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大伯竭力盛情款待,并且已经备下了客房,但是苏小夕还是婉拒了,她觉得还是和廷廷睡到苏大姐开的旅社里比较好。
苏小夕本以为土地拆迁的事情,一两天就能搞好。哪里知道,到了村委才发现,事情竟然非常繁琐,不要个十天半个月的,根本不可能顺利签字盖章。
除去苏大伯,父亲苏淳的其余五个本家叔叔,对于苏小夕的到来,根本就不欢迎。苏小夕倒是在苏大伯的带领下,一家一家地前去拜访串门,无奈他们见到手的鸭子已然煮飞了,对苏小夕也就冷冷的。
村长告诉苏小夕,要能够顺利领到拆迁款,还要等到镇领导拆迁委员会的同意。所以,这趟苏镇之行,苏小夕竟然足足半个月。她给李主任请了半个月的假,说明了自己的繁难情况。
想到一回到公清,就有堆积如山的事情在等着她,苏小夕的心里不免头痛。好在小王已经渐渐熟悉了业务,分担了苏小夕不少的事情,这让她不至于那么着急。
苏廷廷却是优哉游哉,他倒是一心一意地将苏家村当作自己的悠长假期旅行地了。反正每天醒来,苏大姐就会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酒酿圆子打鸡蛋,送过来给他吃。中午的时候,什么饺子馄饨菜团什么的饭食,吃得苏廷廷每天打着饱嗝。
到了下午,小家伙在午睡之后,就会下了楼,跟着苏大姐十三岁的儿子,看他用蚯蚓作诱饵,拿着钓竿在小池子里钓鱼钓虾的,他就在后面背着鱼篓,反正是屁颠屁颠地跟着。
苏小夕见儿子这样开心,起初还惊诧。后来发现小家伙是发自内心地喜欢这里,心里倒一阵叹然。这几天,她跟着苏大伯去了爷爷奶奶的坟上,按照老家的风俗,给爷爷奶奶曾祖父母,磕了头敬了香烧了纸。
虽然爸爸是火葬的,骨灰按照父亲的遗愿撒进了海城边的长江里。但苏大伯还是根据老家的风俗,给父亲做了一个衣冠冢。苏小夕怀着复杂的心情,到了父亲的衣冠冢前,对着冢坟是拜了又拜。
她立在坟头,陷入沉思:爸爸,很久我没有和你这样静静地说话了。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廷廷一天一天地在长大,我的工作也一天天地顺利起来,似乎日子真的越来也越好了。只是——爸爸,你在天之灵,能不能告诉我,妈妈究竟在哪里?其实,这么多年,我真的很想见一见她!我见了她,只是想问问:究竟你当年为什么抛下我?这个问题,爸爸你始终没有告诉我。
苏大伯站在一旁,看着苏小夕凝望着苏淳的衣冠冢出神,眼中有隐隐的泪,不禁叹息了一声,他抬起头,看着彩霞满天,说道:“小夕,不要伤心了,走吧!”
苏小夕便忍住了眼眶里的泪,问苏大伯:“大伯,我想在在几个本家叔叔中,你和我的的父亲,走得是最近的!我想问一问,大伯你知道我妈妈的名字吗?”
她心里想着:究竟妈妈的名字是不是叫春丽?苏大伯听了,便皱了皱眉头,使劲想了一会,才疑疑惑惑地说道:“时间长了,大伯还真的不大能够记住!不过——让我再好好想一想!”
苏大伯坐在一块石头上,点了点头,说道:“哎!大伯老了,真的忘记了!我只是恍惚记得你父亲提起过,你妈妈的名字里是个叠字!反正我只能想起来这么多了!”看出苏小夕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失望之色,苏大伯也替她难过。
叠字?父亲珍藏着的那个照片里的女子,名字里没有叠字呀?难道——那个叫做春丽的女子,不是自己的母亲?苏小夕真的觉得困惑了!
“大伯,时间都这么长了,算了,我也不去想她了!咱们离开墓地吧!”苏小夕苦笑着看着大伯。
她在大伯家里用过了晚饭,找到苏廷廷,回到了苏大姐开的旅社内。好在现在的网络已经遍及各个村落。没事的时候,她便利用网络尽量做一点儿工作。
很快,两个星期的时间就过去了。这天,村长给她打电话,老宅的拆迁款终于批下来了,要苏小夕去村里签个字,给他提供一个账号,那笔四十万的款子,打到她的账户去。
苏小夕听了,心里当然是激动欢喜的。在苏大伯的陪同下,她如期领到了拆迁款。在临走的时候,她给五个本家叔叔各家送去了二千元。然后去旅社结清了半个月的住宿费。苏大姐哪里肯收她的钱,反而给她送了许多的苏镇特产。苏小夕没有办法,决定再返回海城的时候,再将这笔钱给她寄来。
上车的时候,尽管苏大伯连连推拒,苏小夕还是将五万元的现金塞给了大伯。感谢她对自己半个月的热情招待。“小夕,你的爸爸是我的兄弟,你到了老家来,只有我招待你的份,哪里还能收你的钱?你这样做,大伯的心里可是不高兴啊?”苏大伯心里,根本过意不去。
“大伯,虽然你家里过得还算殷实。但是我看出来了,嫂子还没有孩子,这几年一直在治疗调理身子,不孕症是最费钱的,这五万块,就当我送给嫂子看病的钱吧!所以,大伯你一定要收下!”苏小夕说得很坚决。
苏廷廷歪着头,在一旁看着。“苏爷爷,你就收下吧。告诉你个秘密,我妈妈其实很能赚钱的!”苏廷廷想着这些天来,苏爷爷和苏大姑姑一直将他照顾得很好,他心里感激,只想回馈点儿他们什么,所以见了妈咪这样做,他乐得举双手双脚欢迎。
苏小夕听了,白了儿子一眼。苏大伯的心里,最挂心的也的确就是儿媳不孕这件事,听到苏小夕这样说,叹了口气,说道:“小夕,大伯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啊!小夕你可要常常回来呀!”
说着,苏大伯又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苏廷廷的脑袋,感慨地想着:要是他有一个这么可爱伶俐的乖孙子,叫他死他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