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布满着紧张的气氛,远处魔族军队的方阵正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推进,人类与魔族最后的决战即将展开。阳昊回望身后,太阳骑士团的骑士们已经列好了阵,等待着冲锋的命令……(陈忠厚、陈清贫作品)
《太阳骑士》第一部 生存
第一章 表演
温斯是一座人类的中型城市,大约5—6万人口,曾经是座人类出名的军事要塞,不过随着帝国版图的扩张,温斯被深掩到了帝国的腹心中,渐渐失去了要塞的作用。而且在推罗帝国境内星罗棋布的城市群中,它也并不起眼,没有独特的风景,经济也不繁荣,城市中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特产,号称被商人遗忘的城市。
但熟悉推罗历史的人却知道这座城市的不凡之处,温斯在推罗的历史中有特殊的地位——它是推罗帝国传说中的英雄城。据史书记载,人类的大英雄推罗就是在这个在城市内起兵,经过三十年的艰苦征战,先后击灭了强盛一时的精灵帝国和兽人帝国,最终建立了人类最强大的帝国,温斯也因此成为了帝国军人们膜拜的圣地。
近年来,由于承平日久和边境战争的艰难,帝国贵族们对于军功的追求已经大大淡漠了,更热衷于在舞会和表演场上表现贵族勇敢、无畏的风度和高贵的精神。
而帝国皇帝在即位之初,也曾有过勇气和锐气冀望能够青史留名,但时运似乎并不总在帝国这边,帝国近年来一系列边境战役的失利使得皇帝建功立业的兴致索然,宴会和升职舞会的吸引力显然要大大超过战场的吸引力。帝国的皇帝和贵族对于征战缺乏兴趣,温斯也就成为了一座被遗忘的城市,远离了繁荣和奢华;而在战争频繁的年代,如皇帝要亲征,温斯却是必往之地,以祈求战神的保佑。
已经有很多年了,除了一些年少英杰还会前来瞻仰英雄的遗迹外,通常很少有人来这里,温斯的市民们也渐渐地从失落的情感中走了出来,习惯于当前平静、松散而安宁的生活。
温斯也并非没有热闹的时候,这天,在城市中心的广场上,一个大陆上十分常见的演出团正在进行巡游表演,周边则围满了观众。
对于温斯的市民而言,能看到这样的表演也是十分难得的,各类的巡游演出团队通常在大城市中表演,极少来到这个已经“偏远”的山城。
能到温斯来表演的演艺团通常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顺路演上两场,温斯的金币虽然不多但也是金币,而且温斯有贵族身份的人很多,打赏总还是要考虑贵族的身份,尽管他们的囊中已经羞涩,因此演出团得到的收入总还算说得过去;另一种情况是,初出茅庐的演艺团需要完善自已的节目,在出道之初总会在一些中小城市作表演性质的演出,从这个角度来讲温斯可以说是一个不错的城市,观众很热情也很有眼光,对表演团技艺的提高很有好处。
温斯的城市不大,却拥有一个奢华得过分的广场,考虑到这儿曾是帝国皇帝祭祀的场所,南来北往地过客倒也并不过分惊奇。
在广场中心的高台上,一个脸上画得花里胡哨的小丑正在卖力地敲着锣,扯着嗓子喊:“与众不同,绝无仅有!”“不看后悔,节目精彩,精彩节目!”努力地招徕观众,尽管看上去似乎半座温斯城的人都已经围在广场上,小丑也并不满足,依然声竭力斯地呐喊,整座温斯城似乎都能听见小丑的叫喊。
除了一些半大孩子的嘻闹外,每个成年人都站在合乎自已身份的位置,静静地看着,看得精彩处,就叫声“好”。人虽然逐渐增多,却秩序井然,并没有其它城市惯有的推搡和拥挤,尽管没有士兵在维持秩序。
温斯名义上有一个爵位不低的城防将军,但他手下的全职士兵不足两百名,绝大多数时间还不满员。将军也不希望他们满员,因为帝国拨给的薪金是个定数,多一个人就意味着每年至少两枚闪亮的金币离自已而去;当然也不能太少,维持门面的人总还是要的。温斯周边也有山贼出没,如果山贼闹得凶,将军还有征伐的义务,他自然主要承担运筹帷幄之责,上阵杀贼还是得有士兵承担。
在偌大的广场中间,一个梳着发髻、长相十分俊秀、一脸英气的红衣少女正在表演骑术,但见她在飞速奔驰的骏马上一会儿倒立,一会儿镫里藏身,十分灵活,不时博得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掌声。
