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他请旨娶了安琪。
那日,全国四喜临门。
妆红泪,梦醒时分。
为何,我如此难过。
母亲,为我拭干了泪水。为我簪着一头碧发。几千烦恼丝。我无处可逃。
母亲还是没说什么。她只是那样送着一个女儿出嫁。但她心中却不是无限欣喜。
她只是安慰自己这是送一个女儿出嫁的离别愁罢了。
但她知道,她这一送,便同当日她被强逼着嫁给赵家子弟一样。
当日有爹爹来解救她。如今又有谁来解救她这苦命的女儿。
我当日,真的做错了么。
一朝为官,身不由己。我当日强要了自己的幸福。却把女儿推向了一个更深的深渊吗。
她为我梳着发,却梳不尽心中哀愁。
她想过从此隐居。但是这官场却不是想退就能退的了,一如这场婚姻。
人们常说当官好,谁懂官场沉浮。
人们常说嫁个好人,谁懂好人似狼。
……
我真的要出嫁了么。
真的,要嫁给别人了么。
木兰林下,我弹着古相思曲,幻想我就是那个待人归的女子。我备好了嫁妆,十里红妆。只待你一归来,我便着上喜袍,等你娶我过门。
只是如今,为什么,我爱你,你爱她,她爱他。
我真的着上了喜袍。
爹爹领着我出了这夏家。
他的手如此无力却又如此有力。
红盖下,他的手亦是苍老了许多。
我望着他的手,我落泪了。
他告诉我,别哭,嫁给夜箜铭后,有苦也不要说出来,这才会是你最好的保护,记得,爹爹这永远是你最大的倚靠。而我们,永远等着你回家。
我握紧了他的手踏出了我的家。我永远的家。
出了这门,我还会是那个待人归的十六岁的女子吗?
木兰林里木兰开,却无人赏。
当初的人,都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