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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圣索菲亚大教堂(2)

据说,苏丹重新考察了君士坦丁堡的城防虚实,他发现城北的金角湾水面不宽,拜占庭人主要依靠铁索横江来阻挡进攻,倘若能绕过铁索,从水路登陆,进行偷袭,定能在敌军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攻破城池。然而,如何使船只绕过铁索抵达城下呢?穆罕默德苦思冥想,终于一个绝妙的计划形成了。他派人到达可以通往金海湾的拉太镇,这里是一座在战争中保持中立的辖区。用优裕的报酬,他们收买了热那亚商人,使商人们允许他在北面铺设一条陆上船槽,以使战船由陆地进入金海湾。船槽用坚厚的木板铺成,涂着很厚的一层牛羊油脂。靠着这条船槽,土耳其人经过一夜的努力终于奇迹般地将80艘战船拖运到了金角湾的侧面。在那里他们架起了浮桥,筑起了炮台。

第二天一大早,君士坦丁堡的守卫者看到金角湾里出现了敌军舰队,他们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这些船是从地下钻出来的吗?就在人们疑惑吃惊之际,土耳其舰队已开始在君士坦丁堡的另一端开始了炮轰,拜占庭人又从越来越少的防守人员中抽调一部分前去抵抗。

血战了七个星期后,守军十分疲惫,没有任何援军,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而战。他们被基督教世界彻底遗忘了,大家都知道末日即将来临。在绝望中,又一个可怕的预兆出现。圣索非亚大教堂的圆顶发着红光,仿佛血浪一般,然后变黑。

5月28日。城外灯火通明,军乐嘹亮,欢声震天。任何人都知道最后的决战即将开始。第一次,这个这个四分五裂的城市中所有派别的人都走到了一起。皇帝下令将武器库中的所有武器都给发给市民,举行帝国历史上最后一次全城祈祷。富翁、穷人、东正教和天主教的高级教长、僧侣和信众,虔诚地排列在神圣庄严的队列中。游行队伍来到城墙边在每一处缺口放上一张圣像。之后,返回他们心中的圣地——圣索非亚大教堂。在这座“神圣智慧大教堂”里,在这座世界上最豪华美丽的基督教艺术宫殿中和人类文明宝库中,全体人民都聚集在皇帝周围,高声祈祷。这是最后一次在大教堂里举行的基督教仪式。

仪式结束后,皇帝离开教堂,然后到攻击的最前线进行了最后一次演讲,以鼓舞君士坦丁士兵的士气,虽然他们知道灭亡几乎是不能逆转的。

而另一边,穆罕默德苏丹则在对着他的士兵们喊道:“真主的士兵们,你们即将赢得最后的胜利!在你们的面前,是一座建筑宏伟、财宝无数的城市。城中的一切财物、珠宝,以及人口都属于你们。而我,只要得到征服这座城市的荣誉!”这样的承诺,让士兵们一个个跃跃欲试,个个想要争先。

1453年5月29日拂晓,穆罕默德苏丹再次发动全面攻击。他甚至把自己精锐的侍卫队都派上阵去。土耳其士兵从海上和陆上两个方向发起猛攻。在君士坦丁堡全长六公里的城墙下,数万土耳其士兵奋力攻城。

在炮火的掩护下,土耳其人一批批在黑暗中向前冲去,但又一批批被视死如归的拜占庭士兵挡了回来。这时,苏丹打出了他的王牌,他命令精锐的近卫军军团参战。这些人身披金光闪亮的铠甲,头戴以羽毛装饰的头盔,轮番向前冲杀。在他们的猛烈攻击下,君士坦丁堡越来越危急了。拜占庭帝国的皇帝不得不亲临城头,指挥战斗。

