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能几回有。凌彦诺站在浴桶的后面,欣赏着这一副艳丽的风景。他沉迷了,痴迷了。川林慕雪也闭起眼来,静静地享受这种乐趣雅韵。她任由紫色的花瓣打落在自己身上。她感受花瓣揉碎在水花中的那份惬意。她暂时忘记了尘嚣,忘记了以往的种种。
“快仍啊,婉儿。你看,多美啊。不要停,继续扔。”她调皮地像个孩子。
凌彦诺遵循着她的旨意。将篮子里的花瓣继续往下扔。扔出一个个的花样。
随着速度的加快,花瓣的坠落也越来越快。一时间,空中的,和水里的,似乎早已没有了界限。似乎早已经连在了一起。川林慕雪伸手去接住一片,静静地怜惜,观赏。像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她爱不释手。
“婉儿,快过来。你看看,这有多美啊。”她索性毫无顾忌的光着身子站了起来。她在浴桶里,欢呼雀跃。用脚溅起崩裂的水花,又勾勒着水花,围着紫茉莉打着圈地旋转,旋转。“呵呵。呵呵。”她嬉笑着。一个人竟也能玩得如此的浪漫。
“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快要停下来的时候,看到了那个人原来是凌彦诺。她吃惊,她畏惧,她胆怯。
“你怎么了?你怎么老躲着我?”凌彦诺放下篮子走了过去。
“唉,你等等。”川林慕雪本想找件衣服披上,却发现衣服离自己还有那么遥远的距离。她无奈情急之中,只能将身子缩下水里。
“噗嗤。”凌彦诺不由得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啊?这有什么好笑的?”川林慕雪万分不解。她的话语任性而害羞。仍然像个小媳妇。
“笑你啊,都老夫老妻了。害怕被我看见啊?怎么好像我们才刚刚开始一样?”凌彦诺也不管那么多。他就站在离她最近的位置。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水里花瓣下的玉体。
“你看什么看。不许看。”川林慕雪命令。语气强硬。
“做妻子的让丈夫看看,不犯法,不犯罪吧?”凌彦诺反驳。
“我,你。我说不清楚。你,给我出去。快点。”川林慕雪知道他一刻不走。她就一刻在水里待着。
“偏不走。看你能奈何我?”凌彦诺用手感觉一下水地温度。“这水刚刚好。看样子,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那就一起吧。”他说到,就马上做到。立刻脱起了衣服来。
“啊。”川林慕雪用手捂住眼睛。凌彦诺不予理会。自己做自己的。
“好了,给我搓搓背吧。好久都没有人给我搓搓背了。”凌彦诺已经站在了水里。他背向着川林慕雪。
她睁开眼睛。看着背对自己的他。将水连同一部分的花瓣撒在他的肩上,顺着淋了下来。又用手抚摸着他的肌肤。
她抚摸着背后残留的伤痕。有点心疼。
“怎么?心疼了?”凌彦诺又一个转身回了过来。他望着她。
“哪有。你快转过去。”川林慕雪用手去推搡他。
凌彦诺却趁机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他想要再挣开,就难上加难。
“雪儿,你的暧昧,你的不理。这些天已经让我受尽了委屈。不要再这样苦苦折磨自己了。把你自己放心地交给我。我能给你一个幸福的明天。相信我。”凌彦诺用手去揉捏她的耳垂。
两人深情对望良久。凌彦诺搂过她。在她的嘴唇上轻啄一下。她闭着眼睛享受。他试探着,试探着。慢慢深深地咬下去……
这些天的顾虑与暧昧,让人受尽了委屈。而这一刻,却是最好的交融。
凌彦诺一个人走进这个偌大的房间。这些天,他一直不曾进过这间屋子。房间里添置的一切都是新的。红色的被套,红色的窗帘,红色的帘子,都沿袭着新婚当天的模样,不曾变过。而里面的那些摆设更是玲珑精巧。如果不是对这间屋子的主人新生危及的话,恐怕所有人都会驻足在这里,不忍离去。
屋子里没有人,只是在门口撞见一两个小丫头。据她们说,塔娜蒙莎和韵倩一大早就出去了。他模样急着走开。进了屋子以后,他寻思着一处坐了下来。
塔娜蒙莎到门口的时候,一个小丫头匆匆忙忙地走过来:“王妃,王爷过来了。”
