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415200000132

第132章 《童林传》二十九

生命中拥有你,伴你走过春风秋雨,平平安安藏在我心里,用音乐教会我和你,寂寞的日子里,体验亲班的话语,因为一路上有你,开心难过心心相印,FM90。6唱出你我的心底,FM90。6点亮夜空的灯,爱情无论在哪个风雨,日日夜夜伴着你,凭空你我的心,日日夜夜伴着你凭空你我的心。。

。路上收听906畅通路况听不够,路上收听906工作之余心不慌,身体也不累,路上收听906快乐伴你在左右,这里是全天二十一小时交通音乐广播调频90。6兆赫,灯塔人民广播电台城市阳光交通音乐频道,如果你想了解我们电台,那就快快了解吧,如果你想参与我们电台,那就马上行动吧,请加我的QQ751196178,让你了解更多的灯塔交广...节目包括娱乐节目,案件节目,车友节目,点歌节目,和谈天说地节目。FM90。6兆赫灯塔人民广播电台城市阳光交通音乐频道,等待大家来参加.。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午间好,哈哈节目今天又改动了,不过今天的广播剧不变,先关注天气情况,906天气咨询天天给你新鲜,906时时传递,今天是2014年9月20号,天气雷阵雨转多云,12摄氏度到22摄氏度,天气情况就到这里,下面请听童林传

话说马大伯当着铁三爷的面,说这个宅子闹鬼,说的是那么认真,那样肯定。铁三爷付之一笑:“大伯,您放心,我呀,不在乎这个,慢说是世界上没有鬼,有鬼我也不惧。”说着把胸脯拍得啪啪直响。“嗯嗯,那就好,那就好。但愿你平安无事。”老头又问了问生活上的事,这才离去。铁三爷回到屋,三奶奶又问他:“大伯找你什么事?”“没说的。”他就没说。为什么铁三爷没说呢?他怕妻子是个女人,胆小,听了这个话她腻味,就这样,三奶奶她也没往下追问。书说简短,两口子吃完了晚饭,三奶奶先休息了。铁三爷把灯掌上,独对孤灯,思前想后,想了想当初,看了看现在,不知何年何月才有出头之日。一琢磨我不能光想啊,到外边溜达溜达,他从门口边把大铁棍操起来,到院里转了几圈儿,回到屋,已经定了更了。他稍微打了个盹儿,就到二更天了,三爷拎着棍子又出来转圈儿。你别看他转悠,心里头也有点犯嘀咕:这大伯说话究竟真假呢?是老头眼花看错了?还是真有此事?又一想不能,就没听说过,谁真正看见过鬼。哦,他说在后院那楼前,我去看看。他特为到后院楼前呆了一会儿,有时候躲到僻静之处,偷着观瞧,结果什么事也没有。铁三爷熬过三更天,这才回屋休息。咱就这么说吧,自从三爷来到这块儿,很平安地度过了两个月。这两个月过得是不错呀,哪一天都有粥喝,可是有一样,眼瞅着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两口子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怎么也得过这个年哪,他左思右想没有生财之道。三爷就说:“算了吧,什么年啊!要不是找了这么个地方,咱们风餐露宿,早就冻饿而死了,就这么将就着吧。”三奶奶点点头。

两口子睡到第二天,三奶奶下地做饭,把面口袋拿过来一看:“哟!”傻眼了,顶多还够半顿的,没粮食了。铁三爷一晃头;“啊哟,吃的太费了,怎么吃得这么多呢?你也不早言语一声呢?”三奶奶说:“昨个想说,把这碴儿给忘了。你看看,是不是买点去?”“拿什么买?抽屉里没银,袋儿里空空。”把三爷急得没办法,“这么办吧,我找大伯借点去。”就这么着,他拎着口袋去找马大伯,结果到那块儿碰了锁了,老夫妻串门去了,不在。这下铁三爷可傻眼了,拎着个口袋站在门前,呆呆发愣。等了好半天,他转身才回来,把面口袋往地上一扔:“完啦!”“怎么了?”“大伯夫妻串门去了,不在。”“哟!那可怎么办呢?”“就说呢,看看明儿能回来不?”这一天哪他们吃了半顿饭。第二天哪,铁三爷早早去堵马大伯,结果又碰了锁了,快掌灯的时候又来了一趟,还是没人。这回两口子可傻了,把那个空面口袋抖了来,抖了去,抖搂出一点儿面渣来,这就舍不得糟践了,把它划拉到碗里头,拿水一冲,就喝这玩艺儿充饥。这跟水差不多,一脬尿就完事了。第二天又找马大伯,还是没回来。铁三爷就有点受不了啦,就觉得头沉脚轻,心里头恶心哪,就六里地他歇了两歇,好不容易回来,到屋里头往炕上一躺,把眼就闭上了。三奶奶一看,就知道又空去返回,把脸扭过去掉了眼泪了,两头算起来,三天没吃东西。人是铁,饭是钢啊,不吃东西哪行哪?这不是活活逼死吗?说开钱还没到日子,借钱人还不在,借粮又空去白回,真正走到绝路啊!铁三爷躺了好一阵,听见三奶奶呜呜的哭声,他心如刀绞一般!“唉,她嫁给谁不行?专嫁给我?我是个倒霉的二窝呀!我是个人吗?”铁三爷急的给自己来了两嘴巴。三奶奶急忙起来劝他,但是只觉四肢无力,身上这个难受劲就别提了,头一沉又栽倒在炕上。铁三爷拿被褥给妻子盖好了,跟她说:“你先等会儿,我再想办法去。”在门后一伸手把棍子操起来了。往日拿这条棍,轻如麻杆,今天拎着,格外沉,几乎拿不动。铁三爷咬着牙,离开家门到了外头,心里头一翻个,这玩艺儿人怕逼、马怕骑呀!我铁三爷们心自问,没做过对不起谁的事,但是今天走上绝路,难道说,我们夫妻瞪眼饿死不成?啊呀!铁三爷一想,得了,我劫劫道吧!我可从来没想过的事情,今天你可就去做了,不把良心搁到胳肢窝也不行了,干什么都要抢。拎着这条棍子,他顺着野地奔官道,顺着官道两边,有那么十几处孤坟,还有点树木,你别看是个冬天,往这儿一措,你要不注意也看不着。

铁三爷晒着太阳,背靠坟头,眼盯着官道,心说:“我也不多劫呀,够买苞米面度日子就行。他看来看去,道上出现人了。这会儿的天哪,正是日头似落似不落的时候,行人就稀少了,又是个冷天,谁都不乐意出门,故此,官道上显得比较冷清。这时候听见脚步声音,铁三爷直脖一看:有俩人在官道上行走,好像头前那个主儿挑着个挑,后边那主儿牵着头毛驴儿。“嗯,行了!”在这儿他也不管王法不王法了,拎着大棍几步就冲到官道边上,把大棍掌中一横,“呔!”还真不错,还能喊出个“呔”字来。“把这东西给俺留下!”他这才看清,挑挑的是个小孩,也就十四五岁!后面是个老者,年迈苍苍,在这驴背上驮着俩口袋,一看有人劫道,把这一老一少吓得“啊唷”,咕咚一声,全坐到地上了。那小孩儿不懂什么,那老者就给三爷磕开头了:“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哪!”“你们把东西给俺留下!”“啊呀,好汉爷,您高高手吧!年关近了,我家没有隔宿之粮,这是我在亲戚家借了点苞米面,你要给留下,我们一家人就得冻饿而死。爷爷饶命!”“嘿——啊呀!”三爷一想,你看我多倒霉!劫了一回道,也是遇上个穷的,跟我差不多少。我真要把他劫了,我不缺了损德了吗?最后没办法,身子一侧歪:“过去吧!”“谢谢爷爷!谢谢爷爷!”这老头照着那小孩屁股上踢了一脚,嘀嘀咕咕牵着毛驴过去了。

