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悲哀,男人的恐惧,男人的抑郁!男人往往以自我为中心,男人总是害怕占“下风”……所有的一切一切,是男人沮丧和惆怅的直接原因。
■忧郁中的男人
□男人的恐惧
安钢最近升了官,在公司里主管一个分部,而他对此却显得惶惶不可终日。其实,他多年来兢兢业业,苦心经营,为的就是能谋到这一职位。现在,他如愿以偿了,可他却开始怀疑,怀疑自己到底能否胜任这一工作。然而,这一苦衷他连家里人也没告诉。
安钢到底害怕什么?原来安钢一当上分部主任,就要参加一个有其他各分部主任参加的会,可他一和那些人在一起,就变得浑身不舒服。而且,一升了官,他就得负责录用职工,负责处罚那些工作出差错的职工。除上之外,他还得保证,自己在任时的工作定额比前一任要高,因为前任就是因为没完成定额而被辞退的。为了达到目的,安刚便延长工作时间,对此,妻子是老大不乐意。而且,他的同事对他也渐渐冷淡起来,有时还故意和他过不去。看,所有压力都压了下来。他真害怕自己应付不了这一切。
安钢这样的事并不少见。如果我告诉你,不仅被罢免的人想自杀,被提升的人也会想自杀,你也许会瞪大眼睛。岂不知,不仅失败可产生压力,成功同样也会产生压力。
安钢认为,他不该有现在这样的情绪。因此,他想方设法想把这种情绪消灭掉。令我颇为费解的是,有许多人对自己的情绪没有把握,总希望有个权威人士来评价自己的情绪,希望权威给以肯定。要知道,无论是谁,一旦变动工作,都会有这种情绪。尽管,它令你难受,但它在一定意义上是有益的。因为,紧张能使我们在新的环境中保持机敏,使我们小心从事,并努力减少这种紧张。殊不知,当我们紧张、害怕时,也正是我们的全身心为了某一目的而亢奋之时;此时我们是在全神贯注地采取行动。但是,如果紧张、压力持续时间太长,就可能有损于我们的身心健康。消化道溃疡、高血压、脾气急躁、睡眠障碍、全身抵抗力降低等,都有可能发生。其实,细究起来,这些不良后果并非只是由于环境因素,也不仅是由于环境引起的情绪。真正的原因在于,你作出种种努力,想改变现状,却屡遭失败。可是,如果一个人面对风云变幻,却不作一点努力,犹如坐在高压锅里,且底下炉火正旺,却不知该干什么一样。这种不能适时采取对策,改变处境的态度,自然会引起灾难。除非,善良的命运女神飘然而至,将炉火熄灭,为你解围,但这样的好事太少了。安钢没有消极等待奇迹。他主动找和他同级的几个主任交谈,询问他们当初的感觉。结果自己很是满意。原来,那几个人一开始时也和他一样,感到信心不足,手足无措。接着,他开始学习商业心理学和管理艺术。他努力去熟悉每一个下属,并努力让自己的下属认识他,让大家知道他既是上级又是个普通人。他找来各种报表进行核算,结果发现,就目前人员编制和技术条件,足可以完成定额。
当然,安钢采纳建议,把自己的不良情绪接受下来,并专心去做自己的事,生活会一下子变得阳光灿烂。照此下去,研究、倾听自己的苦恼,核算各种统计报表,和以前的合作者再进行联系,他便会逐渐忘掉自己的信心不足。不过,这种情绪仍会偶尔出现一两次,这也无关紧要。比如,安钢有时会想,要是换另一个人,会不会少费些劲就能把局面收拾好,这也许有可能。不过,安钢已决定,他就先这么蹒跚前行,直至胸有成竹为止。这样,自我怀疑和羞怯就注定被克服,顺利地冲出这个误区。
□男人的抑郁
我们为什么要知道使自己变得抑郁的过程呢?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其一是,知道这一过程后,当我们知道某些行为容易引致情绪抑郁,而自己又想避开,便能如愿以偿;其二是,我们可以从中体会出,在摆脱掉人为的抑郁过程中,肯特先生是采取何种行动的,这多么可和当初模拟“抑郁症患者”的行动形成对照。
