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尽管腹中空空,但阎行从来没有想过要投降的事儿:自己在最卑微的底层生存,哪日不是饥肠辘辘?哪日又不是靠着蚯蚓、树皮过活?对于马家这种门第大户,阎行是嗤之以鼻的。
第二天,阎行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但他还是没有考虑过投降的事儿:看惯世间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阎行早就告诉自己,人,只能靠自己。
第三天上午,阎行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了,他看到那些跑动的耗子也是直流口水,可自己两手都被铁链紧锁,想抓老鼠没也办法。
门外的俩亲卫倒是没有过多为难他,相反还挺照顾他,至少自己想喝水他们随时管饱,可要吃饭,他们就笑着离开了。
下午,阎行正在闭眼假寐,没办法,实在太饿了,只能用这种最少消耗体力的办法来度过这悲惨的日子了,可又哪能睡得着?
猛然间,阎行的鼻孔中传来一阵异香,这让阎行的肚子再次不争气的咕噜噜叫唤起来,而随着这异香越来越近,阎行的小心肝也随着越跳越快。
阎行知道那个他来了。
淡定,要淡定。
可这肚子、这口水怎么这么不争气呢?
门一下被打开了,阎行看到那个帅气逼人的小男孩,他的手中,端着一盆满满烧烤好的鸡腿。
也不知道那个小男孩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让那盆诱人的鸡腿散发了逼人的香气,直让阎行浑身颤抖。
“饿了吧?”那个小男孩笑嘻嘻的问道,关切之情不似作假,但调侃之意不用明说。
“哼。”阎行怎会搭理那个卑鄙无耻的人。
“来,吃吧,吃吧,这是我刚拷出来的,选用的是德克萨斯人特制的调料,配以印度魔鬼辣椒,那一口要下去,满嘴都是油,香得紧呐。”马超仍旧厚颜无耻的诱惑着阎行,浑然一副要欺负良家少女的恶少形象。
阎行将头扭向一边,他实在无法忽视那盆鸡腿的魅力。
可这还不算,那个卑鄙无耻的孩子居然当着阎行的面,挑出盆中一个最肥嫩的鸡腿,在阎行的鼻孔之前甩来甩去,还一副陶醉的表情说道:
“你不知道,全陇西谁都晓得咱老马家的烧鸡最是有名,那色泽、那香味、那口感,啧啧。”
更、更无耻的是,马超他居然,他居然撕开鸡腿上的一块鸡皮,慢慢的放进了自己嘴里。
吃过鸡的人都知道,鸡皮可是鸡身上最好吃的东西。
尤为气人的是,那鸡皮被马超烧烤的恰到好处,酥脆可口,在马超那红润的小嘴嘎吱嘎吱作响,让那个享用者一副升到天边云外的享受模样。
“够了!马家小妖儿,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自当凭一腔热血,两柄铁戟闯出一番天地,留下万世名声。你这么羞辱某家,实在可耻至极!”阎行大怒,他怎么也忍受不了这种非人的折磨。
在心中的种种怒意达到顶峰时,阎行也不顾及自己的性命了,他一下将心中的恶气爆发出来。
这一声暴喝端端汇集了阎行的悲愤、屈辱、当然还有难以启齿的羡慕嫉妒恨:凭啥那么好吃的鸡腿,他吃着,我看着?
可让阎行惊愕的是,那个小孩子没有一点惊慌、或恼羞成怒的表情,仍旧不紧不慢的再次撕下一块嫩肉,轻轻的放进自己的口中慢慢咀嚼。
阎行真真的看见,在那阳光的反射下,那个小孩子的手因为撕扯鸡腿,变得油汪汪、亮晶晶的。
这还不算,他还小孩子气的把自己的手放进口中吸允,还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哦,你不说咱俩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官匪自古不两立之类的,原来最大的心结是想名垂后世啊。行,我知道下一步的该怎么办了。”
马超慢悠悠的吃完手中的那个鸡腿,然后随意在那洁白的锦袍上擦了擦手,站起身来。
“你慢慢吃吧,久饿之下不宜太饱,尤其不能多吃油腻的东西。门口那两位那里有稀粥、还有馒头,专门为你准备的,我走了。”
说完,马超真的转身就走。
“你真的走了?”
“还有什么事吗?”
“这鸡腿真给我吃了,你不再劝降一下?”
“不了,三天后我再来。”
“可贾诩贾先生不就是因为一盆鸡腿就降了你的吗?”
“哦,那是失误,本来我没打算用鸡腿诱降他的,是他早就看到他在陇西大有所为,才加入我们的,那鸡腿是他专门打趣自己的噱头。再说了,咱是干啥的?咱是出生入死、纵马万人铁骑间,挥枪遥指苍穹的武将,跟那些只知道耍阴谋诡计的老头比,咱还是有傲骨的。”
阎行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小小身影,一时间却有点痴了。
待两个看门的舔着脸来到他跟前儿时,阎行被这俩活宝给吓一跳。
“阎大哥,这是主公叫咱给您准备的米粥还有馒头。”
“阎大哥,这鸡腿凉了就不好吃了。”
阎行猛然醒过神来,可没等他说话,那俩看门的就又说道:
“哎,阎大哥,不是我吹,我们小主公亲手烧出来的这鸡腿,那可是在整个陇西郡都享有盛名啊。”
“阎大哥,这鸡腿啊,好是好,就是太油腻了,您看您也不能多吃...”
“噢,哦,来,吃,咱们一起吃。”阎行一下就反应过来,他慌忙招呼到。
原来这臭小子还有这手艺,这鸡腿,你还别说,真是绝了。
“我明天是不是就能天天吃这鸡腿了?”
阎行也不装大尾巴狼了,他发现,在这个地方,那些虚头巴脑儿的东西都得通通玩儿去。
“呃,这恐怕不行,上次小主人宰了家里四只鸡,被主母给揍了个半死,这次恐怕回去又是一顿老拳。”一个看门的哼哼唧唧回答道。
“什么?堂堂的郡守府还得自己养鸡?”阎行纳闷了,那些高管大户,哪个不是良田万倾、奴婢成群的。
“嗯,郡守大人跟普通百姓一样,不仅要养鸡,还得自己修马棚,上次小主人垒马棚叫上了刑骑营的兄弟,结果不知道怎么要老主人知道了,硬是让小主人三天没吃一块肉,害得小主人快把山里的兔子给抓净了。”
“也不求天天能吃此等美味了,只要明天开始有饭吃就行了。”阎行操心不了马超的家事,眼下自己的肚子才是最关心的。
“呃,这恐怕不行...”
“什么?”
“小主人说了,他三天后再来,之后的这三天,阎大哥,您还是没饭吃...”
“马超,我誓不降你!”
阎行咆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