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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薛宝钗梦断青云志

等到毓秀宫中的秀女走了大半,才轮到薛宝钗等一干秀女上场。此时,宜颜嫣然长公主的脸上流露出倦色,几个秀女在她的大手一挥下落选,留下的寥寥无几。其中落选的,有一个还是乌淑妃的表妹,乌淑妃见皇后未曾阻拦,也不好意思出声,请求公主将她留下。明面上,乌淑妃是宜颜嫣然长公主的庶母,是公主的长辈,实际上,乌淑妃见了宜颜嫣然长公主,是要向她行跪拜大礼。贾元春见轮到薛宝钗上场,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宝钗走错一步,说错一句话,开罪了公主。因为,宝钗是她唯一的筹码。

“秀女薛宝钗见过皇后娘娘,各宫娘娘,公主,林姑娘。”薛宝钗一一说道,不急不躁的表现着自己倒是让宜颜嫣然长公主高看一眼。只是,东方沉吟想到早上父皇对她说的那番话,决不能让四大家族的女子入选,否则他们仗着宫里的娘娘,更会胡作非为。四大家族,东方沉吟听师兄郦玉无数次提起,冷嘲热讽,心知师兄不喜欢,遂对薛宝钗的喜爱冷淡了几分,道:“起来吧。”宝钗闻声起来,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待宜颜嫣然长公主出题。东方沉吟却是事不关己的样子,慢慢的喝着茶,喝到一半,才想起薛宝钗站在下面。东方沉吟道:“母后与妹妹真是的,不提醒我,让薛姑娘站在下面,元妃娘娘莫怪。”话语中虽充满埋怨之情,但却有浓浓护短之意。

贾元春听到宜颜嫣然长公主提及自己的名字,将自己与宝钗扯在一起,正不知长公主葫芦里卖了什么药。贾元春看见薛宝钗委屈的站在下面,不敢有所怨言,再看长公主笑得一脸得意,深知长公主这是要戏弄宝钗,“不过,也好,挫了宝钗的锐气。”贾元春心中想道,顺水推舟接了宜颜嫣然长公主的话:“公主每日见秀女多如牛毛,不小心冷落薛秀女,无心之失何必自责呢。”东方沉吟没有想到贾元春为自己圆谎,不禁有些心虚。回宫后东方沉吟见父皇每晚都不留宿在母后这儿,寻人打听,才知道父皇专宠贤德妃,心中便很不待见贾元春,回回找她的麻烦。尤其是这回贾元春被软禁在凤藻宫,东方沉吟还利用私权克扣贾元春的用度。

不过,薛宝钗听到这话,心里不大高兴。原以为贾元春与自己有表亲关系,肯定会帮助自己讨回公道,哪曾想到,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帮公主遮掩。更可气的是,公主亲切地称呼黛玉为妹妹,对她客气地称为姑娘。薛宝钗福了福身道:“公主厚爱宝钗,令宝钗愧怍。”皇后笑道:“元妃,贾家真是藏龙卧虎啊,老太君真会**人。一个你还不够,再来一个薛姑娘。”薛宝钗听后,心里喜滋滋的,道:“娘娘端庄慈惠,淑德懿娴,**有娘娘是众位小主的福气。”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贾元春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诚惶诚恐的看着皇后,等待着皇后的教导。黛玉在一旁绞着帕子,闷闷不乐,东方沉吟恐黛玉钻牛角尖,道:“母后,您这话说的不对,妹妹是史老太君的亲外甥女,您怎么不把她算进去。”皇后道:“沉吟,你妹妹身上流着的是林家的血液,师承探花郎,林家的女儿怎么可以说是贾家的姑娘。”皇后的话说的太深奥,东方沉吟似懂非懂,贾元春却是听懂了皇后话里的意思,这皇后是在针对王夫人搜园的事警告她,贾元春再也坐不住,谎称自己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回到凤藻宫,贾元春一怒之下把宫中的瓷器噼里啪啦的摔了一地,凤藻宫中的太监宫女们纷纷跪下,口中说着娘娘息怒。抱琴更是死死拽着贾元春的裙摆,嚷道:“娘娘,使不得,这事传到皇上耳中,对娘娘不利。娘娘好不容易在宫中站稳脚跟,不要毁于一旦。”贾元春渐渐冷静下来,抱琴说的话句句戳中她的心窝,为今之计,贾元春只有指望林黛玉看在往日情面上,适时的帮一把薛宝钗,让薛宝钗能够被公主看中。过段日子,她再想办法为薛宝钗求个才人的份位。带护甲套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在桌上,贾元春道:“抱琴,你去毓秀宫一趟,找连翘姑姑问问宝姑娘是否在入选之列。”“是,娘娘。”抱琴领命告退。

毓秀宫,冷冷清清,几只鸟雀在那觅食。抱琴赶到那后,才知道选秀已经完毕,宝姑娘是最后一批。一柱香的时间,抱琴跑无数地方,才从好姐妹绿芙的口中打听到薛宝钗落选的消息,才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

