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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监狱中的革命家——李卜克内西(1)

卡尔·李卜克内西(1871-1919),德国和国际工人运动的着名活动家,德国共产党的创始人之一。他1371年3月13日诞生于德国莱比锡市,是着名工人领袖威廉·李卜克内西的第个儿子。1890年4月他考入莱比锡大学法律系,9月转入柏林大学,1893年毕业,4年后获得博士学位,1900年参加革命活动,经常在《新时代》、《青年近卫军报》等报刊上发表文章,宣传革命思想。1907年2月,李卜克内西出版了《军国主义和反军国主义》一书,揭露军国主义的反动本质,同年4月被逮捕,判刑一年半。1912年,他被选为德国国会议员,1916年再次被捕,被判刑4年零1个月。1919年1月15日,李卜克内西与卢森堡一起被秘密杀害。

“吱——呀——呀!”柳卡乌监狱的铁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把一个犯人推了进来,犯人一个趔趄坐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他伸手想扶住墙壁站起来,可是冰冷的墙壁冰得他赶忙把手缩了回去,犯人坐在地板上,环视着牢房的四周:桌子、椅子、洗脸盆,紧靠天花板顶棚的窗户上有一道半寸宽的裂缝。

“啊,这就是我今后的住所。在这里要待上1422天。这是多么漫长的岁月!”犯人不由得感叹道。

“嘭嘭嘭”,一阵轻微的敲击声从隔壁传来。犯人转过头去,见墙壁下面的一条缝隙里塞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犯人犹豫了一下,爬起来走到桌前,撕下一片废报纸,在空白处写道:“卡尔·李卜克内西”,又顺着那条缝塞了过去。

监狱对李卜克内西来说,并不陌生。12年前,33岁的李卜克内西曾在格拉茨监狱中住过一年半的时间。当法庭向他宣布判处18个月的监禁时,李卜克内西曾庄严地向他们宣告:“监狱禁闭的院墙阻挡不住社会民主党人前进,也阻挡不了他们去争取斗争的胜利!”当时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在格拉茨要塞的监狱里,李卜克内西照样学习、思考和写作,当时他主要学习俄语。他觉得,一个真正的革命家就必须懂得俄语,因为这个国家在1905年发生了轰动世界的革命,有强大的社会民主党,还有像列宁、普列汉诺夫那样的领导者和理论家,而且他父亲的战友、自己的教父——马克思和恩格斯也都懂得这个国家的语言。他每早起床后,都要捧起俄文书籍读上两遍。有一次,有人从外边给他寄来一本书,他打开书的第一页,见上面写着这样的题词;

赠给敬爱的卡尔·李卜克内西

阿·马·高尔基

李卜克内西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这是俄国着名作家高尔基送给他的名着《母亲》。他贪婪地把这本书一口气读完,激动得泪水不止一次地模糊了他的眼睛。有些段落他反复读了几遍,书中母亲为革命不惜一切的高大形象,深深地感动了李卜克内西。他深知高尔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寄这本书给他。高尔基不愧是伟大的作家,他善于理解他的读者。《母亲》好像温暖的阳光,使这个阴冷闷人的囚室顿时豁亮起来。李卜克内西开始在监狱里撰写关于社会的发展规律的书稿。在闷人的囚室里,他往往一写就是几个小时。他对哲学、经济学、艺术和文学都进行了广泛的涉猎,并探讨了革命和社会发展的规律。监狱囚禁了他,但却给了他思索的时间和写作的条件。

当卡尔·李卜克内西服刑即将期满的时候,一个不幸的打击降临到他的头上,敬爱的母亲娜塔莉娅·李卜克内西逝世了。母亲,是一位襟怀坦荡、非常慈祥的老人。她同儿子一起,经历了苦难和不幸,遭受过迫害和打击。李卜克内西非常沉痛,他感到对不起母亲。她老人家的去世可能与自己的被捕入狱有关。1909年6月,他被释放出狱,立刻又投入到革命斗争中去。经过监狱之火的锤炼,他现在比以往更加坚强勇敢,更加狂热地工作。他的影响在急剧地扩大,当时除了倍倍尔,他就是德国社会民主党员中的“第一号”人物。他的名字远远超过了德国的国界。在俄国,人们到处都在议论着他,称他为“革命的炸药包”。