三爷一想,不行,得劫有钱的。他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往坟头前边一蹲,在这儿等着。啊呀没人呀!等来等去又听见脚步声音。铁三爷靠近官道边儿一看,闹了半天是几个要饭的,冻得乱跳,穿着破鞋踏啦踏啦踏啦从官道上过去,还瞅瞅道边的铁三爷,不知道干什么。三爷一想,这多好啊,比刚才那更穷,我甭劫他,他动我才好呢。再等一等吧。眼看着日头就要没了,正在这么个时候,铁三爷听见马匹嘶鸣的声音。“啊!”他拄着棍子站起来,仔细一看,这回不是一个人,来得有几十号,有的骑着高头大马,有的步行,连人出气带马出气儿,一团白雾。铁三爷一琢磨,啊呀,这可值得一劫,但人太多啊,这能劫得了吗?再看看天气什么时候了,我要再不劫,今儿个晚上可过去了。四天不吃东西,这命能不能保得住?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儿了。哪怕我劫一口吃的,让我媳妇度命呢。我饿着都行。“哎——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芦洒不了油,我豁出去了!”打定主意,拎着大棍他蹭一蹿,跳到官道上了,把大棍一横,哎,突然灵机一动哪,想起山大王那山歌来了。其实,这都是听讲故事听来的,他也没当过山大王,能会这套吗?在这儿顺着嘴就流出来了:“呔!此山是某开,此树是某栽,要从此处过,留下买路财。牙蹦半个说不字,你来看,我这一棍一个管打不管埋!”铁三爷一唱山歌不要紧,把这帮人吓了一跳!“吁——嗒嗒嗒——”一阵骚动,继而又静下来了。不管是步行的,还是骑马的,看了看铁三爷,众人是相视而笑,哗一下全乐了。乐什么?觉得这玩艺儿离奇,还新鲜,还可笑,这儿离北京也就是四十里地,辇毂之下,皇上的脚跟底下,从来没有敢劫道的。你说这位,晴天白日,手拿大棍就敢在这儿拦路抢劫,多大的胆子!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再者一说,你劫那孤单行人还有情可原,这是大队人马,没瞅着我们都带着家伙吗,你这叫成心找死!故此众人发笑。可在一愣的时候,后边冲过一匹白马来了,嗒嗒嗒,“吁——怎么不走了?”“回总镖主的话,有人劫道!”“哦!我看看。”这总镖主把马往前一提,离三爷不远,把马勒住了,把铁三爷上下打量了几眼,用手一指:“嗐——你是疯子,你是傻子?你还是饿懵了?赶紧把道路闪开!不然没你便宜!滚!”

铁三爷这么一看哪,吸了口冷气。一看骑马的这主真漂亮:

跳下马来,平顶身高六尺左右;细腰梁,宽膀扎;面似银盆,两道八字利剑眉,一对大豹子眼,凸鼻梁,稍微有点鹰钩鼻子尖,菱角口,满嘴的白牙,掩口的胡须齐着门面,一看就是同教人,也是朵斯提。头上戴着大红缎子的狐狸皮帽,身上披着大红缎子猞猁皮袍,里边是穿绸裹缎,金紫金绫,腰里煞带子,下面穿着套裤,足下蹬着一双战靴,腰悬着宝剑。威风凛凛,相貌堂堂,不是当官的也是为宦的,要不就是做买卖的巨商。

往后一看那伙计,虽然不同,也离不开绸缎,而且那些马的背上,都驮着沉甸甸的包袱,有一些东西花花绿绿,可以想象是过年采买的礼品。铁三爷又一想,坏了,我又碰钉子上了。但是现在想退也退不了啦,骑虎难下,只好强咬着牙,又喊了一声:“呔!废话少说,把东西给我留下!”为首的那主闻听此言,一蹁腿从马身上跳下来了,“朋友,你是老合家吗?”“哦,我不姓何,我姓铁。”一句话把大家全逗乐了,心说:这位是外行,整个儿个白帽子。人家问你是老合家吗?是不是江湖人?你是不是常干这一行?结果他不是,他姓铁。嗬,把真姓都说出来了,怎么不使人发笑!为首的这主点了点头:“我来问你,你就不怕劫道犯法吗?这可犯死罪!”“噻,那也比饿死强!”“哦,你饿了!哈哈哈!你想个什么办法不行,非要以身试法呢?我看是条汉子。来来来,过来练两趟我看看,要真值个儿,我赏给你点儿;要不值个儿,今天我就把你扭送到官府。”三爷一听就急了,你看什么呢,我都饿死啦,你就接棍子吧,抡起大棍冲头就砸。这主儿旁边一闪身,棍子走空了。铁三爷把平生所学都施展出来了。咱们前文说过,你别看他没经过专门的老师教,但是他学得能耐可不错呀,这条大棍泼风拨挞,上下翻飞。可对面那个主,身形闪展腾挪,躲他棍子,一边躲,一边看着,暗中一挑大指,“啊呀,行啊。这位的功夫真不含糊,怎么落的劫道呢?难道说为贫困所迫?”他正想着呢,铁三爷把棍子一举,身子一侧歪,咕咚——摔倒在地,棍子也撒手了。怎么回事?没吃东西饿的,再一枪棍子,觉得浑身发软,天旋地转,实在支持不住了,自己把自己累躺下了。那些伙计们一看,“抓他抓他!”哗拉往上一闯,就要拿绳子把铁三爷捆起来。可为首的这个主,一摆手给拦住了:“等等,别别!我看看。”迈步过来,蹲在铁三爷面前仔细看看,瞅他脸上的肉,先给他号号脉,没病,就是发虚,现在可以断定,没吃东西。这主回过头来,把伙计叫过来了:“看看还有什么吃的没有?”“有。咱们还有烧鸡都还没吃完。”“拿来。”拿过来之后,给铁三爷吃了点儿。铁三爷闭着眼睛觉着一股香味儿扑鼻,不顾一切张嘴就吃,哪怕是毒药呢,我也得吃几口。人饿急了还管这个!你别说,这几块鸡肉吃进去他有精神了,把眼睁开了,看看这个主,瞅瞅周围的人。“唉——你们随便处治吧,把我送到哪去都行,谁让我犯法干了这个缺德的事呢。”这主一听,动了怜悯之心。“朋友,别说这话,我决不能把你送官府。大概你没吃东西饿急了吧?”“不错,我要不饿,绝不干这缺德的事儿。”“我这儿还有点心,你吃饱了咱们再说。”又取来几包点心:好吗,大八件、小八件、佛手、槽子糕,都是清真贵教做的,这玩艺儿真香哪!递给铁三爷,三爷也不客气,狼吞虎咽,眨眼之间把几斤点心全吃光了。吃完了就有精神,铁三爷站起来,给这个人作揖:“朋友,我吃饱了,你马上就把我送交官府,杀剐存留都是我自己找的。”“哈哈哈,你说错了,我要有心把你扭送官府,还能给你点心吃吗?我很爱惜你的武艺,别看你这棍子没练完,我就知道你是个英雄。来,跟我说说,家住在哪儿?家还有什么人?因何拦路抢劫?”

