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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1)

1946年底,在山东和苏北,陈毅、粟裕指挥华东野战军南征北战,先后取得宿北、鲁南战役的胜利,打破了敌人分割华中、山东两野战军,各个击破的企图,夺得战场主动权。

蒋介石不甘心苏中战役的失败,又调集重兵,分别向苏北、鲁南两线频繁地发起进攻,企图迫使我山东、华中两支野战军分兵应敌,然后予以各个击破。为了改变华东战局,粉碎敌人“先解决苏北,然后以苏北苏中主(力)军(12个军)进攻山东”的企图,中共中央决定将华中、山东两野战军集中行动,以便集中兵力,打更大规模的歼灭战。1946年9月23日,中央电示:“山野、华野集中行动,两个指挥部也应合一。提议陈毅为司令兼政委,粟裕为副司令,谭震林为副政委。”遵照此令,粟裕率华中野战军主力北上。

11月15日,蒋介石一手导演的“国民大会”召开。为了达到军事上配合政治的目的,他集中了25.5个旅分四路向我苏北、鲁南发起进攻,形成半包围的态势。粟裕进行了多方面的考虑,他认为,从战略防御阶段来看,把鲁南作为诱敌深入的底线要比淮海好,因此,全军入鲁的设想无疑是正确的,但在入鲁之前应在淮海地区打一仗。

经过反复商讨,陈毅、粟裕决定,全军暂缓去鲁南,先在淮海打一个大规模的歼灭战,并将这一想法立即报告给中央。10月15日,中央复电,肯定了粟裕的这一正确意见。

12月15日华野、山野部队在粟裕的指挥下发起宿北战役。为了尽快地歼灭敌人,粟裕还注意发挥各部队的特长。其中,山东八师是鲁南部队,有丰富的山地作战经验,作风勇猛顽强。而一纵长期在苏中平原水网地区作战,机动灵活,擅长野战。于是粟裕用八师负责攻坚,以一师担任穿插分割。

宿北一仗是我军摆脱被动夺取战场主动的关键,也是山东、华中野战军合并后共同作战的第一次,打胜了,兄弟部队之间就产生了信任;打败了,上下之间和兄弟部队之间就容易相互埋怨。毛泽东正是深深了解这一点,才来电命令:“只许打胜,不许打败。”

12月13日,我部队到达指定位置,敌人则已先行一步占领阵地。胡琏的整编第十一师占领了曹家集、高圩,戴谕的整编六十九师已占领晓店子、嶂山镇。

粟裕要采取各个击破的战术,整编十一师是蒋介石五大主力之一,全部美式装备,战斗力较强。因此,粟裕决定先打六十九师,再打十一师。5月,战斗打响了。负责攻坚的八师同敌军展开了对峰山的争夺。峰山是敌军驻地晓店子的正面屏障,也是敌重点设防的据点。八师经过一昼夜的激战拿下了峰山,并打退了敌军的多次反扑。

与此同时,第一纵队的一部越过宿新公路,插入敌人纵深,在曹家集附近歼敌十一师师属工兵营和骑兵营,迫使十一师向曹家集收缩。而第一、第二、第九纵队以及第七、第八师等部继续向敌人的纵深猛插,于17日在宿迁以北的晓店子、苗庄、傅家湖、罗庄地区,完成了对敌六十九师的包围和分割,并切断了六十九师和十一师的联系。

18日晚,六十九师在人和圩的师部被我军攻破,师长戴谕举枪自杀。19日上午,困守苗庄的六十九师残部向南北两个方向突围,除300余人逃跑外,全部被歼。

至此,敌整编六十九师全军覆没,宿北一役歼敌2.1万余人。宿北战役取得了全面内战爆发以来我军一次战役歼敌3个半旅的最好成绩。随后,陈毅、粟裕指挥部队跨过沐河,开始向鲁南进发了。

宿北战役的胜利,打垮了敌人四路进攻中对华东我军威胁最大的一路,打破了敌人切断我华中、山东两野战军的联系,实行各个击破以“迅速结束苏北战事”的企图,对改善华东战局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也充分证明了粟裕先在淮海打仗的建议是非常正确的。

