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兮又开始和贝小念一起上下班,也会和苏继胜三个人一起吃吃饭,这时候她便会找借口离开让她们两个人独自相处。
唐易信没有询问她是否愿意再回去,林兮也没有询问关于她不在的这几天他过得怎么样,两个人似乎一旦断开便找不到连接点。
一周又这样平淡无奇的过去了,周五晚上,林兮找了个时间回唐易信的房子,之前没有带走的东西她决定拿回去。
刚刚按响唐易信家门铃门就开了。
“你回来了。
”
“我过来收拾一些东西,”林兮看了看他说,“你要出去吗?”
“要出去买点东西,兰青身体不舒服。你先进来,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林兮进了门,唐易信便出去了,她去客房看了看,兰青蜷缩着躺在床上,脸色发白。她走近替兰青拉了拉被子,兰青睁开眼惊讶地看着林兮。
“你回来了吗?”
“我过来拿点东西就走,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老毛病了。”兰青说着想要起身靠在床头,林兮连忙扶她起来。
“痛经吗?”林兮看她一只捂着肚子说。
“嗯,这个月忘记提前吃药了,所以有点疼。”兰青有气无力地说。
“家里有红糖吗?我去泡点给你喝。”
“阿易说红糖潮了,他刚刚出去买了。”
“好,那你先休息一会,有事叫我,我出去了。”
林兮刚刚关上兰青的房门,唐易信便推门回来了。
“需要我帮忙吗?”林兮看了看他手里的购物袋问,里面装着一些必备用品。
“不用,我自己来好了,你坐着休息吧。”说着唐易信便进了厨房。
林兮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走来走去的,烧好热水,泡了红糖,将热水袋充电充热,然后端着红糖水进了兰青房间,她也跟着走到了门口。
“兰青,起来喝点红糖姜汤。”唐易信扶着兰青起身,给她垫了垫后背,然后拿着汤匙一匙一匙地喂她。
喝完之后,唐易信将热好的热水袋放进了被子里,让兰青捂着。
“七度空间日用的,还有苏菲410夜用的,我都放在卫生间了。”
唐易信正想起身,兰青抓住了他的手。
“别走,阿易。”兰青有气无力地抬眼看向唐易信。
“我把脏床单拿出去浸泡先,之前没经验,因为你那个扔了好几床了。”唐易信取笑道。
兰青记得因为她的不小心染了床,唐易信放置那好几天没洗,等到洗的时候已经洗不干净了,于是扔了三次床单。
“谢谢你,阿易。”
“傻瓜。”唐易信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发然后起身离开
林兮看唐易信起身便退到客厅,唐易信对兰青生活习性的了解不免让她觉得伤感。
唐易信将洗衣液倒进洗衣盆里,在洗衣凳坐下,正想翻洗床单的时候,林兮握住了他的手。
“我来洗吧。”唐易信疑惑地抬眼看着林兮。
“你进去照顾兰青,这些床单我洗就好。”林兮拉开他说。老一辈的说男人碰女人这些东西晦气,林兮虽然觉得这是迷信不科学的说法,但是看着唐易信洗床单,她还是有点难受,宁愿自己帮他。
“不用,我洗就好,”唐易信微笑地挣开她的手说,“你进去休息一会,别收拾东西,也别走,等我洗完了我们谈谈。”
“兰青刚刚让我过来叫你,你进去陪陪她吧,床单不急这一会。”林兮找了个借口说。
唐易信半信半疑地离开了洗衣阳台,他走后林兮坐在洗衣凳上一遍又一遍地冲洗肮脏的部位。
唐易信进了兰青房间,兰青已经睡着了,他才知道自己被小小欺骗了。他在阳台里边看了林兮一眼,她在认真地搓洗着那些因为兰青弄脏的床单,夕阳的暖光映射着她一半的脸颊,她的肩膀从侧面看拢着圆弧的弧度,她的双手在早春的气温下被冷水洗刷得通红,他看了她一会随即收回目光离开。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倾轧在唐易信的心里,就像一道难以解答的奥数题,他知道大概的解题思路,却始终得不到一个正确的答案。
林兮晾完床单回到客厅的时候,唐易信示意她坐下,然后把拿了个热水袋敷在了她的手上。
“我不冷。”林兮又将热水袋放回原处。
..
