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跪在供奉着历代司命排位的祠堂,垂着眼睛盯着砖缝,手指捏着袖口的金线描边。
“逛妓院?啊?妓院是你该去的地方么!”老司命颤着手指着他,嘴里直骂他荒唐,“打小我是怎么教你的,让你侍奉太子,你带他去逛……逛那烟花之地,我教你这么荒唐!”
巴掌还没落到申屠身上,申屠“嗷”地一声就抱着了老司命的大腿,喊道:“师父啊!”。
那声音凄厉的呦,站在门口的管家张叔后背一毛,登时鸡皮疙瘩就起了一身。总忍不住神头想去看,生怕老司命受不了刺激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幸好老司命只是不停地抖着那条被申屠抱在怀里的腿,妄图挣脱而已。即使不经意踹到申屠,这是本能反应嘛,可以理解。管家安心了,便不在探头探脑的,站直了专心守门。
申屠演的着实像回事,他颤着肩膀,抖着嗓子。声音三分后悔,七分愧疚,他道:“师父,我错了,当着列位司命的面,您罚我吧!”啧啧,这态度,那叫一个诚恳!
老司命一见爱徒嚎成这个样子,立马就心软了。也不踹他了,连忙捧了他的胳膊,扶他起来。
劝道:“唉,师父也不是这么保守的人,你和太子都大了,你们二人朝夕相伴,难免,情不自禁……”
申屠皱了皱眉,这话是没什么错别字,语句也通顺,但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继而又道:“太子他任性,我不该任由他这样还不阻止,还,还与他一同……”说到这,吸了吸鼻子,端出一副悔不当初的语态来,求着老司命道:“师父,您就罚我吧!不然,唉,徒儿愧对师父!”
老司命也想不起一开始进祠堂的初衷了,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再次表示理解,他道:“太子妃怀着身孕,太子这么做,为师也能理解。”
申屠嘴角抽了又抽,心说:师父您真大度!但他今天不是为这来的,忙将话题引开,道:“可我让太子殿下暴露身份,变性地丢了皇家颜面,我愧对太子信任,愧对皇上期望,愧对师父教诲!”
继而再次抱住老司命的大腿,真切地道:“师父你罚我吧,你不罚我我就跪死在这!”
老司命抹抹眼角,动容道:“乖徒儿,你太懂事了!”
申屠赶紧顺着杆子往上爬,终于说出意图:“您禁我足吧,罚我三个月不出门,省的徒儿出去祸害人。”
老司命登时明白了,便用高深莫测地语气道:“三皇子半月后班师回朝,延迟了四年的册封大典会在月底举行,你作为下届司命,必须要参加,禁足三月?不行。”撇着嘴摇了摇头。
申屠急了,拽着老司命的衣摆,道:“师父,徒儿这回罪过大了,不罚三个月根本无法服众,起码太子就得怨气冲天地来找您!”
孰料老司命一笑,道:“谁说的,太子早早就派人来说了事情经过,还特意交代莫要责罚于你。”
申屠急了,瞪圆了眼:“太子竟然如此厚待我!师父,如果您不狠罚我的话,我这心里……”
老司命懒得听他瞎说,打断道:“如此,那此次册封大典便由你全权负责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