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欧阳诗凌因担心被洛珞困在君越酒楼的人,背着唐子青欲潜入酒楼,奈何酒楼四周侍卫森严,防卫得滴水不漏。唐子青说得对,洛珞一定是知道她还没有死,所以设下了埋伏等她。
欧阳诗凌爬上屋顶,下面是墨阳的闺房。
洛珞的声音从下面传来,阴冷的毫无一丝感情,在深夜里仿佛一股令人悚然的凉意。她剥开一片瓦,屋内的光还很亮,墨阳跪在地上,洛珞高坐其上,只听她冷言冷语地数落墨阳,句句带刺,尽是嘲讽。
“别以为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我就拿你没辙,我要捏死你简直易如反掌。”洛珞言语中都是恨,“别用这副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我不是罗安,我可不会对你怜香惜玉。哼,欧阳诗凌那个蠢货,竟然不知道她以为的好姐妹跟罗安有一腿。我真想看看当她知道自己被好朋友出卖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洛珞冷笑起来,声音很尖锐,笑出了一种苦涩之意。她鄙夷地看着墨阳,挑衅道:“你觉得是罗安还是凌儿会来救你呢?”
“无论他们来不来救我,你都不会放过我的,不是吗?落在你的手上,我就没想过能再活着。”
洛珞惊讶于她的坦然和直言不讳,墨阳释然一笑,得意道:“你喜欢罗安,所以你恨所有跟罗安有关系的女子。你有多恨凌儿,就有多恨我。”
“难道你不恨凌儿吗?”
“我不恨。”墨阳平静如水,“爱一个人,不是要占有他。罗安喜欢凌儿,我希望他们能够白头到老。洛珞,放手吧,罗安不会喜欢你的,感情的事情无法强求,更何况你已经是皇上的妃子了。”
洛珞冷笑了几声,继而苦笑不已,她笑着,可眼里全是泪,复而又哈哈大笑:“强求?我洛珞从不强求。我爹虽为京官,可家境清贫,在众多千金小姐面前,我没有华贵的衣着,没有无价的首饰,可我从不记恨,从不埋怨。可是,上天仍然对我如此不公,我爹死了,我娘死了,他们的死都是为了欧阳诗凌!”洛珞恨极了,咬牙切齿道:“欧阳羽害得我家破人亡,欧阳诗凌抢了我所爱的人。哼,无论我做什么,罗安的眼里只有她,他的眼睛从不在我身上停留。太后为了皇家的尊严要我顶替欧阳诗凌入宫,可皇上竟然也一心倾慕于欧阳诗凌,现在他还被软禁在宫里,成天沉浸在悲痛里。
这世界有什么公平可言?老天给了欧阳诗凌所有的一切,却把她不要的东西硬塞给我。好啊,既然我洛妃的身份是拜她所赐,那我当然要好好利用了。反正我除了洛妃的身份以外一无所有,可这也足以让你们都臣服于我!
墨阳充满怜悯地看着她,一时无言以对。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至少还拥有权力和地位。而你呢?你为了罗安付出那么多,可罗安看都不看你一眼。你当欧阳诗凌是好姐妹,可她呢?她可又拿你当什么?“
墨阳眼神黯然,垂眼道:“我不在乎。从很早以前开始,我就知道,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无论我为他做了什么,他对我都不会有男女之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凌儿是他最宝贝的人,如果凌儿不开心,他也会不开心。我不希望他不开心。这就是我对罗安的爱,不过,你是不会懂的。”
“说得真好听。我告诉你,凌儿那贱人一定没有死,我们不妨等着瞧,看看她会不会为了救你来自投罗网。”洛珞得意洋洋,她以为这场战她一定会赢得很漂亮。
“不必了。”墨阳语气坚定,“我不需要知道答案。我不会让你利用我来伤害他们任何一个。”话语间,墨阳已抽出一把匕首,插入心脏,其速度之快,任欧阳诗凌破瓦而入仍然来不及阻止这一悲剧。
洛珞被墨阳的刚烈惊到了,就连欧阳诗凌突然的出现都无暇顾及。
欧阳诗凌抱着墨阳,看着她渐渐苍白的脸,泪如雨下。
“墨阳,你怎么这么傻?”欧阳诗凌哭着说,在屋顶听得墨阳的一席话,她真巴不得狠狠地骂醒她,可此时心疼已然超越了一切。她捂着她的伤口,那里鲜血直流,那是从心里流出来的血啊。
墨阳伸手握住了欧阳诗凌的手,苍白的双唇扯起一丝微笑,眼角的泪也是带着笑意的。
“凌儿,对不起!”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墨阳,你听着,你要撑下去,你一定不能死。”
墨阳摇了摇头,“凌儿,你要认真听我说,这些话我从未对别人说过,以后也不会有机会说。你一定要好好听我说,好吗?”
欧阳诗凌耐不住墨阳真诚的眼神,认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