“对不起。”沉默一会后唐易信开口说。
“你没有什么需要和我说对不起的。”
..
“我进去收拾剩下的一点东西。”林兮起身进了主房。
当初搬过来的时候东西带的就不多,现在剩下的似乎更少了。
唐易信就那样站着,看着她将所属于她的东西一件一件塞进行李包,他不知道如何制止林兮的固执。
“好好照顾兰青。”这是林兮收拾完的第一句话,唐易信听得云里雾里。
“我们不是还有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吗?”唐易信拉住林兮说。
“我想提前结束了。”
“为什么?”
“再有一年的同居,我们也不可能承诺彼此爱一生,不如就到此为止。”
“不行,你必须留下来。”唐易信果决地看着林兮,他坚决地想要她留在他身边,却无法体会到林兮处在他身边的尴尬境地。
“我不想留。”林兮祈求地看着他,然后挣脱他的手径自往外走。
“我去云南前你不是答应过一定会回来的吗?”唐易信对林兮的出尔发尔有点触怒。
“对不起。”
..
一个不懂挽留,一个非要走,两个人就那样僵持着。
“林兮.。。”兰青扶着门框虚弱的喊了一声林兮,他看了兰青一眼立马跑过去扶着她。
“不是让你躺着休息一会吗?出来做什么!”
兰青摇摇晃晃地走向林兮说:“我不想因为我,你对阿易有什么成见,我事先真的不知道你住在阿易这,所以才冒昧来他家。”她扯了扯林兮的手臂,林兮侧身看了她一眼。
“林兮,你知道我一向争强好胜,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绝不会强要,你既然先我一步住在这里,该走的人是我不是你。”林兮听着这话有点无奈,也许兰青并无恶意,但是在她好像是她以自己的离开要挟唐易信一般。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留下不就好了,不然我会以为你是因为我才离开的。”兰青虚弱地扯了扯林兮手里的行李,林兮执拗地不想留,手臂一用力不小心推到了兰青,兰青本就虚弱的身体一个踉跄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兰青。”唐易信急忙地扶住她,她的脸色愈加苍白,额上冒着细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林兮连忙解释道。
唐易信皱眉地看了林兮一眼,抱起兰青就径自往外走。
林兮一路小跑跟着唐易信到车库,唐易信将兰青放到副驾驶座,然后自己快速坐上驾驶座,林兮刚想开口说“我也去医院”,唐易信已经启动车子远去,留她一个人怅然呆立在原地。
唐易信对兰青的爱护,在他一句一句关心中,一点一滴了解中渗透着;兰青对唐易信的依赖,在她一件一件小事中,片片刻刻需求中明了着。这些林兮都知道,都看在眼里,所以她越来越不确定她和唐易信这样的曚昽关系是往好的方面发展,还是越来越糟糕,她只知道没有唐易信她一样可以生活得不错,但是兰青,不行。
林兮上楼想要拿行李,大门已经不小心被锁上了,她没有钥匙。她深深叹了一口气虚坐在门口,抹抹额上的头发,倚在门边。
“你的感情就像被锁上的大门,我至始至终都没有真正打开过。我在爱情的门外苦苦等着你偶尔开个门让我进去倚靠一会,那也是偶尔偷偷溜进去,终有一天要被赶出来,而真正拥有整座房子的是那个持有钥匙进出自如的人..”
林兮闭着眼睛,脑袋歪靠着门沿,心里想的换成一串热泪鼓鼓地滑下眼角,垂直地掉落在地,无声无息地激荡起冰冷大理石的热度。
她不知道在唐易信家门口呆坐了多久,只是坐着坐着就不想要离开。唐易信那一晚没有回来,她知道他不会回来,她也不是在等他,只是突然脚如心,沉重地不知道如何迈出离开的第一步。
林兮突然想起兰皙对她说过的一句话:“你不相信阿易会爱你吗?”她当时想如果相爱,何以错过了八年,现在才明白,就算相信他会爱她,她也没有勇气去拿起这份感情,唐易信的八年,没有一刻真正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