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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集中:大托拉斯(5)

作为芝加哥-密尔沃基-圣保罗铁路公司的一位董事,威廉·洛克菲勒在很久之前就与国家城市银行的主席詹姆斯·斯蒂尔曼建立了绵绵的友谊。斯蒂尔曼被他了解到的标准石油公司的管理效率以及该公司像罗马天主教会一样等级分明、中央集权的管理而刺激到了。按照标准石油公司的样子,斯蒂尔曼塑造了他自己的银行。他买入了标准石油公司的股份,并且成为其中的一员。专横沉默、斯芬克斯般的斯蒂尔曼总是向与其极为相似的洛克菲勒家族靠拢。一直到现在为止,标准石油公司在很大程度上都扮演着银行家的角色,他们发现了斯蒂尔曼是一位狡猾谨慎的投资顾问。通过斯蒂尔曼,他们的资金流到了新的煤气、铜矿以及钢铁公司中,最终,通过他进入到了哈里曼壮观的铁路操作中。而斯蒂尔曼一开始就感觉到了哈里曼是一位后起之秀。不论如何,“从现在开始,国家城市银行就被人看作是‘标准石油银行’了”。 他们正是通过这台机器来执行最伟大的开发项目的。

约翰·穆迪提到,很快,“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的15位董事,在无数的银行、保险公司、电车公司、电灯公司、煤气公司以及各种与工业相关的公司中都成了管理者”。通过斯蒂尔曼,他们控制了一系列的银行,其中有国家城市银行、汉诺威银行、第二国家银行和美国信托银行。他们也参与了新的美国冶炼精制联盟,参与了蒙大拿的铜矿、明尼苏达的铜矿床、联合煤气发展公司、跨区快运公司(与贝尔蒙特)、布鲁克林快运公司以及大都会证券公司(与惠特尼和莱恩)的业务。根据约翰·穆迪的说法,洛克菲勒最后甚至接触了卡内基,“想要将他的股份全部买下”。洛克菲勒希望在他的矿床、明尼苏达的运矿铁路以及五大湖上的货运船队中巩固他的利益。1898年,摩尔兄弟曾经为了卡内基的生意出价1·5795亿美金。但是,卡内基现在却要两倍的价钱,约翰·洛克菲勒退却了,但是他在等待着机会。

按他自己的说法,银行家斯蒂尔曼“追随着哈里曼,并把哈里曼当作继标准石油集团后又一个伟大的发起人”。1896年以后,标准石油公司流向哈里曼这位小股票经纪人的铁路项目的黄金、贷款汇成了一股尼加拉洪流。正如斯蒂尔曼使其他人确信的那样,哈里曼就是一个符合他们心意的人。哈里曼对联合的大胆计划,对相关铁路公司股票的相互购买,以及通过“足够多票数”(实际上只是好斗的少数方控制了被动的投资者)来连锁董事会的巧妙计谋,还有从他的运作中得到的快速、丰富的成果——所有的这些都强烈吸引着洛克菲勒家族。在19世纪末的几年里,哈里曼带着这样的信用迅速地在铁路大亨中崭露头角。在一个简短、耀眼的职业生涯中,他像拿破仑一样,统治着美国的铁路系统,直到他英年早逝。

正如哈里曼的合伙人开始这样称呼他的一样,哈里曼这位“人肉发电机”对于自己有着超凡的自信。“当哈里曼开始一项进程时,他就变得百折不挠。他可以无视所有的反对意见,正常运转,并且独自应对一切。”一位联合太平洋公司的人说道,“他不明白公众意见,或者说为什么在很多情况下他都会受到公众的反对。”凭借他敏捷精确的计算天赋,哈里曼很本能地对围绕在他身边的反应慢迟钝的人们的批评感到不耐烦。他既不畏惧上帝,也不畏惧摩根,更不害怕精神上的痛苦或良心上的谴责。他的一份讣告宣称,他事业成功的秘密就在于他完全缺乏道德上的顾虑。假如他没有将这些东西抛弃掉,那么在迈出第一步时他就会摔倒。哈里曼最后的操作之一,就是粉碎曾经为他打开铁路天堂大门的人——施托伊弗桑特·菲什。菲什就是一个小恶棍,而当哈里曼发现不能将铁路金库的资金委托给他的老朋友时,他就残忍地或毫不留情地将菲什抛弃了。

为了一家小型的中西部支线铁路,哈里曼曾经在1887年与摩根发生了冲突。所以,在1893年伊利铁路公司再次失败后,哈里曼则再次反对摩根对伊利铁路公司进行重组。他获得了伊利铁路公司的一些债券,领导了一个保护性委员,大力反对摩根的计划。而且在6个月之内,哈里曼就可以阻止摩根这位大银行家,并且强迫其进行资本化的变动。起初,在实行一种经济恐怖主义时,哈里曼就表现突出,并且很快就做出了更为大胆的进攻。

