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阿伦的感慨和天文执政官忐忑不安的祈祷，16节号飞船的曲率驱动不断升级。飞船加速很快，如同一名冲刺中的运动员，周围的一切都在它的视野中迅速后退。光速飞船获得的这种极限加速，是以损伤宇宙的机体为代价的，抹平后的空间曲率无法再恢复。曲率驱动其实是一项残忍的技术进步。
现在16节号的速度，已经由常规驱动结束时的15%光速，提升至50%光速。
随着飞船速度不断逼近光速，相对论“钟慢”效应逐渐显现，在飞船上的人员看来，智子传来的母星世界即时图像渐渐变成了快放镜头，而且这些快放镜头还都呈几何级加速，越来越快。阿伦知道，那不是母星世界速度变快了，而是自己的时间开始休眠。现在，时间休眠效应导致的信号畸变已经非常严重，16节号飞船和母星之间的量子阵列信息传输也收到了影响，再过一阵儿，那些快放镜头就会演变成一团根本无法分辨的杂乱光影。于是，阿伦输入了一个指令，让智子停止无谓的图像传输，好集中资源用于飞船的整体监控。
在接下来的亏空临界测试中，那两颗智子将会是不可或缺的探测手段。
光驱号船坞发来的信息里说，飞船上的监控系统只是终端监控，只能获得一个固定的最终数据；但智子却可以实现对飞船任意结构断面的实时能量监控，它们获取的将是一组组复杂的能量亏空函数方程。通过对这些函数方程进行破译分析，三体科学家们可以窥探到宇宙高维结构中某些隐藏的秘密。
那时，天文执政官的高维宇宙模型是否正确，也就可以见分晓了。
飞船达到70%光速。
船长室里，阿伦看看飞船动力系统的即时数据，输入能级已经达到95单位，这是普通曲率引擎的极限输入功率了。对于普通光速飞船，此时已经是最大的扭矩加速，但对于16节号来说，这才仅仅是热身。当初谁也没料到，统帅居然会想到去研制这种功率大得****的超级引擎。
本来，这种巨无霸级别的曲率引擎，应该是一个令人敬畏的存在，但是现在，能量亏空效应使它变成了一头魔鬼，人们谈及它时没有尊敬，只剩下恐慌。
输入能级上升至96单位。
再升一级就达到亏空临界了，96单位，这已经是以前的曲率引擎从未达到过的能级，但对于亏空引擎来说，热身才刚刚开始。这台亏空引擎设定的最大输入能级到底是多少，阿伦不清楚，统帅部没有向他透露具体数值，只是说因为还没完成测试，所以能级暂不封顶。据说科学院研制它原本是要作武器使用的，阿伦知道，现在这个统帅对武器有种病态的偏执，为了研制武器，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在他的“疯狂论”指导下，弄出再高的能级也不稀罕。
能级达到97单位。
终于达到亏空能级了！阿伦紧张地望向控制台，智子监控和飞船自身的监控系统同时显示，动力系统出现了1个单位的能量亏空。
“这情况早在预料之中，”天文执政官说，用的是金黄色的思维波，“它说明此地和身后遥远的母星世界一样，都是能级锁定的——如果真存在这种攻击的话。”
和天文执政官说话时的自信神情不同，阿伦只感觉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从离开母星时算起，到现在，飞船已经高速航行了10000多个三体时，以这航程为半径的球体该是何等广阔浩渺的一片宇宙空间啊！更何况，按照天文执政官的理论，这才仅仅是能级锁定区域的极小一部分，整个能级锁定区域可是半径16。9光年的球形空间！对方到底是怎样的神级文明，才能在这么大的尺度范围内实现能级锁定？如果该神级文明真的锁定了这片区域，随后到来的，又将会是多么恐怖的打击！
一切都不敢想象……
三体人曾经凭借科技优势锁死了地球的科技，现在，自己终于也被别人锁定了，不，确切地说，是被锁死了。——稍微有点儿常识的人都知道，能级锁定意味着什么！
——这是一种远比智子锁定更彻底的技术阉割！
粒子加速器被干扰后，地球人再无法窥见物质深处的秘密，科技被锁死，再也没能实现本质的突破，但就算这样，地球人在榨干旧技术里最后一滴水以后，还是奇迹般地建成了太空电梯、实现了可控核聚变，最终打造出一支恒星级太空舰队。
但如果当时三体人是对地球实现了能级锁定，那么，就可以彻底断绝地球人的挣扎欲求。只要能级锁定上限设定为核聚变等级，地球上就永远出现不了核聚变辐射引擎，地球人也就永远没有机会步入宇航时代，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地球这个监狱里，乖乖等死；如果能级锁定的上限再低些，低到化学燃烧等级，甚至可以让地球上再没有火焰、再没有开水，迫使地球人重拾茹毛饮血的野蛮人生活。
