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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非常暧昧非常爱

浴室中,当中摆放着一只大木桶。热气,袅袅婷婷,充斥着这小小的房间。

林淑妃轻轻地除去身上的衣服,那如瀑的长发随便地垂在光洁的后背上,那美丽的脸庞如月轮光滑皎洁,那美丽的明眸如星辰熠熠闪烁,

她像一朵怒放的牡丹,看起来富贵丰腴;一张不施粉黛的脸,清淡而又自然。在这袅袅的热气中,她的那美丽的面庞,白里泛出一阵初春的红晕,如同一朵曼陀罗花在忧郁的,又羞答答的开放着。

“太美了!”安馨将牛奶倒入木桶中,看着一丝不挂的林淑妃,羡慕嫉妒恨。

林淑妃轻轻地抬起了修长光洁的玉腿,进了那只大木桶。她微微地闭着眼睛,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原来不是用纯牛奶啊!”她叹了口气,“本宫泡在纯牛奶中,感觉怪怪的。”

原来,她从孟贵妃处听到牛奶浴,便自己偷偷开始试验了。可是她仅凭猜测胡乱弄,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这个女人也好有钱啊!”安馨心中暗暗地想,“用这么一大木桶的纯牛奶,她家又不是开奶牛场的,真的好奢侈啊!不过不知道她是否像孟贵妃一样小气,事后只赏我几个铜板。”

安馨将一块在牛奶中浸泡过的毛巾,轻轻地覆在了孟贵妃的脸上。

“娘娘的皮肤真的好棒哦,其实根本用不着这些的。”她连忙拍马屁,希望这女人的手能松一点,多赏自己几个钱。

钱钱钱!汗!没钱的日子,真的是好苦啊!天天吃馒头青菜,连想开个荤都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的。听一个小宫女说过,上次吃肉,是过年的时候每人有块红烧肉。安馨生来就是食肉动物,如果让她等到过年的时候才吃肉,弄不好会变成黄鼠狼,跑出去偷鸡了!

鸡!一想到鸡,安馨的口水都流了下来。她想吃肯德基,可是这柔然国,上哪找“肯爷爷”啊!

看着林淑妃那修长的美腿,安馨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块炸鸡腿,她双眼冒着绿光,差点上前直接咬一口。

幸亏林淑妃此时开口了,否则的话,她那条美丽的大腿上,得留下一个鲜红的印迹了。

“奕轩和你关系不错吧?”她尽情地享受着牛奶浴,懒散地说,“只要你听话,本宫可以让他收了你。”

又一个要收了她的!

安馨的炸鸡腿没了,她嘴一撅:“我克夫的!贵妃娘娘本来也想让三皇子收我为偏房的,可是因为克夫,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克夫?”林淑妃一惊,连忙将脸上的毛巾取下,诧异地打量着安馨,心中暗暗地想,“孟贵妃原来也想用这招笼络这丫头啊!汗,克夫!就算这丫头长成嫦娥的模样,也坚决不让我家宝贝蛋奕轩娶她。”

“那本宫多给你些赏赐!”林淑妃连忙说,生怕安馨真的要嫁给她那宝贝儿子。她只生了金奕轩那么一个宝贝疙瘩,以后还指着他当太子呢!

安馨听了这话,眼睛一亮。不过她不知道,这林淑妃会不会像孟贵妃一样小气呢?

泡完牛奶浴后,林淑妃披上一件淡紫色的纱衣,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肌肤。她的肌肤本来就非常细腻光滑,再加上牛奶的滋润,那光滑的手感,连她自己都有些陶醉不己。

“如果皇上抚摸到这肌肤,他一定会非常开心的!”她微微一笑,似乎那“乞丐皇帝”正在欣赏她那柔美的肌肤一样。

安馨看着陶醉不己的林淑妃,心里嘀咕着:“值得吗?为了一个长得那么丑的男人,这些女人整天费尽心机!”

她不由得想起了那“乞丐皇帝”,尖嘴猴腮,一副贫困相,也难怪柔然国会如此穷,原来都是他那张脸给害的!那家伙最好整整容去,否则的话,柔然国肯定会继续穷下去。

林淑妃抚摸着自己那柔嫩的肌肤,陶醉了一会儿。她轻移莲步,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随便挑吧。”

“肯定没什么好东西。”安馨心想,可是还是走了过去,“该不会像孟贵妃一样,给我一块劣质玉佩吧。”

她走了过去,漫不经心地看着那打开的小盒子,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

“天啊!”安馨连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只见那小盒子内,放着十余颗珍珠,最小的一颗,也有荔枝那么大,每颗珍珠都闪烁着美丽的光芒。

“太漂亮了!”安馨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转身看着林淑妃的眼睛,迟疑地问,“真的让我随便挑?”

见识过孟贵妃的吝啬,安馨有些不大相信,这林淑妃会如此大方。要知道,这些珍珠可是价格不菲啊。

林淑妃只顾着欣赏自己的肌肤了,淡淡地说:“是啊。不过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本宫还有些金银首饰……”

“喜欢!”安馨生怕林淑妃反悔,她见林淑妃的目光一直在那美丽的肌肤上,连忙从盒子里拿了一颗最大的珍珠,塞在自己的衣袖中,“我最喜欢珍珠了,谢谢娘娘!”

她哪里喜欢什么珍珠啊,只要是值钱的东西,安馨都喜欢!

“这珍珠会不会是假的呢?”安馨刚将珍珠塞进衣袖里,看到林淑妃那无所谓的表情,心中有些怀疑,“她怎么舍得将这么名贵的珍珠送人呢?不行,我得找人给看一下真假。”

她正在胡思乱想,只见一个人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奕轩?”林淑妃连忙将衣服整理好,虽然进来的是自己的儿子,可是她这儿子年纪毕竟大了,“你怎么不通传一声,就跑进来了?”

金奕轩气喘吁吁地看着安馨,连忙从腰间抽出小黑板,写了几行字:“孟贵妃不同意让安馨留在望月宫,正在发火呢。看样子,一会儿她自己会亲自来要人!”

