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恼羞成怒,连打带咬。但沈蕴衡着实不要脸,申屠打他一下他就搂着申屠亲一回。到了后来,弄得申屠动都不敢动。委委屈屈地窝在浴桶的角落,扁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
沈蕴衡见她老实了,便摸摸她的头,轻轻快快地说了声:“真乖……反正我迟早要上门提亲,你迟早是我的人,这些事迟早都要做……”
而后凑近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笑道:“你越是挣扎,我就越让你挣扎的更狠,你越是哭,我就想看你哭的越凶……”
申屠深深地觉得这人有病啊,深深觉得自己命运悲惨呐,深深觉得自己应该膈应他啊,可她刚抬眼瞪了他一下,脑门就被狠狠地弹了一下,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只好抱着脑袋,红着眼,嘟着嘴,可怜地缩着委屈。
沈蕴衡见她乖了,便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抱出了浴桶,给她找了身干净衣服,两人第一次交锋才以申屠完败而告一段落。
申屠被吓得再也不敢多呆,逃也是的回了司命府,连跟沈蕴徵说一声都忘了。
当天晚上申屠做了噩梦,她梦见自己女扮男装的事情被沈蕴衡告诉了沈蕴徵,让沈蕴徵离她远一点。继而,沈蕴徵将全部事情都告诉了皇帝,并将他逛花楼被大理寺抓住留档的事情全部推给了她,以致皇帝龙颜大怒,下旨把她打入天牢!
老司命得知后冒死进谏给她求情,结果就真的死了。大师兄景凉一个激动,进宫去找沈蕴嘉替她求情,却被有心人暗害,告他侮辱公主清白,被当场格杀。九方悲痛欲绝,竟穿了夜行衣要去刺杀皇帝,便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将皇帝杀死在了胡非的床上……
九方大仇已报,得意地双手叉腰站在皇帝的尸体旁仰天长笑,声音招来了大理寺的那帮人。带头的一个人举着令牌说道:“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空中顿时全是闲杂人等几个大字,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把九方埋了起来,溅了一屋子的血……
申屠被那满天满地的猩红吓到了,“嚯”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想到那乱七八糟的梦,不禁手脚冰凉,浑身打起了摆子——她的亲人全死了,因为她的身份被揭穿。
暗暗握紧了拳头,发誓绝对要让沈蕴衡守口如瓶,如果他犯浑一定要告诉别人的话,就弄死他!咳,但是……前提是申屠弄得死他。
申屠裹紧了被,还是觉得冷,冷的她不住地发抖。她咬了咬冰凉的指尖,忽然想到了个好法子。
太子沈蕴徵是个顶好的人,这不仅表现在他温润安良对所有人都笑脸以对的态度上,还表现在他多年积攒下来的良好作风和口碑上。
虽然偶有失误,比如偷偷逛妓院被发现什么的,但因着太子妃文萱儿身怀六甲,太子夫妻恩爱而拒绝纳妾和收通房丫鬟这一点,很快就得到了谅解。
就连岳父文丞相都只是在隔天下朝的时候戏谑地看了他两眼,手指隔空点了他几下,毫不掩饰地嘲笑了两句而已。
经历这事之后,改过自新的太子对他的朋友们郑重表示:流年不利,逛花楼什么的,暂时就别找他了。
这个“暂时”里的逛花楼的时限显然已经结束在昨天之前,但这流年不利的时限却远没有到头——真的是倒霉到喝凉水都塞牙缝的地步。
立夏的天儿,申屠却裹得左一层右一层,双眼无神,脚步虚浮地由着太子府的管家左拐右带领进了太子府书房。
沈蕴徵也裹得左一层右一层,窝在座椅里抱着碗姜汤慢慢喝,见到申屠进来了,抬起一张明显写着“纵慾过度”的脸,对申屠笑道:“来啦。”声音有些瓮里瓮气的。
申屠抱着裹紧了衣服缩进沈蕴徵对面的座椅上,瞥了眼下去半条命的沈蕴徵,笑道:“你昨天晚上遇见狐狸精了?瞧你这张脸,看着就知道被吸了不少阳气嘞!”
沈蕴徵吸了吸鼻子,狠狠地咳了两声,连忙又灌下一大口姜汤才好些。抱着姜汤的碗有气无力地道:“得了吧,还狐狸精,我昨天被大理寺那帮孙子逼得跳了河!娘的,这是伤寒了,除了喝那苦不拉几的药,还得灌这玩意……咳咳!……”
申屠脑中立马出现了沈蕴徵那旱鸭子泡在水里,只露个头发尖,水面上咕噜咕噜冒泡的怂样,笑的根本止不住。但刚笑了两声就觉得脑袋嗡嗡地疼,要炸开了似的,当真难受的去了半条命。
沈蕴徵瞧了瞧她,问道:“怎么,你昨天是泡水了还是遇见狐狸精了?”说着,忽地贴过来,拿脑门碰了碰她的,刚贴上就被申屠推着脸抵的老远。
申屠浑身轻飘飘的,也没心思骂他,看着书案上一大罐子姜汤,只道:“哈哈泡水,你以为谁都像你啊,不过,八成也是伤寒了,把你姜汤匀点给我喝喝。”其实是既被沈蕴衡那个狐狸精可劲折腾又泡了水。
沈蕴徵跌回座椅里,他现在都发了些汗,浑身黏糊糊的不好受,却仍紧紧抱着热乎乎的姜汤罐子,笑道:“那怎么行?伤寒严重了可要死人的,哪是喝些姜汤就喝的好的,你不知道自己烧成什么样了?你师父呢,九方呢?司命府才两天没人管你,你就没个人样了!”说着,就叫管家去给申屠请太医。
申屠又往椅子里缩了缩,斜眼睨着沈蕴徵,嗤道:“舍不得拉倒,瞧你那抠门的劲儿。”
沈蕴徵傻呵呵地抱着罐子,得意道:“萱儿特意熬的,才不给你呢,嘿嘿……咳咳!”乐极生悲,咳了个天昏地暗。
申屠懒得理他,捏了捏眉心,疲惫地道:“我找你有事。”
沈蕴徵犹在咳,申屠兀自道:“明天就是三皇子加冠的日子了,那些封地,封号什么的,朝堂上早就开始商量的,不知到底定了何处?”
沈蕴徵也不跟她隐瞒,灌了一大口姜汤,便把知道的都跟她说了一遍:“封号其实四年前就定下来了,号晋,封地做了些改动,在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