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从蓉,是一个没有丝毫名气的作家。
我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写文章,每当脑海中涌出一个华丽丽的句子时,恨不得咬破手指头在墙上“奋笔疾书”。存了几年的书稿,相继发了出去,换来的却是“日望西山餐暮霞”,不得已,我只好“弃文从工”,开始了打工生涯。
两年前,我追着时髦的尾巴往前赶,也学会了上网,在网上混了一年多,我是深有感慨,文人墨客遍布网络的每一个角落,出口成章的,才华横溢的真叫咱自愧形秽!这不,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网友,叫什么“卑鄙君子”,谈古论今,吟诗作对,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说,他晓得中华五千年的历史也就罢了,这厮牛啊!还晓得泰戈尔、拜伦、海明威、萧伯纳等一些世界名人。
我备受打击之下,对他说:“你厉害,我退隐江湖,下海去!从今以后再也不读书,不写文章了!”
我向来是说一不二,说下海就下海。一大早,揣上前几个月节省下来的四百块稿费找工作去。
在街上溜了一天,愣是没看中一个满意的工作,当文员吧,咱不行,不会办公自动化啊;当服务员吧,愧对咱这一身傲气,咱能低三下四的被人吆五喝六么?当个最低等的操作工吧,貌似忍受不了工厂制度的管制。
天黑的时候,我将手插进口袋里,紧紧地握了握我全部的身家财产,闻着香气扑鼻的狗不理包子,突然看到那袅袅的蒸汽里冒出来许多星星,我狠狠地闭上眼睛,甩了甩头,原来我饿的两眼冒金星了。
毛主席曾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人一旦没有了身体,在好的打算也就只能算是空想了。所以为了更好地干革命,我决定去买两个包子祭奠一下给我闹罢工的胃,转念一想,不要买包子吧,叫啥名不好,叫狗不理,吃这包子我心里也不舒服。
正转身要走,听到一个小青年说:“给我两个巴比馒头。”
我一听差点没笑出来,巴比馒头?还芭比娃娃呢!如今这包子也走可爱路线了?
疑惑间,目光朝上一望,四个大字蹦入眼帘:巴比馒头。
这一望,倒叫我恍如隔世,什么时候狗不理包子被这巴比馒头取而代之了?忙掐指一算,OhmyGod!我整整两个月没出门了,四个月没上过街了。
回到家,把我退隐江湖的事情告诉室友们,我的预料是,她们应该痛哭流涕的求着我不要退隐,完了,给我一点接济,不管是精神上的也好,物质上的也好,总之我有了台阶下,“卑鄙君子”那里也好有个应付不是?
李莫儿的语气应该是这样的:你可不能退隐江湖啊,我还等着您成名后,去给你当佣人呢,那总比我给人家打扫厕所强吧,怎么着你也不会让我去扫厕所啊。这妞才二十九岁,比我小两个月而已,然而这妞具有问鼎中原的霸气,总想着钓个商业巨擘,当个富家阔奶奶,结果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凄惨的被人甩了,如今小孩都会打酱油了!呜呼,悲哀!
徐玉卿的口气应该是这么的:俺的姐啊,恁可千万不能自暴自弃呀,这么多难关恁都挺过来了,如今这是三十六拜的最后一哆嗦,可得咬紧牙关啊!没钱吃饭了是哩不?和俺说呀,借给恁一千块中不中?不中两千?这妞是一个公司的品检,说白了,就是一普通的打工妹。她是地道的河南人,一口浓郁的河南话,说的我心里暖暖的,我妈妈就是河南人,所以看见这妞就有一种亲切感。她确实帮过我不少,不胜感激涕零!
这个吴萍呢,性情多变,阴阳不定,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两年多,咱愣是琢磨不透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个花蝴蝶到是毋庸置疑的,咱对她永远是怀着一颗敬而远之的心,不敢得罪,亦不敢亲近。她能够说出什么话来,我还真不敢预测。
我这话都放出去整整一分钟了,仨姐妹们愣是一个没回应,看电视的看电视,嗑瓜子的嗑瓜子,照顾孩子的照顾孩子,难不成要孤立寡人?我挡在电视机前吼了一声:“寡人要下海钓鱼去了!”
徐玉卿这老乡真不厚道,她一边倾着身子看那屏幕里朝思幕想的梦中情人,一边摆着手像挥苍蝇一样,把我往一边赶,满腹怨气地说:“陛下!恁挡着俺啦!”
李莫儿就不用说了,人家可是大忙人一个!孩子永远是第一位的。
倒是吴萍有了反应,只是这反应惊了我一下,她“噗”的一声把瓜子壳吐了八丈开外,眼睛大放光彩地问道:“钓鱼?终于想通了?我说嘛!女人终是离不开男人的,说吧,你有什么样的标准,姐姐我先下河里抓几条上来,供你挑选。”
我备受打击,气愤至极,说道:“寡人无疾,寡人不好色!我说的是,我要去打工挣钱了,打工啊!”转身又对李莫儿说,“你帮着我想一下,有什么适合我的工作吗?或者说我适合干什么工作呢?”
李莫儿这才吃惊地嚷道:“啊!你要打工了?为什么呀?写文挣钱不是挺好吗?文人墨客呀,这可是咱中华民族的精神支柱啊,你干嘛要转行呀?你不是要当大作家的吗?我还等着你出名了,拉我一把呢,有一个作家朋友,这是多值得炫耀的事啊!你可不能转行呀!”
我说这姐们儿的八拍也太慢了吧?真让我气的慌,不过她没说接济我的事,我又不好意思张口再借了,想着这四百块钱还不够这一个月的生活费了,得!我一咬牙,以一颗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决心说道:“我想好了,也许我真不是那块料,这都写几年了,还不如一个网文写手,明天我继续找工作!妞们,都歇了吧。”
我毅然地离去,不管她们嘴巴是如何的噼里啪啦,寡人心意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