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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过了小满,三夏大忙就拉开了序幕,油菜、豌豆等小夏田都慢慢上了场,小麦也开始泛黄了。这两天,田玉民就让半拉子石匠田天合在巷里大槐树阴凉下錾碌碡,让木匠老四去保管室钉木锨和大车底板。田志忠的活路是用一块羊毛线口袋片,裹着灶灰擦铁轱辘车的枣木车轴,准备把那轴头磨平了的铁键换换新。半晌,田玉民又拿来两张大红纸,让他放下手里的活路,洗洗手,先写两张《夏收公约》,然后再往麦场周围和巷头土墙上刷些夏收标语,说乡政府马上要来人检查。民兵连长兼治保主任田万胜也忙了,在巷里大声喊着催促各组马上往麦场上送水缸和棉被等防火设施。

田志忠回家写完《夏收公约》,正在巷头用白灰水写大标语,身后忽然有人说:“好龙口夺食,颗粒归仓’,再写大点。”田志忠回过头,见是一位穿着灰色制服推辆自行车的中年干部,认得是乡党委书记陈高弟,笑着说:“陈书记来啦,--多日不拿笔,满没写好。”陈高弟点头说:“写得不错,白灰放得太少了,多放些,写显亮!”说着就跨上自行车,往南巷村社委会办公室去了。

这天晚上,陈高弟就住在村上没有走。他要借麦收前这几天时间,调整、健全田拴牢去世后柳树街农业社社委会和党支部的领导班子。这件事可是近一时期社员群众田间地头、茶余饭后的讨论中心。因为李见正和柳穗儿结婚以后,真的从县委灶房退职回来了,并曾自己对人说,何书记专门派他来担任社主任,所以人们都看田拴牢留下的空缺定然是他的了。可是陈高弟在村上住了三天,开了多次干部会和社员代表会,最后在社员大会上却宣布副主任田光明接任了支部书记和社主任的职务,四组组长共产党员田玉民升任了副主任,其他干部原位不动,李见正只接替田玉民担任了第四组组长。

这个出人意料的选举结果,使大家很感兴趣,人们碰到一起就面露喜色说:“官断十条路,九条人不知,原来人家陈书记肚里明的跟镜子一样!别说田光明老资格,全柳树街没人能跟他比,就是田玉民那两下子,两个李见正、三个李见正也敌不过。就只怕心想掌大权的李见正闹情绪,不干这个小组长。”可是同样出人意料的是,李见正平静地接受了“组织安排”。他对人说,是何书记又不让他上社主任了,何书记叫他好好干两年小组长,先解决组织问题。入了党以后,或支书或主任,由他挑就是了。听的人说:“噢--怪不道……”

李见正当组长与田玉民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路道。田玉民为人和道,比较稳剑李见正浮躁,在生产上一味求“快”,无论什么活路都要抢在四个劳动组前头干完。长处是组织纪律性较强,对社里的安排意见,总是不打折扣,百分之百执行。他定下个制度:打铃后五分钟男女劳都要到齐,听候分派。迟到一分钟扣一分工,迟到三分钟,不派活路。这制度执行了三四天,被罚过工分和停过活路的社员,几乎占到了全组男、女劳的三分之一。吕玉英因为有小孩,也被扣过两回工,她心疼委屈的不得了。田志忠由同情自己的婆娘,也想到了大家:都是农户家,没有小男小女,也有猪呀羊呀的,怎能像部队那样一刀切,没个先来后到呢。就建议稍微放松点儿。李见正不但不听,还指责他拉后腿,和自己不一心。田志忠碰了钉子,看无法说服他,就利用自己记工员的权力,嘴上答应扣谁多少工,笔底下却一分也不扣;或是按规定该多扣的,笔下留情少扣一点。李见正不识字,就被他瞒过了。凡是被田志忠暗中相帮过的人,都对他心存感激,也对此事守口如瓶。谁知同样得过好处的田秉义,不但不领田志忠的情,还拿着他的“记工手册”作为凭据,向李见正揭发了田志忠。

