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人发现郑军陆续进入台江,大惊失色,马上发炮轰击,企图封锁鹿耳门港。但大炮射程有限,都落在梅中爆炸。于是,急忙派240名士兵由贝尔德上尉率领,驾船登北汕尾截击。陈泽见状,将船队靠岸,登岛与敌激战,击毙贝尔德及荷兵百余名,保障了鹿尔门港的畅通。停泊于台扛中的荷兰舰队,从水上向郑军主力发动攻击。赫克托号主力舰首先开炮,一时间,江上炮火纷飞,硝烟迷漫。郑成功命令万拱衰带20艘快船,继续向东航行,以牵制赤嵌堡敌军。自己亲率主力舰船,利用敌舰船体巨大、转动不便和易于搁浅的弱点,蜂拥而上,分割围攻敌舰。几条火船满载燃烧物靠到敌主力舰船板上,点燃火种,火船士兵下水泅回。赫克托号火药舱被引燃,一声巨响,该船爆炸沉没。经过4小时海战,郑军大获全胜,剩余敌舰冲出重围,龟缩于热兰遮堡炮火控制圈内。快艇马利亚号匆忙开往巴达维亚(今印尼雅加达),向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求援。
横扫台江敌舰队,切断了敌军两座城堡间的联系后,郑成功率主力驶往禾寮港。当地居民见大军到来,欣喜若狂,纷纷拿了扁担、推了小车前来支援。在居民们的帮助下,郑军前锋万余人,在大将洪暄带领下,仅用了两个小时,就全部登陆,并迅速分头占领普罗文查(今台南市)各要隘,向荷兰殖民者的据点——赤嵌堡包抄过来。城里和邻近各社百姓扶老携幼,手持食物、饮料,热情慰问郑成功大军。
赤嵌堡原有荷兵600余人,台江水战败逃来荷兵二三百人,另有商馆、政厅、税务官及家属千余人,远不是郑军的对手。守将描难实叮派军官海戴尔,率240名荷兵出堡迎战,他自己带着200多名士卒随后策应。郑军以箭矢和火铳给荷兵以迎头痛击,并挥动大刀奋勇冲入敌阵。240名荷兵死的死,伤的伤。海戴尔身中一箭,掉转马头就往回逃去,正与赶上来的描难实叮相遇。海戴尔惊呼:“中国兵像蚂蚁一样多,我要死了!”二人急忙率残兵败卒退守赤嵌堡。郑军迅速将赤嵌堡团团包围起来。为减少伤亡和补充粮草,郑成功根据何斌的建议,切断水源,对赤嵌堡围而不打。并派出干练官员打开普罗文查城敌人的粮食仓库,分发军用。
四月初三夜间,赤嵌堡守将描难实叮派其弟媳化装出城求援,被郑军捕获,押送在营。郑成功待之以礼,晓以大义,然后派军官杨戎政及两名翻译,随二人回堡。经杨戎政劝告,次日中午,描难实叮率守军及官员打开堡门投降,郑军收缴荷军武器,进入赤嵌堡。
再说困守热兰遮堡的揆一,吃了败仗,竟拿跟前的华人泄愤,将堡内服务的500余华人全部杀害。初四晚间,描难实叮奉郑成功之命来堡劝降。揆一以为凭着金钱就可以让郑军退走。他写了亲笔信,派人送到赤嵌堡,表示愿意献出十万银子;请求郑成功退出台湾,并保证以后每年向郑纳贡。郑成功义正词严地回答:“台湾历来是中国的领土,被你们荷兰人窃据。现在我只是来索还我们自己的土地,地归原主,理所当然。阁下必须无条件投降,才可以保全贵国人民的生命。否则我军将毫不犹豫地进攻热兰遮堡!”
揆一拒绝投降。初七拂晓,郑成功大军分水陆两路,同时向热兰遮堡发动进攻。水师击沉敌舰一艘,焚烧一艘,其余舰上的荷军都弃舰乘划子躲入堡中。陆路郑军,从南边一路斩将夺关,直扑一鲲身岛,与荷兰兵展开肉搏。荷兰兵不敌,丢盔弃甲,逃进堡内。经过一天的战斗,荷兰殖民者只剩下一座热兰遮孤堡。但该堡特别坚固,郑军反复攻击,都被打退,伤亡很重。郑成功遂命部下在一鲲身建筑大长土堤,装设28门巨炮,以压制敌堡火力。同时派4000官兵挖掘沟壕,迫近堡下,对其长期围困。
巴达维亚荷兰总督认为郑成功在台湾登陆是由于揆一无能,就任命克伦克为台湾长官。克伦克带领两艘战舰,于七月十三日驶抵大员湾,见炮火连天,郑军人多势众,吓得不敢停留,驶往日本。八月中旬,荷兰援军司令考乌率战舰十艘和士兵700名前来。因风浪很大,又受郑军舰船阻击,于九月中旬才进入大港。会合热兰遮堡守军,分水陆两路,发起反攻。郑军水师奋勇作战,仅一个小时,就焚毁敌舰克登霍夫号,击沉科克伦号,歼敌300余名。陆路荷军企图争夺北汕尾岛,也遭重创。其后,揆一曾与清闽浙总督李率泰联系,请求清军派舰前来夹击郑成功军。李率泰却要揆一先派兵来帮助他夺取厦门、金门郑氏基地。双方互不相让,阴谋破产。