林淑妃没有想到,孟贵妃居然会不给自己面子!不就是一个小宫女们,她居然那么小气!

“看来,本宫得下血本,拉笼这个丫头了!”她一边想着,一边对金奕轩说,“那你快点将安馨带出去,不要直接回凤仪宫。别让某些人以为,本宫怕了她!”

她的确不怕孟贵妃,可是又不愿意直接与她为敌。不管怎么说,孟贵妃现在是统领后宫,这时候直接和她翻脸,林淑妃绝对占不到什么便宜。

安馨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林淑妃就已经将她推到了金奕轩面前,并又从盒子中拿了一颗珍珠,塞到了安馨的手里。

“有空本宫再找你聊天!”林淑妃几乎将安馨推到了金奕轩的怀里。

她并不是怕孟贵妃来要人,可是却担心那女人万一不依不饶,两人如果吵起来的话,以孟贵妃的个性,肯定会在皇上面前说她坏话的。可偏偏那女人现在又极得宠,她吹的小风,肯定会影响到皇上的。

安馨一边胡乱地点着头,一边在想这珍珠的真伪。

金奕轩的脸微微发红,他拉着安馨的手,紧张的手心直冒汗。他喜欢安馨,喜欢她的与众不同。

“带她去哪里好呢?”他一边走一边想,“去三皇兄那里?不要。他们俩,一见面就吵架。而且安馨不会去的,她脸上的伤还没有好,怎么可能原谅他呢?”

他们俩个各怀心思,不知不觉中,都停下了脚步。

天阴沉沉的,乌云在天空中奔腾着,似乎在释放着内心的忧郁和狂燥。胆怯的太阳看了,迅速躲在了云层之后,它的内心也在惴惴不安。

安馨一袭白衣胜雪,在阴霾的天空下,越发衬得她肤白似雪,明眸皓齿,千青丝随风飞舞着,犹如一幅最美丽的水墨画。当然,这水墨画被几只蜜蜂给破坏了神韵,使这画中的美人有点像八戒了。

金奕轩看着那张肿胀的面庞,心中涌起无限爱恋,他伸出一只手,将她的柔荑紧紧地握在手中,另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地扯下了她的面纱,上身慢慢向她那边倾斜而来。

他俊美的脸缓缓而来,越来越近,而安馨仍浑然不觉,她仍然在考虑珍珠的真伪,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双唇,已经被人占领了。

金奕轩无限温柔地吻住她娇嫩的双唇,轻轻的吮吸、柔柔的啃噬,舌尖在她唇上轻舔啄吻,辗转反侧,吸取她口中所有的甜蜜。他温柔地吻住她的唇,似在亲吻一件珍爱的无价之宝。

其实也真难为他了,让这样一位大帅哥,去亲吻一个猪头一样的女人,估计没几个人能办得到。

“如果这珍珠每颗能卖上三百两银子的话,那我先卖一颗,做点小买卖。”安馨仍然浑然不知,心中在盘算着,“做什么买卖好呢?不如开饭馆!哈哈!这样的话,既可以让钱生仔,自己还可以打打牙祭!……”

真不知道这丫头继续胡思乱想的话,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万一被人吃干抹净了还不知道,那可就真的吃了大亏了!

恰巧此时,金奕昕正拉着小德子,往凤仪宫走去。

“你说你是无心将蜂蜜蹭到安馨身上的,说出去谁信啊!”他一边拉着小德子的手往前走,一边怒气冲冲地说,“现在不仅安馨不相信,连奕轩也怀疑本王是故意让你害她的!本王这就将你交给安馨,你自己跟她解释去!”

小德子一边在后面走着,一边解释道:“您怎么可以将奴才给交出去呢?就算奴才是故意的,还不是为了您吗?那丫头三番五次的找您的麻烦,奴才也只不过是想给您出口恶气啊!”

听了这话,金奕昕脸色一变,顿时停下了脚步。他紧紧地盯着小德子的眼睛,好长时间,才一字一顿地说:“原来你真的是故意的!告诉你,那是本王的女人,你若是再敢动她一根汗毛,别怪本王不念多年的主仆之情!”

“您的女人?”小德子吓得浑身一颤,他的眼睛望着前方,浑身哆嗦地说,“您的女人……正在和四皇子……”

金奕昕听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顺着小德子的目光望去。

不远处,一对男女正拥抱在一起,四片唇,如涂了浆糊一般,紧紧地粘在了一起。男的,正是他最亲最爱的四皇弟,女的,却是安馨!

“这……”金奕昕气得眼睛冒火,他紧紧盯着那对正在拥吻的男女,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不可能,不可能!”金奕昕的心地在狂叫着,“奕轩喜欢她不假,可是那丫头,又怎么可能喜欢奕轩呢?她的唇已经被我吻过了,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啊!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接吻?尤其是和我的亲弟弟!”

他越想越气,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

此时,他已经忘记了,小德子的手,还在他的手中。

“娘呀!”小德子的手像被铁钳夹住了一样,他鬼哭狼嚎地吼道,“救命啊……”

小德子的这声尖叫,惊醒了心里正在打小算盘的安馨。

“这……”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双唇,已经被那该死的金奕轩给紧紧地含在了嘴中。

“滚开!”安馨气得一把推开了金奕轩,用手背擦了擦嘴唇,骂道,“混蛋,干什么?”

金奕轩有些愕然地站在那里,他不明白,刚才这丫头不是没有意见的吗,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激动呢?

金奕昕冷笑着,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冷笑道:“恭喜二位,贺喜二位,祝二位早生贵子,花开富贵,岁岁平安!”

“喂,你胡说些什么?”安馨听了那串不伦不类的话后,还以为是金奕琮那混蛋来了,可是站在眼前的,明明是那个金奕昕啊!

金奕昕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去。就在转身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睛湿润了。那颗心,在刹那间碎了一地,无法收拾。

他从未认真想过,安馨在他的心里到底有多重要。可是当他看到她在别人的怀抱中时,突然间有种强烈的冲动,他恨不能将她从金奕轩的怀中抢过来!可是,他不能,毕竟,金奕轩是他的亲弟弟,他最喜欢的亲弟弟!

