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白予廉没有到御轩别苑来,但是元宝每天都会亲自送来白予廉吩咐御厨做的小菜,并带话给她让她一切宽心,番邦的事交给他就可以。
欧阳诗凌从夏儿口中得知白予廉每天都在跟番邦使臣交涉,每天晚上跟朝臣商议对付番邦之策直到深夜。
“皇上对凌姑娘真是好,每天都想着法子让姑娘开心呢。”夏儿眉开眼笑,她是真心替欧阳诗凌开心,“奴婢听说,皇上这几日忙于处理番邦的事,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可他还是吩咐元宝给姑娘送东西,这份情谊,真是让人羡慕。”
欧阳诗凌心下感动,问道:“皇上现在在哪里?”
“听说在风吟阁招待番邦使臣呢。”夏儿答道。
“带我去。”
“可是,皇上招待番邦使臣,朝中众位大臣也在场,并没有女眷出席。现在去恐怕不合适吧?”夏儿面露难色,欲劝她不要去。
“没事的,我们躲在暗处看看,不要出声就可以了。”欧阳诗凌淡淡地笑道。夏儿想了想,开心地笑起来。她以为欧阳诗凌因为想念皇上而要躲在暗处见一见情郎。
风吟阁在御花园的西南方,是观看表演的地方,往常遇上重大节日,大家便聚在这里看戏。夏儿不知道使了什么计谋,避过侍卫,成功把欧阳诗凌带进风吟阁。她们躲在暗处,可以清楚听到外面的声音,稍微探头能看见在座的君臣。
此时台上表演的是一群年轻貌美的女子,她们婀娜着曼妙的身姿,展现着舞蹈的柔美。此情此景,却让欧阳诗凌想起在君越酒楼的舞娘们。墨阳带着舞娘们在舞台上的惊艳,浮现在脑海中,滋味难耐。
一曲完毕,舞娘们优雅地谢幕退下,掌声雷动。
“真是太棒了,中原的女子太美了,中原的舞蹈太赞了,看得我都要醉了……”番邦使臣声音粗犷,笑声豪迈,没有丝毫含蓄。
他从座位上起身,向白予廉道:“皇上,这几日的款待让我真是饱足了眼福、耳福和口福。搞得我都想呆在这里不回去了。可是,我身肩使命,不能再继续逗留了,还请中原皇上给个准信,让我好回去复命。”
“阿云桑,此事非同小可,朕身为一国之君决不能轻率地做出决定。但是有一点,朕绝不希望番邦与我朝交战,以和平为先。请再给我们几日时间,让我们可以商量出让两国都满意的方法,如何?”白予廉言语中尽是帝王的威严,却又不失温和。
番邦使臣阿云桑皱眉道:“我来到贵国已经有七日,皇上一拖再拖,莫非是另有打算?若是我王再收不到我的回话,恐怕会有更多的猜忌,到时候情况会更加严峻,还请皇上三思。”
阿云桑的话顿时让气氛紧张起来,立时就有朝臣怒斥其出言威胁。阿云桑讽刺道:“堂堂中原大国,行事如此不干脆,我们番邦人做事向来爽快,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如此唯唯诺诺,像什么样子!”
朝臣不满阿云桑的态度,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起来。
“据我所知,康王爷不仅是皇上的叔叔,还是皇上的老丈人,没想到如此深厚的关系,竟不能让皇上下决定。依我看,皇上并不想以城池作为交换,换得康王爷的归来,只是不知如何向心爱的女人交代,所以才一拖再拖。
我听说,那位凌姑娘先前逃婚,让别的女子代替她入宫为妃。这也难怪,一个男人连为她战斗的勇气都没有,实在不配她爱。”阿云桑面露鄙夷,言语中尽是伤人的狠话。
“放肆!阿云桑,你身为一个小小的使臣,皇上款待你是出于对番邦的友好,可你不但不领情,还处处刁难,出言辱骂皇上实在罪该万死!”
“我堂堂中原大国岂会怕你小小番邦吗,阿云桑,你可别欺人太甚!”
朝臣们纷纷出言呵斥阿云桑,阿云桑被惹怒了,憋红了脸,眼看就要爆发。
“哈哈哈……”白予廉的清朗的笑声传出来,朝臣和阿云桑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此时的笑声是什么意思。
白予廉站起身,仰头笑道:“阿云桑果然是爽快之人,快言快语,朕喜欢。你说得对,一个男人如果连为心爱的女子战斗的勇气都没有,确实不配得到她的爱。阿云桑,你先回驿站休息,待朕跟大臣们商议具体事宜,明日给你回复,如何?”
“君无戏言,还请皇上莫要食言。”阿云桑道。
“放心吧,朕还没有抱得美人归,又怎么会放弃大好机会呢?”这句话白予廉是附在阿云桑耳边说的,阿云桑听罢释然地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