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堂的前堂里,李货郎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司马亭手中拿着黑鹰的密信,高兴地说道,“老李同志,你的这封密信太及时了,替我、替咱的游击队谢谢黑鹰同志。”
“没说的,黑鹰同志还真行,别看才过来几个月,思想觉悟提高的很快,办事既机灵又心细。”李货郎说道。
“老李,你到客房休息吧,跑了这么多路,肯定累了。”司马亭关切地看着李货郎。
“好,那我就去休息了,需要我的时候就叫我。”李货郎说着,起身去客房了。
“二青,快去召集所有的排长,马上到福生堂集合,还有,通知玛洛亚和王丽怡都来。”司马亭对二青说,二青应了声,跑了出去。
青鬃马疾驰在大栏镇的村前村后,五位排长通知完毕,二青一拨马头,朝教堂奔去。
两个小时后,五位排长,连同玛洛亚、王丽怡、王二叔都坐在了前堂。司马亭从口袋里拿出黑鹰的密信,“同志们,这时李货郎带来的黑鹰密信,大家看看。”
密信逐一传递,最后落在玛洛亚手中,“同志们,我给你们读读。山田将于二月二十一晚袭击大栏镇,望做好一切准备。侯寨子村的候扒皮投敌,尽早锄奸。二月二十日黑鹰。”
“看来情况非常紧急,就是今天晚上,现在已经是下午,因此,我们必须赶快部署。”王丽怡看了看大家,神色严肃地说。
“现在,我们大家集体研究一下,怎样破敌?各抒己见,只要是好主意,好对策,大胆的说。玛洛亚和王丽怡同志,你们马上组织群众转移,离开大栏镇,咱们的地道放不下这么多人,离的远远的。”司马亭发布了第一道命令。
玛洛亚和王丽怡应着,离开前堂,走了。
“队长,我是这样考虑的,敌人来时必经三岔路口,我们派出两个排,先在三岔口设伏,消灭一部分鬼子,然后迅速转移到大栏镇村口的树林中,再汇同第二组设伏人员,消灭一部分鬼子,然后,撤到村口狙击敌人,最后进入地道。这样,一晚上下来敌人就会垮掉。”刘三说完,看着大家,等待大家的发言。
“好,这样子层层设伏,层层狙敌,一是能有效地保护自己,二是能很好地打击消灭敌人,我看,中。”张一枪站起来,瓮声瓮气说道。
“我看这样,我和刘三同志的两个排前往三岔口设伏,我们两个排都是老兵,经验多,枪法准,打头阵。”鲁直俊站起来表示赞同,并且主动请战。
“耶,就你们行,我二楞子没有服过人,我们还想打头阵呢。”二楞子一波浪脑袋,气哼哼地放着炮。
“都别争,听我说,鲁直俊和刘三,你们两个排前往三岔口设伏,那里三娃子最熟,伏击地点你们三人商量,马上出发。张一枪和二楞子前往大栏镇东南树林设伏,等候汇同三岔口的队员共同打击敌人。剩下的王大力一个排,和我在镇南口设伏,就这么定了。”司马亭一拍板,孩子王可不干了。
“队长,你怎么偏心眼?”孩子王嘴巴一撅老高,动气起来。
“这孩子,我怎么偏心眼了?”司马亭逗着孩子王,笑呵呵地摸着他的头。
“你还不偏心眼,我们第五排在上次战斗中连一个负伤的都没有,我还是五项全能冠军,神枪手,我应该打头阵啊。”孩子王不依不饶,说的那几位乐呵呵地看着孩子王,大家心里都明白,上次人家孩子王的大比武真光彩。
“王大力同志,一切行动听指挥,再说了,我为什么不打头阵,那是因为打头阵太没意思了,最重要的是最后我们这里,任务艰巨,守不住,鬼子会进入镇子杀人放火,那还得了,谁爱去打头阵我不争,我就守着镇口,你乐意去你去吧,我不拦着。”司马亭变着说法绕孩子王,其实,他是诚心保护孩子王这一排年轻队员。
“那好吧,我和你一起守镇口。”孩子王再也不说话了。
“好,大家听着,备足干粮和枪支弹药,拿好手榴弹,带好地雷,准备出发。”司马亭下达了最后的作战任务,大家分头开始了行动。
天、渐渐地暗下来了。寒风呜呜地吹着,枯叶在空中打着旋,慢慢地落下来。一切都那样的安静,只有树林在寒风的吹动下摇晃着,枯树枝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
刘三和鲁直俊在三岔口的道路两边悄悄地静卧着,队员们嘴里嚼着干粮,吃着大葱,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路的中间。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还是不见鬼子的动静。
正在队员们焦躁不安地时候,传来了鬼子的汽车声。“大家沉住气,来了,一定要听指挥,听到口令再开枪。”刘三叮嘱着队员们。
玛洛亚和王丽怡带领着大栏镇的父老乡亲们井然有序地全部撤出了镇子,一路疾走,三十多里地的王家庙就在眼前。
“老乡们,好了,我们今天就在王家庙过夜,大家有亲的投亲,有友的投友,都没有的别慌,我们来安排。”玛洛亚说着,骑上枣红马直奔王家庙而去。
不一会,王家庙村头人头攒动,迎接大栏镇的乡亲们,接着老远,村长王老爹和玛洛亚招呼大家都过去。毕竟,大栏镇的人多,在王家庙有亲友的不多,领走十多个后,其余的人拥挤在一块,看着玛洛亚和王老爹。
“玛洛亚牧师,你们不用发愁,虽然我们村小,但是,住一宿还是能解决的。安排完了之后,我派出人去,探听战斗的情况,好及时向你们汇报。”王老爹说完招呼王家庙的村民各自领三人回家,又派出五个人的小队,前往大栏镇附近探听消息。
呵,这一下,王家庙热闹起来了,家家户户宾客满门,烧火的烧火,做饭的做饭,一通忙活,整个村庄都吃饱喝足,谁也睡不着,都为大栏镇的战士们担忧。
“玛洛亚牧师,你们都歇会吧,该睡觉了,外面有我们盯着,你们就放心吧。”王老爹又走进屋里,再一次催促着玛洛亚等人。
“王老爹,睡不着啊,怎么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啊,论说,如果打起来的话,枪声应该能听得到啊。”玛洛亚坐在板凳上,看着进来的王老爹。
“你就别管那么多了,睡你的觉,外面我都安排好了,一有情况,马上就回来报告。”王老爹用手摸了摸炕头,热乎乎地。
“王丽怡她们都安顿好了吗,王老爹?”玛洛亚问道。
“都安顿好了,妇女孩子另安排的,男人们好安排,在哪里都能待一宿,不能亏了女人和孩子。”王老爹说着,掏出烟袋,装上一锅烟,手打火镰,点着烟。
烟雾在屋子里飘散着,昏黄的豆油灯光照射着玛洛亚有点苍白的脸。“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打起来呢?难道是李货郎的情报不准?还是黑鹰同志被敌人发现了?”一个有一个问号在玛洛亚的脑海里闪现着,翻腾着。
正在这时,突然,隐隐约约从大栏镇方向传来了密集且微弱的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