细雨,无声地飘落着,如迷迷漫漫的轻纱。像雾似的雨,像雨似的雾,丝丝缕缕缠绵不断。此时,根本就分辨不清,到底拂在脸面的,是雾,还是雨。雨和雾在天空中紧紧拥抱着,不离不弃。

金奕昕抬起头,任雨水冲刷着脸上的泪水。爱一个人,原来并不是甜蜜,而是痛苦的。

“喂!”安馨丝毫没有理会金奕轩的感觉,她追了上来,一把拉住了金奕昕的衣袖,“你听我说!”

“说什么?”金奕昕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你已经有了奕轩了,拜托不要再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的好不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拉了下来。

安馨拭了把脸上的雨水,有些激动地说:“你这人怎么不听别人解释啊?连死刑犯都给申诉的机会呢!你以为眼见为实?告诉你,那都是你那弟弟一厢情愿的!”

她不知道,此时,金奕轩正站在不远处。他清楚地听到了安馨的话,泪水,忍不住落了下来。

金奕昕听了这话,忍不住转过身来,看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她的大眼睛中似乎蒙了一层淡淡的烟雾,秋波荡漾,那美丽性感的红唇微微翘起,欲引人一亲丰泽。

“为什么要跟本王解释这些?”他的心中一动。

安馨迟疑了一下,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他解释这些。难道,这事和他有关系吗?为什么在被他撞到的刹那间,她居然在担心他生气,而脑海中并未闪过金奕褚的影子呢?

“我……”安馨也结巴了起来,原来结巴也是可以传染的,“我……我不知道啊,你别问我!反正我不喜欢金奕轩!”

看着她脸上的泪痕,金奕昕缓缓抬起了手,试图替她拭去。可是他的手刚触摸到她那柔嫩的肌肤时,又放了下来。

他知道,金奕轩从小到大,一直非常自卑。这个可怜的四皇子,从小到大,一直是众人取笑的对象。这是金奕轩第一次如此勇敢的对一个女孩子表达爱意,他又怎么忍心……

“喜欢不喜欢和本王有什么关系?”金奕昕又恢复了以前那坏坏的笑容,“本王对你又不感兴趣?难不成你喜欢本王?”

看着他那坏坏的笑容,安馨恨恨地一跺脚,骂道:“你用蜜蜂蜇我的仇还没报呢!鬼才会喜欢你!等着瞧,此仇不报非君子,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她恨恨地骂了一通后,转身迅速跑掉了。

雨水,泪水,混合在一起,在她那张肿胀的脸上恣意横流。

她的心仿佛被一刀锋利的刀子在用力地割着,非得一刀刀将她痛死才肯罢休。

“我不会喜欢他的,不会!”安馨心底反复跟自己说,“我是讨厌他的,我根本不可能喜欢上一个讨厌的人的!我喜欢的是金奕褚,不是他!”

看着安馨那瘦弱的背影,金奕昕流下了伤心的泪水。也许,他们就是前世的冤家,非得要将对方伤的遍体鳞伤才肯罢手。

乌云被风渐渐吹散了,露出了一弯如打肿了脸似的半弯月亮。那月亮懒懒地挂在半空中,朦胧着双眼,为人间勉强洒下几缕银辉。

安馨脸上依旧蒙着白纱,一双落寞的大眼睛里面,噙满了晶莹的泪花。

“谁敢惹我们安大小姐呢?”皇上捋着那几根稀疏的胡子,开玩笑地说,“告诉朕,谁得罪你了?是不是捐款的事情不大顺利啊?没事的,让那些官员们出点血,他们肯定是不乐意的。慢慢来,朕相信,一定能从他们的口袋中将银子掏出来的。”

听这话,哪里像是个皇帝?也不大像安馨心目中的洪七公。听起来,倒有些像是打劫的。哪里有这种皇帝,一直惦记着人家口袋里的钱。

安馨勉强笑了笑,指着那张浮肿的脸:“我是在为这张脸发愁啊。钱没弄到,可千万别毁了容。”

“怕毁容嫁不出去?”皇上笑着坐在她的面前,“朕有四个皇子,你随便挑。”

“当小妾是不是?”安馨趴在桌子上,看着那跳跃着的火焰,无精打采地说,“我不要。对您的四个皇子,不感兴趣。”

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安馨还是没有想起金奕褚。相反,她的眼前,总是浮现出金奕昕那张可恶的脸。

皇上听了,只是呵呵一笑。

“你说,奕昕为什么一个铜板都弄不到呢?”这才是皇上最关心的问题,他才不管那安馨是否嫁得出去的。

安馨无精打采地说:“三种情况。一种情况是,您的那位三皇子好面子,开不了口;二种情况是,您的那些官员们爱财如命,不肯掏;第三种情况非常简单,那就是,他们太穷了,根本掏不出钱来。”

皇上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明天上朝时,你跟着朕去。朕会当众宣布成立慈善机构的事情,你看一下他们的表情,看看他们是否真的穷的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

“啊?”安馨瞪大了眼睛,直起了身子。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能跟着上朝!天啊,这玩笑是否开大了呢,她安馨可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除非这皇上能跟林淑妃一样,赏她两颗大珍珠。当然,到现在为止,那两颗珍珠的真伪,她还没有分辨清楚。

虽然眼前这皇上肯定能分辨出真伪,可是安馨还没笨到让他鉴定一下。那两颗珍珠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狗包子打狗……反正这皇上现在想搜刮每一个铜板,安馨坚决不会让他看到的。

夜已经深了,孟贵妃拉着皇上就寝了,安馨也百无聊赖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白天的事情,仍然历历在目。安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金奕昕那张可恶的脸,始终无法从眼前抹掉。

“烦人!”安馨一骨碌爬了起来,披上件衣服,走出了凤仪宫。

乌云已经彻底被风吹远了,那轮月亮,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安馨信步走到昔日自己和金奕昕落水的池塘边,只见天上一轮皓月,池中一个月影,上下争辉,如置身于晶宫鲛室之内。微风吹过,粼粼然池面皱碧叠纹,真令人神清气爽。

