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稍纵即逝,赵涅倩道:“我们出去。”陌生道:“你若唐突出去,恐怕不仅帮不了夏侯天,还会引起宫小仙对我们的记恨,我想你也不愿看到任何人记恨你吧。”说到这里,陌生见赵涅倩心急火燎的样子,陌生忍不住道:“我知道你觉得有愧于夏侯天,所以总想找机会补过,但你莫忘了,凡事都要讲究机缘巧合,机缘巧合对了,就能事成功半,否则就会弄巧成拙。”
赵涅倩“哼”了一声,双眼眨也不眨注视着场中的一切,道:“等,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夏侯天依旧没有转身,宫小仙也没有拔刀,二人还在沉默着,二人似已忘却了这是一场生死之战。
宫小仙虽没有拔刀,但陌生看得出,宫小仙若拔刀发难,夏侯天决躲不过的,宫小仙为什么不拔刀发难呢?
陌生能看得出这是最好的机会,宫小仙一定更能看得出。
正道中人一向讲究“公平”二字,但陌生在江湖中没有听到宫小仙有什么好名声,宫小仙大可不必理“公平”这二字,更何况真正能做到这“公平”二字的,不知世上能有几人?
宫小仙究竟是正道中人呢还是黑道中人?
陌生暗暗为宫小仙的人品佩服了。
正道、黑道对宫小仙来说,宫小仙也说不清他是正道中人呢还是黑道中人。
不过,“公平”这二字,在宫小仙眼中比什么都重要。
风停,就在风停的一刹那间,夏侯天转过身来。
夏侯天一转过身来,只听宫小仙冷冷道:“拔剑。”
夏侯天不语,夏侯天也没有任何举动。
夏侯天和宫小仙一动不动站在原处相视起来。
陌生不由向宫小仙的眼望去,宫小仙的眼就像宫小仙的人一样冰冷。
只听宫小仙在次道:“拔剑。”
宫小仙的话就像他的眼、他的人一样冰冷。
夏侯天依旧没有动、也没有任何反应,夏侯天不动、宫小仙也不动。
不知多久,夏侯天的目光向宫小仙握刀柄的手移去,在也不肯移去了。
一刹那间,夏侯天的手也握住了他的剑柄,就在夏侯天握住剑柄的那一刻间,宫小仙紧握刀柄的手握的更紧了,至始至终他们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对方,二人的神情沉着了。
弹指间的功夫,宫小仙和夏侯天紧握兵器的手松开了,二人虽各自松开了自己的武器,但一股无形的杀气袭了出来,杀气虽很淡,却使人在很远的地方便感觉到了。
梅若欣身子突颤了一下,仿佛承受不起杀气的侵袭,她平生第一次看人对峙,也生平第一知道了什么是杀气,梅若欣胆怯了,道:“妹妹,你怕不怕。”那知她话声一落竟无人应。
梅若欣心中一沉,转身去瞧,只见梅子蝶低垂着头,额头上的皱纹紧锁着,梅若欣奇了,道:“妹妹,你在想什么?”梅子蝶低声道:“我在想,宫小仙冷酷无情,夏侯天是冷无桓的拜弟,这二人在江湖中都很有名,你猜这二人谁会胜?”
不容梅若欣开口,袁峦道:“宫小仙。”梅若欣见袁峦想也没想便说出了口,惊讶了,道:“为什么?你好像很自信。”
袁峦道:江湖传说宫小仙的刀很快。”梅子蝶道:“宫小仙的刀很快,你是指什么,是指他的刀很锋利呢,还是指他的出手很快。”
陌生道:“他的出手很快,至于快到什么程度,没有人能知道,江湖传说宫小仙从没有失过手。”
梅子蝶道:“照你这么说没有人见过宫小仙的刀了,见过宫小仙刀的人都成了刀下亡魂了,那宫小仙的刀是什么样的?”
陌生道:“不知道。”梅子蝶道:“难道这世上真的没有人见过宫小仙的刀?”袁峦沉吟了一下道:“若这世上有见过宫小仙刀的人恐怕只有翠寸了。”说着袁峦向场中望去。
只听夏侯天道:“我们这是第几次相遇了?”宫小仙道:“几次?”宫小仙只短短说了两个字,但宫小仙的话很简短、很干练。
夏侯天道:“算上这次,说起来已是第四次了。”宫小仙道:“的确是四次了。”
夏侯天道:“第一次我记得你在路边沉睡,有五匹马向你急速驰来。”宫小仙道:“那次却很短暂。”
夏侯天道:“的确很短暂,我想就是那次你便对我记恨于心了吧。”
宫小仙“嗯”了一声,道:“第二次是你助满天剑五人。”夏侯天道:“那第三次呢?”