田秉义五十多岁了,是个心眼多、私心重的主儿。他有个儿子叫田天命,十七岁了,两年前就完小毕了业,闲在家里。田天命在老子的督促下,“斤乘歌”背的滚瓜烂熟;流水算盘拨的格朗朗。田秉义早就看出记工员是个肥差,比当组长还有油水,又不必像组长那样挂红胡子得罪人。田天命论能耐干个记工员是鸭子吃菠菜,可是这位位被田志忠占了,咱娃何日才能顶下他啊!也真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昨儿后晌,田志忠自己却把机会送到田秉义门上了。那当儿,李见正的上工铃又敲响了,田秉义戴顶草帽正要出街门,忽然放了个屁,想解手了,又忙转身往后院跑。到厕所门口却听见里面有人哼了一声--儿子天命已捷足先登,哼那一声是告诉来人,暂且忍耐,不得擅入。田秉义不是不敢看儿子的光腚,而是不愿让儿子看自己的光腚,才强忍到儿子完了事以后才入厕。这一下就耽误了时间,第一次迟到两分钟。李见正并不因他是初犯高抬贵手,照样威严地交代田志忠:“扣田秉义二分!”田秉义懊恼透了,整整一下午闷闷不乐。可是收工前田志忠给他往“记工手册”上画工时,却依旧画了个“4”字。下午4分就是全工了,田志忠忘了扣咱的啦。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他叫住了收工往回走的田天合,他记得田天合至少迟到过三回。他要过他的“记工手册”一看,见上面每一格都是全分,就问:“不是该扣你三分吗?咋不见?”田天合悄悄告诉他:“别对人说,田志忠对李见正的做法不满,就没执行!”田秉义一听就不高兴了,看来这么多日自己一回也没迟到,跟人家经常迟到的人挣工是一样的,这不是被人日弄了么?有这个理么?不扣迟到的就该给咱没迟到的加些工才合适!这田志忠狗胆包天,把李见正全没放在眼里,让人家得罪人,他落好呀。田秉义肚子憋股气,就闪出一个念头:找李见正反映去!砸了他田志忠的饭碗,咱天命的机会就来了!便借吃晚饭时,悄悄踅进了李见正院里。

这阵儿,李见正还没回来,柳穗儿做好饭正在屋里等他。田秉义走进他们的新房,见桌上点盏罩子灯,照得桌子上的钢皮暖水瓶、插屏镜子和挂在墙上的玻璃匾,闪光耀眼。柳穗儿招呼他坐下,递给他一支“黄金叶”纸烟,他吸着。见柳穗儿只穿件鹅黄色汗架儿,下身是白府绸裤子,头发黑油油的披散在圆圆的肩头上。因是干部家属,多日不下地,不晒太阳,那张脸也显得白了。她斜着身子坐在铺了满炕太平洋床单的炕沿上,竟真像另托生的一样。田秉义由不得在心里感叹:“田拴牢把福拿脚踢哩!满好过了李见正这龟儿子啦!”随后李见正进了屋,见了田秉义,问他:“秉义,你有啥事?”田秉义笑笑说:“来看看你收拾的新房呀,好!好!拾掇的像个爷爷庙!”李见正也笑了一下,马上就严肃地说:“秉义,你以往都是遵守制度的模范,我还打算表扬你哩,今后晌为啥要迟到?把往日的好都白搭了!”田秉义说:“李组长你不知道,我正是为这件事来的……”李见正只当他又要求情,挥着手说:“回去!回去!我这制度是硬的,该罚一定要罚,没道理可讲!”田秉义就把“记工手册”捧到他眼底下说:“组长,你看看田志忠给我记的对不对?”李见正把他的手推开说:“咋不对,对着哩!”田秉义说:“你看一眼嘛,--田志忠给咱记的是全工,一分也不少!”李见正说:“啊!他没扣你的?”田秉义说:“不光没扣我的,凡是这一向迟到的、早退的,他谁都没扣过。”李见正瞪起了双眼说:“真个?”就一把从田秉义手里夺过“记工手册”,气得两手直颤。田秉义说:“田志忠日弄你哩,拆你的台,把你当猴耍哩!”李见正“嗤--嗤--”两下将田秉义的“记工手册”撕得稀烂,大声骂道:“他妈的,我撤了他狗日的!”田秉义赶紧说:“队长,我是实在看不过人把你那样对待,才告诉你的,你可不要说是我说的。”李见正说:“怕他个球!秉义哥,我看你把这记工员接了!”柳穗儿也说:“对呀,秉义哥也是识字人。”田秉义忙说:“那就不如叫咱天命接了。咱天命完小毕业这两年,把盘子学精了。他当记工员,我再在后面指点指点,保没麻达。”李见正说:“能成,你回去赶紧叫天命过来见我。”田秉义连声答应着,就回家叫儿子去了。