就在此时,土耳其士兵的机会来了。在北面城墙,一名拜占庭士兵出击后返回,没有锁紧城墙上的出击口。土耳其士兵立刻发现了这个致命的失误,他们强行从这个出击口进入城墙内,并打开了一条进入城内的通道。很快,增援部队在未遭任何抵抗的情况下,就进入了城内。

“土耳其人进城了!”这喊声比巨炮的威力还大,早就有着失败预感的守军意志被彻底摧毁,他们纷纷逃离战场。城市几乎是在瞬间就被攻下。拜占庭皇帝意识到大势已去,他紧握利剑,冲向迎面杀来的敌人,最后,光荣地死在了侵犯者的剑下。

当天夜里土耳其人占领君士坦丁堡全城。土军在城内烧杀抢掠,12个小时后,他下令提前终止抢劫。于是整个城市残存的珍宝被运走,壁画被焚毁,美丽的雕塑被砸坏。国家图书馆中,记载希腊辉煌文明的50万册图书也被奥斯曼人付之一炬。

历代的艺术珍品被洗劫一空,华丽的建筑物被付之一炬。所有教堂、修道院遭到破坏。不到半天,城市各处挂满了无数的小旗子,每面旗说明该处房屋已被彻底洗劫。

血劫过后,苏丹来到圣索非亚大教堂,成为东罗马帝国灭亡后第一个来访者。跪在洗劫后的大教堂外面,21岁的苏丹抓起一把土,撒在自己头巾上。从此,圣索非亚大教堂被宣布改为一座清真寺。

没过多久,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就把都城迁到君士坦丁堡,并将它改名为伊士坦布尔(意为伊斯兰之城)。伟大的东罗马都城君士坦丁堡就这样消失了。

●查士丁尼的是与非

在圣索菲亚大教堂的修建者中,有几位领袖人物,查士丁尼是其中了不起的一位。

作为当时正处于上升时期的东罗马帝国的皇帝,查士丁尼于527~565年在位。统治期间,不仅阻挡了野蛮民族在边疆的骚扰,甚至几乎恢复了昔日罗马帝国的光辉,因此后人称这段时间为拜占庭帝国的“第一次黄金时代”。

483年,查士丁尼出生于巴尔干半岛的一个农民家庭里,从小就表现出超人的精力和智慧,然而这位农民出身的孩子是怎么当上九五之尊的皇帝的呢?原来,查士丁尼有一个叔叔任禁卫军统领。后来这位禁卫军头领叔叔被拥立为皇帝,即查士丁尼一世。这样的转变,使得查士丁尼由一个普通的百姓一跃成了王室成员。此后,查士丁尼受到过良好的教育。成年后,靠着自己的聪明和知识他开始帮助叔父掌理政务,并且协助查士丁尼一世制定了各项国内外的重要政策。

查士丁尼从小就接受奴隶主阶级的那一套教育。青年时,东罗马动荡不安,奴隶、隶农不断起义。查士丁尼目睹了他的叔父怎样血腥镇压奴隶起义,从中学到了许多“励精图治”的诀窍。527年8月,查士丁尼一世去世,在四面楚歌声中,查士丁尼接替他的叔父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他非常清楚该怎样使自己手下的“刁民”们驯服,也知道怎样才能使自己的腰包更鼓。攘外、安内,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想之中。为巩固帝国内部统治,查士丁尼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查士丁尼利用基督教来巩固他的专制政体。宣布自己是国教东正教的保护者,要根绝一切异端宗教。限令三个月之内,所有异教徒必须改奉基督教,没收他们的寺院并移交给正教徒,不允许担任国家官职。529年,以异教团体为名,查士丁尼将雅典阿卡德里学院封闭。529年,镇压了巴勒斯坦的撒马利亚教派的反抗。接下来就是对付一性论教派,教徒以当地被压迫人民居多。因为这个教派只承认基督具有神性,反对官方教会的富有和腐化。

