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冷的目光直看得馨儿头皮发麻,她有些委屈的撇撇嘴,“好嘛好嘛,我不说。”
“我从来就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东西,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将梵天果交给我的,但是这东西是原本就是属于定苍的。我想要他将东西借我,至少得让他心甘情愿。否则,后患无穷。”夜阑心微微蹙眉,虽然绮罗的手段的确有些毒辣,可是如今木已成舟,就算自己抱怨也无济于事,只有见招拆招了。
听着这话,以芙夫人原本就皱着的眉头愈发的锁的紧了一些。
馨儿无声的轻叹一口气,小姐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太较真了,对于定苍那样的伪君子,有什么信用可言?
馨儿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像这个时候一样,特别期望守在屋外的棋音能够将这些话都听了去,然后直接去告诉长乐王。
要知道,如今在馨儿的心中,整个天下,除了君无邪一个男人是可靠的,就在也没有其他的男人能够入的了她的眼了。
而此刻,夜阑心的眉头也是紧锁在了一起。
这一趟,就算明明知道定苍会耍什么手段,她都非去不可。
因为她曾经听江牧说过,梵天果跟原本的主人歃血为盟之后,便会产生依赖性。若是强行将它纳入别人的体内,初期的确是能够压制体内的毒,可是时间越久,恐怕会出现反噬的现象。
若是定苍再在其中动什么手脚的话,就算是有君无邪挡在自己前面,恐怕还是会出问题。
正在这个时候,阿九领着江牧从侧门走了进来。
这几日君无邪安排江牧每隔一天,便要过来替以芙夫人把脉,看看她身体好转的情况。
看到江牧那瘦小的身影,夜阑心突然眼前一亮,她快步走了过去了,一把攥住了江牧的手,便将他往侧厅里面拉。
倒是江牧被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想要挣扎手腕却死死的被夜阑心给扣住,无论如何也甩不开。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委屈的朝着以芙夫人抱怨,“夫人,你也管管她啊。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吗?”
江牧调皮的话不但是让叫馨儿垮了脸,就连以芙夫人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第二天晌午,按照金帖里面的约定,夜阑心乘坐着由阿九驾的马车,朝着城外的桃花坡而去。
桃花坡对于夜阑心来说,并不算什么禁忌。也许在自己穿越而来之前,夜阑心是对定苍有意思的,但是那个夜阑心已经死了。
现在接手这具身体的是自己,所以她不认为自己要承受起那份根本就不属于自己的感情。
对于这件事,她恐怕只能是对那个死去的夜阑心说一声抱歉了。
倒是馨儿在出门的时候,随口提的那一句话,让夜阑心有些犹豫了。
她记得自己在临出门前,馨儿凑了过来,面带不悦的质问,“小姐,桃花坡那是什么地方,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这样做,就是背叛长乐王,我现在代表王爷表达强烈的抗议。你不去行不行呀?”
说道最后,馨儿的面上已经由最初的满是抗议变成了小心恳求了。
她双手抱拳在胸,脸上挂着星星眼看着夜阑心,“好不好呀?”
结果,自然是换来了夜阑心毫不留恋的一骑绝尘。
不过如今越发靠近梦境中的桃花坡,也许是因为体内还残余着之前的记忆,这个时候夜阑心心中反而有些忐忑起来。
梦境中的场景也越发的清晰起来,也让夜阑心对于自己这次赴约感到莫名的心虚。
不过,片刻的不安过后,她又在心底自我安慰起来:都是馨儿那个坏丫头,每次在自己面前说君无邪那个妖孽的好。都是她误导自己,所以自己才会对这次赴约感到莫名的心虚,就好像有一种已婚妇女出门偷会佞夫一样的即视感。
呸呸呸,什么佞夫?
她跟定苍本来就没有什么,就算有什么也是以前的夜阑心弄出来的。
要是君无邪敢拿这事来找茬,自己就一铁爪划破他的喉咙!
在门外驾着马车的阿九,隐约能够听到车厢里面夜阑心嘀嘀咕咕正在自言自语着什么。
她十分不解的挠着脑袋:不是去赴北庸那个什么太子的约吗?为何自家小姐嘴里念叨的都是长乐王呢?
哎,还是馨儿说的对:恋爱中的男人女人都是这样莫名其妙的!
约莫过了一刻钟之后,马车已经缓缓的停了下来。
阿九躬身替夜阑心将马车门给打开了,夜阑心才刚刚冒出一个脑袋来,就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气迎面而来。
这个时节,桃花正是开的最茂盛的时候。
风缓缓起来,带着一漫天的桃花花瓣雨,飘飘洒洒的,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
就在夜阑心刚刚站定的时候,在这路口等候已久的一个少年便走上了前来。
夜阑心定睛一看,那个少年正是定苍身边的护卫,定昆。
“夜姑娘,太子正在前面候着,您且随我来。”定昆说着这话,便将夜阑心往桃花坡的深处引。
阿九脑袋里面记着馨儿的吩咐,一见夜阑心迈开步子,就憨憨地要跟上去。
可她的步子才刚刚迈开,就被定昆给挡住了,“太子说,想单独与夜姑娘见面。”
阿九一听这话,当时就要发作,那秀气的拳头眼看着已经要扬起来了,耳边却是响起了夜阑心的声音,“阿九你在这里候着,我马上就回来。”
眼前漫天飘舞的是粉色的花瓣雨,夜阑心缓缓地跟在定昆的身后。
远远的她已经能够看到桃花坡边上那一抹孤傲的身影,定苍依旧是一袭象征性的黑色滚金长袍。
只是那一抹黑色在这粉色的世界里,却是显得十分的突兀,甚至还带着一丝凉薄。
“主子,夜姑娘来了。”定昆将夜阑心带到了定苍的身边,这才转身缓缓的离去了。
定苍转过身来,面上却不是往日该有的冷静,一双眸子炙热的看向夜阑心,仿佛沉淀了许多年的情绪都在这一刻隐隐有要爆发的趋势。“阑儿,我就知道你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