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怎么好端端就突然发生车祸了啊?”一赶到医院,颜母就焦虑地追问。她只是想帮帮他而已,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言母含着泪,苦笑,“意外而已。”
“不是意外,是我害了他,是我让爸爸遇到这样的事情的!”言若带着哭腔地喊,如果不是她一意孤行地不肯原谅他,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
她内心全是自责,懊悔,这幅模样似曾相识,他也经历过。那尽是崩溃的感觉,让他更加地贴近她一些,他怎么能让她踏上他的旧路,怎么忍心。颜诚轩将言若揽住,想让她知道自己一直都会陪伴在她的身边,“这不是你的错,小若,这真不是你的错。”
颜母若有所思,她知道颜诚轩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懊悔再次涌上心头,“若若,如果要说对错的话,那么错的那个人一定是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原本只是想着让他们一家人可以好好地解决心结,却不想给他们带来了伤害。
“母亲……”
“亲家母……”
“我都没有脸面面对你们母女了……”两行泪无声无息地滑过那妆容精致的脸庞。
言若跟言母顿时就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有子祈在,他不会让爸爸有事的。”颜诚轩的话对于三个女人来说就好像是定心药。
冷静下来的颜母大惊,“若若,你身上的血……”
言若低头,雪白的衣服染上这刺眼的鲜血,很是骇人,“是爸爸的血。”
“你手腕受伤了?”颜诚轩抓住她还冒着血的手腕,心疼地说。他怎么就那么迟才发现到她的伤,这伤口看起来不浅,如果不好好处理的话定会发炎的。只是,他这个当丈夫的,是不是有点失败?
“一点小伤而已。”言若抽回自己的手,不愿意再将伤口暴露出来。这点小伤根本就比不上正躺在手术室里的爸爸的伤势,她必须在这里等着他出来。
“这看起来不是小伤啊,若若,你还是去包扎一下比较好,不然伤口发炎就麻烦了。”颜母心疼地说。
言若摇头,苦笑,“在爸爸出来之前,我哪里都不去。”
言母拒绝,“小若,你去处理伤口,然后回去颜家。”
母亲的态度让言若震惊,不是一直想要她去原谅他吗?现在她后悔了,想要去弥补,可是母亲却一改以往的态度,这是为什么?
“诚轩,你带若若先回去,我跟亲家母在这里等着。”颜母毫无疑问地与言母站在统一战线上。
“我不要!”言若抗议。
如果继续待在这里,她必定会受到精神的挫伤,可是现在的她就像只发怒的小猛兽,任谁都劝阻不了她。
他的妻子身上有他当年的影子,再次触碰到过去的记忆,他才发现那心里受到创伤即使结痂了,还会留下伤痕。“小若,我们回去换件衣服就过来,好吗?”
不同以往,他的声音带着哀求,甚至他面无表情的脸孔下隐藏着的悲伤都有些隐隐暴露在外。他的悲伤是源于这次的事件吗?不,不是的。言若很肯定。
“爸爸醒过来,一定不会想看到你这幅模样。”他把她当做一个闹别扭的小孩那般哄着。
倔强的头额终于乖巧地低下,她答应了。没错,她现在这样子很糟糕……在爸爸醒过来的时候,她想以最好的样子笑着去面对他。
“妈,母亲,我们先回去,如果有什么事情,马上联系我。”颜诚轩交代。
相互依偎着的背影,让颜母心里一堵,他必定是想起当年的事情,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也对,这个情景与当年相比,并没有太多的差别。已经过去十年了,他终究是没能放下。
此时的言若就好像是当年的他,他懂她心中的痛,只是她此时能有他的陪伴,无奈当年的他却只能一人去承受这一切。她这当母亲的,却只能是不言不语地看着他陷入自责与懊悔之中。
要是他能帮助言若与言父和好,他心中的懊悔会不会就减轻那么一点呢?
“亲家母,别难过,我们要顶住!亲家一定会没事的,子祈医术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我们也要相信他。”颜母搀扶着痛苦欲绝的言母,喃喃地说。
言母认可地点头,“煤矿倒塌,他都能撑过来。这次也不例外的。”要是他真敢丢下她跟言若,就算下地狱,她也不会原谅他!
望着那一直亮着的“抢救中”红灯,两妇人都沉默不语,各怀心事。
亲家,一定要醒过来,不要让言若成为了第二个颜诚轩,不要让颜诚轩得不到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