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孩子吃的不住的打饱嗝,随后困顿的一脸朦胧,趴在桌上,无聊的摆弄洒在托盘里的薯条。
该走了,再不走,这俩能睡在这里。
车站在马路对面,离着还挺远,雪被过往的车辆碾压肮脏的无以复加,再衬托着枯黄丑陋的树木以及周围陈旧形体单调的建筑更显得这个城市遮掩不住的没落和苍白,如同退去浓妆的妓女,只留下被无情玩弄摧残的躯体。
打车走吧!俺说,伸着胳膊示意空驶的的士。
她和两个孩子坐后座,这俩上车就斜靠着犯迷瞪,她不住的提醒不能睡,被淘淘不耐烦的捅了一拳,打歪了鼻梁上的近视镜,也老实了,淘淘肉球的一样的身材,尤其那对挂满肥肉的胸部,系上胸罩至少C罩杯,比她妈的都大几号,也不知她咋养活的的孩子,作为医生至少该知道儿子体重超标不利健康吧!
路上车子不多,但雪天都不敢开快,过了公主坟桥,远远地就见前边堵车了,司机叨唠一句说是几辆车追尾:我过来就看着追尾以为交警早处理完了,要知道走莲花桥了!就是绕。丫还没絮叨完,一辆日系霸道军车斜刺里窜出来直愣愣的抢到出租前边,吓得司机本能的踩刹车,车子滑刺刺的奔护栏而去,吓得后座的她惊愕的大叫,好在车子离着护栏几寸距离停住了,有惊无险,司机降下车窗,抻出头大骂军车,随后升起车窗算是找着话题开始诽谤军人,从最基层的士兵开始,什么开车的卖汽油卖轮胎,大官们克扣军饷玩女人:这帮丫的,从底下到上头烂透了,那些文工团就是给他们供养的小母鸡,连部队医院都算上,什么女大夫女护士撂床上就干。
嘿嘿!司机同志,你不要胡说八道啊!那有的事!她拍着司机椅背的不锈钢护栏抢白道。
大姐你不知道!我朋友就是军队医院的修理工,半夜都瞧见过,你瞧那些女大夫看着人模狗样的还望闻问切的给病人看病,骨子里就盼着首长住院好给首长吹拉弹唱,恨不得自己也去文工团,别怪我说话糟,我是看透了。
你看透什么了你,你这是诽谤!你停车,我们不坐你的车了!
得得,您想下车,我也没招,可得等靠边不是,兄弟你到挺牛,俩儿子,是个伴儿,大了打架都有帮手,可千万别去当兵,让这俩好好学习大了移民吧。
大哥咱不聊军医了,后边这位就是五棵松那个军队医院的大夫!
呦!大姐对不住,您瞧我这烂嘴,都是刚才那辆军车给气的,得得!给您赔不是了!
车子堵在路上,司机回头一脸的尴尬:大姐其实你们医院是中国最牛的,所有的中央领导人都是从你们哪直接去八宝山的,太牛了!
大哥,您这话,我听着咋那么别扭啊!俺说。
得得!我不言语了,大姐回头我给你少算几块钱,算赔礼道歉了,您这俩儿子真壮实,好好养着,大了也弄个将军当当,坐车都有开道的洗澡都有搓背的,吃饭都有夹菜的。
你话真多,就不能好好看着路!她指指前边,该走了通车了!话真多!真是的!他如同好斗的小公鸡,红扑扑的脸倒也好看: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本来就是诽谤污蔑造谣!她覷俺一眼,胸部起伏跌宕看来真的生气了!
不是瞎扯吗?俺说。
瞎扯也不能胡说八道啊!
司机被呵斥的缄默不语,俺指挥者开进院子,她住的是医院老旧的宿舍院,几栋暗红色的砖制楼房都是70年代末建造的,楼道狭窄,户内设计更是脑残的利害,不过在帝都能有房住也算成功人士吧,尤其她这种外地来京工作的,据说他老公没被抓时也买了公寓楼,刚装修好哥们就进去了,也不知这娘们儿是不是个克夫的八字。
俺结账,司机倒也局气死活不要车钱的零头,俺也没坚持,她下车扯歪倒呼呼大睡的淘淘,这孩子一身肉死沉,她拉了几下愣是没拽动。
我背着他,你抱着笑笑吧!俺说,拽出淘淘,让司机帮着抬到俺背上,三楼,还算可以,再高,真上不去了。
进门直接撂倒床上,连蒙再骗的脱了俩人外套,盖上被子,关门出来。
我做点鸡丝面,饿坏了吧?
她拉开冰箱,端出一保鲜盒,打开盖,结着一层油脂的烫下面冒出几块鸡肉。
俺站在阳台点支烟,没抽完,她出来说给俺泡好茶了,此时她换上一身棉质的睡衣,衣服上布满唐老鸭米老鼠的卡通像,娇小的身材裹在厚厚的睡衣里倒也几分纯真。
厨房的洗碗池扣着案板,她切白菜,俺站在边上,喝茶闲聊。
笑笑说你在家总做饭,哪天你露一手!
