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出什么事?”我听不明白班长的话,班长不会也相信这世界上有鬼这回事吧?
“你来沙漠戈壁有一年了吧?”班长问我。
我弄不明白,这跟出事有什么关系“还有两个月就一年了。”
“没见过沙漠下雨吧?”
我一愣,想想这一年以来,在营里还真没遇见过下雨天,但想来下雨肯定会带来些凉爽空气,这也可以给干闷的旅途带来些快意。
班长自顾自的说着:“久旱逢甘霖在这里并不是件好事,看来得早作打算了。”
我真怀疑班长是不是被莫老七给传染了,说话的语调也开始变得怪里怪气。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没有等到炽热的太阳,天空就好像裹上了十几层的纱布,又闷又热!
早饭时,班长向齐教授提出取消行程立即返回的建议,却遭到了众人的强烈反对。
“说什么呢?好不容易才得到点线索,你说放弃就放弃?”这支科考队里资格仅次于齐教授的李贺,听到班长的话最激动。
我连忙从中调和“李哥你别生气,班长也是为了咱们安全考虑!”
没想到这李贺三十多岁竟然还是个愤青,指着我骂道:“你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子知道个屁!你知道为了这次科考我们准备了多久吗?你说撤就撤?”
我有些生气,想反驳却被刘晨给按住,他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听领导的!
齐教授摆摆手示意李贺坐下,并没有像李贺那样生气,只是问班长:“小朴,你说就快下雨了,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班长并没理会如疯狗般的李贺,而是耐心解释道:“齐教授,我虽然不懂你们考古的事,但我在沙漠也呆了几年,虽说算得上老沙子,也能算半个沙漠通。”
随后班长指着西北的天边,继续说:“雨是从那边来的,如果是从东南来的,那我们还可以继续,因为东南季雨弱,但西北季雨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西北季雨会更猛烈,下雨本身并没有什么威胁,有威胁的是雨中的沙漠。”随后班长将西北季雨后沙漠的恐怖讲给大家听。
我当兵以来第一次知道雨后的沙漠灰如此恐怖,大雨虽然会带来生机,但身处大雨中的沙漠却并不是件明知的事情。
下雨中,沙子会变得极不稳定,表面的沙子会变得异常沉重,这致使沙丘表面的沙层向斜坡脱落,就好像雪崩般,如果再这样的沙丘上行走极有可能卷进沙子中被活埋。
再有就是干燥沙漠中的沙子密度已经固定,很多有流沙可能的地方也不会松动,但雨水来临会使这些原本坚固的沙层变得极为脆弱,如果不小心掉进雨中的流沙,就好像掉进沼泽地一样,有去无回!
这些还都不是最危险最致命的,西北季雨会持续很久,有时会达到一天之久,这个时候有很多本来隐藏在沙子地下的生物会来到地面觅食,蝎子这种毒物也是见怪不怪,更有一些沙漠中的剧毒蛇出没!
班长尽量没用夸张的词语去形容这场季雨可能带来的危险,但我还是被这有些恐怖的景象所震惊。
这么说来我们还真不能冒着风险继续前行!
齐教授皱起眉头,眼睛盯着自己的饭盒,不知道在思虑着什么。
李贺却不听的嘟囔着科考队的不容易。
其他的队员都没有什么主见,眼巴巴的等齐教授拿主意。
这时候绑在不远处的莫老七竟然添油加醋的喊道:“哈哈,毒蛇蝎子算什么,至阳镇邪,沙漠乃是至阳之地,邪煞平时不会出现,可这至阳若是被至阴压住,那可就另说喽!”
班长生气的命令李大同将莫老七那张胡诌八扯的嘴堵上,但我们都知道,莫老七虽然说话有些莫名其妙,但每次说的都会实现。
最后,齐教授还是决定继续进行任务,毕竟刚刚发现一点线索,顺着这个线索可能会有重大发现,他还是眼看着到嘴的鸭子飞走。
无奈,班长临行是营长曾一度指示他听从齐教授的命令,虽然知道危险,但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即便危险也要服从。
因为昨天的挖掘有了发现,科考队也为了赶在季雨来临前得到更多的线索,吃完早饭一群人就开始挖掘工作。
为了赶进度,班长甚至命令小陕西、路有名和刘晨也加入挖掘的队伍中。
班长、李大同和我在四周警戒。
说实在话,我虽然不相信有鬼神,但却对莫老七神神秘秘的身份有极大的兴趣,他就像是一本古书,表面开起来不怎么样,可里面却别有洞天。
不自觉的我又踱到了莫老七的身边,这是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可当我距离他四五步远外的时候,他却好像知道我走过来一般,张口说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早告诉你要走,现在晚喽!”
