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琦冷笑,“我没那本事”,他很想对他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可见他这样子终是不忍。若琦一早就对凌瑄那个狗屁对策反对的很,他再三警告他不要拉马皓进来,可他不听,如今还是弄巧成拙了。
凌瑄苦笑,没人能带走她,可是她不能再待在京城了,“送她去北苑,南宫谨已经到了。”
“你又要干什么,她不会走的。”若琦知道他的心思,可是这个时候,若兮是不会扔下他,一个人离开的。如今不是十年前。
“送她去,你不去,我派别人去。”
若琦听出了他心意已决,他怕他发狠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依了他送若兮去了北苑。只是他与他说了,“你别抱太大希望。”
凌瑄无力的扯了扯嘴角,再没有希望,他也要送她走。
北苑。若兮被哥哥一声不吭的带到北苑,搞不清他要做什么,只是这会也没了心思和力气追问了他。
下车时,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南宫谨,努力挤出了一个称得上是笑的笑容。
南宫谨毫不客气的说,“笑得好丑。”
若兮轻笑,这次还算入眼,“谨”。
南宫谨拥着她,轻拍着,“什么都不要说,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见过吴师傅和玄风后,南宫谨牵着她去了后山竹林。积雪还没化去,这一年的冬天其实不冷,只是在他们以为春天快到的时候,袭来了一场严寒。经历的暖冬的人适应不了这刺骨的寒冷了。
“你怎么来了,夕颜还说陪我过完春节就回锦城与你团聚了。”若兮踩着积雪说着,竹林的宁静让她杂乱的心平和了许多。
“你猜呢”,南宫谨笑了笑,没与她说。
若兮停下了脚步,她似乎已经猜到了,脸上零星的笑意也僵住了,“他让你回来的?”
南宫谨还是没有答她,倒是执了她的手,直视着她的双眸,“你还记得我在韶华山说的话吗,若你过得不好,我会带你走。跟我走好不好,我说过要许你一世承诺的,你要的安稳,他没法给你,我给你,我给你一世安稳。”
许你一世承诺,给你一世安稳。多么令人心动的话啊,若兮却抽回了自己的手,垂了眸,“跟他说,让他死心吧,这次我哪都不去。”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南宫谨望着那个绝然的背影,自嘲的笑了笑,早就该知道是这个结局啊。
“你好像又被人抛弃了”,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你很高兴?”南宫谨没有回头,他知道是夕颜,早就知道她一早就跟着他们了。
沐夕颜很大方的承认,“有一点。”
南宫谨轻笑,“一点儿?我该庆幸吗,你只有一点儿的幸灾乐祸。”
她听不出他的情绪,更是恼了,话也不由心了,“南宫谨,你死心吧,她心里没有你。”
“我知道”,南宫谨淡淡的说着,跨步离开。
“那你还这么作践自己”,沐夕颜在身后嘶吼了一句,碰上他,她所有的涵养都会跑掉,恶毒的话不受控制的就会跑出来,这样的她连自己都很讨厌,更别说他了,“谨,回头看我一眼,好不好。”
南宫谨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马车上,若兮瞪着哥哥,“你是同谋。”
“帮凶”,若琦纠正了她。
若兮冷哼,一脸的不信。
若琦也不解释,“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凌瑄现在这个样子,也许她去劝劝会好一些。
“不用”,出乎意料,若兮却不去,无比傲娇的扭过头去,轻哼,“你跟他说,我就在京城呆着,让他自己看着办。”
若琦承认这句话确实会比任何劝说都管用,因为她还在,所以他不敢怠慢。
凌瑄是第一个要她走的人,第二个是秦婕妤,她比凌瑄更狠,直接找了沈易,要他辞官带若兮回乡。
事情是由马雯引起的,马皓还没回到京城时,皇后就含沙射影的暗示过她这一切可能都是瑄王的圈套。马雯起初不信,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她不相信凌瑄会这么狠。可谎言听了一千遍就会信以为真,尤其是在看见哥哥对凌瑄发难之后,更坚信了。
“你是不是还嫌现在不够乱啊”,凌瑶拦住正要冲去关雎宫闹事的母亲。
马雯赤红了双眼,推开了她,“那是你哥哥,如今躺在床上,他的腿已经没用了,他是武将。凌瑶,你有点心好不好,你还要帮着外人吗。”
“到底是谁没有心,我哥现在在瑄王府,被你们折磨的焦头烂额。你觉得我哥会是这种人吗,他会害马皓,他为什么要害马皓。”马皓如今的样子,她也很心痛,可说是哥哥设计的,她不信。
“他要那张皇位,你舅舅不支持他,他就要他儿子死。还有沈若兮,他不想沈若兮嫁给皓儿。”
似乎动机成立,外面的谣言也是这么传的,可凌瑶听了却觉得可笑,“娘,你好好想想好不好,这样做对我哥有什么好处。如今舅舅处处为难他,这是他想要的吗?”
马雯动摇了,可一想到如今还躺在床上的马皓就发了狠,不顾凌瑶的再三阻止,还是去了关雎宫。
凌瑶急了,父皇被前朝的人缠着一时脱不开身,她只能去找安荣华,可出了门才忆起安荣华前几日因为顶撞了皇后被罚禁足,不能踏出储秀宫一步,如果自己现在去找她,她定会不顾一切的出来,那是罪上加罪。凌瑶想着,觉得周身发冷,这就是一场阴谋,一步步的把他们每一个人都算计了进去。是谁,是谁设计了这一切。
关雎宫里,马雯大吵了一通,任秦宁怎么解释她都不信。最后,她说了,“好啊,把沈若兮许给马皓啊,现在就赐婚,你把她许给马皓,我就相信不是你儿子做的。”
秦宁失了耐心,直接拒绝了她,“你做梦”,眸里竟还有些恨意。
马雯好笑,她还不快了,“做梦?你不是说她的婚事,你不管么,之前的一切不是都演得好好的么,怎么如今演不下去了。”这一切更是证实了她的想法,她现在更有理由怀疑这是秦宁与她儿子一起策划的计谋。“你为了你儿子的皇位连我哥的孩子都不肯放过,秦宁,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曾经那点姐妹情谊,随着岁月和仇恨的侵蚀如今已经荡然无存了,只剩下浓烈的恨意,“做梦?秦宁,我倒要看看咱俩是谁做了梦。”
秦宁跌落在地上,在她离开之后,冲着扶她的兰心吼了,“快宣沈丞相。”
东宫。凌玮听着清风战战兢兢的禀报,他真的想掐死了他,抬腿一脚就要踹了他,“让你们拖住他,谁让你们杀他的。”
清风刚从凤城赶回来,哭丧着脸,“主子爷,真不是我们干的,冰情说她当时只要把他引到下游,然后想着找个地方关他几个月,谁知道半道会出来一匹杀手啊,咱们的兄弟死伤也不少。”
“还狡辩”,凌玮怒呵,“不是说就是流寇么,怎么还会有杀手的。”
清风真快哭出来了,“冰情说她也觉着蹊跷,好像不止我们在捣乱,那些山匪流寇明显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各个都出手很辣,刀刀致命,而且刀剑上都染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