热兰遮堡被围9个多月,荷军饿死病死者接连不断,剩余人员斗志消沉,绝望已极。军官马笃尔德不忍心看着大家全都完蛋,越堡向郑军投降,请求尽快攻下城堡,解救剩余人员。十二月初六日凌晨,郑成功一声令下,几十门大炮一齐向热兰堡轰击,士兵们扛着云梯向3丈多高的堡墙冲去。荷军死伤惨重,郑军攻入城堡,剩余荷军退至城堡西北角顽抗。揆一见大势已去,不得不举起白旗,向中国军队投降。
明永历十五年十二月十三日;即公历1662年2月1日,郑成功正式接受荷兰殖民者的投降书。数日后,揆一带着剩余的600人,分乘8艘船舰退出台湾。荷兰侵略者对台湾38年的殖民统治宣告结束,宝岛台湾重新回到祖国的怀抱。
余论:面对横行世界各地,武器装备占优势的荷兰殖民者,郑成功率领水陆两栖作战部队,采用突然袭击,避实就虚、分割消灭的战术。郑军顶风冒雨,在敌人料想不到的时间渡过台湾海峡。郑军避开敌炮火封锁的大港,从往常水浅难走的鹿耳门进港,再从防守薄弱的禾寮港登陆。郑军不打敌主力所在的热兰遮堡,切断两堡之间的联系,逐个夺取两堡。这些都是很高明而且成功的战术。郑成功不愧是一位英明的军事家和伟大的民族英雄。
萨布素巧袭沙俄军
萨布素
(?—1701)
汪受宽
我们中国的地图,从轮廓上看像一只雄鸡。雄鸡本来有着高高的冠子,这就是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和外兴安岭以南的广大领土。从17世纪中叶开始,沙皇俄国扩张主义者趁中国内乱之际,悍然闯进我黑龙江流域,杀人放火、掳掠财物、建造城堡,终于以尼布楚(今俄罗斯涅尔琴斯克)、雅克萨(今黑龙江省漠河东北)和楚库柏兴(今俄罗斯恰克图北)为据点,设尼布楚总管,对从贝加尔湖到黑龙江流域实行殖民统治。雄才大略的康熙皇帝(1654—1722)指挥清朝军队和各族人民,驱逐了盘踞雅克萨的沙俄势力,遏制了沙俄帝国对我国领土的蚕食,巩固了东北边防。雅克萨之战,是我国人民在西方强国面前扬眉吐气的一次战争。为了驱逐雅克萨的沙俄势力,康熙皇帝进行了充分的准备,包括侦察敌情,组织军队,贮备军需,建造船舰;建立运输线,以及扫除外围的敌据点等。到1685年正月,才正式任命都统公彭春为统帅,副都统班达尔善、护军都统佟宝、副都统马喇、銮仪使侯林兴珠为参赞,分率八旗绿营兵丁及藤牌兵会剿沙俄雅克萨侵略军。
事先,清朝曾派出六名俄军俘虏送信给雅克萨督军额里克舍·托尔布津,要求他们停止侵略行为,撤出雅克萨城。侵略军却以加强战备作为回答,并派人四处求援,企图顽抗。1685年四月二十八日,3000名全副武装的清军,分水陆两路从额苏里(今黑河北)出发。水路大军由林兴珠统领,顺风扬帆逆流而上,五月中旬就进抵雅克萨附近。陆路大军以骑兵为主,在彭春率领下,走深山抄小路,于五月二十二日到达雅克萨城外。两军会合,迅速封锁该城。雅克萨侵略军没有料到清军竟来得如此神速。部分俄军,包括炮手被阻隔在城外,十分惊慌。清军派了3名俄俘给托尔布津送去信件,勒令其迅速撤回雅库次克,“若仍执迷顽抗,则大军进剿,将雅克萨毁尽杀绝,彼时追悔莫及矣。”次日,清军又与俄方对话,令其撤退。俄军却恃其火器猛烈而出言不逊。清军于是正式列阵,骑兵驻于城南,战船列子城东南江上,并利用黑夜把20门红衣大炮秘密运至城北,将雅克萨城团团围住。
五月二十五日,由尼布楚派出的百余名俄援军乘木筏自黑龙江顺流而下,企图冲进城内与雅克萨侵略军会合。清藤牌水军前往迎战。这是一支由康熙皇帝亲自组织调派专门对付西方火器的部队。他们迅速脱了盔甲跳进水中,将藤牌挡在头前,手持片刀,向敌筏游去。俄军大惊失色,高喊:“大帽鞑子来了!”俄军开枪、放箭,都被藤牌所挡。游到敌筏跟前的藤牌兵,专门以片刀砍俄军小腿。俄军纷纷落江,死伤大半,剩余的落荒而逃。还有十余名俄军被俘。
二十六日黎明,清军大炮齐发,向雅克萨城猛轰。俄方因炮手被阻于城外而无法还击。战斗开始不久,就有100多俄军中饱身亡。城内没有防火设备,炮弹落处,纷纷起火。根据林兴珠建议,清军又弄来大量柴草,堆到城下,警告俄军,如不投降,就发动火攻。托尔布津无可奈何,不得不率领全城700多人向清军投降。托尔布津宣誓绝不重来以后,彭春派兵将600多名俘虏军人及妇女、儿童送到额尔古纳河口,遣返回国。另有不愿回国的45名俘虏,带回内地安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