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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旧朋老友(2)

当然我同意了。他把自己的想法和朋友交流了一下,他的朋友表示,如果我们派人去给他的工厂估价,他愿意出售炼油厂。我们派人去给他评估,却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新难题。面包师对我们的出价很满意,但坚持让弗莱格勒先生给他提点建议,他是应该收取现金,还是应该换取同等票面价值的标准石油公司的证券。他告诉弗莱格勒先生,如果收取现金,他就可以还清所有债务,免去许多烦恼;但如果像弗莱格勒先生所说的,证券将会获得不错的分红的话,他也想尝试一下,这样能得到长期的收益。

对于弗莱格勒先生来说,这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决断。一开始,他拒绝为他提建议或者表达个人的观点,但这个德国人坚持要听听弗莱格勒先生的意见,让他无法逃避这个原本不属于他应该承担的责任。最后,弗莱格勒先生建议他收取一半现金用于还债,剩下的一半换购证券。他照做了,慢慢地,他又购买了更多的证券,弗莱格勒先生再也不用为自己的建议感到歉意了。我相信我的这位老合作伙伴在这件事情上花费的时间和精力,绝不亚于他处理自己的任何一件大事上花费的时间和精力,这件事情完全可以作为考量一个人为人处世的一个标准。

友谊的价值

老一代人的故事对年轻人来说可能没有什么吸引力,但它们也并不是全无意义,尽管故事有些乏味,也可以让年轻人认识到,在生命的每一个阶段,朋友的价值要远远超过所有其他财富的价值,无人能够例外。

当然,朋友有很多种,不尽相同!所有的朋友都应该保持联系,尽管朋友有亲有疏,但无论是哪种类型的朋友都很重要;当一个人渐渐老去时,他会更深切地体会到这一点的。有一种朋友,在你需要帮助时,总是有理由说他不能提供帮助。

“我不能把钱借给你,”他说,“因为我和合作伙伴之间有协议,不能把钱借给别人。”

“我非常愿意帮你,但这个时候确实不方便。”

诸如此类的理由。

我并不想指责这种友谊。有的时候是性格使然,有的时候朋友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想了想,我的朋友中很少有这种类型的人,大部分朋友都能够在危难之时伸出援手。我有一个朋友,在这方面表现特别突出,从第一次见面,他就非常信任我,他就是S.V哈克内斯(S.V.Harkness)。

一次,一场大火将我们的石油仓库和炼油厂在几个小时内夷为平地,所有的一切都毁了。虽然我们可以向保险公司索赔几十万美元,但我担心索赔这么大的数目会耗费很多时间。而工厂必须马上重建,资金的问题亟待解决。哈克内斯先生对我们的生意颇感兴趣,于是我对他说:

“我可能需要向你借些钱。我不知道最后是不是会用得上,但还是想先提前跟你打个招呼。”

听了我的话,他并没有要我作更多的解释。

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只回答道:“好的,约翰,我将尽我所能帮助你。”

那天晚上,听到这话后,我马上从烦恼中解脱出来,一身轻松地回到了家。结果,在建筑商要求付款之前,我们收到了利物浦伦敦环球保险公司的全额赔款。虽然不需要向他借钱了,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在危难之时的慷慨相助。

此类经历我遇到过不少,但我很庆幸有那么多慷慨相助的朋友。创业之初,我欠了很多债。当时,生意的面扩展得开,公司发展也很迅速,需要大量的资金,银行也一直慷慨地为我提供贷款。但那场大火带来了一些新状况况,我开始就此事认真地考量起来,考虑我们在发展中所需的现金量的问题。自那之后,我们总是准备足够的现金储备,以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急需资金的突发情况。

就在同一时期,又发生了另一件事情,再次验证了患难见真情的道理。不过,我是事情过了多年以后,才了解这件事情的真正始末。

我们与一家银行有着大量业务往来,我的朋友斯蒂尔曼·维特先生实力雄厚,当时任该银行的董事。在一次银行会议上,董事会将我们借款的问题提出来讨论。为了消除其他人对此项借款的一些质疑,斯蒂尔曼·维特拿出了他的保险柜,他说:

“各位,这个年轻人的信誉良好,如果他们想要借更多钱,我希望银行能毫不犹豫地借给他们。如果你们还是不放心,想要更多的担保,就在这里。你们随时可以拿走你们想要的。”