其实,我们只需懒懒地瘫坐在椅子里,垂下脑袋,蹋下双肩,就可创造出抑郁症。然后,在脑子里一遍遍地重复如下的话:“谁也无能为力,没人能帮助我,我没希望了,还是放弃努力吧。”并且,要连连摇头、叹息,伴之以哭泣。一般说来,行为上抑郁了,情绪上的抑郁便随即而至。
情绪继发于行为。只要通过有目的的行为,就可影响情绪,因此,引起肯特情绪抑郁的,正是我所做的一切(如特定的坐姿、特定的呼吸、重复一些令人失望的话)。到后来,只要笛笛走进他住的病室,坐上他那把椅子,就会很快唤起抑郁情绪。可见,把自己置于特定的场合,也能激发起抑郁情绪。
那么,研究结束后,我们又如何把笛笛重新变成原来的他呢?首先,他应在身体方面积极活动起来,即使他并不愿意这样活动。实际上,当时的他,只愿躲开人群,蹩进黑暗的一角,静静地体味自己的那份悲哀与自怜。你也可以试着那样坐它一天,看看你的情绪(更不必说胃肠道了)会有什么样的变化。要想改变现状,只需起身轻松地走一走,打打球,跳一跳,这些都有一定效果。另外,增加各种各样的刺激也是必要的。听听欢快的音乐,看看明朗的色彩,也会引起一些情绪上的变化。我的许多朋友,对我知根知底,知道我原本是个又活泼又机敏的人,设法和他们交往,会有益处。甚至,把环境布置得清新明快,把衣着穿得鲜艳一些,都会情绪为之一振。
是的,笛笛当时并不想做这些事。不过,他在一定程度上也还知道自己有必要这样做。因此,虽然他当时心情很低沉,他还是试着去做这些事。果然,一旦他投身于活动之中,他的情绪便发生了改变。这样一来,他便愿意开始活动并从中获得乐趣,这与他的需要及生活方式的变化相合拍,直到他重新恢复昔日的模样。
当你感到抑郁时,你自然就有一种倾向,通过减少活动以及车轱辘似的丧气话使自己的抑郁加重,形成恶性循环。而洗洗盘子、散散步、打几下乒乓球或几乎所有的活动,都会有助于你改变现状。行为本身提高了情绪。
当然,有些抑郁症会持续发展,直至体内出现生化变化。这样,便需要采取一定方法,把已紊乱的状态调整为稳态。这时,可去找专科医生就诊,请他开出有效的抗抑郁药,而去看医生这一举动本身就是个良好的开端。一般轻度的抑郁,通过本书中所描述的性格培养和生活应变能力的练习,即可有效地加以克服。所谓严重的抑郁症,一般包括食欲丧失、睡眠障碍、自杀冲动、懒散、性欲缺乏等。若有这类情况,应找专业人员积极处理。不过,本书中介绍的方法仍可随时应用,互相并不排斥。精神科临床研究的结果,使我们确信,情绪会随着时间推移是有所波动。那些处于抑郁体验中的人,往往认为自己的抑郁状态是一成不变的。他们似乎正面对无尽的悲哀、失望及被人抛弃的状况。但事实上,即便是最深重的抑郁症患者,也常出现情绪波动的波澜或涟漪。这种情绪变化与人体自然的生物节律也许有关。但无论如何,即便有最小的波浪,只要适时采取积极、切实的行动,就可以加以利用,使情绪愉快起来。比如,某一个早上,你睁开双睛,感觉身上的劲似乎多了些,那么,这个早上就可以成为你的起点。不过应记住的是我们的终极目标不在一时一事,而在于,在任何情绪下都能把事情做好。这是每个成熟的人应追求的。
□自我中心痛苦多
