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瑄笑,“嗯,还是你这只小狐狸厉害。”
“那当然”,若兮搂着他,低头轻吻着他。难得她这么主动,凌瑄当然不会轻易放了她,抱紧了她,瞬间就化作主动。耳鬓厮磨间,她听见他的低喃,“我想娶你了。”
这话说不心动,是骗人的,若兮趴在他颈间,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许久后,轻咬了他的脖子,“天还没黑呢,这么早就做梦了。”
凌瑄笑,纵容的轻捋着她的背脊,“我有点等不及了。”
那也得等啊,这话若兮没说出来,未来太不可知,她不想给了自己希望,亦不想扰了他的梦,毕竟她也常常坠在梦中,低声一笑,便岔开了话题。“说说吧,查得怎么样了。”
凌瑄亦没有再纠结于何时娶她之事,知她问的是什么,低眸望着她,“你想不到的人。”
“谁?”若兮坐起,睁大了眼睛,“不会真是太子吧。”
凌瑄摇头,“不是他,却也跟他有关。”
“薛明?”
“你太聪明了”,凌瑄轻捏了她的脸颊,毫不吝啬对她的夸奖。
若兮打落了他的手,“怎么可能?”她不信,薛明他虽为太尉又是国舅,可根本没什么底子,就是陈家倒时,疯狂敛的那些权利也不过是些皮毛,他怎么敢,他怎么会。
凌瑄望着她睁大了眼睛,一脸不信的样子,觉着好笑,点头,“真的,家犬不知不觉就变成了狼狗,开始咬人了。”
“他怎么会……”
“嘘”,凌瑄做了个噤声的手指,轻柔的抚着她的长发,“幕后之人是薛家,兮儿,猜猜看幕前的是谁?”
若兮望着他深沉的眼眸,答案呼之欲出,若兮摇头,“不可能,他应该猜得到他的账簿在我这,他不敢乱来。” ;凌瑄笑,她显然猜对的,不过,她似乎太相信那个人了,或者说太相信那人的能力了,低头寻了她的唇瓣,细细摩挲,“你聪明的让人害怕。”
若兮恼怒的推开他,“别闹了,说正经事。”
“我这会挺正经的啊”,凌瑄有些不舍离开她的红唇,无比真诚的点头,“真的。”
若兮沉了脸,他见她真生气了,也不敢造次了,抱起着她,低头搁在她颈间,“若兮啊,咱们被人耍了,连着包括你那个无敌的陈翔。”好吧,他承认,到了这会,他还是对她对陈翔莫名的信任感到耿耿于怀。
“你胡诌什么”,若兮捶了他的背,“还不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陈翔给你的账簿是假的。他爹早就猜到他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早就防着他了。”
若兮听了愣住,半响才回过神,推他起开,瞪着他,“所以,我要给你的时候你没要,你早就知道了。”
凌瑄伸手发誓,“天地可鉴,我那会真不知道,你后来不是把它扔给你哥了么,你哥琢磨了五天,告诉我那是假的。”
“那陈铭这几个月全在演戏”,若兮要抓狂了,也不追究为何他知道后没告诉自己,想着陈铭那会火急火燎的样子,就觉着这人演技好的不可思议。
“不对”,若兮又想到不妥之处,“如果他不是怕有把柄在你手里,怎么会容许那会孙大人在汝南对他那些个亲信又抄家又抓人的。”
“账簿是失窃了,他防着陈翔,却有人釜底抽薪。”
“谁?薛明?”
凌瑄摇头,“他手上有,不过应该不是全部。”
若兮侧头,不知他为何如此笃定。
凌瑄淡笑,示意她稍安,“我们从头说起,这个局最早是从那批被劫官银开始的。东子去查过,那批官银本不是由胡将军护送的,只是在临行前几日那名将军突然受伤,才临时决定让胡将军去的。”
若兮接了他的话,“军营里能派遣将领的除了马冽,就只有严立,他是陈铭的表亲,所以你推断这是陈铭的第一步。”
“是第一步,不过应该不只是陈铭的意思。”凌瑄道,“南宫谨查到劫官银杀胡将军的人是山西城外虎狼寨的山匪,如今这个寨子已经被人烧光了,可是南宫谨却能找到一个活口,那人告诉他,当初他们寨主收到消息,只劫官银,不杀人,可是最后他们却都死了,包括那个寨子里的人。南宫谨还买通了山西驻军的仵作,仵作告诉他,胡将军的致命上是被人从正面用匕首刺中腹部。猜猜谁有这本事。”
若兮望着他嘴角那抹带着点讽刺的淡笑,道,“吾将军。”
凌瑄点头,”那个唯一活下来的人告诉南宫谨,那天晚上他们寨子里喝庆功酒,寨子里的人都喝高了,那人因为他娘亲病重,就趁着他们酒醉之际偷了两块黄金跑下山去,却在半道上碰见一批官兵连夜上山,他躲在灌木丛里,没过多久就看见了山上的熊熊大火。他吓得躲在家里三个月,后来因为那两块黄金被南宫府的人发现了。不过也幸好,发现他是南宫府的人。”
若不是南宫府的人先找到了他,那他必死无疑。若兮沉默,生死与共的兄弟也抵不过一个“利”字。“为什么?”她还是不敢相信。
“他想回京城,他与胡将军跟随马冽戎马半生,马冽把胡将军留在京城,却派他去驻守山西,他岂会不恨。”凌瑄知道她不爱听这些事,一带而过,“谁也不会怀疑他,就算事情败露,也有陈铭在前面顶着。那三百万两黄金如今可是在他将军府里搁着。”
若兮抬眸望他,“可这跟薛明有什么关系?”
凌瑄笑,“所有的一切都是有陈铭出面的,他是走头无路,可是你觉得以他的狡诈他若要反击,会把自己暴露的这么完全吗?”
“不会”,若兮摇头,他们太了解陈铭了。
“对,他可以忍,五年十年,即使龟缩在汝南,他也会忍下去。可如今却是他最内忧外患的时候,这种垂死一击看似合理,可在他身上却是最不合理的。可是他棋错一招,他没想到吾威会杀了胡将军,也没想到严立早有心脱离摆脱他的控制更想日后取马冽而代之。”
“所以你断定陈铭是被逼迫的?”
“是”,凌瑄点头。
“为什么是薛明?”她还是不信陈铭会甘心被薛明利用。
凌瑄把玩着她落在肩上的几缕头发,沉默片刻后,才问,“还记得薛清吗?”
若兮点头,记得,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面临血腥凄惨的爱情,活生生的被人拆散,阴阳相隔,而后薛清还要日夜对着那个杀人凶手,卑微的苟活着。她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薛清了,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幼时的认知里,他称得上是一个雅士,面容清秀,待人温和,对谁都彬彬有礼,算是一位谦谦君子,最为重要的是他不染政事,存活在自己的琴棋书画之中,与许家小姐曾是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若兮幼时一度怀疑他不是薛家的儿子,因为他与薛家人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也因此她为他悲惨的遭遇而耿耿于怀。
凌瑄知道曾经的薛清在她印象中是那么的美好,所以也了然他接下来的话对她的打击会有多大,权衡了许久才说出口,“也许这一局是他策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