李见正这回可要动真格的了。实际上,打那天他过事,田志忠不让东京来给他帮忙(李见正是这样认为的),以及故意把戏唱砸,又装酒疯哭田拴牢,存心在亲友面前臊他的皮,早就把他气坏了,这勾起他又想起了田志忠带领民兵来榆树河抓他和柳穗儿的那一幕。本来在这件事上,他对田志忠的意见并不是很大,一直认为那不过是村长田拴牢派给他的差事罢了。可是发生了最近这一连串事情,他才灵醒了:田志忠原来早对我李见正没安好心啊,他和田拴牢同姓同宗,亲近,处处在和我李见正作对啊!当个小小记工员,还没忘了做手脚埃那回把我和柳穗儿抓回来,让我死里走了一回,柳穗儿也几乎被田拴牢打死,不是我李见正命大,今辈子别想回柳树街了。可是天不灭我李见正,你田志忠其奈我何!你田志忠把眼抹开,今日的李见正不是当年的李见正了,你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会儿工夫,田天命就跑来了。柳穗儿一见就说:“哦!看咱天命几天的娃娃,都长这么高了,成半截小伙子了!”李见正拉天命坐到自己身边说:“天命,你大说你能打算盘,是吧?”田天命说:“天天学哩,开头是右手打,这半年学的用左手打哩。”李见正说:“啧!不简单!左右手都能打算盘,比他田志忠还在上。你就接替田志忠当咱组的记工员吧。你去把田志忠叫来,就说我叫他把工分账簿抱过来。”田天命答应着就走了。没半个时辰,田志忠抱着一摞账本来了。李见正冷着个脸,没给他让座,也没给他倒茶,手一指,让他把账本放桌上,问说:“账本满拿来了?”田志忠说:“就是这些,满拿来了。”李见正便对天命说:“天命儿,你和他共同点一下数。”田志忠立刻觉出来头不对,出事了!看样子李见正发觉了自己没执行他的决定,要换人了!新记工员必是这个田天命无疑了。就和田天命将账本认认真真点了数,让天命打个收条。田天命回头望着李见正征询意见。李见正说:“天命,你就给他打个收条吧。从明天起,全组男女劳的工分就归你来管,我说奖谁你就奖谁,我说罚谁你就罚谁,不准给我捣鬼!你若胆敢欺我不识字,明一套暗一套,耍小把戏,可别说我翻了脸不认人!”田天命笑着说:“叔,你咋说我就咋办么,我一点娃娃,咋敢胡来。”田志忠也笑了声,转身走了。

说话间,小夏田已全部上了场,这一段时间,组上的活路是男劳大部分在场里碾打,女劳是锄棉花、玉米。田志忠为了多挣些工分,多分些钱粮,一听到铃声就和吕玉英放下饭碗跑到巷口去领活路。他们明白,李见正盯上自己了,就格外小心,不让他逮着把柄。田东京既还没有参加劳动的资格,也没去挖药,就专门在家学着做饭和带孩子。

田东京已有好多天没挖药去了,这是一件使他十分难过的事。本来学会了挖药的田东京,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能挣钱了,正无比兴头地天天往沟下跑着。一天晚上,田志忠从外边回来却说:“嗨……还是年龄太小,比不过人家凤英。”东京不服气,说:“咋比不过她?”田志忠说:“人家一天挖的比你多一半呢。”东京说:“谁说?凤英这两天有事就没挖药去呀。”田志忠说:“憨娃,人家说她不去你就信?我去你金牛叔家记工,明明见她一天一大包,一天一大包,你俩没相跟,人家去的地方一定是药多好挖,不让你知道……”

田志忠这一说,东京忽拉一下灵醒了:啊!上了凤英的当了,她一定是发现了个好地段,不让我知道,想吃独食……明儿个偏要跟着她!

