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柔”的小女人,正在快乐的吃着水果,一口一口咬得开心的很。
琉玉怔然一旁,甫进门的杨霄一脸似笑非笑的凝着她仍旧很安然的小脸,装的可真是像。光从她的外表,谁又能怀凝她是说假的。
年纪小,身子骨的确是纤弱的,就算不如一般女子柔弱得像是要被一阵风吹走,也终是个女儿家。
“将军——”。
“嗯”。杨霄颔了颔首,“你先下去吧”。
“是”。琉玉乖乖退下。
他在她对面坐下,流苏却仿若未见,仿若未闻,继续吃她的香脆水果,一口一口咬得卡卡响。
杨霄也不语,只是坐着,凝着她,而后,等她把手中的水果解决完。
“不需要去陪客人吗?”她接过他递至的巾帕拭了拭手,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畔的甜汁。
“客人也该休息”。他轻语。
“哦——”。
“怎么?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他凝着她,非常专注的。眼中的灼热的热度让流苏无法视之不见,无奈的轻叹一口气,很显然,这位杨大将军要是没有问个清楚明白是不打算放过她了,“将军——”。
“夫君”。
“啊?”她莫名其妙的扫他一眼,好好的叫什么夫君嘛,让她浑身起一阵鸡皮。
“适才在外头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生疏”。
“那是当然的啊,在外人面前,得给足将军你面子”。身为女人就是命苦不是吗?明明心里不痛快,还得在外人的面前给足男人的面子,什么时候,男人也懂得在外面给足女人面子啊。“要是将军生气我惹怒了安夫人,不——是如媚表妹,那我呆会去道歉就是了”。眼儿一垂,声音一软,又是一副受虐小媳妇的模样儿。
杨霄哭笑不得,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盯着她的头顶,这女人,还真是越玩越开心了。
“流苏——”。他低唤,“别玩了”。
“我才没有玩”。耸耸望,抬起头,不再装模做样。
还说没有玩,这样都不是玩,那怎样才算玩儿?
“我是担心你”。眸中的笑意隐去,染上一抹担忧,刚才看到她逗弄如媚的时候,心里真的想要大笑,只是,回头一想,怕她惹上麻烦。“如媚从小心高气傲,向来不易服输”。说重一点,是从来就不服输。
她的心高,她的优秀,让她太过自信,把自己看得太过完美。当一个男人爱着这样一个女人的时候,她身上的这些小缺点,无凝都成了优点。
而,一旦理智回笼,便知道,这些小缺点,一旦发挥出来,会有多大的威力。
“我又没有要跟她打架,又没有逼着她认输,我可是很认命的在为你们杨家传宗接代,干嘛,她难道想来找我拼命不成?”。噘着嘴儿,喃喃着。“将军,我说你也担心过了头,或许花如媚的确是这样的性子,不过,这一次安禄山跟她一起来了,只要有安禄山在,她一定会收敛许多不想让安禄山知道的本性,展露出属于她最完美的一面,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一个大方得体,又健谈的女人是不会轻易的给人穿小鞋的”。再说了,她白流苏又不是水煮的麻圆,软弱的任人捏圆捏扁。
花如媚说她娇弱,难道,她就得尽心尽力的娇弱给她看吗?
那太累!
偶尔来一次还好,要她天天那样迁就花如媚,她才不干呢。
“若是她们私底下找你——”。
“哪——”。轻拍着自个儿突起的肚皮,“这就是最好的理由啊,安了,如果花家姐妹私底下来房里找我诲气,我一定让琉玉找个三五个丫头站在房里看着她们,省得她们乱来可以了吧”。爱担心的男人。
他的忧心,她能明白,不过,这儿是杨家,是将军府,至少,目前她还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花如媚和花如巧就是再有心计又能怎么样,她不是纸糊的不会一碰就破。
“对了,将军——”。纤手一伸,朝他勾了勾,杨霄不由自主的依上前去。流苏眨了眨眼儿,可爱的模样,却掩不住她眸中的玩味儿,又想搞怪了。“从明儿个开始,把之前替如巧找过的对像再找上门一次,让如巧和如媚这两姐妹好好的挑一挑,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可是很重要的事儿,至少,比来专门对付我还重要”。那时候,她们就是想,只怕也没有这个时间了。“要是你有事与安大将军商议,也不需要担心如巧和如媚没有事儿做了”。
提及安禄山,杨霄的眉头随即紧锁,这个男人,虽然共事,却也知晓,他的野心不小,表面上服从皇上,私底下,却一再的固建自己的势力。
皇上已多时不曾上朝亲理朝政,文有右相杨国忠,武有安禄山,他便认为可以高枕无忧。奈何——目前的平定局面,未必能过得长久。
小手,轻抚上他锁紧的眉头,小脸上的稚气与玩味消散得无终,那双明眸中,含着的是体谅,是理解,与无尽的深意。
眼下的她,如同一朵最美的解语花。
她,尽能知他所扰。
“你在担心安禄山”是肯定句,陈述一个事实。
杨霄未语只是凝着她,他知道,她还有后话。
“朝廷的局势如何,将军你心里早就有数,之前我也曾到过京城,百姓心中有诸多的埋怨,苦于无处可言,只好尽数吞回自己的肚子,天下的局势走向如何,怕是早定。当今皇上听信小人之言,完全不理朝政,不管百姓,无论他之前有多大的功德,如今,在百姓的眼中,怕是只看得到他的现况”。
没错——
这正是他所担心的一点。
奈何,人小力薄,无能为力。
“你无力改变什么,那就极早做好适应的准备,如果无法与安禄山为伍,不妨先强壮自己,就算有什么事发生,至少,你有能力自保,而后才能与他对抗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