为了节省运输费用,我们通常走水路,经湖泊和运河运输石油,这些运输需要支付额外的资金,为此我们需要借大量的资金。当时,我们已从另外一家银行争取了大量借款,那家银行行长告诉我,董事会已经过问我们的大笔借款及信誉问题,可能会约我面谈。我回答道,能够与董事会见面,我深感荣幸,因为我们需要从银行申请到更多贷款。不用说,最后我们申请到了所需的贷款,但没有人约我面谈,也没有人寻求进一步的解释。

恐怕我对银行、金钱和生意谈论得太多了。我想,花费所有的时间,为挣钱而挣钱,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可耻和悲哀的了。如果再年轻四十岁,我愿意再次投入商界,因为与有趣、机智的人共事交往真是一大乐事。但我每天都有许多兴趣爱好来打发时间,所以只要我活着,我就期待着用一生来继续和发展生命中那些未完成的计划。

从16岁投入商界到55岁从喧嚣的商界中退出,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中,我必须承认,我经常可以享受一些美好的假期,因为我有最高效的团队,最优秀的人才帮我分担重任。

我是一个注重细节的人。我的第一份工作是簿记员,不管一个数字或事件是多么微不足道,我都极其敏感和重视。早期的工作中,任何与会计相关的工作公司都会分派给我做。我有一种追求细节的热情,而这也正是后来我不得不去克服的一个缺点。

在纽约的波肯提克山庄(PocanticoHills),我有一栋旧房子,在那里我住了多年,过着简单而平静的生活。那里风景如画,让我的心灵得到了释放。我在那里研究美景、树林和哈德逊河优美如画的景色,度过了生命中愉快而美好的时光,其实当时我本应该争分夺秒地投身于商业中。所以我担心,在有了这样一个开始后,我便会被人认为不勤奋。

“勤奋的商人”这个短语让我想起克利夫兰的一位旧识好友,他在事业上称得上恪尽职守、兢兢业业。我曾与他谈起我的一个特殊爱好——一些人称之为园林艺术,对我来说,就是设计林中小径之类的艺术。毫无疑问,他觉得这事无聊透顶,不值一提。35年前的这位朋友公开否定了我的这一爱好,他认为这纯粹是浪费时间的愚蠢之举,他认为商人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一天,春意盎然,温暖宜人,我邀请他与我共度下午的时光,观赏一下我在花园中新设计的林中小径(在当时,对于一个商人来说,这是一个冲动而又鲁莽的提议)。我甚至还告诉他我会热情款待他。

“我来不了,约翰,”他说,“今天下午我手头有件重要的公事要办。”

“噢,虽然这样,”我劝道,“如果你能看看那些小径的话,你会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两旁的大树和……”

“约翰,继续谈你的树木和小径吧!告诉你,今天下午有条矿砂船要到,我的工厂正等着它呢!”他心满意足地搓着手。“即便是错过欣赏基督教界所有的林间小径,我也不想错过看它开进来。”他为贝西默钢轨合伙公司提供矿砂,每吨售价120至130美元,如果工厂停工1分钟等矿砂,他便觉得正在错过一生的机遇。

正是这个人,经常遥望湖面,精神紧绷,希望看到矿砂船的影子。有一天,他的一位朋友问他能不能看到船。

“看不到,”他心有不甘地说,“但它时刻在我眼前。”

矿砂业是克利夫兰最富有诱惑性的大行业。50年前,我的老雇主从马凯特地区以每吨4美元购进矿砂,而数年之后,这个林间小径的建造者正以每吨80美分的价格大量购进矿砂,并由此发家。

这是我自己在矿砂业发展的经历,接下来我还会继续讲述。我想先提一下我精心研究了30多年的爱好——园林艺术。

景观路设计的乐趣

当我自称是个业余景观设计技师时,很多人都感到惊奇,包括一些老朋友。最近我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在波肯提克山庄的寻找一个最佳位置建造新房子。为了防止我破坏了家中的美景,家人聘请了一位专业的造园技师。

我认为我有我的优势,那就是熟悉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对每一个角落的风景都了如指掌,所有的参天大树都是我的朋友——我已经研究过上百遍了;于是,在这位伟大设计师设计好方案,画出草图、立下标桩后,我问道是否可以让我尝试一下。

几天后,我做好了规划、画出了图纸。我所做的设计,刚好将上山途中最美的景色尽收眼底,这是那天我爬山时看到的令我震惊的景色。路的尽头,河流在山峦间蜿延,白云和乡村美景相映成趣,这就是我的设计,并将桩杆固定在我认为的最佳位置上。