退一万步说，就算能级锁定攻击发动时地球已经造出了宇航飞船，在攻击到来后，那些飞船也会纷纷瘫痪、变成废物，假如这个锁定范围包括了太阳，甚至连太阳也会熄灭，太阳系从此变回无生命的初期形态。
这就是能级锁定攻击的可怕之处，它完全无视目标文明的发展程度，直接打回原始状态。
这也是天文执政官理论中最可怕的黑暗森林打击方式。
“既然这样，”阿伦突然想起了什么，就问天文执政官，“如果某个神级文明真的对我们实施了能级锁定攻击，为什么不干脆封死我们的核聚变、正反物质湮灭能源呢？他们为什么不让我们过野蛮人的生活？那样才是最彻底的扼杀！”
“舰长啊，凡俗无法窥知神的领域。”天文执政官说，“也许在他们看来，我们的核聚变和正反物质湮灭能源只是开水、火焰级别的东西，他们根本不屑一顾。”
“神的领域？怎么又是神，能别再提神了吗？难道我们所拥有的一切，他们都不在意？”
“不，还是有在意的，很有可能，他们唯一在意的，就是我们可能研制出黑雾武器，于是，把我们的能级给锁定了。舰长，他们太强，我们不是对手。”
“黑雾武器？”阿伦怔怔的，没再说话，沉默许久。
“舰长？”天文执政官提醒道。
“哦……”阿伦从愣呆中回过神来，感叹道，“也许，正像你说的那样，对方太强了，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在黑暗森林宇宙里，你再强也有比你更强的，你再弱也有比你更弱的，而在神级文明的眼中，其他低等文明之间根本没有强弱之分，有的，全是虫子。
等待虫子的，只有死亡。
三体世界作为虫子，很幸运地拥有了亏空引擎，这才及时觉察这个危险征兆。
好险啊，要是当初统帅没下令研制这种超大功率的曲率引擎，三体社会也许至今还耽于太平盛世的虚假繁荣中呢！想到这些，阿伦不禁暗暗后怕起来。
能级继续上升，98、100、105……。。与之相伴，能量亏空量也几何级增长，一切状况都和当初曲率实验室发生的一样，亏空变化量呈同样的几何函数。而到目前为止，飞船各系统的运转一切正常，能量亏空效应并未影响飞船的运行，16节号跟亏空引擎好像是一对老搭档，彼此默契无间。连这么严重的能量亏空效应都能轻松应对，这艘试验飞船的强悍适应能力，由此可见一斑。这情形，让人不由得叹服矩阵的设计思路，它因势利导、举重若轻，单凭这份气魄，就不愧为超级智慧。
面对宇宙中可怕的未知，阿伦不知不觉地对矩阵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依赖感。就算它真的是魔鬼，也比那个正在注视这里的死神更友善吧？
飞船达到80%光速。
阿伦看了看监视屏，动力系统输入能级200单位，引擎曲率扭距输出100单位，亏损104单位，亏损率为50。02%，已过半。
按照原定计划，智子监控在这时暂停了。
飞船极端接近光速时，因为相对论速度上限的存在，就算能从狄拉克海洋借出能量，智子的活动还是越来越受掣肘，于是，根据母星世界发来的指令，智子解除了对飞船的实时监控，仅仅维持随舰航行状态，因为难以再维持与母星上超级计算机之间的量子即时通信，已经采集到的数据也只能暂存于飞船上，等待量子通信恢复后，再传输回母星处理。
一旦智子开始进入随舰航行阶段，监控任务便完全交给了飞船自身的监控系统。
这就是本次试验最让人遗憾的地方，智子虽然高效，却无法实现全程监控。事实上，此次试验中，智子的监控仅仅在飞船处于次光速级别时才能有效，当飞船达到准光速时，因为光速上限的存在，智子只能与飞船保持一个极小的相对速度，根本不足以完成庞大复杂的飞船全方位实时扫描监控任务。所以，在试验预订方案中，智子扫描发挥作用，分为四个时段进行，依次是：1。出程曲率加速早期、2。出程曲率减速末期、3。返程曲率加速早期、4。返程曲率减速末期。
