府来向姨娘请安。”听着他的解释我有些诧异,难道他会读心术?“你脸上表现的太明显了”我还未想通,他解释的倒快。
“王妃仙逝,那孩子难道不应该由侧妃代为抚养,或者烦劳老王妃?”
“姨娘早些年身子受损,舜楠舍不得扰了姨娘的清静,至于侧妃,都不过是一些联姻亲,都不是可以托付之人。”
听着银发男子的解释,脑海里不知怎么划过一句话:赶鸭子上架。想想都也有些可笑。
继续趴在桌子上发呆,也不曾注意那人是何时离开的。刚接手的小孩子在屋里睡觉,还未足月,不可见风。
眯着眼睛,再仔细嗅嗅空气中桂花香气,太阳照的全身暖洋洋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有些想家里阳台上的沙发了。
现在的房子是在一个小区里买的商品房,家里几位都不想再回本家了,房子没有本家的房子大,至少一寸一寸都是爸爸妈妈带着我和妹妹亲手布置的,阳台上的沙发是为了让我和妈妈看书而特意摆放的,旁边是一个特意为小妹特意定制的小棋盘,爸爸的希望她能在二十岁之前成为国手,玻璃围栏底是爸爸亲手种下的依兰。
记得阳云说过,他第一次去我家就被阳台吸引了,沙发扶手上翻开的书,棋盘上摆放的残局,花盆旁的洒水壶,每一样都透着一股子生活的味道。
之后每次来我家,他都要在阳台上陪着小妹走一局,虽然每次都会输,然后被小妹要挟答应各种奇怪的要求,譬如给楼下住户新买的小狗送牛奶,譬如做蛋包饭,每次他都会笑嘻嘻的答应,只是同时还要小妹送给他一个luckykiss,然后拉着我陪着他一起完成。
阳云的家在一片别墅区里,法国风情,门前就有一棵高耸入云的梧桐树,秋天落下的叶子比我的手掌都大。
他的房间是男孩子典型的房间,简单,利落。他房间里有很多飞机模型,他说小时候对飞行员憧憬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不了了之了。还有摆在床头柜上我和他的合照,二十岁生日那天特意去照的。
到了现在,我不知道回忆对于我来说有什么意义,也许从另外一种意义来讲,在原来的世界里,我已经死了。
小小的啼哭声传入耳朵,连忙起身进屋。
包裹在襁褓里婴孩被奶娘小心的抱在怀里轻轻哄着,一边熟练的解开层层包裹,去下尿布,接过旁边丫鬟递来的热毛巾轻轻擦拭着,我想她自己的孩子都不曾这样被对待过吧,心里有些不忍。
走过去接过孩子和毛巾,小时候也曾帮着妈妈给小妹换过尿布,不至于显得笨手笨脚的。我想如果我是一定要担负起这个孩子的话,我就必须学着做这些了。
手上的分量很轻,触手的皮肤嫩的有些下不去手,伴随着哼哼唧唧的啼哭换好了尿布,再将孩子交到乳母手中,毕竟古代还没有奶粉可以让我独自养育这个小孩。
抱着刚吃完奶又睡着的孩子坐在屋里,闻着浓浓的奶香味,心里还是有些不真实,总觉得自己做的这个梦过于荒唐,但是身临其境的感触又让自己不得不相信事实,两种极端矛盾在脑海里转个不停,搅得脑仁发疼,想要停止思考,想法却又不受控制的在脑海里出现,没找出一个这是梦境的理由,又被怀里的温度,甚至是味道推翻,再找出一个身处现实世界的证据来佐证。
脑仁一阵疼过一阵,手上却不敢有任何表现,深怕弄伤的怀里的小生命,有些想站起身来将小孩放进小床里,却不知道怎么腿上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更添了焦急。
额头上出现了汗珠,这样不受控制的思想与身体让自己很痛苦,却想不来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无奈之下想咬下舌尖令自己清醒,刚使劲时从窗户缝隙吹进一股暖风,夹着落下的桂花,香气馥郁,脑袋的疼痛一下子减轻,闭上眼睛,我似乎感觉到了阳云,就在这暖风之中,在这馥郁的花香里面,还像以前一样,在我痛苦的时候,紧紧地护我在他胸前,和从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