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姬皆以礼答之,虽然形容怯意,却不失体统,倒难得她的出身。
这时候,忽然太后问了一句:“今日,哀家怎么发现少了一人?”
这时候,颜姬出了姬妾列,代为答言:“回太后,樊姬身体不适,让臣妾代为禀太后。是臣妾之错,忘下了。”
那太后假装不经意地看了看楚王,但见他并无明显的反应,遂略放了心。
她声音略慵懒,口气不大喜,“难得你替她传话。”那意思是,不想何时你们二人又走近了。
那玉夫人也上前道:“颜姐姐定是看到了乔妹妹,一时喜欢忘下了樊妹妹的事。唉,倒是臣妾失了关怀,前日还见樊姬外头探雪,这王上一回来正热闹着,怎么反倒病了?”
“玉丫头,你也别操那么多心了。哀家听闻你的声音似乎也风寒着,倒是你一向识大体,懂分寸,今日还撑着近前。”
“有太后这句话,臣妾感动的很,日后更要勤勉,方才对得起太后的这番体贴信任。况王上归来,后宫又添了这么乖巧的妹妹,臣妾这风寒也就不药而愈了。”
那乔姬心思缜密,察言观色,这么几句便猜出了所以然。
颜姬如此貌美,却不讨太后喜欢,而楚王待她也看不出多么喜欢,太后最信任玉夫人。这个樊姬却不知何样性情,看上去也不得太后的喜欢,而王上面上竟看不出丝毫。
众人面上作喜气洋洋,和乐融融,楚煜一人坐在那神色温和,片刻借口国事离去。
*
乔姬暂居在锦绣殿,恰是离玉夫人那边近了不少,一时间传言玉夫人待新进姐妹十分照顾,十足贤良大度。
妤姝殿里病了数日,只有太医每日前来,并无他人问津,这两日渐渐好些,只是面色无华,又加了心悸多梦的毛病。
天气晴好,积雪融化,屋檐下冷寒。妤姝裹了裹披风,终于受不住寒气,往阁中去。
她迈上疏月阁的阶木,步履缓慢。
曾经她站在这阶前,回想多少次,楚煜与她阁中相拥对酌,或赏月,或闲谈。如今,站在这阶前,再也见不到那人。
他是回来了,却到底没回来。
她怔然立在那阶前,泪水滴在面颊上,冰凉,心却已无知觉。
……
园中暗香浮动,有美人说笑而来,妤姝在那寻些花瓣,闻听忙得寻了僻静处。如今,她愈发害怕那些热闹的场合。
除了冷嘲,后宫中难觅真心实意。
人群过后,梅园残枝不少,她走了出来,表情出奇地平静,也折回了些梅花。
柳儿接了过来,她道:“将这些插到瓶里,剩下的花瓣可以用雪水煮茶喝。”
柳儿不由地抿嘴偷笑,“王姬也学着闲情逸致。又要煮梅花茶,又要学做糕点,可别忙累了身体。”
“就知道你爱管闲事,哪里就会累死。你看,近来我不是精神了不少么。”
“这倒是。只是一点,不是柳儿吝啬夸赞,只怕这点心要好吃,可不是一时半会儿。”柳儿嬉笑着,又安慰了,“不过呢,倒是一次比一次强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