韵倩的心里还是有一些开心的。“王爷终于肯过来了。王妃,这或许对你是一件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才不会这么好心呢?”塔娜蒙莎不用去多想。因为她早已对凌彦诺死了心。她更是深知凌彦诺的脾气秉性。
她气势汹汹地走过去。她倒是要看看这位人物到底所为何事。
“哟,这不是王爷吗?今儿个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如果啊,是才进我府中的丫鬟,肯定还认不出您是我们尊贵的王爷吧?只怕是要当成一个陌生男子赶出门去了。”塔娜蒙莎笑着走过去。可她的话语里充满了刁钻和辛辣。
韵倩想着,好不容易才到一次的机会,居然这样被塔娜蒙莎给糟蹋了。她都有点为她不值。忙过来打着圆场:“王妃的意思是说,王爷你是稀客。你进来,我们这里就受宠万千了。”她见凌彦诺对此并未表现出任何的厌恶情绪。就闲着说:“来,来,来。您二位今儿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应该好好谈谈。我这就去准备一些点心和茶水过来。你们啊,边吃边聊。把郁在心里的结给打开了。”
凌彦诺见塔娜蒙莎身边还有这样一位伶牙俐齿,懂得安慰人的好姑娘。心里有些快意。他冲她点点头:“好吧。我跟她是应该好好谈谈了。”
韵倩识趣地走开。临走前还冲塔娜蒙莎微微地挤了一下眼睛。
“说吧。不知道堂堂的三王爷会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这个王妃说呢?”塔娜蒙莎克制着自己刚刚还未平复的复杂情绪。她的话语却依旧带着几分讽刺。她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种说话方式。
“你怀孕了?”凌彦诺说车这个他很难想象的不知道是不是事实的东西。因为,他确实那天实在特别迷糊的状态下沉睡的。他只知道他叫了雪儿的名字,却不记得了那后面那一连串的东西了。
塔娜蒙莎早已经想到了这一刻的到来。可是,她却装扮得很诧异的样子:“谁告诉你的?”
“哼,你做这么多。难道不是想要用这种方式迫婉儿为了做事,迫我到这里来吗?”凌彦诺对她的精彩的表演不屑一顾。因为,这是她惯用的伎俩。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甚至开始鄙视她一天到晚的虚假做作。
“对,没错。你说的什么都没有错。我就是想用这一点来打压她们。甚至来报复你这两个欺骗我感情的臭男人。现在,你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她不想让别人揭穿自己,更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看样子,你没有怀孕。那我警告你,你以后都不要再用这种伎俩了。也不要再去想方设法地对付雪儿她们了。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趁着我来。不然,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做这种事。以后我都不会再允许你胡作非为了。”凌彦诺讨厌别人拿他的弱点来比较。更讨厌别人威胁自己。他讨厌她一味的攻于心计。
“对,我就是没有怀孕,我怎么可能那么傻,怀上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男人的孩子。你走吧。至于你说的后面的那几条,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考虑怎么办的。不用你来教我。还有,我没有你那么伟大,所以,我不会轻易放过一个人。而且还是伤害过我的人。你和不尝试用你在这里劝我的工夫,去教教她们该如何接我的招。不然,我可不敢保证她们会怎么样去死。哈哈。”塔娜蒙莎的心里住着一寸心魔。他驱使着她忘记了怎么样地纯真与善良。她已经被所有的绝望占据。她无力去争取什么。只有疯狂的沉迷于其中。等待她的将是怎么样的一场无情的肆虐呢?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希望被宠爱,被救赎。
