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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双目失明

那梦中城头上的女子,便是石棺中埋葬的人……

那个女子究竟是谁?为何会被葬在秦始皇陵,生前究竟发生过何事……

“别害怕,我在这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轻柔的声音流荡在耳际,犹如风中飘絮一般,却似蕴含着一种奇异的力量,瞬间涤荡了满身痛楚,一切喧嚣飞散无影,归还脑海一片宁谧。

一缕清凉的松香逸入口鼻,盈尺间的视野中,绘出少年俊美的轮廓,眉眼间那缕冰意沁入眼中,生生将我从幻梦中惊醒,沉溺于这一潭幽寒凌波。

轻舒一口气,迎着他的忧色,我霁颜而笑,“没事了,谢谢你。”

不顾他欲言又止,我攀着他的手臂,略为吃力地站起身,抑下心内的彷徨,定了定神,遂携着他缘阶而上,一齐探近台上的石棺。

只见棺盖上竟刻满密密的符纹,约有近千之众,细顾之下,却令我悚然一惊!

这千万符纹中,竟有数十个似曾相识,犹记天下离奇死亡的人中,额心俱有一个佛咒,便与这些符纹如出一辙,竟是全部符纹的九牛一毛!

我只觉心头若有团团铅云积压,几乎喘不过气来,浑身都浸润在滔天惊骇中!

那些佛咒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依当初白修所言,这些死者身上的佛咒,是为积累形成某种咒术,那么,这石棺上所有佛咒组合成的咒术,很有可能便是凶手想要完成的咒术!

倘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些佛咒都将要出现在死人身上,还会有人源源不断地死去,直到最后一个佛咒终结,整个咒术形成之时!

如此成千上万的佛咒,又该要用多少无辜的生命来填补?!

而石棺中的女子,必与这祸害天下的咒术脱不了干系!

正自惊悸难安,耳畔却忽而袭入少年的惊呼,“飘飞,你看!”

循他所指望去,却见石棺上密布的佛咒中,竟簇拥着十二个异样大于其他的佛咒,竟与我手链十二颗晶珠上的符纹,若出一轨,毫无二致!

我骇然间早方寸大乱,冷流云恍惚喃喃,“我在连云山庄拾起你的手链时看过,和这石棺上的符纹一模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顿生一重不祥预兆,心急下伸出手,腕间微一着力,霎时犹若焦雷炸过耳畔,厚重的棺盖被蓦然推了开来,恰逢一阵白烟扑面而来。

我连忙推开冷流云,却不慎呛入一口烟雾,不由连咳了两阵。

方甫凝定心神,霎时间,辉焕的金光耀亮了整座大殿,满壁佛经竟一瞬间消弭无痕,斑斓的彩色逐渐浮现出来,铺展成一幅惊世骇俗的壁画!

画上只妙笔勾勒五人,其四正是先前所见的玉雕女子,赤脚露臂,衣袂飞舞。

当目及四女环绕中的一人时,心底的寒意狂涌而上,几要封冻四肢百骸!

素年来梦中惊骇之象,如流光片影一般在脑中一一闪过,红月、蓝衣女子、巨兽……梦魇中虚幻朦胧的一切,此刻竟如晨光破晓般清晰!

那梦中模糊容颜,亦在这一刻,纤毫毕现地映入眼帘!

画上四女如众心捧月般簇着一道缥缈纤影,一瞥顾去,连灵魂都为之清透。

当中女子身着雪蓝烟罗软纱,单肩莹然于外,裸露的踝腕臂间俱戴着银镯铃铛,更映得肌肤胜雪,头上侧盘飞燕髻,身畔垂下及膝长发,眉心一簇莲花状的蓝焰印记,与掌心托着的蓝焰如出一轨,恍若一株幽然绝尘的雪葩。

她,便是我梦回辗转中,无数次见到的蓝衣女子!

此刻,我终得以看清她的容颜……

那熟悉的面孔,竟与现在的我,一模一样,有如镜像映射!

尘世之间,竟有如此相似的容颜!

冷流云惊怔如雕,满目迷光,“飘飞,这里……怎么会有你的画像?”

清朗的嗓音从身畔染入,宛如千钧系于一丝,那般紧绷与微颤。

我彷徨摇首,“我也不知道,或许世间,真有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吧。”

让我所不解的是,为何梦中女子的画像,会出现在这个女子的墓室里?

而蓝衣女子,为何又与我如此相似?

多年来梦境所昭示的,究竟是过去的记忆,还是未来的预兆?

遣散了盘桓心头的乱绪,我回眸睇向石棺,惊觉眼前一亮。

只见棺中静置着一件精美绝伦的华衣,通身以金丝编缀而成,其间镶有价值连城的各色珠玉,金光流转,璀璨生辉,美得不似凡物!

脑中灵光一闪,我脱口惊呼,“金缕玉衣!”

冷流云顿被这一呼惊回神,亦转首返顾棺内,“这是金缕玉衣?”