铁三爷一看遇上好心人了,眼含着泪,把经过说了一遍。这主儿闻听,深表同情哪,“哦——看来你这是英雄没有用武之地,真好比蛟龙困在浅滩。这样吧,咱们过几天再谈,我急着进京去办点事儿,我给你留个地址。我是北京城里西河沿永昌镖局的总镖师,我姓丁叫丁瑞龙,有个小小的绰号叫鼓上飞仙。记住了吗?你有事就进城上西河沿永昌镖局子找我去,我呢,办完事之后也许来看你。来人哪,给三爷拿俩钱儿。”后边有个趟子手过来了,拎过一个银子包来:“总镖师,给多少?”“把这包都给他吧,另外那吃喝都给搬运下来,给三爷送到家去。”“唉唉唉,是。”

铁三爷闻听,跪地下就磕头,被丁瑞龙给搀起来了。“五湖四海皆朋友,英雄爱好汉。谁让我有钱哪!你的处境我也同情,这也不算个什么,往后咱们交个朋友。回去之后好好过个年,夫妻高高兴兴的,过了年之后,我接你们进京,咱们好好热闹热闹。”你看真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有几个伙计牵着几匹马,跟着铁三爷下了官道,直接来到这家。铁三爷把门推开,这帮人把东西直接抬进屋里头。往屋里头一看哪,跟铁三爷说的一点也不假。铁三爷又把众人送到外头,一直到了官道,见着丁瑞龙,再次磕头。丁瑞龙用手相搀:“就这样了。等天晚了进城就不方便了,咱们改日再会。”就这样,丁瑞龙走了。

书中代言,丁瑞龙自从杭州擂上回来,接碴儿做人家的买卖。这是押送一支镖,刚在山西太原回来,买卖做成了,人财两旺,银子正在腰包里,想回家,没想遇到铁三爷。

可是他们走了,不提,咱们单表铁三爷,回到家里往这一坐,哭笑不得呀。三奶奶也乐坏了。“我说你遇上谁了?怎么赏给咱们这么多东西?你对人家有什么恩呢?”“夫人,我对人家有什么恩,我把人家劫了,不但没犯法,人家还周济咱们。”“你去干什么去了?”“我劫道去了。”“哟!你怎么干那种事?”“不干咱俩就饿死了。你看这不劫道的好处吗?”说完三爷也乐了,说:“你先吃点东西吧。”把点心打开,三奶奶还能够客气吗?你看吃的这个香,吃完也就不饿了,腰板也直起来了。两口子谈论这个事,铁三爷说:“你看那处处有好人。拿这位来说,叫鼓上飞仙丁瑞龙,咱的救命恩人,说什么也不能忘。人家又给银子又给咱东西,没有人家,咱哪有今天哪?明天哪我就去买东西,咱们也换两套衣服,过几天我领你进城登门致谢。”三奶奶点点头同意。从这一天开始,铁三爷翻了身了,有钱腰板也就硬实了。两口子做的新衣服,又添了点新家具,生活也改善了,不是馒头就是大饼。可这时候呢,马老爹两口子串亲戚回来了,不放心铁三爷,到这儿来探望。进门一瞅,老头儿就一愣:“呀!怎么变样了?三爷呀,你发财了?”铁三爷一乐:“大伯,我发什么财!我遇上一位好心人。你听我说说,是这么这么回事。”铁三爷把经过从头到尾一讲,马大伯一听:“哟!是丁大爷赏给你的?”“您认识他?”“太认识了,要提起了大爷,还了得吗?在北京跺一脚,九城楼子乱颤,那是咱们本教之中的佼佼者呀!大善人哪!平常挥金似土、仗义疏财呀!特别遇上咱们本教人,那是解囊而赠。该当你走时运,你怎么遇上丁大爷了呢?”铁三爷说:“大伯,我跟您讲,我打算进城拜望拜望人家。”“应该!太应该!”“大伯,明天哪求您给看看门儿,我们夫妻进城去一趟,也许太晚了不回来。总而言之,劳您大驾,您给费费心。”“没说的,没说的!你尽管去。”老头儿心说话,我为什么不敢看门了?我就怕闹鬼。你看人家住着就没事!证明没有鬼。我怕什么的?

话说到了第二天,马大伯给看家望门。铁三爷夫妻起身进北京,四十里地整整走了大半天,日头往西转的时候才进城。他们俩第一次进京,到北京一看,啊呀真是天子脚下,跟别的地方大不相同:大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两旁金字牌匾的买卖耀眼生辉,看着什么都新鲜,看着什么都高兴。铁三爷打听好了西河沿在哪儿,永昌镖局在什么地方,做到心中有数,然后找了个点心铺,买了八彩的礼物,手中拎着,两口子到镖局子门前,往里探头一看,嗬,这买卖也够排场的!十间门脸,金字牌匾,伙计们出来进去的。他往这儿一站有人就看见了,“找谁呀?”“呃,请问,鼓上飞仙丁总镖师在家吗?”“在呀。你贵姓?”“免贵姓铁,烦劳你通报一声,你就说铁三爷求见。”“唉,等等。”这人进去送信儿去了。时间不大,这人乐乐呵呵出来了,“呵呵,三爷,我们丁大爷有话,让你里边请。”铁三爷高高兴兴往里就走,伙计头前引路,到后院一挑帘儿,“就在屋。”铁三爷推开门进去,丁瑞龙正在屋里等着呢,一看铁三爷进来了:“三爷,您真来了!”铁三爷把点心放下,跪倒就磕头:“恩公在上,避难人铁木真给您磕头了!”“请起,请起。你怎么这么客气。”说着话三奶奶也进来了,飘飘万福。三爷给介绍:“这就是我媳妇。这就是咱恩公。”丁瑞龙赶紧招呼让他们夫妻坐下,告诉伙计:“其他客人来了一概免见,我这儿有客人。”又沏水,又摆点心。铁三爷一指这些礼物:“恩公,这是给您送的,我是借花献佛,还是拿您的银子买的,往后我一旦挣了钱必要偿还。”“哈哈哈!三爷,你可真是个直性人,有什么说什么。怎么样,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吗?”“托了大爷的福,有了钱了吃饱了,有什么不好的呢!您没看,我们这精神都不错嘛!”“嗯,三爷,我回来之后,跟同行把你的事讲说一遍,大伙都深表同情哪。就是你不来,我也想去看看你。我问问你,现在你正干什么?”“我给人家打更。”“哦,是固定的吗?”“不,临时的,讲的是三个月,到来年春暖花开,我另谋职业。”“是这么回事。三爷,你要在那儿给人家打更,就大材小用了。这么办吧,你要不嫌弃的话,搬到我这镖局来,就在这儿混碗饭吃得啦,帮助我保镖,你看如何呀?”“那么敢情好,我能干得了吗?”“太能了!只要有力气,胆子大,那就行。”“那好,恩公您随便安排吧。”“嗯,这样,你今儿个就住在这儿,明儿个听听戏,溜溜街,我派人去给你搬运东西。”铁三爷千恩万谢。可在这儿他哪有心逛大街和听戏啊!

第二天,丁瑞龙派了几个伙计,赶着一辆车拉东西,就这样他们夫妻跟着回来了,不为别的,得谢一谢人家马大伯两口子,没人家,哪有今天呢?因此从北京离开的时候,他带了不少礼物,还扯了几块布料,见着马大伯夫妻这一辞行,把老两口子也乐坏了:“三爷呀,这是你时来运转的时候,我们也就不留你了,往后也别忘了俺们老夫妻,有时候到这儿来串门!”铁三爷也把地址留下,说。“大伯进城的时候千万到永昌镖局找我,凡是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老两口子还准备了几样菜饭,请铁三爷夫妻在这儿吃的饭。然后铁三爷把家里的东西装上车,洒泪分别,这才进了北京。到北京之后,丁瑞龙把房子已经安排好了。两口子就住到跨院,屋里的家具全整的,被褥都是绸缎的,比过去那可强得太多了。铁三爷高兴得不得了,一晚上没合眼哪。到了第二天,他早早的起来,梳洗已毕,来见丁瑞龙:“恩公,你看给我安排个什么活儿?我这人可呆不住。另外呢无功受禄,寝食不安,我得报答您的恩情!”“哈哈哈!我说三爷,你真是个实在人,快人快语。不过呢,眼下没什么活儿,大伙都张罗过年,你呀也就准备过年吧。等春暖花开,有了活儿的时候,你甭找我,我就找你了。现在我在镖局子给你补了个名字,你算我们这儿的镖师,我的左右手,每个月给你开八十两银子,你乐意吗?”“啊呀,我多谢恩公!”“别别,别这么称呼!三爷,我还有个想法:我很喜欢你,打算跟你结为金兰之好,咱俩磕头,你看怎么样?”铁三爷乐得合不上嘴了:“那我可要高攀一步了!”“别客气!”说定了之后,第二天,鼓上飞仙丁瑞龙在清真馆摆了十八桌酒席,宴请各界朋友,跟铁三爷当场磕了头。这一磕头,丁瑞龙为长,铁三爷为次,就这么样以弟兄相称。