1916年5月1日,卡尔·李卜克内西在群众集会上演讲时又一次被捕。逮捕令上写道:……工兵营士兵卡尔·李卜克内西须予以羁押,因为他在敌国掀起的反德战争中犯有蓄意协助敌国的嫌疑……

其实,这是一个借口。李卜克内西早已是他们的羁押目标。李卜克内西是一条硬汉子,他在法庭上直言不讳地承认:“甚至当警察逮捕我的时候,我也几次喊过‘打倒政府!’、‘打倒战争’……不管法庭作出什么样的判决,我决不会背叛自己的政治信念。”

最后,法院判处李卜克内西4年零1个月的监禁苦役,并剥夺公民权6年。

“嘭嘭嘭”,一阵轻轻的敲击声打断了他的思索,又一张纸条从那道缝里塞了进来,上写道:“战友凡·德里希安向你致敬!”李卜克内西顿时精神振奋起来,他感到处处都有自己的战友和同志,不能倒下,必须挺住,在监狱中仍然要继续进行斗争。

李卜克内西迫使自己站起来,走了几步,还好,两条腿也不像刚才那样软了。他走到窗户底下。透过铁窗看着那一片蔚蓝的天空,牢房里响着他那低沉而坚定的声音:“我能适应,他们毕竟不能从我这里夺去天空……”突然,一股激情从心底骤然涌起。诗句从脑海里像泉水般地喷泻出来。他转身走到桌前,写出了一首感情激荡的诗篇:

你们夺走了我的土地,

但不能把天空夺走。

在牢笼铁栅的外面,

只有一块小小的天空给我安慰,

但我已心满意足。

我望见那蔚蓝的天空,

光明的时光从那里悄悄走出。

偶尔也传来鸟儿啼叫,

犹如那山涧涓涓细流。

是的,

我只要一块小小的天空,

我监狱中的战友啊,

还可看到那奇异的彩云在自由飘动。

是的,

这只是一块小小的天空。

深夜我在那里可以看到一颗美丽的明星,

悬挂在遥远的宇宙。

她向牢房囚室中的我闪烁,

比对你们——

生活在自由中的人们,

显得更加温暖、明亮、夺目。

你们夺走了我的土地,

但不能把我的天空夺走。

在铁笼的栏栅外,

有一块小小的天空给我以慰藉。

那一块天空飘荡着自由的阳光,

温暖着我的身体,

我比你们——

梦想用囚室和枷锁毁灭我的人感到更加自由!

第天凌晨4时45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冷飕飕的寒风吹进囚室。李卜克内西半裸着身体,冻得浑身发紫,紧闭的嘴唇显得有些惨白。他两手抓住一条灰色的毛巾,慢慢地擦着身子,直到惨白的双唇渐渐红润起来。然后,他开始作扭腰运动,一、、三、四……两胳膊向左、向右、向前、向后不断地扭动,一直数到60;然后又开始甩动胳膊,活动肩膀,也数到60;最后又在牢房里散步,从门前走到窗前,再从窗前走到门前,总共走400步。至此,全部早操结束。

李卜克内西想到,监狱生活条件非常艰苦,如不运动,身体很快就会垮掉。为了将来出狱后能继续为革命工作,就必须坚持锻炼身体。他在给妻子的信中写道:“一天之中我在打开的窗户旁做许多遍体操。每天一起床,我就用冷水擦洗身体,晚上按摩身体,用这种方法最容易克服监禁给肌体带来的危害……总之,我注意使我的血液不断循环,使神经和肌肉不致萎缩,使吃下去的食物热量能得到充分的利用,而且用到适当的地方,这样,不论发生什么情况,我都能顶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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