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这样独特的教育背景,讲得一口流利美式英语的古老师始从青年时便致力于家乡的外语教学事业,并一直受到敬重,在外语教学主要以科班出身的青年教师为主力的当时来说,古老师无疑是业界的元老。而我们这些懵懂少年,浑然不知在这个大山沟里竟然还有如此人才!
对于自小爱好英语的我来说,古老师的出现无异于天降欣喜,也是我的英语水平尤其是发音的一个转折点。我喜欢上古老师的每一节课,我喜欢细细聆听古老师讲的每字每句并认真模仿。慧眼识才的古老师特别青睐班里几位爱好英语的学生,我是其中幸运的一位。古老师常在课外时间给予我们帮助和辅导,并不厌其烦地纠正我们的发音,直到准确为止,其耐心教诲,至今想起都令人感动。我那时常幻想着将来也能像古老师一样讲得一口纯正的英语,这个愿望在高中毕业后的十年里得以实现。不敢说发音纯正,如今,我能在外企全英文操作的环境下工作自如,能从容面对和掌控与外商的谈判,能融洽地和外籍老板及员工共事相处,毫无疑问,这一切的启蒙源于距离都市遥远的山城连州,源于为家乡外语教学付出无尽汗水和辛劳的古老师。现在的我时常感叹于古老师当年说的一句话:“用心学习,以后会有用的,学得好的,还会一辈子受用。”感似一位父亲对孩子的谆谆教诲。
印象最深刻的是古老师的情景教学法。偌大的教室,六十几位同学,在古老师的创意下,可以任意演变成无穷的场景,场景中的人物都必须讲英语。我仍记得,我在那时“演”过空姐、酒店服务员、公司职员、老师,等等。每每演绎,古老师都在旁笑眯眯地看着,像位导演,时而说戏,更多的则是鼓励——鼓励他的学生要勇敢地说,要说下去。而我们则沉醉于这一幕幕场景,我甚至还时常幻想着这些场景能在将来成为现实。事实上,走上工作岗位后的我,无数次地在重复着当年在高中教室里在古老师的笑容下演绎的一幕幕情景——出差异国,机场、酒店、展会,与外商洽谈,等等。在这种寓教于乐的氛围中,如慈父般,古老师就这样一天天一年年看着他的稚嫩孩子们在他的创意和鼓励下成熟和长大。
除了教英语,古老师还担当着另一个重要的角色——班主任。一位年近六旬老人,在完成繁重的教学任务的同时,还管理着有六十几位学生的大集体,而且多数学生寄宿,其工作之烦琐可想而知。我不住校,但在记忆中,古老师总是在课余时间奔忙于教室和宿舍之间,和学生谈心,了解学生学习和生活状况;开家长会,古老师总是语重心长,没有责备,总是鼓励;组织班级运动会,组织文艺汇演,古老师总是在旁笑眯眯地看着,就像是一位父亲慈爱地看着一群雀跃欢腾的儿女……记得高二时,班里有些同学青春萌动,偷偷拍拖。瞧出苗头的古老师内心是不愿意自己的学生在关键阶段出什么差错,但还是沉着地分别找当事学生谈话,告诫他们先以学业为重,等前途有望了,再谈情感。可惜,那时已燃起熊熊情感烈火的叛逆少年,不顾一切地以飞蛾扑火之势维护“重于一切的纯真爱情”。那段时间,每天放学,古老师总是最后离开校园,一位年近六旬老人从教室走出来,步态些微蹒跚,边走边不时或向教室或向宿舍望去,最后骑着自行车,消失在通往校外的小路。这样的画面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里,想起时,总令我感动。多年后,每有学生探访,古老师还总是问:“当年阻止同学拍拖,大家有没有记恨我?”早已懂事成年的同学们,对此问话笑而不答又十分感动。
如今颐养天年的古老师,常惦记着他遍布满天下的桃李;当年古老师的学生,如今在各行各业发挥着自己的才能。每有学生探访,都被古老师视为最大的惊喜和最好的礼物。当年总在教室门口吐烟圈的半老老头,如今在耄耋之年仍烟不离手,小酒常喝,闲时看报、读书、睡懒觉,忙时探亲访友唠家常,整一个俏皮老头儿!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想起念起敬爱的古老师,感若想念父亲。古老师脸上的笑容,就像一盏长明灯,总是不会熄灭,照亮人心;对古老师的敬重之情,仿如一汩小溪,涓涓长流。