我已经习惯了他说话神神秘秘的,也没在意,问他:“晚就晚吧,还有你陪着呢,怕什么!”
没想到莫老七旁边绑着的小鬼子却一声嗤笑,说道:“你们,会死!我们,不会!”
“嘿?啥意思?合着被绑着的没事,我们这群带着枪的就有事?”
莫老七倒不像小鬼子那般惹人厌,而是哭丧着脸对我说:“我的小兄弟啊,初秋雨眼瞅就到了,你们咋不听劝呢?”
正好趁这个时候问出莫老七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莫大哥,你救过郝飞,我敬你!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总是想让我离开这片沙漠?”
“嗨呀!我的小兄弟,你咋就刨根问底儿问个没完呢?”
一听他这么说我有些不高兴,撇着嘴说:“你说你就跟个说书的似得,卖着官司要人命,背后到底有什么名堂就不能说出来?”
没想到莫老七竟然也来了脾气“说说说!说个屁!我看你这个小鬼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就在我和莫老七磨嘴皮子的时候,科考队又传来一阵骚动。
“有东西!快拿绳子!”
齐教授已经笃定这里就是那个千年前的古代战场,从这里能够得到重要线索,所以沙坑越挖越深,竟然挖到地下三四米。
我也没心情再跟莫老七费口舌,听到人群骚动也凑了过去。
人群中间,一个大沙坑里,郝飞举着一副沾满沙子的铠甲对着沙坑周围的笑,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昨晚差点命丧于此。
可能学考古的人都有着这样一种疯狂吧,他们好像对古人的任何事物都抱着极大的好奇心。
齐教授也滑到沙坑下,接过郝飞手里的铠甲仔细的看着。
队员们都很兴奋,干劲十足,但我发现人群外围的班长却眉头紧皱,看来他还是对此不放心。
小陕西累得气喘吁吁,趁齐教授忙着看铠甲的功夫爬到上坑上,一屁股坐在我身边冲我要水喝。
“哎呀妈咧!累死俺了,锅子,俺跟尼说,下边全是死人!”
听到这话我身子一颤,连忙问道:“你说啥?什么都是死人?”
小陕西咕咚咕咚连喝了几大口水,完全忘了节约用水这道沙漠铁律!
抹了把嘴,小陕西终于说道:“下边,下边全是死人!”
我向沙坑底部望去,除了黄沙和齐教授等人之外,哪有什么死人?
“尼听俺说完,沙子里头,埋得都是人骨头!”
齐教授接下来的动作完全验证了小陕西的话,他叫几个精干的队员带着工具下到沙坑里,仔细的挖起来。
不到十五分钟,我就看到,在科考队员的挖掘下,一片片阴森的白骨干尸和依然闪着寒光的刀刃露了出来。
“齐韵,赶紧给学院发信息,就说我们找到战场了!”
沙坑外的齐韵连忙拿出卫星通信设备,开始呼叫她的学院。
我虽然不懂考古,但在众人情绪的引领下也变得非常好奇,这将近两千年前的死人我还真没见过,正当我也想下到沙坑里时,一滴水打在了我的脸上!
我靠,小陕西这个臭不要脸的,沙漠里还玩水!
正要发作,却见小陕西也用手指抹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呆呆的看着我。
紧接着,有一滴水滴在我的鼻子上,随之噼里啪啦的雨滴如机枪的子弹般从天而降!
一丝凉意终于袭来,赶走了闷热的空气。
我闭眼抬头享受着雨水带来的快感,却听到齐韵焦急的对沙坑里喊道:“爸,卫星连不上了!”
一直站在我旁边的莫不作于的班长这时却突然骂道:“我艹,完了!”
“怎么了班长?”
班长眉头紧锁,说了句:“这下糟了!”
随后班长对着沙坑里的齐教授等人喊道:“齐教授,赶紧上来!下面危险!”
可沙坑下的科考队员现在正是兴奋的时候,雨水带来的凉意似乎点燃了他们工作的热情,除了齐教授之外,所有人都专注于沙子下那成片的白骨干尸。
齐教授兴奋的对班长说道:“别急小朴,再有半个小时我们就上去!”
班长一拍沙子,怒喝道:“来不及了!一分钟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