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是有预谋的,竟把他们都骗了,如今这形势,想着就窝火,马皓要是残了,马家定不会放过凌瑄,好不容易走到现在,一招棋错,就要输了满盘,怒火直窜,又冲清风吼了,“那为什么找到不及时救了。”
“救了啊”,清风急了,“真的,胸口的伤是用的咱们家的秘药。”
凌玮一听更火了,这帮人就不怕把彩云阁给暴露了,“还敢用……”
清风忙解释,“没办法,主子,根本来不及了。伤着了要害,血流了很多,后头袁逸又带人找来了,不用了那药,拖回去肯定是个死。再说那药估计他们也认不得,不会怀疑到咱们彩云阁的。”
死了,麻烦更大,凌玮按着头上迸出的青筋,他现在就想找个人狠狠揍一顿,“那腿上的伤,救人还救一半,你们是什么脑子。”
“不知道他腿上有伤啊,只当他是骨折,骨折又没什么大事,谁知道他还挨了一箭。”清风哭丧着脸,想着马皓这倒霉孩子比他还倒霉,什么事都让他遇上了。
凌玮没了好气,想着这身后竟有一个人把他们都算计了进去,就很窝火,这种感觉就像是背后悬了一把剑,随时都会挥下来砍了自己的脑袋,这滋味非常不好受,咬牙切齿的问,“到底是谁,有没有查到。”
清风摇了摇头,“冰情还在查。”
一个多月了,竟然还没有头绪,凌玮觉着有些窒息,无力的坐下,“什么人竟然还能瞒得过彩云阁”。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无力感了,一直掌控着别人命运的人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的命竟也被别人捏在手里。这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很挫败。
清风也觉得可怖,最主要的是,不止是他们彩云阁,还有瑄王府的人。若是搁以往,他要知道了瑄王府的那帮人精全体被人骗了,他指不定梦里都会笑醒。可这会望着主子爷皱紧的眉头,他笑不出来了,他们对这幕后的人竟然一无所知。
“南宫府的人有没有消息?”凌玮再问,出了这种事,南宫府不会坐视不管的,南宫谨已经在京城了,他们或许已经查出眉目了。
清风摇了摇头,“事出突然,南宫府的人之前都在找他们大小姐,他们也只当是普通的流寇,根本没怎么当回事。”
是的,太突然了,没有人想到如今还会有人有这个能耐能掀起这么大风浪了。自从陈家倒后,谁都懈怠了。从突然频繁作案的流寇开始,步步紧凑,看似都是小事,却招招致命。
“主子,如今朝上都在传是瑄王设计了这一切,瑄王的处境很不好。”清风小声的说着。
凌玮无力的扯了扯嘴角,“清风,你猜瑄王府的人会怀疑谁?”
“您。”
瑄王府,书房。夜已深,这里却灯火通明。
南宫谨进了来,对着主座的凌瑄道,“抱歉,我好像带不走她。”
“我已经与他说了”,若琦也在屋里头,边上坐着少傅孙荣立。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低,看来他们刚刚争吵过,凌瑄凝重的脸色昭示着如今的情况糟糕透了。南宫谨问,“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凌瑄晦涩的脸上扯出了一个无力的笑容,“娘亲已经请沈丞相进宫了,也许会寻了缘由罢黜了丞相。”
“你这是病急乱投医”,沈若琦吼了出来。
边上孙荣立忙拉着他,“好了好了,你少说几句。”
看来他们刚才为这事已经争过了,他有些意外凌瑄竟然会用这么糟的办法,真的乱了嘛,“她的性子你不是不了解,会跟丞相走吗。”
“那只能用些非常手段了”,凌瑄笑,了解,所以才一定要送她走。
“你别发疯了”,沈若琦真想给他一拳打醒他。
南宫谨也不知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总会水落石出的,现在让她走,不是更要落人口实么。”
“然后呢”,这些凌瑄岂会不知道,只是查出来了又怎么样,“查出真相,不是我做的,马皓的腿就能好起来吗?马家是世代将军,除了带兵打仗,还有什么能让他们维持权利地位。联姻?马冽比谁都清楚我在利用他女儿,以前有马皓,他无所谓,皇家联姻本来就是相互利用,只要他儿子还带兵,还有实权,国舅爷的光辉会让马家锦上添花。可如今马皓残了,即使他将来贵为国舅又如何,薛明身为太尉,父皇都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何况是一个残了将军。马冽百年之后,谁来庇护他这双女儿。”
若琦不说话了,他不知道他已经想到这么远了。
“若兮”,凌瑄呢喃着,脸上有些痛苦之色,“她不一样,至少她还是我的表妹,可巧,她哥哥将来可能还是驸马爷。凭着她,与这帮人的亲密关系,她……”凌瑄指了指屋里的这些人,痛得已说不出话来了,“马冽会放过这次机会吗?”
不会,答案是那么明显,可谁都无法说出口,屋子里陷入让人窒息的沉默。
许久后,南宫谨又问,“马皓,真的没有希望了吗?”
凌瑄摇摇头,“我问过太医,治愈的希望只有一成,稍有差错便会丧命,没人敢给他治。”
南宫谨抿嘴似要说什么,却又忍住了,只问,“你没让钱平去给他看看。”
凌瑄一时未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太医没有办法的事,钱平能有什么办法,也未多想就说,“没有,钱平会进马家大门吗?”钱平双亲因为马昭仪而死,他怎会进马家。
南宫谨不再言语了,他只能说到这,只希望凌瑄能早些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好了,这是以后再说。”若琦打断这不会有结果的谈话,再问南宫谨,“你那边查的怎么样?”
“查到些线索,断断续续的,连不起来,再给我些时间。”这太突然了,南宫府根本没有准备,这几个月全府上下都在找妹妹,京城之事都有些许疏忽,更何况那些个小小的流寇、山匪,“不过除了我们似乎还有一拨人在调查这事。”
“谁?”
“彩云阁。”
“他们?”孙荣立很意外,回身问若琦,“这事跟他们有关系吗?”
“最大的牵连是这群流寇在劫官银前,劫过几次他们的商船。”
南宫谨点头,的确,劫彩云阁的商船?胆子多大的劫匪啊。
“哼”,凌瑄冷哼,晦涩的脸上又黯淡了几分,“彩云阁黑白通吃,敢劫他们的商船,这跟劫官银一样让人不可思议。”
“的确”,若琦附和,自嘲的笑了笑,“可是我们却偏偏都疏忽了。”如今想来这不可思议的事太多了,以前以为是凑巧,看来这世上终没有这么多的巧合。承认吧,你们集体被人算计了。
“好了”,孙荣立打断了他们的自怨自艾,再后悔也于事无补,麻烦不会自动消失,“让我们来理一下思路,如今这个样子,谁受益最大。”
南宫谨随意寻了座位坐下,后面就是他们的事了,朝上的事情,他不会插手,也插不上嘴。
沈若琦望着凌瑄说,“太子”。显而易见,凌瑄倒了,就没人与他争皇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