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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茉莉篇 (一)

茉莉篇

这是避于世界的隐归处,只开放我们能闻到香气的花朵,只吹拂我们能感受的微风。每条街道都是充满欢笑,我们也说柴米油盐也担心成长老去。虽然街道上不是人类的欢笑,但每天都是快乐有趣。

灵能人住在这座岛屿上的我们被这样称为,潘多拉岛—A321是这里的名字。全球最大的灵能人生灵公司的老板为了我们更加接近人类的生活,特意为我们建立了完美并且看似完整的世界,从早到晚,从生到死一直一直到会在这里生活。

而我就是这里普普通通的一员,生产世界长达八年的新一代灵能人,茉莉。土生土长的一代灵能人,我的家族从最老一代灵能人鼻祖就开始在这里生活。我们的家族延续是每个年龄达到二十岁以上的,成年灵能人抽选新生产的幼年灵能人编号,以至于达成家庭的形态。

而我却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个玩伴,就是邻居家的男孩云厉。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云厉每天看起来都是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而我却是街坊的开心果,我从小开始就很喜欢外面的世界以及人类的东西。这种富有创造力和感情的生物,与我们一模一样但是却有着我们没有的复杂和所谓的爱。可是我认识的老人都是如果有机会千万别往外跑,与人类接触是一件危及生命的事情。

可是我不相信,因为我认识唯一的人类就是克瑞斯先生,生灵公司的老板。一个谦和并且脸上会一直带着暖暖微笑的家伙,他对我们无微不至并且会救治我们。可是云厉非常讨厌他,确切的说云厉讨厌所以人类。

“你就那么喜欢外面的世界,就那么惦记着人类的好?”云厉看着我说。

“你不觉得在这里一直到生老病死太单调,我就是喜欢多彩的世界,我想看看那些为之心动的景象和人们的感情。”

“你才见过几个人类就这么妄下定论,笨蛋到时候别失望了就好。”云厉嘲笑的拉了下眼皮冲茉莉做了个鬼脸。

“喂!你什么意思啊,谁是笨蛋啊!”我皱起眉头朝他跑去示威,这个云厉一直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是我一喜欢什么东西就泄我的气,真触霉头!

“谁答应谁是笨蛋,谁喜欢人类谁是笨蛋,谁是小茉莉谁是笨蛋!”云厉一遍挑衅一遍跑,是不是还回头冲我嚣张的笑,真是让我抓到非得卸了他的胳膊。

“好啊你,真人不露相露馅不是人,平常不说话。说起来就骂人,你看完抓到你不卸了你的胳膊把螺丝扔到海里。”

“天哪小泼妇杀人了!”

云厉夸张的大喊,我在后面狂追。

这样的日子每天都在过,无忧无虑的快乐我以为会一直延续下去。那个去外面的梦想我也以为快要实现了,但是人生就是不断出现意外的。而在意外之中我又遇到了一丝希望,一个人类女孩闯进了我的生活。带着浓烈的色彩,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叶子也都红了的季节。

那天风很大,天气很好。是恰巧秋天叶子都变色的一天,街道尽头是隐匿的一个森林。里面有一颗很高很老的枫树,风吹的漫天红枫飘零如同雨水。下午天上都抹上了一层黄色光晕,像是出现了薄雾一般我踏着叶子,踩出最配合的声音。一步一步沉淀下去落入了一个满是浸没的红色世界,那个与生俱来就不同的生命体,散发着味道。一个陌生的女孩在树上躺在慵懒的,慢慢回头望着我,眼睛充满生机的微笑朝我说了一句

“上来啊,上面的风景真的很美!”

我永远都无法初次见紘,和她的第一个笑容。之后我们就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你说你的父亲是一名科学家,是因为要到每个地方救治生病的灵能人所以到处奔走,而这一次你也跟着来了。

当时我们每天都会在你父亲工作的时候,去岛屿上的各个地方玩耍。有时候只有我们,或者是一大帮子孩子一起。你从来不在意生命体的不同,并且还会特别羡慕我们比人类要强健聪明。

可是有一天你没有来找我赴海边的约,我去找你才知道一个可怕的事情。原来这里正在面临被废弃的状况。由于生灵公司欠下巨额钱款,不仅无法生产灵能人和支持岛屿的生活。还要将整个岛屿变卖给外人,将这里变成景区供给人类参观,从今以后生活在岛屿上的大家都是被废弃的灵能人。

不到一段时间,岛上就发生了变化。我们的机能‘灵’(一种生灵公司发明的能源类似于食物)不再有供给,可是地方岛屿却通过不法途径搞到了其他公司的‘灵’。之后这种事情发生的也就越来越多,每个地方区的和生灵公司的合同都单方面瓦解。大家的选择不是离开潘多拉岛—A321,就是每个区哄抢仅有不多‘灵’。