心境最平和的人,都把自己置之度外。有一个日本妇女,她是尼姑,终年住在日本乡下的一座尼姑庵中。她从来不读报、不看书,收音机、电视机与她更无缘。这位瘦小的妇女看起来比她的实际年龄至少年轻20岁。当年,由于经历了个人生活中的许多坎坷苦痛,她出家来到这座庵中。在这里,她花去绝大部分时间,去倾听别人那些痛苦的倾诉和没完没了的忏悔。多年来,她一直从事这种公益性服务,分文不取。有一天,她被送到城里,给她50块钱,告诉她可以为自己买些东西。不料,她回到庵中时,原封不动地拿出那50块钱。她说,她发现没有自己需要的东西,她什么也不想要。她似乎已经发现,对自己,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另一个人,是个黑人妇女。她养育着好几个孩子,还照顾着一群男精神病人。在那几间木板房中,有一个为精神病人设的后期看护病房。每到夜里,她常常在卧室外不停地祈祷,期望自己的精神病人早日康复。她甚至自费把那群病人带到夏威夷去度假。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女人!
其实,正是这两位妇女,发现了生活的秘密,那就是。只有彻底放弃自我,才会带来满足。当然,她们也曾有过短暂的不幸,时不时地被疾病或被悲哀所袭击,有过苦恼和困惑。但时间不长,她们就又会忘掉这一切,重新投身于这他人服务的活动之中。此时,她们重又会精神焕发。
从另一方面讲,那些最为不幸的人,都是那些自我关注者。他们时时为争得自己应得的那一份儿感到苦恼;他们总是对别人的行为目的考虑再三,怕别人对自己另有用心。他们试图把自己包裹起来,而这包裹则犹如一层反光玻璃,把自己与外界隔开。
举个例子吧。某个医生曾治疗过这样一位小伙子。他相貌非常普通,在公共场合的举止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可是,他一到商店买东西或每次坐车,都觉得周围人老是在注视自己,甚至可以说是在嘲笑自己。这令他苦恼万分。于是,医生和他一起去乘车,一同到商店去买东西,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发现,他说的那些事纯属子虚乌有,全是他臆想出来的。经过深入交谈,医生才发觉,这些事在一定程度上和下面的事有关。原来,这位小伙子正陷于一种难以自拔的同性恋关系之中。他对此感到内疚,但他又不愿放弃这一关系。这种矛盾心理,使得他把注意力投向自身,以至于产生这样的想法,认为别人和他一样,一个劲儿注意他的一举一动。身边的每一件事似乎都与他有关。在接受建议,主动中断同性恋关系后没几个月,这位小伙子的情况便明显改观。这个故事的寓意,当然不仅仅是告诉人们,同性恋会引起苦恼,更为重要的是让人们明白,过分关注自己,就会给自己带来灾难。
也有一些人,试图用这种方去欺骗生活。他们认为,既然自我牺牲能创造幸福,那么,强迫自己去做义务劳动、施舍或为他人服务,不就可以幸福了吗?可是,在行动中,他们仍然是抛不开自己,仍然牢记着自己这样做的目的乃是为自己幸福,因此,他们不停地检视自己。我现在是不是比以前幸福一些?我要是把那场足球赛看了或早上跑一圈,是不是会更幸福些?我现在有多大进步?这样一来,他们仍是念念不忘自己,而在这种公益服务中应抛开自我的要求,早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所谓抛开自我,无疑是个相对的概念。我们必须不断地进食,必须保护自己免受伤害,必须给自己提供各种营养,这都是明显不过的事。我上面提到的那位日本尼姑,就能够极甜美地享用自己的饭菜。她终日有滋有味地进食,甜甜地进入梦乡,在庵中种地养花锻炼身体。对她来说,进食、睡眠、锻炼都是一种享受。可是,这些又都是她从事的公益服务的一部分,因为通过这些活动,她能更敏锐地洞察别人的痛苦,并增添了指导别人的经验。