其中，2、3时段位于远离母星世界的宇宙深空，前者是航速递减探测，后者是航速递增探测，如果那两次均能分别完成一半能级时段的曲率亏空探测的话，根据曲率引擎能级与飞船加速度的对应关系，两部分数据拼起来就可以形成一个完整的“航速梯度坐标——宇宙深空能量亏空函数模型”了。该模型是未来研制同类型大功率曲率引擎的理论依据，也是制定“攻击型引擎亏空率标准”的依据（说白了，如果亏空引擎是慢雾武器，那这个“攻击型引擎亏空率标准”就是为慢雾武器划分的当量等级）。同时，这个函数模型还是论证现有的常规能级曲率引擎是否应当继续使用的重要证据（相比常规曲率引擎，亏空引擎虽然存在能量亏空效应，但是在加速度方面有很大优势，军事科学院认为在未来的星级战争中飞船的机动性很重要，故而亏空引擎没有被一棍子打死），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光速舰队未来的发展方向，意义重大，所以按原定计划，2、3时段将是测试的重点环节，到那时，飞船会尽可能优先维持量子矩阵通讯连接，一切测试数据将即时传回母星超级计算机进行分析，以便科学家们在最短时间内建立数学模型、进而揭开能量亏空真相。
飞船的速度已接近95%光速。
阿伦看了看动力系统的监控屏，能量亏空率已达87%，幸好16节号的能源供给冗余足够庞大，这才能维持飞船各系统的正常运转。按照试验的原定计划，亏空引擎要一直提升能级至1000单位，从一开始，阿伦就对此很不解，因为随着亏空率的几何级提升，引擎的实际输出功率会在达到一个峰值后迅速降低，在750单位时，就是100%亏空、0功率输出，那时，亏空引擎已经不再驱动飞船，而是蜕变成了一个纯粹的能量漏洞。
但命令要求试验能级不仅要提升到完全亏空，还要求超出1/3，据说这是科学研究所必需。也许，所谓科学研究，就是不断进行那些在常人看来无谓的尝试，然后才有新发现的吧？
飞船达到98%光速时，输入能级提升至750个单位，正像科学执政官理论预测的那样，能量亏空率达到了100%。此后，尽管能级还在不断提升，但是曲率加速已经停止。
令人称奇的是，这时，16节号飞船的各系统运作，依旧一切正常，仿佛能量亏空并不存在。
就这样，在不断提升的输入能级中，16节号试验飞船保持着0加速，以98%光速滑行。
插曲6：《文明的接触》节选——灵态的飞行
最初，科学家们普遍这么认为，按照爱因斯坦相对论，E=mc*2，光速飞船在飞行中，必然会出现“质量增加效应”，越是接近光速，本身的相对论质量便越是倍增。
当时人们无法得知宇宙中到底有多少光速飞船在飞行，也无法得知这些光速飞船所携带的相对论质量有多大。但这并不妨碍好奇的人们展开进一步的猜测：如果那些光速飞船一起开动，会产生多大的引力效应呢？这是个非常吸引人的问题。
其实，只要进行一个很简单的洛伦茨变换，就能解出任意质量光速飞船在飞行时的相对论质量了，无一例外的，都是庞大的天文数字，附带的引力效应也极为可怕，不光能扰动周围天体，甚至还能摧毁邻近的恒星！
而光粒就是凭借相对论效应打爆恒星的。
于是，出现了这样一个颇具创想性的假说：光粒就是无人驾驶的光速飞船！
不过，这个假说很快就被推翻了，首先，很明显，摧毁恒星的光粒，体积远小于光速飞船，极有可能是在普朗克尺寸上。（地球科学家们通常认为，因为使用体积大了更容易被发现并拦截，所以毁灭目标恒星时都优先选用最微小的子弹。）再者，实施黑暗森林打击时，若使用昂贵的光速飞船，明显违背了“最廉价”原则。尽管三体人的智子从未告诉地球人光粒的实质（这很可能是因为三体人自己也不清楚），但地球科学家们还是轻易地排除了光速飞船。
今天我们已经知道，光粒和光速飞船虽然都能达到光速，但在动力机制上却有很大不同，甚至可以说，两者各自所代表的科技水平，绝对不是同一个等级。
光粒体积微小，几乎没有着力点，不可能是空间曲率驱动，而因该是某种未知的更高级的驱动方式，而且，很可能是从一开始就达到了光速，中间没有加速过程。
“碎星光粒”这种科技太过于强悍，简直就跟魔法一样，地球人凭借现有科技水平，根本无法推测其原理，便本能地敬而远之，专心研究同为光速、但科技水平更低的曲率飞船。至少，这是现有的物理理论能够支持的研究。
但接下来的研究中，科学家却惊讶地发现，准相对论条件下，光速飞船是在以一种特殊的方式飞行，该飞行方式似乎是违背了洛伦茨变换原则。
首先是曲率飞船的加速过程，它们加速到极端接近光速并不需要无穷大的能量，这显然和洛伦茨变换方程的描述不符。其次，因为加速过程没有消耗无穷大的能量，所以光速飞行时不会产生无穷大的相对论质量，这样，也就不会产生洛伦茨方程中那可怕的引力拖拽效应了。
按照洛氏方程的理论描述，往复穿梭不停的光速飞船们会是宇宙物质分布秩序的强力搅拌机，但真实的情况却是，光速飞船产生的相对论效应极小，曲率驱动的光速飞行不仅不会撕扯宇宙的机体，甚至还不会扰动周围的天体，它们几乎是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飘行在宇宙中的每一个角落。