“嗯,金缕玉衣是传说中汉代帝王的殓服,源自‘金玉着身,能保不朽’的传言,将金玉置于人的九窍,人的精气不会外泄,便能使尸骨不腐。此外,关于金缕玉衣,还有另一个神奇的传说,据说在更久远的年代,皇帝惩罚罪孽深重的大臣,便以金缕玉衣将活人束缚其中,深埋地底,人灵魂便永世不能解脱,类似木乃伊的形成,如同一种诅咒,一种最严酷最残忍的诅咒!”

他眉上又添一桩疑窦,“木乃伊?”

“哦,木乃伊也就是一种干尸。”

草草解释回过,我即又环目四顾,蓦然闯入脑中的一念,若拨云雾而睹晴天!

这大殿周围的佛像,以及满墙佛经,分明就是一种封印!

若此间宫殿是为那梦中白衣女子所造,那么金缕玉衣便是为禁锢她的灵魂!

秦始皇究竟有何用意,为何给她如此豪华的陵墓,却又要禁锢她的灵魂?

又见金缕玉衣旁置有一道卷轴,金银镶边,燕篆书目,乃破晓天书无疑!

原来,这一卷破晓天书,乃是这女子的陪葬品!

然而,我却隐觉此处似乎缺少了某物,一件道不明猜不透之物,与我的谜团密切相关,甚至已在梦中窥见无数次,亦是这里真正封印之物!

可是,那样东西如今又在何处?为何会不翼而飞……

我信手拾起天书,塞给犹自怔愣的冷流云,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好不容易找到了第四卷天书,我终于可以离开这该死的皇宫了!”

他漠然收起天书,瞥向棺内的金缕玉衣,“你不要这件衣服?”

微诧,我转而豁然雾解,幽慵地背撑在石棺边沿,“别以为我什么都偷,我只偷坏人的东西,属于这里的东西,还是让它留在这里好……”

一语出之淡然,却让他怔在当下,眉宇间怅然清远,仿似沉浸在梦影之中。

我拂手将棺盖合上,目光投向这满殿辉煌的亭台,抑不住的感慨与怅然,盘绕在深沟大壑之内,“金缕玉衣也并非真的能保不朽,经过了千年,这墓中人的尸骨早已灰飞烟灭,皇帝的陵墓果非常人所能消受。我们逛了一整天,也只是见到皇陵地宫的冰山一角,最深处就算我们想去也到不了,其他地方必然比我们经过的更加凶险,还是尽快从原路离开这里吧……”

二人稍作休憩,便沿原路返回,踏着来时的隧道逐级而上。

正自低眉探路,我忽觉一阵头晕目眩,手中的夜明珠忽明忽暗,宛如被笼上了一层梦幻薄纱,几度阖眼复又睁开,视野却愈渐模糊难辨,不由甩了甩头,再度睁眼,眼前不再朦胧,取而代之的,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我心料乃是夜深所致,并未过多在意,然因行动不便,不得已摸索着拉过身畔少年的手,只觉他手下一凝,反将我轻颤的柔荑攥得更紧。

我心神立定三分,任由他牵引着沿阶而上,只想将周围一切都交付予他。

这一片幽深的黑暗中,手心牵绊的温度,苒苒熨帖了两人的心扉。

直至从隧道中步出地面,本以为会月华漫天,殊不料眼前依是永无止境的黑暗,让我刹那间慌了神,颤颤地扯过他的衣袂,“我们出来了吗?”

“出来了,怎么了?”

“现在什么时候了,今晚是不是很黑啊,怎么一点月光都没有?”

“此刻应是子夜,月光很好,你怎么了?”

我望着眼前的无尽黑暗,探手胡乱摸索,然而触手处空无一物,愈渐慌乱无措,不由惶惶低喃,“怎、怎么会?我、我什么都看不见啊!”

他灼热犀利的目光,直直觑入我眼中,雪白如玉的手,颤抖踯躅着,在我眼前轻晃两回,却瞬间,令双唇失了血色,“飘飞,你……失明了?!”

这句话胜似晴天霹雳,卷着无边惊悚而来,彻底将我打入无底深渊!

我当下骇白了满面,只觉得这一瞬,似乎连天地都在湮灭,熟悉的雕梁画栋,在眼前褪去了最后一抹色彩,心中所有的信念,都化为断壁残垣……

仿若时空在此刻静止,周遭一片沉寂,耳畔只余下风叶之声。

我万念俱灰地坐倒在黑曜石八卦台上,紧紧环抱双腿,埋首膝间,极力压制着即将崩溃的情绪,发间缎带颓然散落,泻了满身青丝流星瀑。

仿佛再也不忍见我独自悲怆,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缓缓伸来,将我紧紧环抱住,少年清越的声音,带着心疼的微颤,在耳畔坚定地响起,“飘飞,你不要这样,不要所有痛苦都自己承担,都怪我没用,没有好好保护你,想哭就哭出来,甚至打我骂我都行,但是不要这样一声不吭,我比你更难受……你放心,就算踏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治好你的眼睛,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依然隐而不发,心下却是翻江倒海,只不受控制地瑟瑟颤抖着,将所有汹涌的情绪,俱尘封在不见天日的心底深处,丝毫不想将脆弱示人。

我无法想象日后没有光明的日子,终日与黑暗为伴,再也无法看遍风景如画,无法做自己想做的事,那将是何等绝望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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