“死东西!”看着那一池碧水,安馨恨恨地骂道。

一只飞鸟从湖面掠过,泛起了丝丝涟漪。

“不对啊!”安馨看着那碧水,猛然间想起,“那天在水中,那混蛋明明在趁机占我的便宜啊!他若真的对我没感觉,那天为什么会……”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暖暖的洒向大地,美丽的大地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烟雾,看起来是那么和谐平静。小鸟在枝头上快乐地唱着歌,绿叶在随着微风轻轻摇曳,花儿也在含羞带笑地看着蔚蓝色的天空。

“好困啊!”安馨一夜未眠,眼睛红得跟只兔子似的。

她站在朝堂一侧的帘幔后面,无精打采地看着朝堂。下面,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让我来看空气?”她不满地想,“一大早就让我藏到这里,可是那群朝臣们,还在家里捂着被子睡大觉呢!”

她正想着,只听见一个像公鸡被踩了脖子的声音扯着尖利的嗓子喊道:“上朝!”

随着这只“公鸡”的打鸣,两队“乞丐”,手持笏板鱼贯而入。他们的表情极为严肃,似乎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根本不能唤起他们的害羞之心。他们似乎在比赛,比赛谁的表情更为庄重一些,比赛谁身上的衣服补丁更多一些。

“他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安馨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她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钻出这么一大群乞丐来。要饭也不能到皇宫来啊!这皇宫已经很穷了,哪里有多余的饭菜给他们呢?

这时,那个“乞丐皇帝”表情极为严肃,迈着“八”字步,缓缓走向龙椅。这龙椅大概也是哪代皇帝的旧货,看上去又脏又旧,估计太监们擦了不少遍,才是现在这个模样。而且这“乞丐皇帝”的衣着也颇为特别,一身洗的发白的龙袍勉强没有破碎,行动时露出的裤脚上,赫然缝着一块手掌大的补丁。他这身行头,和朝堂之下的“众乞丐”们相互辉映,看起来颇为合谐。

安馨揉了揉眼睛,神情有些恍惚。

“我这是在朝堂上吗?”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明明是丐帮大会啊!难道,这柔然国上朝的仪式,是模仿丐帮的?不过,他们手中并没有打狗棍啊!”

“乞丐皇帝”目光如炬,他扫视了一遍麾下的“乞丐”们,无比威严地说:“相信三皇子近日去各府募捐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不知诸位大人,对此事有何看法!”

“众乞丐”中为首的“九袋长老”,上前禀报:“启奏皇上,三皇子募捐的事情,臣略有耳闻。只不过,三皇子并没有登门,更没有向微臣提起此事。”

为首的这位“九袋”长老,正是柔然国的丞相白升。他爹妈真是“白生”了他!贵为堂堂丞相,却打扮的跟个叫花子似的。他身上的那件衣服,估计是从哪个乞丐身上剥下来的,大大小小、各种颜色的补丁,让人已经看不出他这件衣服的本来样子了。

这身极品衣服,再配上他那张瘦得皮包骨、满是皱纹的脸,以及下巴上那一小撮山羊白胡子,如果说他是乞丐的话,绝对有人相信,而且不会怀疑。他爹妈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混成了“乞丐丞相”的话,估计在黄泉之下,也会气得跳出来痛骂他一番。

“那白丞相对此事有何看法?”“乞丐中的皇帝”问。

“白长老”手持笏板,毕恭毕敬地回道:“如果是皇上的意思,微臣就算是倾家荡产,砸锅卖铁,也要为柔然略尽薄力。

安馨直接坐在了地上,看着纱幔后面的“白长老”,差点吐血。

她知道柔然国的确穷,可是也不至于所有大臣们都打扮成乞丐模样啊!难道,他们家里就没有一件稍微像样点的衣服?就像金奕昕一样,虽然他的衣服料子并不名贵,也是半新不旧的,但是至少干净整洁,出去的话,不至于给柔然国丢脸啊!

“作秀,肯定是作秀!”安馨越看那“白长老”,越觉得他肯定是第二个孟贵妃。她坚决不信,堂堂的丞相连件囫囵点的衣服都没有!

“乞丐皇帝”满意地点点头:“既然白丞相如此说了,那过几天,朕就让奕昕登门拜访。”

当然得过几天了。金奕昕的脸现在肿得跟猪头似的,哪里敢出门呢。他现在要是出去说自己是金奕昕,估计会被人打掉门牙的,谁会相信那只“猪头”,会是柔然国的第一美男呢!

愤怒的西风,将天空涂抹得更加蔚蓝,驱逐了最后一只南飞的大雁。如茵的草地,也被它蹂躏的枯黄衰败。它在狂傲地向世人宣告着:夏天过去了,秋天,带着丝丝寒意,悄悄来临了。

安馨看着镜子中自己已经完全恢复的小脸,不由得做了个鬼脸。

“那只‘猪头’,估计脸也没问题了吧!”她不由得又想起了金奕昕。

镜子中,映着一张熟悉的面庞。

他剑眉星目,直鼻权腮,那张脸英俊的一塌糊涂,大概潘安见了也会直接撞墙自尽,无颜苟活于人世了。尤其是他身穿黑色的紧身衣,将他那健硕的身材完美的呈现出来了,也不知道上帝在造他的时候,收了多少好处费,才将他雕刻成这般鬼斧神工的模样!

“父皇让你跟我一起去丞相府。”他说话的声音非常好听,给人的感觉像是春日的阳光,暖暖的,柔柔的。

安馨转过脸去,只见金奕昕尴尬地站在她身后,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去就去!”安馨站了起来,冷笑着说,“我倒想看看,堂堂的丞相,是否真的穷的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他们真的很穷的!”金奕昕听了,连忙说,“我们柔然国真的没什么钱,钱都被那女儿国给搜刮干净了,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钱!”