“仔细看看,”我说,“然后看看哪个方案更好,”这位权威人士最终接受了我的方案,认为我的规划可以展现最美丽的景观,并同意了房子的选址,此时,我的自豪感溢于言表。在业余时间里,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设计了多少景观路,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我经常为此殚精竭虑,常常思考到深夜。设计路线时,我时常去实地考察路况,一直到天黑了,无法再看清小标桩和标记时才肯回来。与大家谈论景观设计可能有点自夸了,不过我的故事大多是些生意上的事儿,也许谈点业余爱好会更有趣些,也免得枯燥乏味。

我做生意的方式与同时期一些经营有方的商人有所不同,这种方式让我拥有更多的自由。即使标准石油公司的业务转移到纽约之后,我大部分时间仍然待在克利夫兰的家中,直到现在仍然如此。如果有必要,我就会去纽约,但大部分时间里,我都是通过电报来处理公司业务的。我留出来的时间都致力于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包括规划景观路、植树、培植小树苗或花苗。

在所有的赢利项目中,我认为发展得最迅速、收益最丰厚的是我新开发的小苗圃。我们保留着每一片苗圃的账本,不久前,我惊奇地发现从威斯特郡迁移到新泽西州雷克伍德(1akewood)的幼苗,经过几年的生长,已经大大地升值。我们种下上千棵幼树,大部分都是常绿树——我觉得我甚至可以种下上万棵树,用于日后的种植计划。如果我们将幼树从波肯提克山庄移植到木湖市的家里,按市价在一个地方收购这些树林,然后在另一个地方出售,我们是自己最好的客户。在波肯提克山庄,买入时的价格是每株5或10美分,但出售给雷克伍德市的家中,其价格每株可以达到1.5或2美元,我们可以小赚一笔。

种植业和其他行业一样,大规模的投资容易彰显优势。多年来,种植和移植大树的快乐和满足感才是我一直兴致不减的源泉——我所指的大树是直径在10至20英寸的树,或者是更粗的树。我们购置挖掘机,培养自己的工人,办要你学会了如何与这些精灵相处,你就可以自由地支配这些树木,并享受一种真正出人意料的感觉。我们移植的树很多都有70或80英尺高,也有的达到了90英尺。当然这些都不是幼树了。我们曾经尝试移植过各种树,甚至包括些专家认为不能成功移植的树。最大胆的试验就算移植七叶树了。我们伐起大树,远距离运输,有的树甚至是在开花之后移植的,每棵树的运输成本是20美元,绝大部分树都能成活并盈利。由于尝试取得了巨大成功,我们也越来越大胆,尝试移植不合季节的植物,经过实践,结果也令人满意。

我们尝试移植了数百棵不同类型的应季及不应季的植物,算上我们刚开始学习这一技艺的在内,总的损失控制在10%以内,可能更接近6%或7%。每一个季节中树林移植的失败率大概是3%。我得承认,对于一些大树来说,生长可能会被延迟两年,但这是小问题,因为青春已逝的人们希望立刻获得他们想要的效果,而现代的挖树机可以帮他们达成梦想。我们曾将大丛的云杉分类、排列,以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有时,甚至用云杉覆盖一整片山坡。橡树在较小时可以成功移植,长大之后便无法移植成活,橡树和山胡桃树接近成熟时,我们也不能移植;但我们曾经成功地移植了椴木,甚至毫发无伤地连续移植了3次。移植桦树有点棘手,但除西洋杉之外,常绿树几乎都可以移植成功。

我对园林规划的热情其实有很深的渊源。我还记得,在我小的时候,我就想砍掉餐厅窗外的一棵大树,因为我觉得它挡住了窗外的美景。对于我的这个想法,家里的人反对,但我想亲爱的母亲对我的决定是赞同的,因为有一天她说:“我的孩子,我们8点吃早餐,如果在这之前树已经倒了,大家看到曾经被大树遮挡住的美景,就不会抱怨了。”

于是我便将妈妈的这番话付诸行动。

我退休后的生活

6:30起床

7:00-8:00看报

8:00-8:30早餐

8:30-8:45聊天

8:45-10:00处理业务

10:00-12:00打高尔夫球

12:00-13:15洗澡和休息

13:15-15:00午饭并玩数字游戏

15:00-17:00坐汽车散心

17:00-19:00休息,听别人读报

19:00晚饭,玩数字游戏,听侍从演奏音乐

22:00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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