天使的微笑
迎着风,含着笑,您来了。声音一如十八年前那样清爽,笑容一如十八年前那样甜美。可是,见到您的那一刹那,我却想掉泪,是激动,也是心酸。
别后十八年,那日相见虽匆匆,老师始终被同学们的热情包围着,不停地叙旧,不停地留影。那次相见,同学和师生间可贵的真情让我感动,这么多年的同学情谊仍能如此牢固地保持着,实在难得。临别前,老师哽咽着讲着那些真情的感言,其实也道出了很多同学的心声。
十八年来,我时常想念我的同窗,想念我的舍友,想念我在广播站工作过的那段难忘的时光,还有,想念为数不多的几位老师,亲爱的老师,您就是其中之一。十八年前的老师,风姿绰约,衣着时尚,气质非凡,特立独行,让多少男生在课堂上托腮遐想,令多少女生羡慕无比,按现在时髦的说法,您是偶像派老师。可在我眼里,您绝对是实力派。我尤其钦佩老师那流利的美式口语,您娇柔的声音,抑扬顿挫,如珍玉落地,令人回味无穷。我至今还记得,在一次泛读课上,您生动地用英语表达什么是粽子——AkindofChinesetraditionalfoodwhichisaPyramid—shapedmassofglutinousricewrappedinbambooleavesthatpeopleeatonDuanWuFestival。台上的您声情并茂,台下的我们,或随着您的音调模仿,或流涎想粽子,或在艳羡您的装束打扮,而我,在幻想着有朝一日能操着一口如您般敏捷流利的口语。
我那时就已知道,在老师您靓丽的外表下,有一颗充满爱、温柔、善良的心。我知道您对生活,对事业,对人生,对爱情,总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我其实那时常有想找您聊天的念头,但总是心存忧虑,担心打扰了您,害怕为您带来不便。我甚至有几次踯躅于您所住的那栋教师宿舍楼下,多希望您碰巧伸头看见了我,可回回都未能实现。十八年后,回想起来,仍不免多少有些许遗憾。
老师,十八年前,听见您的声音会感到很舒服,看见您会觉着很亲切。十八年后再见您,感觉依然如是。亲爱的老师,此次聚会后,我写了一篇东西,里面有一段是关于您的:“还是和当年一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十八年说短也短说长也长,年岁的积淀可以让有的人始终垂青于好运,也可以让有的人全身上下布满沧桑。我们的老师便是后者。虽然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她也什么都没说,但老师那张写满故事的脸和羸弱的身子骨,已经告诉了我们一切,唯一没变的,是老师那仍然娇柔的声音。男同学们争先和老师握手、拥抱,当年在座位上的托腮遐想,在十八年后没有了当年两眼放出的绿光,更多的是怜爱、心酸。
老师,我这样写,不会冒犯您吧?真的,见到您,我觉得很心酸,想哭。但是,我看见,您天使般的笑容动人依旧;我仍感觉得到,老师您骨子里头的顽劲韧劲还在。我对您的了解不需多,可您身上有种精神总让我感动,让我难忘。
人生总是在等待,相聚的机会总是难能可贵。我总是特别珍惜相聚的日子,无论是和亲朋好友,还是与师长同窗。
无论历经多少岁月,在我心里,您永远都是天使的化身。谢谢您,老师,想起您,我总不由心生美好。
街头写诗的老阿婆
路遇街头乞讨者无数,对那些以展示技能来换取劳动报酬的,我总心怀敬悯施予钱物。他们中的多数都已在我脑海中了无印记。迄今为止,唯一印象深刻的,是一位在街边现场写诗的老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