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是多么骄傲的孩子吗?你了解他从小是怎么长大的吗?我真的很疼他,哪怕看到他小小的皱一下眉头,我都会将他想的东西想方设法的给他弄到手,所以打小他就没有受过一点儿委屈,更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可是今天,他不但被自己看不起的私生子弟弟夺了权,还被带去了警局?”
她说得是一个作为母亲的心情,但是她说的每一句关于皇甫曜的话,都让她为皇甫曜心疼。
聂兰注意着她的表情,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接着说:“你跟了他这么久,你该知道,他不是没有能力。但是再有能力的人,如果没有了后盾,也只能被人踩在脚下。”
韩少玮现在拥有了皇甫集团,皇甫曜手里的股权肯定会成为他的心病,所以下一步肯定是想办法稀释掉他手里的股票。
乔可遇则抬起头看着她,感觉她话里有话,似乎有什么要说。
聂兰感觉她目光有些犀利,不由低下头去,故意叹了气,说“乔小姐,你是爱他的对吧?”
乔可遇低着头,没有回答。此时此刻,她似乎有些隐约明白,聂兰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到底想跟自己说什么。
“他要翻身很容易,智多顾氏可以无偿给他手中百分之八的股份,甚至更多。”只要赶在韩少玮做出这些动作之前,皇甫曜就还有机会。
顾家不止会成为他的后盾,更会在事业上带来源源不断的利益。只要与顾家联姻,皇甫曜依然还能是以前的皇甫曜。
乔可遇抬起头对上聂兰的视线,这话她意外,也不意外。
“乔小姐,只要你是爱他的,你肯定不会想他这样下去对不对?”聂兰眼中带着恳求。
乔可遇却不肯接受,她看着聂兰道:“我也可以救他,我可以的。”她可以去求汪兵韬,也可以去求楼少东,只要能救他,她会用尽她身体里的每一分力量。
聂兰却摇头:“只救他的命是不够的,一个男人最重要的事业。你可以救他一次,可以救他第二次,第三次吗?只有有了强大的后盾,他才能有能力保护自己。”
乔可遇看着她,她眼里闪烁着那种现实的光芒。这便是豪门,这便是她与皇甫曜的不同吗?
聂兰其实说得很对,皇甫曜那样的人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姿态,也只有那样才更适合他吧?但是她没有能力帮助他这样……
“你如果真的爱他,就要多为他想想。”聂兰最后一句话是这样说的。
她却一直在盯着报纸发怔,聂兰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手机的铃声划破病房内的宁静,她怕失去晨晨的消息,所以一直有随身带着手机。从床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是汪少。
“汪少?”她赶紧点了接听键。
“可遇,你那边怎么样?”那头传来汪少的声音。
乔可遇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现在的状况?
“安琪坚持要见你。”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得再打电话给她。
“在哪?那我马上过去。”她现在也顾不得想其它,救女儿要紧。
“我派人过去接你吧。”汪兵韬比较谨慎。
“好,我在现在一院。”她报出地址。
“怎么……”汪兵韬意外,但想到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便说:“好,有辆黑色的捷豹,号码……”他低声说着。
乔可遇一一记下,等待的时间差不多后,才在病房里换了衣服,然后拎包乘电梯下楼。站在医院门口等待,不久,身后传来按喇叭的声音,转身看到一辆捷豹开过来。
吱地一声停在她身边,副驾驶的门被推开。
“上车。”
他穿着米彩服,大大的黑色墨镜遮住大半张脸,肤色深了许多,转成了健康的古铜色。脸上线条坚毅,人倒是显得更酷更帅气的。
乔可遇朝街上左右望了一眼,便赶紧上车,随后关了车门。
汪兵韬便将车子直接开出去,怕有人跟踪,特意多转了几条街。
前面的街道是个早市,半条街两侧都是卖东西的小摊,人流拥挤。却仍有车辆经过,所以耳边除了叫卖与讨价还价的熙攘,车喇叭声更充斥着耳膜。
速度减慢下来,汪兵韬这才顾得上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目光触及到她脸上的指印子,却是脸色骤变:“你怎么……皇甫曜还这么对你?”
他惊异也带着愤怒,他以为如今的皇甫曜对乔可遇会不一样了,经历那么多之后,他赢得乔可遇的真心,是已经学会了珍惜。
乔可遇也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又用手梳理着头发遮住脸上的狼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半晌,才吐出一句:“不怪他。”
她就是死心眼的人吧,不接受时便是不接受了,但是一旦接受了要恨也很难。
况且皇甫曜当时的心情,她也是懂的。
汪兵韬侧头看着她,只是低头一语不发,自己心里有些复杂,便也就没有再说话。
这条街虽不长,却用去了十几分钟才过去,然后在街角左拐,便是某个社区的后门,汪兵韬突然开得极快,车子吱地停在一橦住宅区楼下。
“下车。”他推开门说着,声音干净俐落。
乔可遇也不敢迟疑,推开门下去。
汪兵韬连车钥匙都没拔,拉着乔可遇便进了楼道。那辆捷豹也随即有人跳上去,将车子开走,想必是为了引开跟踪人的注意力。
目的地是五楼,幸好有电梯,不然乔可遇可能会痛死。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宜多走动。
汪兵韬看着她蹙着眉,苍白着脸,心里更觉到莫名郁堵。故意放慢着脚步,终于来到门前,伸手按了门铃,里面的人很快过来打开。
“汪少。”
“汪少。”里面只有两个人,都跟他打着招呼。
汪兵韬点点头,领着乔可遇进去,将她带到一间卧室门口,说:“她在里面。”
乔可遇点头,他便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