安馨做了个鬼脸,反正她是不信“白长老”除了那身行头,再也没其他的衣服了。

宫外的天空,似乎格外蔚蓝。那清新的空气中,似乎带着一股甜甜的味道。

安馨,就像一只出笼的小鸟,惊喜地看着宫外的景色。

柔柔的秋风吹拂着她的秀发,像是在温柔地抚摸着她;和煦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像是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边。在秋风阳光之中,她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圣洁的光芒。是群玉山头的玉女?还是瑶池边的仙子?天上的彩云见了,恨不能剪成最美丽的衣裳为她装扮;人间的百花见了,也羞于没有她的容颜娇艳。也许,眼前的景色,只应该在天上才有。

看着她那美丽可爱的样子,金奕昕扭过了头,不忍心继续看下去。虽然他一厢情愿想成全她和金奕轩,但是他的努力,只不过是徒然无功的。

宫外,并不像安馨想像的那么贫穷。虽然路上的行人也有穿着带补丁的衣服,但是那些补丁,绝对比“白长老”身上的补丁少。街上两侧的商铺也顾客如织,买卖似乎都不错,根本看不出什么穷的揭不开锅的样子。

安馨和金奕昕刚下马车,只见一群浓妆艳抹的姑娘蜂拥而上。

“这是干什么?”安馨还没反映过来怎么一回事,只见金奕昕“嗖”的一下,脚下生风,掉头就跑,那速度,简直可以参加奥运会了。安馨从不知道,原来金奕昕还有这潜力。

那群疯狂的姑娘们锲而不舍,一边追着一边疯狂地喊着:“三皇子,三皇子!”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玫红色衣服的胖姑娘,她那肥硕的身躯,连狗熊见了也得捂上脸,自惭形秽。由于她实在是太胖了,三围大概完全一致,远远看去,就是一只玫红色的大口袋,根本分不出腰身什么的。不过,她跑起来的时候,胸前的两个“大口袋”就开始剧烈地摇晃,看起来像是在大口袋外面又单独缝了两只口袋似的。

金奕昕像被群狼追捕,他慌不择路,见了路就跑,生怕落入那群“色狼”手中。万一真的落到她们手中,他的清白,还能保得住吗?

“喂!”安馨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来,连忙也追了过去。

看来,金奕昕“柔然第一美男”可真不是浪得虚名,他一现身,所有女人都为之疯狂。不过看他今天这反应速度,对这种事情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当初他真的没有吹牛,在柔然众女子的心目中,他无疑是超极偶像。

一条河出现在他的面前。

“晕死!”金奕昕转身一看,只见众“色女”正眼冒红光,挥舞着丝帕,贪婪地冲了上来。

金奕昕大吼一声:“士可杀不可辱!”

话音刚落,他便直接跳进了河水中。

此时,已经是秋天了。秋天的河水,虽然不像冬天那样刺骨,但是也让金奕昕冻得瑟瑟发抖。

当安馨跑到的时候,只见岸边,那群色女正叽叽喳喳议论,并不时地指向河面。河面上,可怜的金奕昕,嘴唇都冻得发紫,可是他仍然不肯上岸。

为首的“色女”媚媚地笑着:“三皇子,您上来啊!我堂堂丞相府的千金小姐,难道还配不上你吗?”

那媚媚的声音,安馨听了,掉了一直的鸡皮疙瘩。敢情那只“母熊”,正是“白长老”的女儿啊!不过“白长老”那么瘦,怎么会有这么个肥的像猪一样的女儿呢?难道,他们家果真如金奕昕说的,非常穷?都被这个“母熊”给吃穷了?

“白牡丹!”金奕昕冻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你快回家吧。堂堂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抛头露面呢?”

安馨听了这“母熊”的名字,差点笑得尿了裤子。白牡丹!天啊,真是亵渎了这个美丽的名字!

“我就不走!”白牡丹撒娇似的扭着身子。

金奕昕看到了站在人群后的安馨,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她,希望她能为自己解围。

“混蛋!”安馨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可是又不能见死不救啊。这河水这么凉,万一真的把他给冻死了,她心里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安馨走上前,看着那群眼睛冒着红光的“色女”,笑着问:“你们都想嫁给他吗?”

“想!”“众色女”高声回答。

“你是谁?”白牡丹有些警惕地看着安馨,以为又是自己的一个情敌。

安馨瞟了一眼在水里瑟瑟发抖的金奕昕,笑道:“我是皇上身边的女官。据我所知,皇上只准备让三皇子娶一位妃子。你们这么多人中间,只能有一个成为柔然国的三王妃的。”

呵呵,她也太能诌了。她安馨只不过是孟贵妃身边的小宫女,啥时候成为皇上身边的女官了呢?可是如果不如此说的话,那群“色女”,又怎么会相信她的话呢?

“那肯定是我!”白牡丹伸出比猪蹄还胖三分的肥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可我觉得你身边这位蓝衣女子不错啊!”安馨拉着那蓝衣女子的手,上下打量着,夸张地说,“天啊!世上竟然有如此标致的美人,我今天算是见识了!我想,这世上,也只有你的美貌,才能配得上我们柔然国的三皇子吧!”

蓝衣女子乐得哈喇子都流了出来,仿佛自己真的成了金奕昕的王妃一般。

她那得意的样子,让白牡丹气得牙根都痒痒了。

“我才和三皇子最般配!”白牡丹冲着安馨吼道。

安馨听了,大声对“众色女”们喊道:“王妃只有一个,你们同意这位白小姐做未来的三王妃吗?”

“不同意!”“众色女”们齐声喊道,她们都觉得,自己才是最佳人选。尤其是那朵白牡丹,胖的跟头猪似的,哪里配得上英俊潇洒的三皇子呢?

“那你们认为谁最适合呢?”安馨不怀好意地大声问。

“我!”

“我!”