可从此以后,铁三爷是彻底翻身了,哪个人敢小瞧啊?这是总镖师的盟弟呀,那是永昌镖局的二号人物,所以都管他叫二当家的。可铁三爷从不骄傲,自从住到永昌镖局,早早地起,晚晚地睡;前屋有事他就帮忙,有活就帮着干,一点也不像个主人哪。所以上下对三爷的感情甚好。铁三爷哪呆不住啊,心说:头年没事,还有这么多天呢,最好找点活儿干才好。这一天也巧,正好他奔丁瑞龙那屋去,听屋里说话,他就站住了,侧耳一听,哦,是这块儿一家大买卖家的,找丁瑞龙谈买卖,那个意思呢,这家有趟镖,非求永昌镖局给保。丁瑞龙就说:“年关近了,不保了,不接活儿,等来年再说。”那个掌柜的是再三恳求,让铁三爷听见了。铁三爷一想,反正呆着我也没事,干脆这趟镖我接过来得了,因此,推门他就进来了:“大哥,您好!”“啊,兄弟,来了!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是咱们北京大栅栏福寿祥绸缎庄的大掌柜。掌柜的,这是我盟弟铁三爷。”双方彼此见过,这才落座。铁三爷一瞅,这人能有五十多岁,平日营养甚好,脑门倍儿亮,鼻子头都闪光啊。丁瑞龙就说:“贤弟呀,来批买卖。大掌柜的打算派些人到江南采买绸缎,趁着过年这时候挣一笔。可是我呢,不打算接这买卖,你的意思呢?”铁三爷站起来了:“大哥,呆着也是呆着,闲着也是闲着,既然人家掌柜的求到门下,咱们却之不恭啊!哪能不接呢?”这掌柜的一听有门儿。“啊哟哟,丁大爷,你看看,还是二爷开朗!二爷已经答应了,你就把这活儿揽下得了!”丁瑞龙想了想:“二弟呀,那要是保这支镖,过年可就不能在家了!就在半道过年了。”铁三爷一乐:“过年算个什么呢!在哪儿不过呀?哥哥你在家过年,我替你跑一趟,只要你相信就行。”丁瑞龙沉默不语,翻着眼珠计算了一下:要说这买卖呀不算大,统共押运十万两白银,到苏州买完绸缎再回来,路途也不算太远,要让我盟弟跑一趟,未尝不可,所以他就活了心了。“好吧。掌柜的,算你走时运,今天遇上我兄弟了。他要不答应,我决不接收这买卖!”“啊哟,我谢谢大爷!我谢谢二爷!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什么时候签定合同?”“明天吧,咱们可以办理手续。”“哎哎好,明天我来。”掌柜的又谢过铁三爷,这才转身离去。

丁瑞龙就问铁三爷:“兄弟,你跟我弟妹商量好了?别过年你不在家的时候,弟妹哭鼻子!”铁三爷一笑:“大哥,你真能开玩笑,挺大的人了,没事哭什么?再者说,您还没看出来吗?不是我说我妻子好,是真好啊!那个人非常知书明理,要说我替哥哥费趟心去做买卖,她二话没得说,准保没有怨言。”“好吧,要这样就好。兄弟你不在家,我弟妹的事你放心,吃喝不愁,我再找几位妇道人家陪着她,准保有玩的,有乐的,你别挂念!”“哎,我全放心!”丁瑞龙又说:“贤弟,这一趟镖你放心,平安无事。我这闭眼睛一琢磨,沿路所过的地方,都是我朋友,不管是山大王也好,贼人也好,他都能闪开一面儿,见到咱们哥儿们的镖旗子,都得礼让三分,所以这趟买卖也比较顺手。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去。”“哥哥,我要有什么不明白的事您得多加指点!”“我不去,我让和生跟你一块儿去。”

那位说,和生是谁?好吗,在永昌镖局那是了不起的人物,老趟子手了,多少年来跟着丁瑞龙保镖,走南闯北,没有没去过的地方,而且对镖行里的事,那是了如指掌,是丁瑞龙的左膀右臂。现在除了丁瑞龙就是铁三爷,除了铁三爷就得数这和生。让他跟铁三爷一块儿去,这还有什么说的?把事情他们决定下来之后,第二天,福寿祥的掌柜来了,当面签定合同。铁三爷这才明白,私凭文书官凭印,光凭的一张嘴那么一白话,那不行,得签定文书,在官府备案。铁三爷一看,分甲乙两方,甲方就是福寿祥绸缎庄;乙方就是永昌镖局。那上边大致的意思是这么签的,永昌镖局接受了买卖,押送纹银十万两,赶奔苏州,如果路途上一切都平安,福寿祥愿拿出三千两白银作为辛苦费;如果万一出了差错,永昌镖局要包赔全部损失。双方面签字、画押、盖章,一式两份,到官府备案。铁三爷这才知道,吃那碗饭不容易啊!这玩艺儿得包赔损失,十万银子,这数目相当惊人哪!弄不好,把整个镖局子滚进去,才感到自己责任重大。

说起镖,这就做准备呀。银子人家如数从银号提出来,作了移交手续;这方面接受,给人家开了字据,然后就要起身了。铁三爷跟三奶奶这才告辞,说明自己要赶奔苏州。三奶奶不但不拦,还百般鼓励,说:“你应当报恩。可有一样,多加小心哪。你是第一次接买卖,如果有了差错,就对不起恩人了!”三爷说:“你放心,我心里有底儿。”

银子装了车,插好了镖旗子,准备两匹马,一匹给铁三爷,一匹给和生,带了两名趟子手,十几名伙计。铁三爷这才跟丁大爷告辞,丁瑞龙千叮咛万嘱托,让他们一路上珍重,到那儿就回信,铁三爷拱手告辞。就这样一行人等出北京赶奔苏州。哪知道出了北京哪,没有二十里地,正好路过京东英雄镇,刚到镇口,铁三爷闪目往路边一看:路边放着个桌、几把椅子。你别看快靠近年了,这两天还有点儿小阳春,天气比较暖和。路边坐着那么一伙人,旁边放着刀枪架子,为首一人:

长得个头不高,挂墩墩的,相貌威风;挺白的一张脸,有点儿嘟噜腮,眼珠子往外冒冒着,光头没戴着帽子,小辫儿在脑瓜顶盘着;身穿一身元青色的衣服,外头披着皮袍。

他们在喝着水,正谈事。三爷看了一眼,骑马就想过去。哪知道这伙人,有那多事的,“哎,瞧哎,保镖的!哪个镖局的?”和生一看,不认得:“啊,西河沿永昌镖局的。”“呃——丁瑞龙来没?”和生一听,还知道我们总镖师的名字。“啊,丁大爷有事没来,铁三爷来的。”“铁三爷?哪冒出这么个货来?走走走,瞧瞧去,瞧瞧去。”这伙人站起来来到官道上,把去路给拦住。为首这个锉个子怪眼圆翻,四外打量了一番,“谁姓铁?”铁三爷一看,“这干什么的这么横?啊呀,我负责押送这支镖,我得和气点儿,别出漏子。”铁三爷在马上一蹁腿跳下来,拱手施礼:“朋友,在下我就姓铁,我是铁三爷。”这个人看了看铁三爷:“嗯,你什么时候吃上这碗饭的?”“嗯,还不到一个月。”“你这是上哪去?”“替我们总镖师赶奔苏州。”“嗐,你大概真不知道吃这碗饭的规矩?我跟丁总镖师还是有一面之识,那真够个朋友,每次路过这儿都得看望看望我,我要不在,把点心往家一放。我说你是吃生米的?不懂得拜会大爷我吗?嗯,你都不懂这行规矩,你保的是哪路镖?你这****的货,你非把镖给丢了不可呀!”和生赶紧过来了:“这位您高抬贵手!我们三爷呀他初入镖行不懂得这儿的规矩;再说怪我,我这话也没告诉他,要告诉了,你也不至于挑理了。大爷这么办行吗?你把姓名地点留下,等我们把镖保回来,一定登门拜谢。”“得得得!去去去!你他娘的也不是个东西!你为什么不跟他说?看来你眼里头没人哪。弟兄们,能让这镖过呀?”“不能!留下!给他扣下!往后他也就长了见识了。”“对了,姓铁的,把镖赶我那院去,先扣留几天,等过几天再来取。”铁三爷一听,这叫什么话说的?扣镖银?门儿都没有!铁三爷这火儿就上来了,“朋友,你贵姓?”“甭问!有名有姓,不告诉你!”“你要不说出名姓就想扣我的镖,大概于理不合吧?光天化日,乾坤朗朗,要说你们拦路抢劫,大概你们没得可说?我劝你们把道路闪开,让我们过去。不然的话,三爷我可不是好惹的。”“啊呀——又会打官腔,又会说大话。今天我就会会你,你要把我赢了,这条道你随便走;要赢不了你就过不去,今儿这银子我非扣不可。”说着话他把皮袍闪掉了,那几个伙计把皮袍接过去,两旁一退,把架式就拉开了。要讲究打仗,铁三爷在乎这个?也把衣服闪掉了:“和生,在旁边给我看着点儿。”和生怕打起来:“三爷你先压压火,冤仇易解不易结,咱们把话说透了。”说着话他把铁三爷推到旁边,迈步过来了。“我说这位朋友,你这是何必呢?我们在北京西河沿混饭吃,你就住在城边,咱们甚至吃一个井的水,哪儿都讲究和气生财,处处都得交朋友。你说我们又没有得罪着您,您何必如此呢?再者话说回来了,刚才听您这么一说,您和我们丁大爷还认识。看在丁大爷的份上,也就算了吧。我们有不周之处,回来再补报还不行吗?这要动了手显见的伤了和气。”“去你妈的!少在这儿穷白话!我告诉你,再说废话我可揍你!”吓得和生不敢言语了。铁三爷一瞅,这主非常蛮横,不由得火往上撞,往上一纵,两个人战在一处。

铁三爷可想错了,这个主可真有能耐,一伸手,八卦昆仑拳,这顿拳脚上下翻飞,把铁三爷累得是通身是汗!一个没注意,被人家的肩膀挤了一下,啪——铁三爷身子一栽摆,噔噔噔噔,好悬没躺下呀!这主往后一退呗,一阵冷笑,“伙计,就你这样的还能保镖吗?闹了半天你整个是个饭桶!对不起,镖银我暂时扣留,你们派人来取来吧。赶走!”人家的人哗啦往上一闯,眼睁睁瞅着进了庄子了,把和生急得直搓手。“咂咂咂!哟哟哟!唉——哟哟哟!”派人在后头跟着,看好了人家门牌、院子,然后跑回来了,全都记到心里,和铁三爷一商量,“三爷,咱赶紧回去吧。好在离京不远,给丁大爷送个信儿吧。”铁三爷唉声叹气,心说我的命运真不济啊!回去我就辞职不干了。你看人家保镖什么事也没有,我大哥还说了,从这儿奔苏州准保平安无事,沿路上都是他的朋友。哪知道我倒霉,刚出了北京就遇上了这事。只好回去吧。

到西河沿永昌镖局,一见丁瑞龙把刚才的经过一说,丁瑞龙就是一楞:“啊!什么样个人?”铁三爷就把这人的模样说了一遍。“哦,知道了。”丁瑞龙想起来了。“贤弟,不怪你,怪我。临走前忘了告诉你一句话,你应当拿个名片到家拜访一下,打个招呼,礼节性地拜访,一片云彩就满散了。我没跟你说,这就不怪你了。兄弟别上火,伤怎么样?”“伤倒不重。”“那没关系。这镖银先搁到他那儿,过个三天五****去取去,他指定给我。”铁三爷就问,“大哥,这人是谁?”“哦,这人可了不起呀,姓石,石头的石,名叫石勇,人送外号石昆仑。这家伙才叫厉害呢,在九城之中的把势老师没有不怕他的。他会八卦昆仑拳,打遍天下没有对手啊!可这个人不坏,嘉庆人直,要说他有别的心,不对。但是,他最爱挑小过结,要有失礼之处,那他是不放过。另外你知他老师是谁吗?他老师就在城里,喇嘛庙的大喇嘛佛,叫马宝善。要提起马宝善来,咱们可惹不起啊!人家跟当今圣上都有往来,经常进皇宫书符念咒,那是当今陛下的红人啊!为什么石勇石昆仑这么横?他就靠着他老师,他老师就靠着皇上,不然敢吗?这么多衙门能答应他吗?而且他们师徒那都是掌法出众,在北京有一号,咱们不能得罪。过三天哪,我领着你去,到那儿说几句好话,肯定能把银子要回来。”铁三爷点了点头,回家跟三奶奶一说。“啊呀,”三奶奶说,“怎么你命这么苦,倒霉事都叫你遇上了?既然大哥担着这事,那也只好如此了。”铁三爷低头不语,蒙头睡了觉了。

三天过去,丁瑞龙带着铁三爷还有和生,备了礼物,赶奔英雄镇来看望石勇石昆仑。石勇连接都没接,让家人接他们进来。等双方这么一见面,和生和铁三爷直说客气话:“你看前者的事怪我们,谁让我们没拜石壮士哪,这不让你挑了礼了吗?这不我大哥来了,替我们来补报这个过结儿,请高抬贵手,把银子给了我们。”丁瑞龙一看,话说到这里也可以的了,满面赔笑:“兄弟,怎么也得给哥哥这个面儿啊。我兄弟错了,我来赔礼,高抬贵手,把银子就给我得了。”丁瑞龙以为没什么,这么一说一笑,把银子提回去就得了吧。没想到石昆仑把脸儿往下一沉:“丁瑞龙少来这套。现在大爷不高兴,银子先不能给你!等多咱高兴,我多咱给你退回去。回去吧!”丁瑞龙没想到碰了南墙了。“兄弟,你真不赏哥哥的面儿吗?”“真不赏!你的面儿卖多少钱一斤呢?别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我不吃这一套!走走走!”丁瑞龙在北京也有一号,要提起鼓上飞仙,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当着铁三爷和和生的面让人家撅了个对头弯儿,这玩艺儿能出得了门吗?丁瑞龙脸一红:“我说姓石的,你要这么样叫我下不来台,我可不能离开这儿。”“哟!不离这儿你想怎么的?”丁瑞龙说:“讲不了,说不起,咱俩就得过过招呗!真要我败在你的手下,银子我不要了,行不行?砸锅卖铁我去包赔去;真要你不是我的对手,银子要如数返还给我!”“嗬!姓丁的,有你的!好样的!就冲你这么一说,我赞成你是条汉子。行啊,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咱们在哪动手?”丁瑞龙说:“你说,只要你指出个地方来,丁某奉陪!”“好啦!”

