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只是预防秋园那位狗急跳墙罢了,将食盒给主院送去吧!”江兮浅偏着头微微思索着,心里不知怎地却有些不安,七上八下,眼皮也不断地跳动着,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般。
抬头看着正欲出门的若薇和若芸,“慢着,还是我与你们一道去吧。”
“小姐,您还是先用饭吧!”若薇有些担忧,自家小姐连早饭都没用。
“等送去之后再回来用也不迟!”江兮浅摆摆手,不去一趟她总是有些不安心的。
主院,小亭中。
季巧萱粉面含笑,许是因为心情大好的缘故,食量也好了许多,八道菜,虽然每道分量不多,但她都吃了不少,只剩下少少的些许,尤其是胭脂冬瓜球,颜色鲜艳,口感清爽,很合她的胃口。
“浅浅,这样的事日后让下人来做就成,你可是我相府的大小姐哪能常做这样的事情!”季巧萱虽然吃得开心,但也不妨碍她对女儿的疼爱。
“呵呵娘这次可是冤枉人家了,今日这些可都是若芸那丫头做的,她在厨艺上天分不错,只看了一遍竟然就学了个七八成。”江兮浅拉着季巧萱的手臂撒娇着。
季巧萱这才放心下来,却故作生气模样,“你这丫头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天还是有些凉,娘屋子里有件披风,你去帮娘取来吧。”
“干嘛让女儿去,翠柳红梅她们去不就成了。”江兮浅撅着嘴,口上虽然说这,却仍旧迈开脚步,欢喜地朝着季巧萱的寝房跑去。
“啊——”
江兮浅尚未走远,猛的听到一声惨叫。
“娘!”江兮浅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转身飞快地朝着小亭跑去,只见冬儿被穆冰反手押着跪在地上,不断摇着头,嗫嗫嚅嚅着,“不是我,不是我,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而季巧萱此刻正半坐在地上,一只腿伸直,一只腿微微曲着,双手捧着明显凸起的小腹,面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断地往下掉,薄唇紧紧地抿着,时而倒抽口气,“嘶,唔,嗯,唔,啊!”
江兮浅飞快地上前,“娘,你怎么了?娘!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让你们照顾我娘是这么照顾的?”
“小姐”若薇、若芸面带愧色,“是奴婢们失职。”
“还不快把我娘抱回房去,地上太凉!”江兮浅死死地咬着牙,看着跪在地上的冬儿,边走边问,“到底怎么回事?”
“是夫人说吃饱了想到周围走走,消消食,却不想冬儿突然从花坛中央蹿出来,穆冰原本已经挡住了,可谁知冬儿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拼命挣扎着想要递给夫人,夫人刚一闻到味道就抱着肚子,坐到地上去了!”若薇沉着脸,也面色紧张,“小姐,奴婢……”
“行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香囊?”江兮浅面色难看。
“是这个!”若薇刚递过去,若芸一把抄过来,“小姐别碰!还是奴婢来吧,这香囊中含有麝香,您待会儿要替夫人诊治,不能接触这个。”
江兮浅面色骤然一沉,“的确是麝香的味道,还是上好的麝香,哼!”
“浅浅,浅浅!”季巧萱双手捂着肚子,“好痛,好痛……浅浅,浅浅……娘,娘好痛啊,好痛啊!”
“娘,没事的,会没事的!”江兮浅双手紧紧地抓着季巧萱的手,全身颤抖着,季巧萱身下的衫裙已经见了红色。
“浅浅,啊!”季巧萱脸上已经是水色一片,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她紧紧地抓着江兮浅的手,呻吟着。
因为疼痛,手上的劲道极大,江兮浅却没有丝毫抱怨,只不断地安慰着她,“娘您放心,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女儿跟您保证,一定会没事的!”
“……啊,嘶!”季巧萱强忍着,下唇已经咬出了血丝。
“到了,你们快将我娘放到床上去!”江兮浅深吸口气,“把冬儿给我绑起来,你们,赶紧去准备热水,净衣。”
江兮浅飞快地指挥着,直到房间中只剩下她、张妈妈和若薇若芸之后,她这才双手颤抖着,掏出针囊,取出银针;深吸口气,却良久不敢下针。
江嘉鼎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江兮浅手上捏着一根明晃晃地银针对着躺在床上的季巧萱,张妈妈、若薇、若芸都紧张地看着,他心下一急,厉吼一声,“你想做什么?”
“有这时间追问,还不如问问你的好外室,和园那位想做什么!”江兮浅没有理他,对若薇、若芸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飞快地上前,拦住江嘉鼎想要靠近的动作,“张妈妈,麻烦您将娘的外衫除去,我必须立刻给她针灸。”
张妈妈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虽然对她有些怀疑,不过死马当活马医了,“是!”
“红梅立刻执我娘的拜帖请林太医务必过来,告诉他,我娘现在的症状!”江兮浅手上下针如飞针走线般,看得张妈妈心惊胆寒,尤其是那针竟然下在肚子上,她真怕那胎儿没被麝香打掉,反而会被自家大小姐的针给扎死了。
江兮浅此刻却浑然不觉,好不容易将季巧萱下身的血止住了,这才松口气,将随身携带的皇极丹给季巧萱服下一颗,保住她的体力,不知道林太医何时才到。
她搭上季巧萱的手腕,心里陡然一惊。
早上分明不是这样的,她早上请安时才给季巧萱把过脉,分明是很正常的滑脉;可现在季巧萱的脉搏虽然正常却滑脉不显,再仔细探去,才发现胎儿的脉搏虚弱了许多,若有似无。
麝香虽然性烈,但绝对不会丁点儿气味都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那是为什么?
难道是季巧巧下手了?
江兮浅只能想到这个可能,可为何这脉象分明又不是中了蛊毒的症状。
她心中疑惑,看着季巧萱那已经明显隆起的小腹;前世,因为她,因为季巧巧,他连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机会都没有;今生,好不容易躲过这一大劫,却偏偏坎坷无比,陡生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