不过，洛伦茨变换中的“钟慢”、“尺短”等效应却依然有效。
于是，一直作为高能物理学重要基石的洛伦茨方程，在描述光速飞船的运行时失效了，它变得不能自洽。这在理论物理界引发了一场剧烈地震，许多科学家对此感到很恐慌，但也有人却很高兴，说这跟放射性现象的发现一样，“预示着物理学又将迎来一次新的飞跃”。
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旧的理论总是在实践中不断完善的。但是当新的理论框架尚未建立时，人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对旧有理论做些修修补补的工作，为了使洛伦茨方程能够解释光速飞船的飞行，理论学家们付出了许多努力，做出了许多个理论补丁。
其中有一种很有趣的假说，认为洛伦茨方程之所以在光速飞船问题上不自洽，是因为曲率驱动的方式实际上是“强行借用”了空间本身结构中所蕴含的能量，而空间在能量被“强借”后，陷入一种“资不抵债”的状态，于是“内耗性增值”，以内部结构塌缩的方式维持平衡，于是，同样的空间投影区域内，蕴涵的“折叠回路”增加了，笔直大道变成了迷宫走廊，光子通过必然要耗费更多的时间。该区域的慢速效应是空间曲率增加所导致的，与物质形态无关，一切“浸泡”在狄拉克海洋中的基本粒子，都要乖乖地在这里绕迷宫，这就是“慢雾区”。也就是说，光速飞船不是不需要无穷大的能量，而是从空间本身借来无穷大的能量，自己不掏腰包；不是不产生相对论质量和引力拖拽效应，而是让空间本身来承担这一切罪责，光速飞船们逃之夭夭，身后留下慢雾区，滞留一切后来者。
在这个理论的描述中，曲率航迹上的空间结构发生了自我扭曲，曲率线由平滑变成了一种“科赫雪花”（KochSnowflake）边线般的结构。该结构下，空间的三维世界投影不发生尺寸大小变化，但是内部的曲率回路却向着无穷大的方向伸展。这种三维空间结构的坐标几何图时常让人想起罗马花椰菜，于是，该假说被命名为“花椰菜假说”。
“花椰菜假说”能够成功解释“慢雾扩散”现象——被迫弯曲的空间在同周围的正常空间接触后，必然出现一种扭矩疏散的趋势，曲率会扩散开来，这就是“慢雾扩散”现象。这个理论还引申出一个极端状态，当某片空间被弯曲到极限时，微观的曲率结构就会闭合，在普朗克尺度上首尾相接、封闭成无数个极微小的曲率环。这种状态下，任何物体只要进入该空间区域，组成该物体的每一个基本粒子都将会在微观的空间曲率结构迷宫里陷入无限死循环，永远出不去。该慢雾区会吞噬一切过客，甚至包括光子也是这样，所以，该慢雾实际上是黑色的。构成黑雾微观结构的那些曲率环尺寸都在普朗克单位下，与宏观世界的各种力学效应不发生作用，而且本身都呈闭合状态，所以，相对普通曲率结构来说，它具有较强的稳定性，但是，一旦被其他曲率结构扰动，在传递扭矩效应的时候，那些环状结构就会迅速崩解，无数个微小的曲率环弹开来，尺度暴涨，反映在宏观上就是慢雾范围迅速扩大，如同爆炸一样。
今天看来，这个假说极有前瞻性，但是很遗憾，该假说对曲率飞行的解释，与通常认为的“熨平曲率”观点相左，而且，因为很长时间内人类社会一直未发现“黑雾爆炸”现象，缺少事实证据，所以迟迟不认可它。
至于其他的假说，林林总总，都无法自洽，此处不再一一列举。总而言之，曲率飞行方式是未知的，理论界无法对此作出解释。
理论界的困惑更激发了普通大众对光速飞船飞行方式的好奇心，宇航爱好者们提出了很多假说，其中不乏标新立异的民科、甚至是神学观点，比如，有位好事者就挖出了《圣经*启示录》里面的记载：
起初，神创造天地。
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
……。。
这人兴奋地说，里面那句“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就是在暗喻光速飞船的飞行！因为是“灵”的飞行，不是肉体，所以没有质量，也就没有惯性，当然也就跟相对论下的质能转换无关了，说白了，曲率飞行不属于物理上质点运动，而是一种“灵态的飞行”。
这种解释理所当然地遭到了学界一致的嘲笑，这名好事者也在羞愧不堪中沉默了下去。但是，“灵态的飞行”一词却流行开来，成为以后人们描述曲率飞船飞行状态时的专用名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