话说鼓上飞仙丁瑞龙,当场跟石昆仑石勇两个人把话就说差了。丁瑞龙火往上撞,心中暗想:这石勇太不讲义气了!我要得罪了你也行,咱俩一无冤,二无仇,你劫我的镖,伤我的人,竟敢如此无理!我丁瑞龙岂能饶你!他手握剑柄,刚要拉宝剑动手,但是又一转念,且慢,不可鲁莽从事哪!丁瑞龙哪这个人比较稳当,对什么事情都保持清醒的头脑。他一想,这石昆仑石勇决非等闲之辈,我们俩闻名,可没伸过手。今天真要是我败在他的手下,将来我这买卖还开不开?我这座镖还保不保?那就名声扫地、身败名裂呀!再者一说,经官,就到官府那儿未必能告倒他,因为他身后有个大喇嘛佛马宝善,出入皇宫如履平地,跟当今圣上都不错呀,看来论势力没人家大呀。丁瑞龙一想,嗯,最好先别闹翻,把事情办得稳妥一些更好。想到这儿,丁瑞龙一笑,“石勇。”“好唻。”“听你这么一说,这镖你不打算给我?”“对,先在我这儿放几天。”“那你说什么时候能还给我?”“这不一定,就看七爷的兴趣,高兴哪早给你们几天,不高兴就多扣留几天。”“好唻,石勇,咱们可把丑话说在前边,我这支镖是纹银十万两,如果少了一两,将来我可找你负责!好好好,十万银子我还拿得起。再见。”丁瑞龙冲着铁三爷一招手,哥俩气冲冲离开英雄镇,在外边飞身上马回奔北京。

在这个路上,铁三爷心里不痛快,心说话我大哥这是怎么了?我满以为着到这儿要镖,万无一失,说好了好,说不好就动手。你看看人家那么横,他还退缩呢,难道说这支镖就不要了?怎么行?人家福寿祥绸缎庄的答应吗?嗳呀,还没法儿问。因此回到永昌镖局,铁三爷紧锁眉头,唉声叹气。丁瑞龙就看出来了,“兄弟,你发什么愁?”“大哥,你还用问,我就为这支镖发愁呗,难道说我们这跟头就这么栽了?这个脸就这么丢了?”丁瑞龙一笑,“兄弟,没保过镖,不知道吃这碗饭的难处。你想想,人分三六九等,什么人没有?像石勇这样的人大有人在。不过呢,咱们就猜不出为什么要扣咱们这支镖?一定得有个原因。你也甭上火,我一定想办法通融,把这支镖要出来。但是不能得罪他呀,拿咱们哥俩的能力来说,惹不起人家。”铁三爷一瞪眼:“怎么就惹不起他?”“哎呀,兄弟!论武艺,我不是长人家的威风,灭咱们俩的锐气,一伸手,你我都白给,你别觉着你不含糊,我也别认为我自己不错,你说咱们哥俩败到英雄镇,出门口不出门口?那就彻底完了!不打无把握之仗,咱们得有充分准备。”“那绸缎庄掌柜的来找咱们怎么说?”“我有办法。”

丁瑞龙第二天就上福寿祥绸缎庄,找着掌柜的把这事说了。掌柜的一听把嘴一咧,“啊呀!那么我们购买这批货急着用,就等着过年的时候赚一笔钱,把银子扣那儿怎么办?”丁瑞龙说:“你别着急,关于这银子的利息钱我照付,过几天我一定想法把银子提出来,所有的损失我们永昌镖局负责。”“那好吧。”“我现在就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不要把事态扩大;先跟你打个招呼,你可千万别打官司告状。”掌柜的知道,丁瑞龙是面上的人,那个人说话是算数的,也就点头答应了。鼓上飞仙把这头安抚住,又回到镖局,晚上睡不着觉,翻来覆去思索这件事,怎么办呢?可我话说出去了,想法通融,怎么个通融法呢?找谁去哪?他可真为了难了。后来灵机一动,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谁呀?童林。“对!”丁瑞龙一琢磨,童林在北京哪。震八方紫面昆仑侠,要找他呀差不多,你看我们俩在杭州擂上认识。但是丁瑞龙这人自尊心挺强,又一想,我觉得跟童林有交情,人家未必是这么想,我要去了叫人家来个烧鸡大窝脖,那该如何是好?人家现在红火得利害,我算个什么?呀呀呀,丁瑞龙犯了犹豫了。这么说吧,多日来他茶不思、饭不想,愁的他是一筹莫展。

简短捷说,这银子扣在英雄镇,时间可不短了,怎么通融也要不出来。这时候呢,就过了年了。丁瑞龙在屋里头烦闷,到街口溜达,没想到正好遇到童林,他一看哪,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因此把昆仑侠让到永昌镖局,留他在这儿吃晚饭,把铁三爷叫来,当面一介绍,同时,把丢镖的这个事情跟童林都说了。他一边说呀一边偷眼观看:瞅童林的气色,有没有帮忙的可能。海川不听则可,等听完了,把紫脸蛋子往下一沉,剑眉倒竖,虎目圆翻:“丁镖主,要照你这么一说,姓石的太有点蛮横无理了!”“可不是吗,这个人就仰仗着他老师大喇嘛佛的势力,不过,别的坏事他不干。为什么劫我这支镖?他一定有个原因。”“嗯,那么你跟我说的意思是想请我帮忙了?”“嗯,正是,正是。童侠客,我知道您老太忙,每天还得伺候贝勒爷。但是我觉得人不亲艺亲,艺不亲祖师爷亲。您是侠客爷,咱也有一面之识,无论如何请您百忙中给帮帮忙。我觉得您一句话,胜似我百句话,您的脸面重如泰山,只要您给帮帮忙,这件事情肯定马到成功。”“噢,丁镖主你可别这么说,也未必。像我童林不过是小小护院教师,怎敢比你这总镖主啊!但是天下人管天下事,朋友有了危难找咱的时候,就得伸手帮忙,童某一定尽力而为!”“啊呀,我谢谢童侠客!”连铁三爷也非常高兴。

童林是个急性子,想了想这个事:“我看这样吧,明天,一大早吃完饭哪你们赶奔雍亲王府。我也向王爷请个假,当面把这个事说道说道,不然的话,将来惹出麻烦来恐怕他不高兴了。”“好好好,不过人家那么大的王爷,见面似乎不便?”“不不不,你不要有顾虑,雍亲王这人非常平易近人,到时候我在那儿等着你们。”“好了,一言为定。”吃完了饭,席散,童林喝点水这才起身告辞,回去也没说这些事。到了第二天,童林赶奔雍亲王府,陪着贝勒爷在这儿闲谈,坐的时间不长,大总管何春就进来了,“童侠客,有两位朋友拜会。”童林明知是铁三爷、丁瑞龙,假装不知。“谁呀?”“永昌镖局来的。”“哦——爷,我跟您告个假,到外边看看。”雍亲王这个人一向好热闹,非得来点客人,大家说说笑笑他才觉得解闷儿,一听永昌镖局来的,很高兴。“海川哪,你不必回避我,去去去,把他们领到我这屋,我也听听什么事。”童林一听,心中暗笑,“求的就是这个。”海川来到雍亲王府外边一看,可不是吗,丁瑞龙、铁三爷,还拎的点礼物。海川说:“咱们过得着这个吗?”“啊呀,无论如何你也得收下,哪有空手来请人的呢?”海川也不拒绝,把二人请到里边,见到雍亲王。这两个人把礼物放下,跪倒在地给王爷磕头,“王驾千岁,千千岁,我们给您拜晚年喽。”雍亲王欠身离坐,“请起,请起。”他看看丁瑞龙,“咱们好像见过?”“是啊,爷,您忘了,咱们在杭州擂上相处了很多日子。我叫丁瑞龙。”“哦,对对。哈哈哈!我怎么把这碴儿忘了呢?这位我似乎眼生。”“小民我叫铁木真。”“姓铁,这一说你们是贵教人?”“不错,我们是贵教人。”“那好,我就希望跟清真的朋友交朋友。坐坐坐。海川哪,快快准备水,把壶碗揩得干干净净的。”