宫小仙道:“那次我听一个姑娘说能找到你,当时我是半信半疑,可是没想到我跟着那姑娘真找到了你。”赵涅倩听到此,突想到那日的情景,赵涅倩的脸红了起来。
只听宫小仙道:“那次,我们之间的恩怨本该很快便解决了,可是没想到那姑娘却横插了一手。”说到这里,宫小仙话锋一转道:“每一次我们都不能痛快一战,每一次当我们一战时,总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这一次我想不会了吧。”
夏侯天大笑了起来,宫小仙道:“你笑什么?”夏侯天道:“我终于明白了。”宫小仙道:“你明白了什么?”夏侯天道:“你为何迟迟不肯出刀。”
宫小仙道:“为什么?”夏侯天道:“你怕莫五柏会出现。”宫小仙怔了一下道:“你说什么?你说那灰黄布衫人名叫莫五柏。”
夏侯天道:“不错。”宫小仙叹了声道:“不知为何我每次见到莫五柏时,心情总会郁结,事后我心里总憋闷的慌。”说到这里,宫小仙顿了顿道:“这一次,莫五柏会不会在出现?”说着宫小仙双眼暴睁,杀气更盛。
大战一触即发,赵涅倩不愿在等了,也生怕夏侯天一时不慎有了闪失,不容宫小仙拔刀、夏侯天出剑,身子一挺,疾飞了出去。
宫小仙和夏侯天但听有异声响起,身子后撤,察看了起来。
赵涅倩脚尖一沾地,只听宫小仙冷冷道:“又是你。”
赵涅倩装作吃了一惊,道:“怎么是你们,想不到我们在次又见面了。”赵涅倩话声一落,紧跟着陌生也飞了过来。
赵涅倩又道:“大块头我不是和你说过这人一心求死,你怎么非要杀求死之人呢?”宫小仙不语,冷眼瞪视着赵涅倩。
赵涅倩“唉”了一声道:“我说那求死之人,你既一心求死,怎么死不成,为何非要他杀你呢?你这人用心太狠毒了吧,临死还要让他傻大个背负个恶名。”说着转向了夏侯天。
赵涅倩的话虽然难听,但夏侯天知道赵涅倩话中绝没有恶意,夏侯天苦笑了起来,那笑声赵涅倩听在耳中反感了,道:“笑,你还有心笑,难道你不知那傻大个块头大、力气大,一刀下去你还能笑出声来吗?”说着转向宫小仙道:“我说那傻大个,我说你傻可一点也不冤,他一心求死,你还要成全他,难倒你还要落下个恶名不成,怎么天下的傻人都聚在一块了。”
说到这里突见宫小仙愤怒了,那眼中的目光比刀锋还锋利,赵涅倩心中后怕了,不由道:“说起来我也傻,一个人一心求死,另一个却要杀人,而我站出来劝阻,你二人说我和傻子有何区别。”
宫小仙怔住了,这天下从没有自己骂自己的人,可这人却例外,宫小仙哑然失笑起来,赵涅倩见宫小仙笑出声来,不容宫小仙的笑声消失道:“天下的傻子都聚在一块了,要笑大家一起笑。”说着也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梅若欣、梅子蝶、袁峦也走了出来,梅若欣道:“不错,要笑大家一起笑。”说着梅若欣开怀大笑了起来。
望着梅若欣的笑声,梅子蝶、袁峦被感染了,不由也笑了起来,一时间,笑声在山谷中四处回荡。
那笑声极是无邪,宫小仙望着那无邪的笑声他的心融了,这一仗宫小仙无论如何打不下去了,宫小仙也不知他的心为何融了,独自而去。
赵涅倩望着宫小仙的背影,自思到:“好险,辛亏我反应的快才避免了一场流血。”又思到:“我从小到大,从没有人骂过我一句,更没有人说过我什么,即使有,她自会想法捉弄那人一番,弄的那人颜面无存扫地而去,现如今她竟自己骂自己,还不都是为了夏侯天,为那天莽撞的行为自责了吗?这下好了,在也不必为那天莽撞的行为自责了。”想到这里心中的一块大落了地。
赵涅倩刚想到这里,只听陌生道:“真有你的,这下你不必为那天莽撞的行为自责了吧?”陌生说这话时好像一眼便看穿了赵涅倩的心思。
赵涅倩“哼”了一声,转向夏侯道:“那求死之人,你还想死吗?你若还想死,这山中大树、石头极多,你可以选择上吊或者头撞大石而死,怎么死不行,不比非要挨一刀弄的满身血污让人见了就恶心好吗?在不行我可以送你一根绳子。”夏侯天呆住了,想不到赵涅倩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夏侯天那怪怪的神情赵涅倩看在眼中偷偷乐了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脚步声沙沙作响,梅子蝶、袁峦、梅若欣、赵涅倩、陌生、夏侯天一起朝脚步声响起的方向望去。
只见吴印、黄三峰、丘二、张满天、李达仁从一块大石后面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