而我的家乡是处于中区所以不是最严重的,而且有紘父亲科学院的帮助,所以还是有一些食物。并且发生的暴乱事件中,因为有柷始杁先生(柷紘的父亲)的救助所以伤亡情况也在减少。可是克瑞斯先生始终对此事件不做回应,而且还有谣言说克瑞斯先生已经将我们部分灵能人变卖到各个岛屿上,一旦被变卖就是奴隶。

可是我们是克瑞斯先生生产出来的,他就是我们的上帝,即使上帝要我们去死也该义不容辞。这就是我们生存的意义,不管现在如何困难岛屿发生了什么苦难。我们都要忠诚于生命的选择,是生灵公司给了我们生命是克瑞斯先生给了我们生命。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共度难关,即使最后无法度过也要为上帝奉献生命。

“你们本身就是有生命的,你们也是这世界上的一个物种,既然被创造了就应该活出自己的生命为自己而活。”

这是柷始杁先生召开的会议,他推动我们反抗生灵公司,希望我们逃离潘多拉岛—A321屿去外面过自己的人生。

“可是这是背叛,克瑞斯先生面临被杀的危险,是他给了我们生命如果我们可以救他正是意义所在。我们是不会背叛逃离的。”一个中年灵能人站出来说,大家都频频点头。

“可是你们的日子是自己过的不是吗,在说了克瑞斯这么多年让你们工作,生产巨大的能源体。你们的体能和工作量是人类的十几倍,他把你们囚禁在这里让你们只看到小小世界榨干你们是不对的。”

“你别再说克瑞斯先生了,他是我们的造物主,这么多年是他给了我们生活让我像人类一般生活,现在是时候报答了。”女人喊道。

“对啊!”

“没错,是啊!”各种各样的声音质疑着紘的父亲,可我却作为一个孩子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握着紘的手我们互相鼓励,代表我在的意思。

“你们现在完全错了,在现在这个社会在外面的世界,人类和灵能人的等级还有地位是一样的。我们所做的工作和学历都是平等的,只有生灵公司把你们圈禁在这里,灌输给你们低于人类的思想。在外人和你们自己眼里你们活的很轻松,但是你们失去了在外面竞争的机会,即使日子过得好也是不发展不被尊重。”

“让他说下去。”我父亲阻止身边要反驳的人,示意听下去。

“生灵公司在全世界是做到了非常大的形式,因为能源生产快所以生产出了在全国各地非常有名有成就的灵能人。而能源的生产机械的运用大部分就是从各个岛屿生产流出的。也就是你们,你们才是最大的输出点。生灵公司这么多年这么大的成就都是因为你们的劳作,而克瑞斯根本就不是为了你们而建造这个所谓的天堂,是为了利益。在商人的世界为了利益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我们开完会议之后有一部分的人确实被说动了,离开了这里通过紘父亲。但是我的家族世世代代信奉生灵而且我的母亲也被克瑞斯救过一命,所以不能如此忘恩负义。

“你怎么还不离开,茉莉?”云厉看着我问。

“你不也是吗,我的家族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而且我们的生命的确是克瑞斯先生给的。无论出于何种目的都应该忠诚,不是吗?”我疑问的看着云厉,这个男孩明明是一样的年纪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每天想得那么多,那么忧愁呢!

“茉莉你是你自己的,无论家族怎么决定未来都是你一个人的。所以听我的不要再傻傻的忠诚于生灵了,去过自己的生活吧!”

云厉掏出一张纸,我震惊的看着。上面写着清清楚楚的是船票,最后一批出去的人的机会。这票得之不易就连柷始杁先生都很难弄来,大人也是各种渠道都用尽也拿不到。可是却在和我一样才几岁孩子大的云厉手里,我看到了这个遥不可及的希望。而且他竟然要给我,这么珍贵的东西!

“这、这是……”

“没错,这是最后的机会,你逃走吧抱着一切!”云厉微微一笑仅少的。

“那、那你呢,你该怎么办?”我问。

“你不要管我,我有自己的办法和想法,你更需要它不是吗?”

“不,那我也不要。”

“你能不能别再和我唱反调了,现在是生命危急的时刻,听我的吧。现在出现了灵源感染的情况,如果不及时走的话如果被感染了怎么办!”云厉握住我的手,要将船票塞进去朝我怒喊着。

“不要,不要你管就是因为生命危急才要一起,我们从小到大不都是一起吗,就算是死也是大家一起有什么遗憾的。”

我甩开云厉的手将船票塞了回去,任性的转过身想说什么停着不往前走,却又还是离开了。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感情呢?我的生命中系统中从来就没有这么复杂的东西。既难过又开心既愤怒又舍不得,系统也无法识别。

真的好奇怪,这种感觉真的好难受。感觉有一个地方像是缺了一块揪揪的疼却也不是真正的疼,直到好久以后我才知道那就叫心痛。

枫叶正红的季节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岛屿上飘落的记忆全部坠入海里。迎接而来的却不是结成冰和落白雪,而是灾难的尽头和一个新的开始。