其实,人家这府里头,招待哪路朋友,有哪路朋友的家什。拿壶碗来说,专门有那么几套给贵教人准备的,其他人都不动用。一会儿把水沏上来,摆好瓜籽点心,大家又说又笑。童林假意不懂,就问:“二位,今儿个怎么得闹到这儿来了?”“啊呀童侠客,一者过府给爷问安,拜个晚年;二者给童侠客拜个年,我们有一事相求。”“呃,说吧,当爷的面儿不必隐讳,有什么说什么。”“是。”丁瑞龙又把昨天的话翻了那么一遍,其实这一遍不是给童林讲,是给贝勒爷讲,等说完了,一起请出童林帮忙。海川没言语,偷眼看贝勒爷:就见那胤禛把脸往下一沉,露出不高兴的样子来。丁瑞龙心里没底儿,不知道为什么不高兴哪,是对我哥俩提的这个要求不高兴哪?还是对这个事儿不痛快?屋里沉默了片刻,雍亲王把茶几一拍,啪一声:“反了!反了!哪冒出这么个石昆仑石勇?小猴崽子胆大妄为,他眼里头还有王法吗?海川哪,拿我的名片到顺天府大兴县,干脆派几个人把猴崽子逮起来,先让他蹲几天,他要是不服气,把家给抄了!”闹了半天,这位真不愧是王爷,动不动就打官腔。他刚说到这儿,海川接上了:“爷,您别动怒,您这么些日子还不了解江湖的事,最好别动势力。”“你说官面能不能干得成?”“能,干是干了,他心里不服气,早晚结下仇恨,还不是事吗?您老能怂恿官府吗?再者说来,这个主有后台,大喇嘛佛马宝善,跟当今圣上的关系都不错。爷办事,您不要草率行事。”“马宝善我认识,不就是书符念咒的那位吗?经常进宫陪着我爹下棋,他还画着一手好画儿,写的一手好字,深受我爹的赏识啊!他要不靠着这个关系,他也不敢这么猖狂。海川,那你的意思呢?”“我的意思,打算跟着他们二位到英雄镇去一趟,见着石勇陈述利害,他要是懂人情,乖乖地把银子退回,这不就完了吗。”“他要不答应呢?”“他要不答应,我就问问为什么,摸清了底细然后再做结论。”“海川哪,我是这么看,去可以,说好了怎么都好,说不好了,你就亮出你那柳叶绵丝掌,狠狠地给我捧,只要给他留口气儿就行。怎么样?”“是,只要有爷的话我就放心了。”“海川你们三位都放心,天塌下来有本王我给接着。马宝善那头由我来对付,放心大胆的去干吧!”这一句话就等于圣旨哟,丁瑞龙和铁三爷跪在地下不住地磕头,童海川把他们掺起来了,“爷,那我们就去了。”“快去快回,我好听个信儿。”他也参与进来了。

三个人高高兴兴离开银安宝殿,到前边,有仆人给童林备马。其实,丁瑞龙,铁三爷也是骑马来的,还带了几个伙计,还在外边等着呢。

众人上马后,一溜风赶奔北京城外英雄镇。那还不快吗,时间不大到了,等进了镇子,丁瑞龙用手一指,“童侠客,就是那个门楼。”“哦,到了。吁吁。”大家把丝缰带住,甩镫下马,仆人把马匹接过。丁瑞龙走在最前面,一看门开着呢,往门里一瞅,有人走动。丁瑞龙咳嗽一声,这就是打招呼。里面人出来一瞅:认得。“哟!这不是丁总镖主吗?”“不错,是我。你家主人可在?”“啊,正在客厅陪客人说话。你又来要镖来了?”“不错,请你转告你家主人,就说丁某求见。他问干什么,你就说要镖来了。”“好唻。”这人转身回去了,时间不大他又回来了,吡着牙,咧着嘴,乐呵呵的。“我说丁总镖主,还有你带的几位,请进来吧。我家主人有话,让你们里边去。”“好。”说着,众人就甩大步往里就走,转过影壁墙,穿过头层院,来到二道院,进了待客厅。有人把棉门帘一撩,丁瑞龙、童林、铁三爷鱼贯而入。童林到得屋一看哪:啊哟真阔气,暖气扑脸;地下放着四个风磨铜的炭火盆,炭火发白,一股暖气扑脸;再往里一瞅:这屋是桃山的对联,名人的字画,收拾的典雅大方。在正中央的八仙桌左右坐着两个人,上垂首这位:

整个是猴,要不穿着衣服,不在这儿坐着,真像个大马猴一般不二。两只圆眼睛分明烁亮,一缕山羊胡往前撅着,身穿古铜色棉裤棉袄,扎着裤腿儿,腰里系着带子,手里拿着铜杆烟袋锅,咕咚咕咚正在抽着烟,一股辣味儿刺鼻,年纪能有七十岁挂零。往下垂首一看:

坐着个矮胖子,五短身材,项短脖粗,胳膊大腿显得格外结实,四棱子脑袋,大脸蛋子青黢黢的,浓眉大眼,穿绸裹缎,披着斗篷。

后边站着几个小伙子斟茶点烟,忙忙碌碌。书中代言,这个人就是石昆仑石勇,像猴似的那位是谁?谁也不认识。童林几人进屋往这儿一站,石勇看看:“呀,今儿个太阳从哪边出来的?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震八方紫面昆仑使驾到!有失远迎,当面恕罪!哈哈哈!童侠客,你好啊!”说着他一抱拳,但是没站起来。童林也冲着他一抱拳,没言语。鼓上飞仙丁瑞龙往前紧走两步:“石大爷,我来给您拜个晚年,另外为镖的事而来。”“嗯,刚才不是说了吗,你们就是要镖来的,这不,把童侠客也烦出来了。哈哈,想必是要以势压人喽!”童林一听,这人张嘴就不说人话,火就有点大了,但是又把火气往下压了压,“你就是石勇吗?”“啊——不才正是石昆仑石勇。”童林说:“这次我来没别的事,我是受朋友之托,给你两家调解这件事情。”“是吗,难得,难得。紫面昆仑侠亲自出面给我两家调解,真是不胜荣幸!好好,咱们坐下讲话。打坐!”这才让坐。三个人也不客气,在旁边坐下,童林就问:“石大爷,但不知鼓上飞仙丁瑞龙哪一点有失礼之处?得罪石大爷,你一怒之下把镖银给扣下了?我希望你把这话讲到明处,让他知道哪错了,将来好杜绝,你要不说,难免误会,有道是冤仇易解不易结,话说穿了就无毒,能不能请石大爷把这话赏下来?童某我也听一听。”石勇沉默片刻:“童侠客,你先甭跟我这个,我先问问你,你今儿个到我家来是以什么身份?是代表官方,是代表你个人?还是雍亲王把你派来的?你想文斗还是武斗?你把话最好还是先跟我说清楚,然后我再讲。”“哈哈哈!石大爷,实话告诉你,我既不代表雍亲王,也不代表官方,那是我个人的意思。我跟鼓上飞仙丁瑞龙、铁三爷是朋友,我以朋友的身份出现。”“啊——要这么说我就告诉你。我这个人有个古怪的脾气,我要上来不高兴的劲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什么也不为,我就劫他的镖,我瞅着他别扭,我想扣留就留,我想给就给,想不给就不给!说明白没?”童林冷笑一声,“石勇,难道说你有点痴傻不成?”“哎!童林,你骂我是怎么着?”童林就站起来:“我在这儿跟你说正经话,你嬉皮笑脸,装疯卖傻,这是何意?我且问你,光天化日,乾坤朗朗,在天子辇毂之下劫了人家的镖,难道就不怕王法不成?我听说了,你仗着你师父大喇嘛佛马宝善的势力,胡作非为!马宝善也好,牛宝善也好,难道他能置于王法之外吗?你们这么做就不怕朝廷怪罪不成?再者一说,人,都有走错的时候,错了没关系,撤回来从头再走。我没别的可说,我希望咱俩交个朋友。你能把十万两镖银如数交出,为时还不晚,大伙哈哈一笑,日后咱们就成朋友了。如果像你刚才那种说法,我童林可不答应。”石勇一听,啪,桌子一拍,就站起来了:“姓童的,你唬谁?你干什么跑到这儿张牙舞爪地来教训我?我长到三十六年,还没听到这个词儿!童林哪,你凭什么来要镖银?”童海川把双手一晃:“我凭这个!”“好唻!你有这个,我也不是没有,咱们二话不说,请到院里吧!你把我石勇赢了,马上我给银子;你要赢不了我,童林哪,讲不了,说不起,我要把你扣到这儿!”这家伙真翻脸了,怒冲冲站起来来到天井当院,吩咐一声,“给我准备。”他那府里的人不少,哗啦往后面一闪,把这院子就收拾干净了。石勇把外边长大的斗篷闪掉,盘大辫子,提靴子,来到天井当院点手唤童林。