在1893-1896年的衰退期破产的156家铁路公司中,就有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该公司和自从杰伊·古尔德管理之后就永远没有完全恢复的伊利铁路公司一样,极为令人反感。当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终于在1895年倒下的时候,该公司的支线——在维拉德破产后,俄勒冈船运与铁路运输公司与其联合在了一起——被迫割裂。该公司的情况是如此悲惨,以至于收到请求的摩根也拒绝承担该公司的事务。

这似乎是摩根这位大银行家主要的战略失误。带着摩根的默认,备受尊敬的投资银行库恩-罗卜公司(Kuhn,Loeb&Co·)的雅各布·希夫(Jacob Schiff)企图对这条西部干线进行重组,并且说服范德比尔特家族来加入他的计划。

但是,在1896年的下半年,希夫和他的同事了解到,有某种秘密且强大的影响力量正在反对他们。 希夫认为,那是来自华尔街23号的隐秘诽谤。而且在摩根那里,希夫听到:“是那个小个子哈里曼,但是你需要留心他。”

当希夫与他对质时,哈里曼承认道:“那个人就是我。” 哈里曼提出了什么?凭借他控制的伊利诺伊中央铁路公司的信用,以3%的利息发行1亿美元的债券?希夫不能以低于4·5个百分点的利息得到资金。“我比你更强大。”哈里曼兴奋地说道。

希夫问道:“你的价格是多少?”

哈里曼答道:“没有价格。我决定要得到这条铁路的所有权。”

经过长时间的延迟、小规模的冲突以及伪装的袭击之后,哈里曼证明了“自己是最强大的人”。而此时,希夫代表他的一方,作为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董事会主席,最终回来向哈里曼妥协了。交易达成了。根据哈里曼-希夫计划,一年之内,这家已经破产的铁路公司被卖给了新的企业, 他们轻易地筹集了8100万美元来应对即将到期的政府贷款以及其他债务。之后,在哈里曼的领导下,他们又为这条铁路筹集了另外2500万美元的资本(因为哈里曼预计一次繁荣即将到来)。在那些日子里,希夫夜不能寐。而此时,哈里曼获得了维拉德的老俄勒冈铁路以及轮船路线,推进着新的建设,并且带着疯狂的速度、花费着极为惊人的精力来建设隧道以及巨大的界点。根据他的官方传记作者的说法,哈里曼这位铁路新独裁者看到他和洛克菲勒的投资在8年之内其价值增长了14倍。1901年,也就是哈里曼进入铁路领域的5年之后,约翰·盖茨评价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确实是“世界上最为壮观的铁路企业”。

哈里曼不仅仅是一位勇敢的天才管理者,还是一个拥有领导“重组派对” 能力的人。比如,在臭名昭着的芝加哥-奥尔顿铁路事件中,哈里曼的这种能力甚至遭到了摩根的强烈妒忌。据雷普利教授所说,在哈里曼-洛克菲勒-斯蒂尔曼集团对这条破产道路重组的过程中,该公司的债券和股票被注入了2300万美元的水分。之后,这些新的经理们慷慨地为自己留了一笔,并且卖出了他们的奥尔顿股票和债券。以杰伊·古尔德的经典方式,哈里曼将他和他的同事们曾经以一个优质价格获得的、合并进入联合太平洋系统中的铁路以及其他资产卖掉。在1893年之后的7年时间里,哈里曼成了美国最富有的人之一。

但是,仅凭这些功绩,并不会对摩根和他的同伴们日复一日辛苦地在这个国家的经济生活上所建立的同盟产生多大的威胁。引起人们警惕的是哈里曼-洛克菲勒铁路以及他们工业投资的蔓延网络。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现在本身就变成了一个强大的金库,该公司的连锁控制已经抵达了诸如哈里曼还是董事的伊利诺伊中央铁路公司这样的中型铁路公司,甚至延伸到诸如巴尔的摩-俄亥俄铁路这样巨大的东部系统。但是在1900年,当科利斯·亨廷顿去世时,哈里曼和他的千万富翁朋友们就可以从亨廷顿的遗孀那里买下他所建造的整个铁路帝国——南太平洋铁路以及前往旧金山的支线线路。为了这笔交易,哈里曼迅速地筹集了超过5000万美元的资金,这笔资金给他们带来了控股权。

联合起来的哈里曼以及“标准石油帮”,现在正在接管着美国的主要铁路和主要的地下资源——石油、铁和铜。而摩根争取到了美国的银行体系。与此同时,卡内基加紧了对美国主要产业——钢铁行业的控制。在敌对的大亨之间,这样自发的集中力量,为不可抑制的冲突提供了原料。

在钢铁行业中,卡内基必须突然对新摩根托拉斯的入侵进行反击,但是反击结束后,生存下来的人为了自己存活,必须要与准备就绪的哈里曼-洛克菲勒王朝进行谈判或战斗。在这样的竞赛中,谁又能够安全地预言一个幸福的结局呢?

“你怎样才能打败年收入6000万美元的标准石油一方?”詹姆斯·基恩高呼道。这位天才般的证券市场领袖现在成了摩根的副手之一。“他们控制了所有的产业,正在得到所有的铁路和电车轨道,在几年之内将会拥有整个国家。我看没有人能阻止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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