523年查士丁尼娶了君士坦丁堡剧院的一个名妓,这就是皇后提娥多拉,她为查士丁尼提供了许多帮助,对查士丁尼的政治产生了重大影响。

为了加强中央集权,查士丁尼进行了一些改革:简化行政机构、裁减官员、加强中央与地方联系等。与一些拥有大地产并与政府对抗的元老院贵族进行斗争。

查士丁尼大兴土木,在首都君士坦丁堡兴建了宏伟的宫殿和富丽堂皇的圣索菲亚教堂。为了抵御外族入侵,查士丁尼还修筑桥梁、铺设道路。劳动人民为完成这些规模巨大的工程付出繁重劳动,耗费了大量资金,导致人民起义不断。

查士丁尼还处心积虑地纠集了一大帮爪牙,编纂了一部奴隶制法典。这部统称《民法大权》的法典对以后欧洲各国的法律都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法典所强调的就是向奴隶们输灌“顺从”意识,奴隶、隶农只有无条件“服从自己的命运”,甘心于自己受压迫受剥削的处境。在奴隶和奴隶主之间存在着鲜明的等级差别。法典的颁布实施,在一定程度上稳固了查士丁尼的统治,使他有时间把他那双贪婪的眼睛瞄向了域外。

查士丁尼自认为是神的使者,担负着赶走异教徒、消灭异端学说、恢复基督教的罗马奴隶制帝国、恢复罗马帝国昔日荣光的重任。为此他采取了种种非常极端的手段,当时有人称:查士丁尼不是人,而是个丝毫不需要休息的恶鬼!

533年,查士丁尼将他的长鞭伸向了北非的汪达尔王国。查士丁尼的得力干将贝利撒留果然没有辜负主子的一片苦心,前后仅用半年的时间,就几乎把汪达尔王国夷为平地。这次胜利使得查士丁尼更加雄心勃勃。535年,贝利撒留在主子的授意之下,挥师意大利,矛头直指东哥特王国。疲软的东哥特军队简直不堪一击,贝利撒留的军队很快占领了西西里和意大利南部。但是东罗马军队烧杀掳掠的邪恶行径,激起了东哥特人民的奋起反抗。贝利撒留不断受挫,在罗马城被困达一年之久。

查士丁尼发誓一定要赢得这场胜利,他立即增派大批军队支援贝利撒留。东哥特军民终于没能最后抵抗住侵略者狂风暴雨般的攻击。555年,东哥特王国在侵略者的铁蹄之下灭亡了。

在进攻意大利的同时,查士丁尼还分兵进攻西班牙的西哥特王国,同样遭受西哥特人民的反抗,东罗马的侵略军仅占领了西班牙的东南部。但是查士丁尼最后还是占领了地中海上的科西嘉岛、撒丁岛及巴利阿里群岛。多年的穷兵黩武,对本已困顿不堪的奴隶们如同雪上加霜,他们丧失了一切,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然而,身为统治者的查士丁尼只要自己的荣耀。

之后,战事又持续了数十年,原罗马帝国的版图又都陆续并入拜占庭(被称为“新罗马”),拜占庭帝国的版图空前扩大,查士丁尼大有恢复罗马雄风的架势。但是拜占庭军队的数量根本没有庞大到足于控制如此之多的土地,因此那些名义上已被征服的区域实际上仍十分危险,而帝国的胜利实际是以广大被征服土地的衰弱来换取帝国的中心区域的繁华。

不过查士丁尼大帝的成功,是谁都不能否认的。他使拜占庭帝国进入了全面的法制时代,并且一改以往军队以步兵阵推进为主的战术,建成了无与伦比的装甲骑兵团,这是拜占庭在对外扩张战争中的主要支柱。