那抽烟那老头儿,一直不露身份,你看这儿怎么吵吵,怎么喝,好像跟他无关,耷拉着大眼皮吧嗒吧嗒抽烟,有时候睁眼看看童林,有时候又把眼睛闭上了,愣等说要动手,他这才慢慢腾腾来到天井当院,往房厦子明柱子上一靠,继续抽烟。有个伙计给他搬了把椅子,他晃晃脑袋没坐。究竟这主是干什么的?谁也不清楚。按下他咱们不说,单说鼓上飞仙丁瑞龙和铁三爷,他们一看这石勇这小子真不是东西,一句人话他都不说,把这么大的紫面昆仑侠给撅了个坠头弯儿,觉得这脸上发烧!丁瑞龙一想,事情在我身上引起来的,我不能让童侠客先伸手。“看我的!”丁瑞龙收拾完了把宝剑摘下来,交给铁三爷,往上一蹿:“石勇,来来来!今天你把我姓丁的赢了,镖银我不要了,我给你买棺材!”

同类推荐
  • 病入鬼荒

    病入鬼荒

    一位从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的大学讲师,在一天晚上突然搭上了一辆开往乡下的市郊车,然后竟然被带到了一片坟墓之中,在他刚刚死去没有几天的奶奶主持下,这位大学讲师竟然跟他十年前就已经死了的表妹结了阴婚,第二天,当这位大学老师醒来后,却发现自己怀里抱着一个布娃娃,从此之后,他的生活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惊人变化……
  • 世界第一侦探殿下

    世界第一侦探殿下

    著名世界大侦探夏洛特·林顿,在取得英国公爵与法国骑士之后,与世界医学会副会长简普一起探案的故事。他们去到许多地方。他们曾经和许多侦探共事,例如日本工藤新一等。也曾和世界著名大盗鲁邦三世打过交道,也和FBI有关系。他们在许多案子中发挥所长去破案,让罪恶的黑暗暴露在正义的阳光下
  • 诡罪者

    诡罪者

    一场匪夷所思手术打破了秦池原本平凡有序的生活。废弃古老的小镇,预示着死亡笼罩大地。无头的婴儿在摇篮中哭泣....每个人都是诡罪者,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内心中黑暗的一面付出诡罪的代价....
  • 鬼屋里走出来的发迹史

    鬼屋里走出来的发迹史

    在一个乡镇上,有一幢废弃的百年古屋,乡镇上的人都说那屋里整夜在闹鬼,阴森恐怖,无人敢居住和靠近。有一个穷画师以卖画为生,一路云游到此,他天生不怕邪,竟然租住到了鬼屋去,一住就是大半辈子,在这鬼屋中他和这屋中的女吊死鬼成了知己,这女鬼被他的善良和真诚感动,她终于把这鬼屋中最初的主人巨大的惊人秘密告诉了他,从此他一步步走向成功的道路,最后他成了亿万富翁。后来重新投胎出世的紫女女鬼和这个画师结了婚,夫妻俩又干出了惊人的大事业,紫衣天性异禀聪明,她天性善良助人,她大量资助贫苦的人和资助着无数贫困的大学生……
  • 蟾经

    蟾经

    始皇东巡,于东海边见海中蜃景,误以为仙,遂召方士十一人求丹于天下。徐福东渡蓬莱,不归;嬴勾西走昆仑,命殒;数年后,始皇病重,一黑袍使者疾驰千里求见,不得。始皇驾崩,黑袍者遁迹深山不知所踪。坊间传闻,此人寿五百而不死,世人皆以为仙。清末,秦地水患,荒山之中坍出一洞府,府内藏黑袍古尸一具,须眉盈尺,栩栩如生。众人见时,遇风化骨,唯怀中所抱丹鼎铮铮有声。开之,得见鼎中藏蟾三百,背有天书密文,见光时,奔跃而出,围观者倾力围捕,仅得之十一二,仅此之数,亦相继亡佚,去向不明。
热门推荐
  • 仙术世界

    仙术世界

    这是一个仙术的世界!在这里,上天入地只是仙术的开始,在这里,排山倒海只是仙术的一角,在这里,没有灵气,没有灵石,一截靠吞噬他人血肉来进化的骨头,伴随着少年走上星辰大海!
  • ?^恸边缘の凋零..more

    ?^恸边缘の凋零..more

    一个是总会欺骗女生的狐国王子,一个是沉默优雅的猎妖高手······千灯,一个身世沉浮的女孩,她会选择谁的爱?
  • 莎车府乡土志

    莎车府乡土志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小萝莉

    小萝莉

    一个平凡的人,用着不华丽的语言,讲着一个简单的故事。
  • 清夏之荷

    清夏之荷

    夏荷,顾名思义,纯洁淡雅。顾杰只一眼便知,他只愿为这个女人而死。当他们终于彼此相爱,顾杰却发现原来他只是他的影子,夏荷是为了真正的他而来带回他的影子的。影子早已有了自己的思想,顾杰想尽万种方法,却发现依旧无法得到她。
  • 一品情圣

    一品情圣

    本人名为欧阳浩一,16岁就读于龙陵高校!长相平庸,成绩中等,但是一次变故让我原本平静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有人会问是什么改变,请看正文!!!
  • 斗破之剑入魂族

    斗破之剑入魂族

    重生斗破名剑入体且看魂族一废柴成为萧炎的拦路虎收进天下美女在登巅峰
  • 僵尸帝神之穿越笑傲

    僵尸帝神之穿越笑傲

    冷夜风让萧龙变成徒弟后,第五年,因为太思念冷雪,而无意中看的热火新笑傲,他很同情电视里的东方姑娘时,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笑傲江湖,奇怪的是没了僵尸之力,让未知的神秘力量封印了僵尸之力,在似水年华遇到的东方姑娘,既然和冷雪长得不差分毫,对此他又有了目标,为了绝世武功、为了存活、更为了东方姑娘,绝不让令狐冲与东方姑娘纠结在一起,更不让两人之间产生情愫,与武林同道奋斗到底,不管正邪,一切阻挡者杀。
  • 追妻不归路

    追妻不归路

    ----不堪一击的自尊心来源于小心翼翼的不自信。----感情就像牙齿,没了就是没了,再怎么装都是假的----只是物极必反,爱深了便成了纵容,纵容变成了祸患----想去一个地方,没有共同的回忆,看到美丽的风景,吃到美味的食物,就觉得失恋也就那么回事儿----然后一直发呆,直到忘记他长什么样子----最傻不过明知是飞蛾扑火,也还是要尝试,然后灰飞烟灭
  • 神战求索

    神战求索

    大天神的粉丝里流传这样一句话“神尊所在,即是天庭!”“剑锋所指,即是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