这天一大早,田东京就到金牛家去找风英。凤英妈高麦花说:“你凤英姐刚刚走了,你快赶去吧,你俩相跟上,也是个伴儿。”田东京一听,扭头跑出去,到家拿了镢头就朝沟下奔。

今儿个,田东京到沟里见药都不挖,一个沟岔,一个沟岔挨着往过找,非要把凤英找到不可。东京跑了三四个沟岔,没找见,他不甘心,折回身又找。这回他正拉着一根藤条转过一个坎儿,猛地瞥见身边沟岔里一片小柏树棵子下隐约有个人影儿,那粉红衫子像一团火焰,不是凤英会是谁?东京十分兴奋,用镢头攀着荆棘根块,轻轻地往那边溜去。近了,更近了,听见了凤英咯咯的笑声,好像还有个人。把开草丛仔细瞅,啊!另一个是李兴邦!两个人正搂在一起,满草地上打滚儿呢!东京又羞又吓,心咚咚乱跳,镢头没攀牢,就哧溜一下往下溜了丈把远,吓得尖叫了声:“凤英姐--”

东京这一声尖叫,更像一声晴空霹雳,吓得眼前抱在一块的两个人,立时分开了,各自慌慌地蹲进了草丛里。东京站稳在柏树棵中间后,发现李兴邦就蹲在自己对面,正红涨着脸,用一根树枝拨拉他草丛外面的衣裤。他抓住了衣裤,很快穿好了,从草丛里站起来说:“东京,你……怎么来了?”东京瞅着背过身蹲在草窝里不敢回头的凤英说:“我来找她。”李兴邦忙将东京拉到近旁一个埝坎背后,看不见凤英的地方,悄悄间:“你找凤英干什么?”东京说:“她天天挖药比我多,我看她怎样挖。”李兴邦扑哧笑了,说:“她能怎么挖,还不是跟你一样见一棵挖一棵,不过是我刁空也给她挖了点。”东京说:“噢--是这样呀!”李兴邦笑眯眯说:“东京……今天回去不要乱说,哥也帮你挖些药。”东京心里一喜,说:“好!我不说!”李兴邦说:“谁要乱说我可不客气!现在到那边坡上挖你的药去吧。”东京点点头,扛起他的镢头,离开了。

一连三天,李兴邦遵守诺言,在沟里割够一捆草就拿镰刀挖药,挖的药就分给东京和凤英。田志忠见东京工效有所提高,心里甚是高兴。可是时间一长,李兴邦就变了卦,说草太难割了,他顾不上挖药了。凤英又跟他捉起了迷藏,独来独往起来。东京却长了心眼,发现李兴邦其实照样刁空挖药,挖的药都悄悄塞到凤英的布包里去了。东京觉得受骗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天傍晚,田志忠又对儿子摇头说:“不行不行!小子娃咋还是比不过女子娃,人家凤英一顶你俩!”东京又嫉妒又委屈,说:“凤英明明是两个人挖哩……”田志忠说:“咦!两个人?她跟谁?”东京说:“李兴邦!李兴邦在沟里割草,天天给凤英挖药哩。李兴邦还和凤英在沟底下脱精尻子哩!”田志忠瞪起眼睛说:“啊!”吕玉英正在屋里拐线子,听见东京的话,也忙拿着拐子走出来,却一眼望见高麦花手里拿着工分本已急匆匆走到了半院里,就紫胀着脸,朝东京吼:“闭嘴,贼娃胎毛子都没脱净,胡吣个啥?”东京不知道高麦花就站在他身后,继续梗着脖子说:“明是的,我见啦,他俩见我来了,都蹲到草窝里不敢出来……”急得吕玉英举起拐线拐子就朝东京打过去,“喀嚓”一声将拐子打成了两半截。那高麦花却早已惨白了脸,趁着田志忠没注意,扭身又顺大门走了。吕玉英忙叫着:“你四婶,忙什么,坐会儿嘛。”追出大门时,见她两腿生风,已经走到半巷了。吕玉英转回院里,说:“闯下大乱子啦!刚才他四婶大概是又来问她的工分,早走到半院了,全听见了……”田志忠又“啊!”了一声,指着东京说:“这娃不知道害怕,啥话嘛,都敢往出说!这事再不能提,谁问也说不知道。听见了?”东京手捂着被妈打疼的胳膊,垂着头不说话。吕玉英又大声喊:“还站着干什么?到屋看迎迎娃去!”说罢又蹬蹬蹬地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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