1946年12月,当宿北战役还在进行中时,新战役的设想便在陈毅、粟裕的头脑中开始酝酿了。宿北战役行将结束之际,毛泽东曾电示陈、粟,建议华东的第二步作战,宜集中主力歼灭鲁南之敌,并相机恢复枣庄、峄县、台儿庄,使鲁南解放区获得巩固,便于今后无顾虑地向南发展。

1947年1月陈毅、粟裕与华东野战军部分指挥员合影。左起:叶飞、丁秋生、韦国清、邓子恢、陈毅、唐亮、粟裕、陈士榘、谭震林。毛泽东的指示着眼于全局的发展,当然是有道理的。不过,陈、粟最初的设想却不是打鲁南之敌,而是准备西渡运河,恢复淮北,逼进津浦路及徐州,以调动敌人,寻机歼敌。他们慎重考虑中央意见后,觉得首先应从实际出发,哪里的敌人好打,就先打哪里。

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当宿北战役进入尾声时,陈、粟获悉:薛岳命令整编七十四师由涟水向北进攻,限12月23日攻占沭阳。他俩判断,如薛岳的上述命令得以实施,整编七十四师势必孤军冒进,有利于他们就近转兵将该敌围歼。因此,他们又放弃了西出淮北的设想,决定先打整编七十四师。

可是,过了好几天,直到12月23日,整编七十四师仍在涟水原地未动,并与友邻之第七军、整编二十八师靠拢。显然,敌军不敢冒进,企图等候其他部队到齐后,再继续北犯。既然该路敌人密集而不易分割,陈、粟遂又放弃了打整编七十四师的计划,决定按照毛泽东的指示,回师鲁南,并报告了延安。

接到报告后,毛泽东立即复电,再一次指示陈、粟:如放弃打整编七十四师计划,似宜集中25个团的兵力歼灭鲁南之敌,打一个比宿北更大的歼灭战。他还强调指出:“鲁南战役关系全局,此战胜利,即使苏北各城全失,亦有办法恢复。”

决心已定,又获得了最高统帅的批准,陈、粟当机立断,丢下当面之敌不顾,立即挥师北上,实施鲁南歼敌计划。

南北两路之国民党军慑于解放军宿北大捷之威,不敢继续东进,而中路整编二十六师却孤军深入。

整编二十六师是国民党在鲁南的主力,战斗力甚强。第一快速纵队更号称“国军精华”,配属有步兵旅、炮兵团、战车营、工兵营、汽车团等,全副美式装备。

陈毅、粟裕集中了27个主力团,正式发起鲁南战役。

参战部队分为两部分:以第一纵队、华中第一师为左纵队,15个团,归野战军指挥部直接指挥,第一纵队集中兵力围歼卞庄之敌,完成任务后,配合第一师歼灭快速纵队及一六九旅残部;第四、八、九、十师及警备旅为右纵队,12个团,归鲁中军区司令员王建安指挥,围歼敌第四十四旅,尔后视情况歼马家集整编二十六师师部,打乱其指挥机关。

1947年1月1日拂晓前,各部队都按时到达了指定地域隐蔽集结,在紧张的战前准备中度过了元旦。

国民党军丝毫没有察觉,以为总要过几天才会有仗打呢。元旦上午,整编二十六师师部还举行了庆祝元旦的会餐,师长马励武会餐后,将前方指挥任务交给了副师长曹玉珩和参谋长郑辅增,自己乘车回到峄县,向二十七军军长李玉堂作“新年的祝贺”。

元旦的第二天,华野左右两纵队分别从北面和南面向敌人发起攻击。

3日夜,陈、粟大军各部队相继完成任务,整编二十六师大部被歼,快速纵队完全陷于孤立被围的境地。

到下午3时,国民党军除整编二十六师副师长曹玉珩、参谋长郑辅增带7辆坦克逃回峄县外,3万余人全部覆灭,华野缴获到完完整整24辆坦克。在围歼的过程中,枣庄和峄县之敌曾各出动部分兵力东援,均被解放军击退,整编三十三军略作骚扰就赶快南撤。至此,鲁南战役第一阶段作战胜利结束。