贾元春走后,宜颜嫣然长公主命薛宝钗为一幅画题诗,薛宝钗刚要提笔,乌曼月便道:“皇后娘娘,妹妹听闻林姑娘才华超然,更在薛秀女之上,何不请林姑娘作一首呢。”“好好好。”东方沉吟拍手叫好,皇后也有意让黛玉露上一手,只是不知让薛宝钗干什么。乌曼月揣摩着皇后的心思,“娘娘不必担心,臣妾听说薛姑娘曾在家中练习过霓裳羽衣舞。今日就请薛姑娘跳一曲,我们也有幸目睹昔年杨太真的风采”薛宝钗头上大汗淋漓,虽然薛宝钗小时候与妹妹宝琴练习过霓裳羽衣,但是孩提时间闹着玩,怎么会认真。薛宝钗知道这是乌淑妃故意让自己出丑,大好的机会放在眼前薛宝钗不想拒绝,更何况薛姨妈对宝钗还有殷殷期盼。宝钗道:“请娘娘与公主稍候,容宝钗与妹妹下去准备。”

抱琴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告诉贾元春,贾元春道;“那林妹妹的诗呈给公主看了。”抱琴点点头,又摇摇头:“墨被我们换了以后,自然写不出来,林姑娘机灵,口占一绝,正好被皇上听见,很受皇上器重。皇上还命戴公公誊写下来,让工匠刻在石碑上。”“那宝姑娘呢。”贾元春急急的问道。薛宝钗换好衣服后,凭着记忆跳起了霓裳羽衣画虎不成反犬类,惹来了其他秀女与长公主的哈哈大笑。有几个大胆的秀女,为了讨好长公主,拿自己的舞蹈与薛宝钗的作比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薛宝钗没想到林黛玉写的诗竟然在纸上显现不出来,这罪,长公主一怒之下算在了薛宝钗的头上,薛宝钗无辜遭罪,拼命地磕头求饶,幸好林黛玉念及姐妹情分,及时求情,才保住薛宝钗。

听完抱琴的叙述,贾元春差点急火攻心,昏死过去,旁边的宫女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贾元春的心里那叫一个恨,她现在对乌淑妃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剥皮饮血。贾元春心想自己又一次着了乌曼月的道,上一次乌曼月顶替自己侍寝,而自己却在乌曼月的引荐下才得到皇上的宠爱,这一次乌曼月又使薛宝钗错过良机,无异于砍断自己的左旁右臂。“娘娘,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抱琴问道。贾元春瞅了一眼抱琴,抱琴姿色中等偏上,有几次东方晟当着贾元春的面夸赞抱琴,说有其主必有其仆。“抱琴,本宫待你怎样。”贾元春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一句话。抱琴道:“娘娘带奴婢不必说,奴婢愿为娘娘赴汤蹈火。”“好,好,本宫没有看错你。”贾元春等的就是抱琴的这句话,“抱琴,本宫把你推荐给皇上,本宫要你去分皇上对红藻宠爱。”抱琴跪下道;“抱琴不敢,抱琴怎可同娘娘分宠爱。”贾元春道:“抱琴,别看现在贾家日益鼎盛,可是却是纸糊的灯笼,一捅就破。我把你献给皇上,就是希望将来我不在了你能庇佑贾府。老祖宗说过,你非池中之物。”贾元春不容抱琴反驳,转身扶着艾香的走了,没有看见抱琴嘴角若有若无的笑。

贾元春认为这个安排极妙,却忘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在宫里没有永远的朋友与敌人,忘了抱琴最终也会背叛她。

薛宝钗从毓秀宫出来,神情恍惚,黛玉便让紫鹃扶着,一路上薛宝钗看着宫人对黛玉行礼,想到自己从小怀着青云志,却被人下套,梦断宫廷,一时百感交集,呜呜的哭了出来。黛玉看薛宝钗实在可怜,劝解道:“姐姐莫哭,若要我说这女孩家一辈子不进宫才是最好,咱们这样的人,找个惜我们,疼我们的人才是最重要。”薛宝钗道:“妹妹,你我不同,你好歹有老祖宗疼着,宝玉爱护着,将来老祖宗定要将你许给宝玉。”黛玉道:“姐姐的目光也太浅,这宝玉并非你我良人。”“难道妹妹心中没有宝玉。”薛宝钗不信,上京前她就听妈妈说起,姨妈家来了一个神仙似的妹妹,为巡盐御史的女儿,老祖宗有意许配给宝玉。林黛玉知薛宝钗对自己有误会,“姐姐,妹妹只希望能找一个与妹妹相守一生的人,哪怕他是贩夫走卒,只要与妹妹一生一世一双人。”

黛玉的思想是宝钗想都不敢想的,也是薛宝钗最佩服的。多年后,薛宝钗抛弃宝二奶奶的身份,与心爱的人远走天涯,过着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的生活,她从心底感激林黛玉在那一天点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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