韵倩走出去的时候,还是有点不放心。因为,她知道塔娜蒙莎的脾气。她不会那么柔软的认输。更不可能达到和谐共处。所以,细心的她马上又折转了回来。她回来的时候,正巧听到凌彦诺与塔娜蒙砂的对话。她想上去劝解:“王爷,其实王妃她并没有骗你。她是真的……”韵倩想说什么,却被塔娜蒙莎用手飞快地给堵了回去。她瞪眼瞧着她,一副要杀了她的样子。
“真的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凌彦诺有点想迫切地知道后面的内容。可他却又似乎害怕知道后面的内容。男人的责任感来之亦快,去之亦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心理了。
“真的要对付你的雪儿她们啊?”塔娜蒙莎自己站出来毫不吝惜地说。她就是要气到他。她要让他付出代价。可是,她又要让她自己被深深地刺痛。女人似乎都是在某一段特定的时间想让自己变坏。或者是作好人太久。想换一种口味。如果是痛,就索性痛到底。如果不是痛彻心扉,谁又记得谁?如果要坏,也就索性坏到底。如果不是坏,又怎会生出那样多的事端和恨意?一切的情意都源于此,而又止于此。
“你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个疯女人。我以后都不要再跟你说任何的话。我看错你了。我以为,你至少还有一点人性与理性的成分在你的骨子里。可这一下。我彻底想错了。你已经丧失了任何道德与善良。你就是一个魔鬼。没有任何人性的理念。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凌彦诺觉得自己今天的到来只是一个错误。他后悔,他太异想天开了。
“王爷,无论怎么样,你都不可以这么说王妃?她也是有苦衷的。试问哪个女人能允许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的欺骗?”韵倩从一个女人的角度过来帮她说话。
“你不要说他。你让他说啊。我倒是要看看这些人还能说出些什么不要脸地话来压榨我。”塔娜蒙莎永远不知道退让。因为,在她的眼里,爱已经让她无路可退了。她只知道,一路往前,不要回头。
“我没有欺骗她的感情,我从一开始就懂得了拒绝。是她自己非要这样。”凌彦诺自问对于她的感情,他一直拒绝的很好。他把握着一个很好的度。
“好好好。就算你没有欺骗我家公主的感情。可是,你也不可以这样说她啊。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她是最需要被爱的。尤其是你的爱。”韵倩觉得如果不说。受苦的将是塔娜蒙莎。这么多年的主仆情意让她已经无法对她撒手不管。
“韵倩,你非要我跪倒在别人的脚下,像一条哈巴狗一样对别人摇尾乞怜吗?你觉得那样的我还有尊严,还会快乐吗?如果你真的是在为我考虑的话,就选择什么都不要说。不要说了。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的。该这么做,我心里都有数。”塔娜蒙莎在这一刻才觉得原来自己的身边一直有一个人在关心着自己。尽管这个人不是自己爱着的男人。可脆弱的心,总算在这一秒得到了一些安慰。她有点感动,有点开心。
“可是,王妃……”韵倩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号机会。她不忍心就这么放过。更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塔娜蒙莎痛苦,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她想要她获得真正的幸福。
“没有可是。好了。够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去忙你自己的事。我的事,以后你都尽量少管。如果,管不住你那张嘴,你就被赶回去。记住了。”塔娜蒙莎似乎对她下了一道死命令。
“你可以走了。”她转过身来对着凌彦诺说。
凌彦诺对她们主仆二人的对话迷迷糊糊的,他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似懂非懂。可是,他的心似乎也在害怕着些什么。或者是某种来之甚造的责任,让他感到了恐惧与窒息。也或者是他更害怕的是这种责任会伤害到他的雪儿。他没有多余的语言就摔袖而去。