鲁南战役第二阶段的作战任务,按预定方案是乘胜寻歼整编三十三军,并相机收复台儿庄、峄县。

但情况发生了变化,整编三十三军已在5日全部退缩到运河以南,背靠徐州,依托原有工事防御。峄县、枣庄守军也调整了布署,增加了兵力,加强了防御设施。此外,整编六十四师一部已进抵韩庄,整编二十师已接防临城(今薛城),整编十一师正由宿迁向徐州东北转运中。战场敌情的变化,要求华野的作战计划也必须立即变更。

发现歼灭整编三十三军的战机已失,粟裕便向陈毅提出在战役的第二阶段同时攻取峄县、枣庄的建议。陈毅立刻表示同意,对下一步作战部署拟出了具体方案:

除以第八、九、四师第十团及警备旅按原计划攻取峄县外,调第十一师迅速北上攻取枣庄、齐村;

调第一纵队及新由苏北赶来的第十三旅,在峄县西南之文峰山、望仙山、白山一线,阻击可能由韩庄、台儿庄出援之敌;

另以第十师位于临城、齐村之间,阻击可能由临城东援之敌;鲁南第一军分区一个团进至临城、河沟之间,开展游击活动,破坏铁路公路,断绝敌人交通。

为掌握较大的机动力量,又从南线部队抽调第二纵队、第六师至沂河以西、兰陵至台儿庄公路以东地区,隐蔽集结,待机参战,留第七师、第九纵队,由谭震林指挥,牵制由沭阳北犯之敌。

攻打峄县的战斗进展顺利,1月6日截断县城通往韩庄的交通及通讯,7日攻下外围据点,将国民党军队压缩在城中。

10日,华野部队发起了总攻,第八师连续爆破首先突入南门,打退了马励武所部数次反击,缴获了前一阶段逃回峄县的7辆坦克,巩固了突破口,继而投入巷战,驻扎在天主堂的二十六师师部被解放军攻占。

在围攻峄县的同时,华中第一师主力对枣庄之国民党军发起攻击,并以部分兵力监视齐村、郭里集之国民党军,保障攻枣庄的主力两翼无恙。11日和12日两天,消灭了国民党军两个营,肃清了枣庄、齐村外围。13日,为使一师集中全力攻克枣庄,一纵被调来接替攻歼齐村。

19日晚总攻枣庄大围子。一纵二团攻占老枣庄,第四团连续爆破得手,炸开鹿砦围子,首先突入大围子,向纵深发展,进至小新街。同时,一师自南大井之西突进。20日,一师攻占中兴公司,全歼守军。

可以说,宿北、鲁南两战役的胜利,使解放军实现了自己的战略意图,夺取了战场主动权。

鲁南战役后,遵照中共中央的指示,华东解放区的党政军领导机构作了调整,部队也进行了统一整编。华中山东野战军正式合并,组成华东野战军。两军统一,为打更大规模的歼灭战,彻底粉碎国民党军对山东的进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莱芜战役,陈诚挑起二陈决战,动用53个旅31万人向鲁南压来。陈毅、粟裕寻求战机,南击北进,结果用3天时间歼敌5.6万人,创造了新纪录。莱芜一战,林彪夸粟裕“尽打神仙仗”。

国民党军队遭受鲁南战役惨重打击后,又集中23个整编师53个旅,共31万人的重兵,分由陇海线徐州至海州段,津浦线徐州至济南段及胶济线中段三面向鲁南进犯。其主力18个整编师39个旅,置于徐州及其以东地区,并由陈诚亲自到徐州指挥。

鲁南战役一结束,陈毅、粟裕便开始密切注意和研究国民党军队的动向,考虑对付国民党军进攻的对策。远在陕北的毛泽东密切关注着华东战场,鉴于华东解放军连续获胜,毛泽东一再告诫陈、粟力戒急躁。

1月31日,在陈诚的严厉督促下,南线欧震集团按“鲁南会战”计划开始北进,20个旅分成左、中、右三路,向临沂杀气腾腾进击。陈、粟获悉国民党军队已行动的消息后,立即作出了相应的决策和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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