“我!”……

所有人都举起了手,没有一个不认为自己才是最美的。

“你们美个屁!”白牡丹恼羞成怒,挥起又白又胖的大手,冲离她最近的蓝衣女子下手了。

蓝衣女子不甘示弱,奋力反抗。她才不管白牡丹丞相千金的身份呢,毕竟自己也算得上是名门闺秀。就算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只要当了三王妃,地位自然就高于这个又肥又蠢的女人了。

粉丝团出现了严重的内部矛盾,她们的联盟已经开始迅速瓦解了。她们挥舞着粉拳,毫不客气地互相撕打着。一时间,红香零乱,一片狼藉。

战争越来越激烈,她们的战场已经从河边发展到小巷子里。

“还不快上来!”安馨冲着冻得浑身哆嗦的金奕昕低声喊道,连忙伸出了手。

金奕昕本来正在欣赏那群“猛女”们的战争,甚至忘记了寒冷。听到安馨的话,这才伸出手来,连忙上了岸。

夜,缓缓地拉开了帷幕。那满天璀璨的繁星,犹如洒落在黑天鹅绒上颗颗碎钻。

天已经很晚了,此时安馨和金奕昕,已经来不及回宫了。柔然国有个硬性规定,过了关门的时间,一律不许放人进入,哪怕是那位“乞丐皇帝”也不能例外!这个规定,为的就是提醒大家,一定要遵守宫规,任何人,都没有特权!

“找家店住下算了。”安馨身上没带钱,对浑身湿漉漉的金奕昕说。其实她带不带钱差不多,到现在为止,她的现钱,只有几个铜板。

金奕昕浑身哆嗦着,可怜兮兮地说:“谁想到这么晚了还没回去啊!再说了,本王本来就没有带钱的习惯。”

“什么,没钱!”安馨抬头看着那璀璨的星星,长叹一声,“难道,我们要露宿街头?”

金奕昕哆嗦着,也不说话,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馨看了一眼金奕昕一眼,笑道:“不如,随便找个大臣家借宿一夜?你是三皇子,相信他们不会不管我们的。”

“不行的!”金奕昕打了个喷嚏,“父皇最讨厌的就是结私营党了,所以,我们兄弟几个,都不和大臣们有所接触。而那些大臣们也清楚父皇的想法,哪里敢收留我们呢?父皇这人脾气有点怪,谁也不敢保证,如果他们收留我们,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如果不是皇上让我弄什么捐款,我也不敢随便到他们家去的。再说了,我不想去他们家,那些家的小姐们……”

他这话倒是真的,那位“乞丐皇帝”的脾气的确非常怪,金奕褚的怪僻,就来自于他的遗传。比如说,皇宫之中明明没有到了穷的揭不开锅的地步,可那“乞丐皇帝”,好像恨不得天天吃“忆苦饭”似的。这难道还不够怪?

其实最后一句才是重点。他怕那些大臣家们的小姐,一见了他,就像中了邪一样,恨不能直接将他拿下。

他们迫不得己,只能在一座破庙落脚。。这庙很破旧,外面又冷,如果不生火烤干身上的衣服的话,金奕昕肯定会冻死的。

“你这皇子当的,居然没人敢收留你!”安馨一边“燧木取火”,一边嘲笑道,“堂堂的皇子,落难时,连个伸手相助的都没有!哦……不对,肯定会有的。比如说你去那白牡丹家,他老子不收留你,她也会将你拖进她的香闺的……”

她故意打趣道。

“你闭嘴好不好!”金奕昕听着安馨的挖苦,有些恼火,“你要是再说的话,信不信我将你拖进去?”

他觉得今天出门真是没看看皇历,怎么走这“****运”了?以前那些“粉丝”们虽然也够疯狂,可是自己却从未湿身过啊!

安馨本来想继续挖苦他,可是一看他的那张脸,红红的,好像是在发烧,便连忙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

“天啊,你真是小姐身子啊!”安馨大声叫道,“怎么这么快就发烧了?”

金奕昕当然不是小姐身子,这大冷天的,把谁扔到河里泡上半天,不发烧才怪了呢。如果是安馨在那里泡上半天,说不定此时已经在接受抢救了呢。

“别碰我!”金奕昕推开她的手,“我没事的。”

安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厉声吼道:“快脱衣服!”

这一声怒吼,吓得金奕昕连忙抱住双胸,可怜巴巴地看着安馨。

“我这人没那么……没那么随便的!”他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双手死死地拽住衣服,生怕眼前这女人来个“霸王硬上弓”。他当了二十多年的处男了,可不能就这样随便被人糟蹋了啊!

安馨气得火冒三丈,她上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衣服。

“不要啊!”金奕昕几乎带着哭腔说,“我求你!不要勉强我啊……”

“勉强你个大头鬼!”安馨毫不客气地剥落了他的衣服,然后开始脱自己的外衣。

金奕昕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悲愤地怒吼着:“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难道,我金奕昕的第一次,就这样被一个又丑又坏的丫头给占有了?”

他正准备等待狂风暴雨的来临,却不曾想到,一件柔软的衣服,轻轻地披在了他的身上。

“这……”金奕昕连忙睁开眼睛。

安馨正蹲在火边,仔细地烤着他那湿漉漉的衣服。火光照着她那张娇美的面庞,那长长的睫毛,那鲜艳的红唇,看起来妩媚动人。

金奕昕连忙拽紧了身上的衣服,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了。可惜安馨的衣服实在是太小了,略一松手,那强壮的胸肌,就春光外泄了。

“汗,我还以为她要……”他苦笑一声,心想,“不过她要是真的硬来,我想我不会反抗的。”

如果安馨知道他刚才想的什么的话,非得痛扁他一顿不可。

夜,越来越深。淡淡的白云缓缓地与皎洁的圆月擦肩而过,月光的银辉映出嫦娥的孤独与愁容。

而此时,有个人比嫦娥还要哀怨,那个人,就是安馨。

“喂!”安馨看着昏迷不醒的金奕昕,连忙拍拍他的脸。

金奕昕浑身发烫,那温度,如果有一颗生鸡蛋放在他身上,估计能直接变熟了。天本来就有些冷,再加上河水的浸泡,又没有个舒服的地方洗个热水澡,他不发烧才怪了呢。

“混蛋,你别死啊!”安馨鼻子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你要是死了,你那父皇还不得活吃了我?不许死啊!”