“王妃,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瞒着王爷?这件事,他才是当事人,他有权利承担一些责任的。你到底怎么想的?”韵倩还是不能领会她这样做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想。我只是不想让人看到我的脆弱。因为,一个男人一旦发现了你的脆弱,就等于他已经洞悉了你的一切。而你也注定要多一层痛苦。”塔娜蒙莎静静地看着窗外。她就在这一刻间,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突然,窗外有声音飘过。她大惊,疑心刚才的话被人听了去。可是,那人竟没有慌忙逃窜。他进来了。正是兽牙。
“是谁?”韵倩叫嚣着。
看到是兽牙,韵倩便没有做声了。她把眼神投向塔娜蒙莎。见她没有说话,她便识趣地走了出去。
塔娜蒙莎见到兽牙有点错愕。她看着他,眼里流露出希望。在这个时候,她多需要他能站出来陪着自己。可是,她却什么也不能要求。她的一点点希冀都被隐藏在心里的那道痕深深地刺痛了。“你来做什么?”终于,满心的期许与柔情都被化作了一腔愤怒不屑的话语。女人为何总是要这样来为难自己?脆弱的心,只能被僵硬的后壳所保护着。
“你放心,我只是打你们门前经过。并没有那种想要偷听你们说话的心机。所以,你也用不着来用这种鄙夷的眼光来看我。我知道王妃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何种地位。我根本不配,又怎么会对你有何种非分之想?”兽牙憎恨这种轻视的鄙夷。他痛恨,他讨厌他的自尊被无情地抹杀。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兽牙这么说。塔娜蒙莎的心里泛起了涟漪。他是在对我有何种暗示吗?他还是喜欢我的吗?如果他肯多说一句,我一定对过去的种种事情既往不咎。可是,这种感觉仅仅在她的心里停留了一秒。她郁结的某种力量在提示着她要忘却。更不要被这么简单的敷衍冲昏了头脑。她的心打了一个冷颤。她的梦只有那么一撇,马上就醒了。“算你有自知之明。我就不找人来赶你走了。你自己请便吧。”她如梦初醒。懒懒地坐下来,耀武扬威地喝着刚刚沏好的茶。
“我是要自己走。不劳王妃你费心了。”兽牙觉得现在跟她每一秒的接触,都让他消失了对她以前的温柔,产生的同情。他觉得她似乎已经变得陌生了。又或者,本来她对于自己就是陌生的。试问,一个没有想过要怎么样去了解的人又怎么会产生多余的感情呢?他觉得自己最近的思维老是有些错乱。他的心看着她,他被她有所羁绊。只是,他尚未发掘那已经上升的情愫正是深刻的爱。
看着兽牙将要迈出去的脚步。塔娜蒙莎的心里涌起了万千的翻江大海。她是那样的企盼他能过来。哪怕只是让自己看一眼,或者多说一句的温柔。她都已经很满足了。可是,她期许,却又同样的抗拒。女人总是善变的,她们总能变着法子的生活。有时候,她们矛盾,她们困惑。因为,她们自己有时候都不够清楚地了解自己的心。
她忍着自己内心的不安喝下杯中的茶水。索然无味。她有些想要留住他。那个曾经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予自己帮助的男人。她爱上他了。可是,她不能爱他。
兽牙在这个时候却突然停住了他的脚步。她跌落的心,终于又跳动了起来。“兽牙,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她在心里呐喊。为这一刻仅有的温柔,她已经期许了太久。
“对了。刚刚你们在说什么最需要王爷的时候。你怎么了?还有什么是王爷应该承受的责任?”兽牙虽然有些不情愿,可是还是忍不住问了。他站在门口,等待她的回答。
“这是我跟王爷的私事,好像跟你一个奴才没有什么关系吧?”塔娜蒙莎就是这样,强硬地拒绝着。又强硬地期许着。
“我知道。这是你们的私事。我一个奴才当然无权过问。可是,那我作为雪儿的一个哥哥的角度来问你这件事情。这该不会有什么错吧?”兽牙反驳着。他赌气,他倔强。他说出口,才发觉这里面怎么还夹杂着一些醋味在里面。他欲咽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