离死亡艾丽丝事件(将潘多拉岛—A321屿放弃的计划称之为死亡艾丽丝事件)的开始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的状况变成了非常严重情势。最繁华安全的中区也遭到了危急,面对灵源的减少和伤员的增加大家的恐惧逐渐增加,而且柷始杁先生也有点无法把控局面。从一个月一次的召集演讲开会演变成一个周一次。

而不仅仅这样,现在更可怕的是在这种近况下,大家缺少灵源于是就开始大量购买外来灵源。导致各种机体故障出现程序错误,出现前所未有的疾病蔓延。就连中区也发现有感染,虽然柷始杁先生开始大量救治,并且有了疗效。

但是疾病的扩展十分快速,根本不能阻止。

“茉莉你害怕吗?”紘看着我,我们坐在树上,初次相遇的那颗树已经落满了雪。

“我不怕因为有大家陪着。”我笑了笑。

“可是听父亲说你们现在很危险,所以和我一起生活吧去我家。”紘气势足足的说。

“好啊,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你家玩!”我兴奋的大叫。

“嗯,那你真的要离开了?”

“不一定吧看家人了,毕竟我们的使命生来就是忠诚于创造者的,如果选择背叛我的家人不一定会接受。”我说

“可是你就这样不要活下去吗,你应该决定自己的未来而不是靠命运的选择,那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啊!”紘激动地看着我,这种情绪怎么是我肯不清的。

“不存在吗?”

我看着远处的大海,无穷无尽的漂流着,什么时候我开始学会思考了呢。

我扯了扯手里的风筝,放长了线想让它飞到更高更远。这是紘来到这里教会我的一样东西,她说在人类的世界有很多孩子都会玩风筝,不过不是在冬天而是温暖的春天。我说等以后有机会出去一定要在春天一起去放风筝,紘笑着答应我说一定。

紘在前面飞快的奔跑起来,手里的线越拉越长,空中的大雁风筝越飞越高就像是快要看不到了一样。而我也不甘落后,我随着紘身后跑起来我们大声肆无忌惮的欢笑,丝毫不被岛屿的恐惧包围。慢慢天空中落下了雪花,从开始的一朵一朵变得席卷而来美得染上了纯洁。

不一会紘停止了奔跑,她呆呆的站在那里望着天上飘下来的雪。背影沉沉的拉出一条透色影子在雪地上,我望着。

我不知的走到紘的身边,没有识别这一切的情绪看着她的目光所向,那只风筝一动不动的立在天空被拉着。紘怔过神来看着我笑了笑,之后没有任何预备的将手中的线扯断。风筝慢慢的在雪中随风飘走直到不见。我有些疑惑又或者是措手不及,便满眼奇怪的看着紘。

“你的风筝?”我说

“让它飞走吧,他不应该被我拉扯或者控制着。”

“可是你舍得吗,你说过那是你母亲生前送你的你最喜欢了啊!”我不明白既然那么珍贵为什么不留在身边。

“可是如果这样就永远没有自由,或许留在这里就是它的一切了。我不想那么小气,茉莉你懂吗?”紘拉住我的手问我,眼神是如此的真挚。

“我或许从来没接触过这种情绪,但好像有点懂。”

“是啊,出去才有快乐。所以茉莉你要寻找快乐和你相要的,我不希望再一次看到身边的人像妈妈一样失去一切,你要为自己而活好不好。”紘握紧我,我知道这个只比我大两岁的女孩一直心痛于妈妈的死。可是我又不知道,那种苦痛对于人类来说是多大的难。

“好”我也将手里的线挣断任风筝飞去,笑着说。

在回去的路上我和紘一直很开心,我们虽然一直很友好快乐的相处。但是并没有和别的朋友有什么不同,可是今天听了紘的一番话我感觉有一些微妙的东西发芽了。

“是蓝枫!”我兴奋的大叫起来。

“什么?”紘问

我指着前面飞着的一直蓝色发光的东西,如同枫叶一般在无数个飘落的叶子中颜色异常的鸟儿。那是一种对于我们族人来说是信仰的神鸟,传说遇到它会改变命运。

“是一种可以改变命运的神鸟,对于我们岛屿上的人。”我开心的解释。

“你想要吗?”

“我想摸摸”我说。

“好!”

说完紘就朝前方跑去,可是蓝枫的形状如枫叶一般。如果不知道的以为会是蓝色的枫叶在飘落,可是一旦有人去碰触或追寻就会煽动翅膀离开逃走。

可那时的我们并不知道,天真的只知道追寻的快乐。于是我们朝它跑去,一步两步接着数不清跟不上。知道眼前模糊看不见紘狼狈又可爱的双手捧着它,大喊捉到了捉到了的快乐。

我就那么没出息的,‘碰!’的一声昏倒在地,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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