她紧紧地将他抱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替他取暖。此时的安馨,有一种壮士英雄就义般的悲壮感觉。而怀中的金奕昕,仍然在浑身发抖。

“冷,好冷……”他一边颤抖着,一边梦呓着。

“我真应该将那两颗珍珠随身带着。”安馨后悔不己。

对金奕昕,她可是真的太大方了!连那两颗珍珠她都舍得!要知道,这丫头可是个财迷啊!以前她可有句口号:头可断,血可流,钱财绝对不能丢!虽然她并没有奉献出那两颗珍珠,不过有那心意,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她缓缓地解开自己的贴身衣服,用自己那无比圣洁的肌肤,去温暖那个她最讨厌的人。

金奕昕大脑一片空白。朦胧中,他似乎拥抱着一个极为温软的玉体。他下意识地将那玉体抱紧,像只无尾熊一样,紧紧地攀在她的身体上。

“NND!”安馨无比悲壮地想道,“为了救你这混蛋,姑奶奶我还得奉献出如此清白的身体!等这捐款事情搞定,我一定要离开皇宫,离你们这群变态远点!”

可是,她越想离这些混蛋远一点,金奕昕就将她抱得越紧。更过份的是,这家伙居然将一条腿搭在她的身上!

“汗,别人都是英雄救美,怎么到了我这里,就变成了美女救英雄?”安馨狠狠地往他腿上拧了一把,可是金奕昕似乎并没有感觉到,而是继续保持着那个极为舒服的姿势,“当然,那混蛋也算不上是什么英雄。又小气,心肠又坏。如果不是他的话,我的脸至于变成马蜂窝吗?”

困,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安馨紧紧罩住。在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之后,也打了个呵欠,准备在梦中拥抱那个最亲最爱的周公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金奕昕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他轻轻地拍了拍额头,觉得头好晕。

“咦?”他突然间发现,自己竟然****着上身!

侧脸一看,发现安馨也衣冠不整地躺在身边。她睡的非常香甜,那周公,被她死死地拽着,无论如何不肯从他的怀抱中出来。

“天哪!”金奕昕吓得大叫一声,声音无比凄惨,“我怎么稀里糊涂的被这丫头给占了便宜呢?我怎么在这一刻,居然忘记了奕轩呢?”

他何止忘记了金奕轩,连昨天晚上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可真是烧糊涂了!不过,即使是真的,他的反应也不该如此强烈啊!这种事情,安馨还没嫌吃亏呢,哪里有他叫的份儿?

“你嚎什么啊!”安馨被这惨叫声吓得浑身一颤,睡眼惺忪。

她不满地坐了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骂道:“没死?没死就可以大清早起来扰人清梦?有没有有点道德心啊,我被你折腾的大半夜都没睡呢。”

“折腾?”金奕昕吓得连忙抱住双臂,心中暗想,“看来,我是真的失身了。湿身变成了失身,这让我有何面目去见奕轩呢?再说了,就算是没有奕轩,就算是两情相悦,这种事情,最好也是结婚后再做啊。现在这样,岂不成了苟且……汗……”

“你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的。”金奕昕的脸红得像新出锅的螃蟹一样,他低着头,好像要钻进地里一样。

“负责?”安馨愣了一下,随即心中暗暗嘲笑,“这家伙,原来是个生瓜蛋子!不过,这家伙居然害羞?也好,既然他有这弱点,看我怎么收拾他!”

其实金奕昕怎么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呢?他昨晚烧得跟只烧鸡似的,差点就可以直接端上桌了,哪里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安馨穿好衣服,将他烤干的衣服扔了过去,笑道:“那你准备怎么负责呢?”

金奕昕用比蚊子哼哼还要低的声音说:“我们……结婚吧。”

“我不嫁!”安馨背对着他,一边坏坏地笑着一边说,“我为什么要嫁给你呢?”

“可是……”金奕昕紧张地说,“我们都已经那个了啊……”

“那个了也不嫁。”安馨强忍住笑,“你那么坏,总是变着法儿折磨我,我嫁给你,早晚会被你给害死的。”

金奕昕听了,连忙站了起来。他只觉得头晕目眩,两只脚仿佛踩在棉花上一样。不过,他还是勉强支撑着,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安馨面前,低声说:“我会善待我的王妃的。反正木己成舟了,难道,你还想嫁给别人?”

安馨捂着嘴偷笑。别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就算真的有什么,她也未必会嫁给他的。她是谁?她是来自现代的安馨,从未想过要立什么贞节牌坊。

黄花满地,白柳横坡。小桥通若耶之溪,曲径接天台之路。石中清流滴滴,篱落飘香;树头红叶翩翩,疏林如画。

白牡丹扭着肥硕的腰肢,紧随在孟贵妃身后,累得气喘吁吁。脸上那层厚厚的“白漆”,被汗水冲起了一道道沟壑,凹凸不平。

她拭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谄媚地笑道:“贵妃娘娘,您的精神真是越来越好了。瞧,我都跟不上您的脚步了。”

孟贵妃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

白牡丹肥得像头猪,平时她走路的速度极慢,像只生了病的蜗牛。当然,有时候除外,比如说见了金奕昕。一见帅哥,她就好像打了鸡血,脚下生风,根本就不是她这种身板应该有的速度。

“三皇子昨天什么时候回宫的啊?”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她扯着一条丝帕,笑着说,“我昨天在街上看到三皇子了,他还带着一个很丑的女人呢。”

丑化金奕昕身边的每一个女人,是白牡丹的责任。只要是金奕昕身边的女人,她都恨。当然,除了孟贵妃。在她眼里,她已经将孟贵妃视为自己未来的婆婆了。

孟贵妃自然不会说金奕昕晚上没回来,其实在她得知金奕昕一夜未归的时候,急得差点哭出声来。天底下,哪里有不疼孩子的母亲?尤其是孟贵妃,她何止是疼这个儿子啊,简直到了溺爱的地步。