我是瞎做,对付熟了能吃就行!
他妈妈总不在家吃饭,也怪难为你的!
她在家也是我做饭!
笑笑说他妈妈总包包子饺子的!
山西人就会鼓捣面食,不像你们南方人总吃米!
你喜欢吃面还是米!
我不摘食!我帮你干点什么?
不用,你去坐吧,看把你累的,刚才气喘吁吁脸色憋得通红,都吓着我了!你侧脸说,离得这么近,都感觉到她的气息涌进俺的鼻子
咱俩就对付吃吧!她端出两碗热气腾腾的面:不够还有啊!连汤带水的吃完,身上冒汗了,她抽出餐桌上的纸巾递给俺。
她的手轻柔温暖,禁不住攥住,她脸一红,似乎也没有拒绝的缩回去:快擦擦吧,脑门的汗都要掉碗里了!
和她认识几年了,俺老婆怀孕就是她一直给体检,那时候她也挺着大肚子,两个孕妇总有话题可聊,也曾经俺们两家吃过几次饭,不过俺对她老公唯实的不喜欢,那厮貌似也是农村混出来的,据说当年的省级状元,骨子里透着一种自卑狡诈和傲慢看丫待人接物细节就知道这厮善于算计,在个国企算是跟对人混个供应处的领导,据对没少收回扣的,俺当年就跟老婆说这厮早晚得进去,俺老婆那会还骂俺臭嘴,是妒忌人家少年得志风华正茂啥的,弄得俺还以为丫对这厮有想法了,尤其丫动不动就会娘家住,俺一直警觉着不会去私密这厮吧。
俺是隔三差五就出轨的主儿,咋也不能老婆出轨而无视无知吧!
对了,看笑笑好像肝火旺,周一我给他拿点药去去肝火!她说,起身收拾空碗。
我来吧!我觉着肝火也旺了!
得了吧,你竟胡说,你爱人总说你臭嘴一天到晚的瞎咧咧!她盱眙俺一眼:你们北京人就是能说,坐着吧,我来!
她刷碗,俺立在她身后:北京这地界,从古至今都是权贵聚集地,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就是过过嘴瘾,像你熬着几年也混个文职将军干干,我在怎么着也就是个屁民,何况无业屁民!
拉倒吧,部队没关系很难的,你二姨子倒有可能当将军!
她低着头,水喉哗哗的喷涌水花,布满哈气的窗玻璃依稀可见凝结的水痕。
一会你在家看着那俩,我出去买菜!她头也不抬的说:晚上我炒几个菜,你喝什么酒,对了我爸爸走的时候还留下半瓶酒,你对付喝吧!好不好不知道,要不你去饭桌下面的柜子拿出来看看,不好我去买一瓶你爱喝的,不过茅台什么的可买不起啊!她扭头,嘴唇上翘酒窝浮现几分诙谐。
她衣领漏出白皙细腻的脖颈,如同冰面覆盖的没有践踏的雪,几丝纹路延缓展开,闻着她自身的气味,审视着她的脖颈耳垂,一时间竟神魂颠倒的无法自拔,张开双臂从后面搂住她的腰身,亲吻她的脖颈,她明显的战栗一下,碗咣当一声掉在碗池里。
别。她喉咙里挤压出一个字。
俺的手滑到她的睡衣里,忘情的抚摸,她的心在俺手心里震荡,她的喉咙剧烈的喘息近乎呻吟。
俺搬过她的身子,用嘴紧紧的压盖住她微张的双唇,润吸着她滚烫的舌,然后抱起她跌跌撞撞的冲进进卧室。
窗外一架客机轰鸣而过,掩盖了她不能自持的呻吟。
如同大海咆哮之后的宁静,她枕着俺的胸,倾听者彼此的呼吸,没有言语,也无需言语,生命中所有的语言除了欺骗就是废话,只有发怒时大骂的言辞才是心之所发。
过了好久,她掀开被子起来,背对着俺坐在床沿系上胸罩,她的侧影很美,线条优美的近乎无暇,上帝造就女人是用来欣赏的,却偏偏都被男人上了:我去买菜,一会儿你去沙发休息!她说。
好!俺起身,帮着她系上胸罩的挂钩,吻吻她柔滑的肩,她的皮肤里沁淫着淡淡的福尔马林的味道,不由得使人想起医院想起浸泡在瓶瓶罐罐里面的各种器官,或许人类本身就是上帝浸泡在瓶罐里的微生物。
再躺会吧!
我不累!她扭头,伸手摸摸俺的脸,嘴角上翘的笑笑,一副满足幸福的神色。
单身的女人就像干渴的花朵,需要雨露的滋润。
她走了,俺欠身靠着床背,很想抽烟。
床脚的衣架上挂着她的军装,俺愣愣的盯着那身墨绿的制服,暮然间想起桑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