对外的扩张使得国家的领土大大增加,然而对内的残酷镇压和大量征用民工却加速了帝国的内部矛盾,为帝国的衰弱埋下了隐患。

被胜利的豪气胀得满满的查士丁尼开始大兴土木,建造各种宫殿、教堂,极尽奢侈之能事。仅仅是建筑君士坦丁堡的圣索非亚大教堂就整整花费了五年的时光,征用民工一万多人,全部费用折合黄金约18吨。那金碧辉煌的高大建筑分明是用广大奴隶的尸骨堆积而成!另一方面,属于私有的奴隶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整天从事着繁重的劳动,而奴隶主阶级却是花天酒地,挥霍无度,奴隶的血汗养肥了这一大帮吸血鬼。

除此之外,查士丁尼还强行向人民征收各种苛捐杂税,强派各种徭役。查士丁尼为首的统治阶级就像一群永远不满足的吸血恶魔在贪婪地吞咽着东罗马人民的血汗。皇宫之中几乎是处处笙歌、夜夜狂欢。统治者的歌舞声中夹杂着的是广大人民啼叽号寒的悲苦之声。然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终于人民的忍耐到了极限,他们的愤怒像火山一样爆发了!

532年,君士坦丁堡爆发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起义。事情的原委要追溯到查士丁尼上台不久,那时君士坦丁堡盛行一种马车竞赛,上至元老贵族、地主商人,下至平民百姓,都喜欢这种活动,连皇帝也不例外。赛马一般分队进行,以车夫的颜色分队,观看的人也以颜色为派别,然而渐渐地,这种派别居然成了政治党派的标志。其中最有影响的蓝党和绿党常常争斗。查士丁尼为了不闹出什么乱子,就将两派中的几个人判了死刑。两党的下层群众就以此为借口,砸监反狱,救出了死刑犯,放走了其他全部犯人。起义由此开始。

532年1月11日,罗马帝国的都城之内到处是熊熊的烈火,圣索非亚大教堂、宙克西普浴场,以至一部分皇宫都笼罩在浓烟和大火之中。人们高呼着,要求绞死皇帝两个最得力的爪牙——约翰和特里波尼安。

查士丁尼和他的皇后连同几个元老被起义群众困在宫中,一等莫展。此时如同惊弓之鸟的查士丁尼疑虑重重,生怕有人会乘机夺了他的宝座。这时,继承人是最容易被怀疑的,于是他将目光盯在了一个叫希伯第的外甥的脸上。他疑虑他会谋害他,并乘机夺取皇位。恰在这时,起义的人们开始支持希伯第登上王位。查士丁尼急得焦头烂额,而又不知道该怎样收拾这个乱摊子。

这时,妓女出身的皇后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即使戴着皇冠死去,也绝不苟且偷生!皇后的话激起了查士丁尼的决心,他将各地的军队都调回来了,集中全部力量镇压这次起义。这些起义者当然不及训练有素、装备良好的士兵,于是战场上血肉横飞,喊杀声、惨叫声和呻吟声混成一片。近四万多起义者倒在了刽子手的屠刀之下。经过皇帝和干将们的血腥屠杀,起义彻底失败了。

然而,查士丁尼并没有因为这一次的胜利而挽回局面。一切都还没有结束,甚至可以说这只是个开始。这次起义后,全国各地的起义此起彼伏,叙利亚、巴勒斯坦和埃及等地也不断发生暴动。与此同时,意大利和北非等地的人民都开展了反侵略的英勇斗争。查士丁尼如同坐在维苏威火山口上。

555年,查士丁尼不得不停止了一切对外侵略战争,转向局势堪危的国内。

10年之后,查士丁尼去世。继任的几个皇帝转而奉行东进西守战略,重新向波斯开战。双方在争夺战略要地亚美尼亚的几次会战中互有胜负,谁也没有占上风。直到589年,波斯帝国发生内乱,拜占庭乘机收回亚美尼亚的大部分土地。

关于查士丁尼的是非众说纷纭,但是作为一代君主,查士丁尼的一生绝对称得上辉煌。他是上帝赏赐给罗马人的明珠——至少对于罗马人来说确实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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