她心急如焚,哪里有时候理这白牡丹呢?如果不是皇上硬逼她见那胖丫头的话,她才懒得理她呢。

这时,只见安馨站在不远处,似乎在和金奕轩说着些什么。

“死丫头!”孟贵妃一见安馨,气就不打一处来,她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挥手准备赏她一个大耳光。

金奕轩早就看到了孟贵妃眼中的怒火,一把钳住了她的玉腕。他来不及写字,磕磕巴巴地说:“三……三……”

“三皇子怎么了?”孟贵妃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安馨生吞活剥了。

她儿子一夜未归,难道是安馨的错?这女人,也太能过河拆桥了,她重新得宠了,自然安馨不是那么重要了。

安馨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孟贵妃,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她指着后面那跑得满头大汗的白牡丹,说道:“三皇子被那白大小姐逼得跳河自尽,昨晚才没有来得及回宫。我走了,皇上还找我呢。”

她话音未落,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白牡丹!”孟贵妃一听金奕昕被这肥婆给逼得跳河,直接冲刚过来的这胖丫头一记粉拳,“三皇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宫让你陪葬!”

白牡丹眼前一片金光灿烂,可是一听见“陪葬”二字,乐得口水都流了出来。

“能为我最亲爱的三皇子陪葬,也是我的福气啊!”她双手合十,乞求上苍,让她能够和她的梦中情人,生不同床,至少也得死同穴啊!

如果这话让金奕昕听到的话,他肯定吓得抱头鼠窜,就算是死,也得将自己的尸体火化,烧成灰,在某个大风起兮的清晨,抛散在山谷中。无论如何,不能让这肥婆靠近自己半步!

此时,金奕昕正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安馨的影子。

“我一定得娶她了。”他长叹一声,似乎无限委屈。好像昨天晚上的事,吃亏的是他一样。

金奕琮正坐在床边,听到他这一声长叹,吓了一跳。

“娶谁?”金奕琮连忙问,“是那朵白牡丹吗?你还没回来,那肥婆就去见贵妃了。天下人谁不知道,那个肥婆一心想嫁给你。不过说句实话,她长得还真不让人待见,肥头大耳,脑满肥肠,肥而不腻……”

“闭嘴!”金奕昕大吼一声,连忙捂上耳朵,“你怎么比奕轩还要烦人啊!”

池边只剩下枯枝的杨柳微微摇曳着,不过看上去却并不丑。那袅袅婷婷的姿态,活脱脱一位凝雾噙露的婉约女子。

金奕轩坐在旁边的亭子里,取出雪白的账本,小心翼翼地看着金奕昕和安馨。

他心里有许多疑问,可是又不敢问。那一夜,在宫外,孤男寡女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他喜欢安馨,可是安馨一瞪眼,他就不得不将那疑问埋在心底。不过经过那一夜之后,他觉得,他的三皇兄似乎变了不少,每当看到安馨的时候,那温柔的目光,让他的心里感到酸溜溜的。

“安馨说不喜欢我,可是她会喜欢三哥吗?”金奕轩暗暗地想,“其实如果她喜欢三哥,我一定会祝福他们的。他们都是我最喜欢的人,只要他们幸福,我就幸福。”

“怎么办?”金奕琮首先打破了平静,“奕昕,这安馨慈善基金成立了一段时间了。可是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一个铜板,我们总不能拿着这空白账本交差吧?”

金奕褚紧紧闭着嘴,似乎这事和他无关一样。他甚至没有看安馨一眼,仿佛那天的偷吻,不是他做的一样。

“还得先找白丞相,唉!”金奕昕看着那雪白的账本,叹了口气。

他知道,在朝中,白丞相是众大臣之首,所有人都以他马首是瞻。只要他不解开钱袋,其他人是不敢随意有所行动的。可是,在宫内,要见那姓白的不那么方便,去他家,那朵白牡丹还在那里虎视眈眈,这可如何是好?

“我有办法!”安馨昂首挺胸地笑着。

“什么办法?”金奕昕连忙问。他既想拿到捐款,还不想和那朵白牡丹有任何瓜葛。

安馨故意有些为难地说:“不过募捐的事情是你负责的啊!按理说,我不应该越权的。这基金会,只不过用了我的名字罢了,其实具体事情,都是你们四兄弟负责的啊!”

金奕昕听了,冷笑一声:“吹牛。你要是能从白丞相口袋中掏出钱来,我以后就倒着走!”

他一边说着,心中一边暗暗地想:“我这激将法还会不管用?就算真的弄来钱,倒着走,又不是用手走!顶多我以后就按照相反的方面走就是了。”

安馨对这种极为笨拙的激将法,又岂会看不出来?

“倒着走没意思!”安馨从金奕轩面前拿过纸笔,递给了金奕昕,“不如这样。如果我能从白丞相那里拿出钱来,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隶;如果我拿不到钱,我当你的奴隶,如何?敢不敢和我打这个赌?”

她要是没有十成把握的话,绝不会想出这个鬼主意的。

“够刺激!”金奕琮对这个赌约颇有兴趣,他见金奕昕正在迟疑,连忙推了他一把,“怕什么?一个大男人,难道还不敢和个小女子打这个赌?”

他这人比较无聊,既然闲来无事,何不打个赌玩玩?

金奕轩对这个赌约也倍感兴趣。日子过得太无聊了,平淡的像一潭死水。如果不是安馨的出现,他的生活中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乐趣?这个赌约,比以前所有的事情,都更为刺激!

“赌就赌!”金奕昕一把拿过纸笔,递给了金奕轩,“你来写,写好之后,我和这个大言不惭的家伙签个字就行了。到时候,做了我的奴隶,你可别反悔!”

他根本就不相信,白丞相会给安馨面子,将口袋中的钱掏出来。且据他所知,白丞相家里实在是穷,而且不是一般的穷,听说连葫芦都用来煮汤喝了,就差吃树叶、啃树皮了。

“等这丫头成了我的奴隶……”金奕昕心里坏坏地笑着,“我就让她洗干净屁股,天天替我暖床!暖完床后,让她在地上打地铺,冻死她,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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