有一次,小吴和一位熟人在街上行走。忽然,有辆汽车驶过,从敞开的窗口飘出许多纸来。汽车开了不几步便停了下来。这时,许多人都跑过去帮忙,去捡那些被风吹得四处飞散的纸。小吴也停下来,准备帮忙。可他再看那位先生,只见他旁若无人,径自朝前走去。于是,小吴想,假使这位先生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而无动于衷,他便可以说是把自己包裹起来的人。或许,他是小误认识的人中最为不幸的。果然不出所料,这位先生确实对自己的生活满总是抱怨,有好几次差点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服过毒药、上过吊,甚至还朝自己的胸口开过一枪。
有人也许会说,对这个人来说,应先振奋情绪,才能让他有帮助别人的念头。他根本没有时间先去振奋什么情绪。他前后花了近10年的时间,寻求过各种各样的心理治疗,都没什么起色。先去振奋情绪,此举既不明智,又不现实。我猜想,只需弯下腰来,去帮别人捡一张纸,就可以为他创造一种以他人为中心的心理状态,而这,正是这位先生迫切需要的,是行动使态度发生了改变,是为他人服务这一行为,使内心痛苦得以减轻。
需要说清楚的是,帮助别人,只是减少自我关注这个过程中的一部分。“建构生活”的目标,不仅要求我们注意别人的需要,而且要求我们注意周围的环境。如果我们过分计较自身的紧张不安等情绪,就会把注意力分散,使我们难以留心身边和世界上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
再举个例子。有位医生在日本工作时,诊室设在一座楼上。每次咨询者来时,他都要迎到门厅里,陪他们走上一段楼梯,穿过一道走廊,再爬一段楼梯,才到诊室。后来,有位咨询者在接受五次咨询指导后,便自称对“建构生活”已彻底了解了。为了验证她说的话,在这次咨询后,医生请她按原来走的路线,把她带回门厅去。可她不知怎么走。其实,医生领着她走了五次,而且,第三次时,医生已告诉她我要试试她能不能记住条路线。可她还是没有记住。这位咨询者是个自我关注者,神经兮兮,凡事总是听从权威的指使,对任何事都不求甚解。总之,她并未注意过自己走过的路线,并未留心周围的现实环境。显然,从理论上、字面上与通过切身体验去理解,相差甚远。
那些深受神经症折磨的人(即那些陷于自身痛苦而不能自拔的人),都有一种潜在能力。这种潜能不但能令他们摆脱神经症,而且,还可以使他们生活得比正常人还好。后来,随着我读的森田著作越来越多,随着我从授课、咨询中获得的经验越来越多,事情也越来越清楚,那就是,痛苦和成就大业之间的联系非常紧密。
实际上,神经症患者难以自拔的痛苦,对于成就大业者颇为必要。为什么会有这种关系?我们的痛苦挣扎,实际上是我们自身现实存在的一个方面。在我们受苦受难时,我们不可能还藏身于玄妙的理论和其它抽象的东西之中,我们必须一次又一次地去直面痛苦的现实,学会怎样对付它们。这样,我们解除痛苦的方式也就可以应用于处理其它现实问题上。而且,痛苦的现实会一遍又一遍地引起我们的注意,以考验我们有没有找到行之有效的对付手段。正如森田所言:“自我发展的目的,并不在于使生活轻松自如,而在于能让我们在失败时也能通过努力,取得成功。”
大多数书籍在谈到“现实”的性质时,会有一段粗略的哲学论述。我们都能理解他在下面这句话中要表达的意思:“花儿红,柳丝绿。理解这件事,毫无困难。”
在神经症病人的主观世界中,尽管自我处于中心位置,但事实上,他们又却都是在围绕现实转圈。然而,患者却不能接受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