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路国臣服当日,举国欢庆。
一路打到北陆国度的沈蕴衡鲜衣怒马,自惹得一片女子尖叫。待军队入了皇城,尖叫声更沸,一是因为大英民众心中的不败战神凯旋归来,崇敬之情难以言表。二则是因为打头的将领们个个都长得人模狗样,叫人看了就心动。
申屠落后沈蕴衡一个马头,行在他左侧。阔别大英五年,终被迎回的四皇子沈蕴彻行于他右侧。三人均是外貌出众气质非凡者,从街头行至街尾,大姑娘小媳妇便从街头跟到街尾。
此次大战,仅用三月便力挫北陆,顺利取胜,堪称战争史上的奇观。皇帝亲自来到皇城门口迎接。
一行人直行到宫门处才下马拜下。
皇帝忙弃了布辇过去搀扶,一时老泪纵横,一面将沈蕴衡与沈蕴彻扶起来,一面道:“好,好好!不愧是我大英儿郎,扬我皇家威仪哈哈哈!”
两人却是客套的很,只谦虚道:“儿臣多谢父王夸赞。”
太子站在皇帝身后,偷偷朝跪着的申屠比了个大拇指,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皇帝忙着与他的儿子们客套,一时无人注意他们这边,两人便这么“眉来眼去”了许久。直到泰翰帝问太子道:“素和,你四弟的府邸建的如何了?”
太子才忙上前道:“回父皇的话,早已建好了,只是新房子霉气重,需放置些时候。儿臣已找司命大人算过适合搬迁的时日,来年正月十六为最佳时段。眼下,若将四弟安排在早些年端妃在都城的行馆,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端妃是沈蕴彻母妃的封号,端妃与颖嫔死后不久也离奇死去。泰翰帝为怀念她,特将早些年端妃在都城的行馆保留了下来。
泰翰帝一面将人往皇城里迎,一面道:“那处已经空缺这许久,锦升刚回来,没个人照应可不行。说到照应,朕倒是想起来了,申屠小司命可平安否?”
申屠闻言,立马上前道:“吾皇万岁,臣在!”
皇帝顿了顿脚步,回头看了看她,笑道:“倒是比以前懂规矩了,呵呵,好在你平安无事,否则,你师父可又要对朕大呼小叫。”
申屠老老实实地跪着,没有答话。
泰翰帝随口道:“锦升啊,你可有想去的住所?告知父皇。”
沈蕴彻笑了笑,盈盈一拜,道:“那儿臣就直说了,儿臣想到司命府打扰些时日。”
泰翰帝听这话,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到司命府去,说什么打扰?既是想去,那便去吧。”
申屠:“……”
别以为你是皇帝你就狠啊,你把儿子塞到我家,不是该跟我商量一下的么?说句“打扰”你还委屈上了?!本来就是打扰啊好不好!
但是申屠只能在心里想想,面上仍是恭敬道:“臣,代表司命府全体欢迎四皇子殿下莅临司命府。殿下肯屈居寒舍,实在蓬荜生辉。”
泰翰帝一听,竟像是听见了何其有趣的事一般,笑道:“真是懂事多了嘿,都懂的客气了,可见没有荒废时日,专心备战了。来呀,赏!”
申屠心中暗喜,这几句话的功夫都赏了好几回了,再多跟我说说话啊,赏我什么奇怪的东西我都要哒。
几人继续往皇城内走,皇帝走在最前,太子走在近侧,沈蕴衡、沈蕴彻跟在身后。几人详谈甚欢,是不是朗声大笑,好一派父子和乐的情景。
申屠跟在队伍中间,满心都是司命府。师父、师兄、管家,厨娘做的桂花糕、酒窖里的佳酿、院中的假山,司命府的人,司命府的物,甚至她那张雕花大床……叫她从骨子里都渗着想念。
归心似箭呐!
“少司命大人,少司命大人!”
“诶!何事?”申屠冷不防被人打断思绪,抬头竟瞧见了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李德能。上回去申屠那儿宣旨的也正是这位总管太监。
申屠忙应道:“李公公,所谓何事?”
何德能抹了把汗,往前方做了个手势,道:“陛下传唤,久久未应,特遣老奴叫大人一声。”
申屠笑笑,上前去了。
皇帝见了她,呵呵一笑,道:“刚夸我你懂了些规矩,就给我开小差!”
申屠立马紧张了,躬身下拜,恭敬地道:“臣知罪……”
皇帝点了点她的脑袋,道:“你呀你,就会油腔滑调。起来吧,要是你师父知道了,又该怪我对你太过严苛。”
申屠笑道:“谢吾皇!”
太子饶有兴趣地瞅着她,一副“我干的不错吧快夸我”的得意自豪模样。
申屠好生纳闷,迫切地想知道他干了什么。
于是便去瞧沈蕴衡和沈蕴彻,只见一个面色冷硬,一个好整以暇。
正纳着闷,皇帝忽然话锋一转,道:“佐仁呐,你也不小了吧。”
申屠一惊,慌忙又去拜皇帝,惶恐地道:“回皇上的话,臣十七了。”
皇帝点了点头,对三位皇子的表情视而不见,只道:“十七了,好年岁啊,可有心仪的姑娘啊?”
申屠心下大惊:“姑娘,又是姑娘,怎么最近都急着给我张罗姑娘,我这张脸看着就这么缺姑娘么你们不要太过分!难道非要老子昭告天下,老子喜欢的是男人呐是男人!”
斟酌着言语,支支吾吾地道:“嗯,回皇上的话,家师从小就教育臣,嗯,男儿不应拘于儿女私情,应当以国家的利益为重。倾尽一生,为国效力,况,占星之人向来短命,不行祸害别个姑娘……故,尚未有,心仪的,姑娘。”
她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在胡扯,她心虚,却又不好不扯,故,一面说,一面偷瞄着皇帝脸色。
太子不住地朝他使眼色,示意:“你个蠢货啊,说的这都是些啥?”
沈蕴彻只瞧着她,扯着嘴角,似笑非笑的。
沈蕴衡始终臭着一张脸,冷硬地瞧着她,好像申屠欠了他二五八万,怎么看申屠怎么不顺眼似的。
泰翰帝见此,也是爽朗一笑,拿手隔空点了申屠几下,道:“你这孩子啊,哈哈哈。”看见她嘴角抽搐的表,凑近她悄声道,“申屠佐仁,伐北之战屡次立下战功,朕也没什么好赏你的。瞧着你什么都不缺,唯独缺个贤内助。北陆此次派来和亲的公主与你年纪相仿,便赐婚于你如何?”
申屠:“!!!”
没有这样的吧喂喂!虽说前面说赏我啥奇怪的东西我都要,但是老子不能要老婆啊你想过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