这时,场边有一个中年人开始适时地使劲吆喝:“看七龄童表演,七龄童,本团的台柱,天才的少女,具有天才的骑术和天才的箭艺,无与伦比的技艺。请各位大爷、大嫂、少年英雄们、高贵的老爷们量艺打赏,金币、银币、铜币均可,金币的光辉会照亮更精采的节目,刺激更精采的表演。”
骏马绕场跑了两圈,少女就退场休息了,两个小丑到场地中央做着各种滑稽表演,惹起观众一阵阵笑声。另外两名衣着清凉的少女则端着两个木盘不停地绕场巡梭,如有人打赏金币,跟在旁边的小丑立即用力敲一下锣,大唱赞美祝福之歌,然后有一个美丽的少女款款上前,将一个编织精美的花冠带在打赏人的头上,惹得旁人一阵艳羡的目光。
在一个大汉表演完碎石、碎砖的硬桥功夫后,中年人又一敲锣:“看七龄童更精彩的表演,不容错过。”
先前表演的两个小丑又冲进场地,蹦嘣跳跳地将一张弓,一个箭壶,和几十支箭散在场地上,然后先前表演骑术的少女又纵马冲入场地,先绕场一周,然后突然一个倒挂金钩,仅以一脚悬在马镫上,引得众人一片惊叹,以为少女不小心摔下来了。接着,就见少女俯身在马侧,身手利落地将散在场地四周的弓、箭壶和箭一一拾起,绝无遗漏,人群又响起了一阵掌声。
两个小丑又连跌带摔,抬出一个箭靶来,又惹得众人一阵哄笑。少女端坐在马上,气定意闲,待小丑们好不容易将箭靶摆好,随手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箭来,弯弓搭箭,稍作瞄准,就是一箭射出,射中了前靶,但没有射中红心,众人一齐叹了口气。
少女并不惊慌,面不改色,又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箭来,也不作瞄准,随手就是一箭,正中红心,观众稀稀落落地响起了一阵掌声。接着少女连射三箭,箭箭中红心,然后少女一把掣出三支箭,连环射出,也是箭箭穿心。
观众顿时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温斯虽然很久没有成为战场,但温斯人还是继承了先辈的血性,好武成风,优秀的武技总是能得到很多人的欣赏。
受掌声的吸引,一个满面风霜的中年人带着一个身形瘦削的半大小子骑着马来到了后排,看见少女精彩的骑术和箭术,半大的小子不由得叫了声“好”,然后就不肯走了。
中年人凝神看了会儿,就摇了摇了头说:“第一,他是一个小伙子;第二,他也绝对不只七岁,江湖里这种把戏很多,无非是吸引人气罢了。连珠箭表演起来很好看,却没有什么实战价值,箭的攻击力在于穿透力,战场上的目标基本上都披有坚甲,连一向皮糙肉厚的兽人现在也开始披甲了,听说魔族人能披四、五十公斤重的青铜甲,这种没有力度的箭给人家搔痒都不够力度。我们走马观花,看看就走吧,克克,你不是很想看看推罗大帝第一次战斗的遗址吗?”
被称为克克的半大小子摇了摇头:“父亲,反正我们不赶时间,看看再走吧。”
中年人无奈地一笑,只好骅足观看这个江湖演艺团的表演。他看不上这种浮华的江湖技艺,克克却是少年心性,正在兴致勃勃之时,说什么也拉不走的。
这时“少女”在场地中摧开了马,骏马绕着场子地飞奔起来,在一路欢跑的马上,“少女”端坐如山,面色沉静,不慌不忙地拉弓放箭,那箭支就像长了眼睛似的,一支接着一支命中了红心,观众的掌声如潮,一阵高过一阵。
在大陆的种族中,人类并不以善射闻名,以射术闻名的种族一向是精灵和大漠里的沙人,沙人尤其是以骑射精绝名震大陆。而人类的射手基本上是靠密集发射在战场中实现杀伤,从而争取主动和胜利,因此人类的射手强调和训练的主要内容是力量、速度和纪律,准确度的要求也有,但并不如前者重要。像眼前的“少女”如此精妙绝伦的骑射技艺在人类当中是很少有的,至少在温斯人眼中十分稀罕。
骏马绕场跑了两周就闪入了休息间,两个小丑又蹦蹦跳跳地上了场,但这次无论他们怎么卖力表演,观众却是嘘声一片,有不少观众有节律地喊:“七龄童,再来一次!七龄童,再来一次!”
镇场的中年人见状忙站起身,用力一敲铜锣,让观众平息下来,然后扯着嗓门喊:“不要急,不要急,七龄童更精彩的节目即将上演,请各位尊贵的老爷加紧打赏,我们还有更超绝的节目。快看,快看,更精彩的节目马上就要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