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差一点就受了惊,此时它抬起两个前蹄,口里发出一阵响亮的嘶鸣。
小厮想要绕过那个人,拉起缰绳使马躲过那个人,却不料那个人又闪到马前,拦住了他的去路,这时他才意识到这个人的出现不是一个巧合,难道说府中有人希望王妃死?
希望王妃死?在王府里除了那个伽罗国公主,还有谁能有这样歹毒的心思?莫非这个拦路的是她派来的,那……
“下方何人!”小厮握紧了手中马鞭,眼睛盯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人,从那娇小的轮廓上看去,应该是个女人。
不等他看清女子的面貌,他只见寒光一闪,脖子感觉到凉飕飕的一下,接着两眼一黑从马上栽倒下来,艳红的鲜血从他的脖子上流出,缤纷而落的雨水逐渐冲散那抹血迹,同时也使得他的尸首更加冰凉。
女人冷笑了一下,拿起他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马屁股,马立刻疯狂的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女人目送着马跑向西郊,闪出一丝邪恶的笑容,扔下手中的鞭子,一步步朝睿王府走去,雨中的她看不清长什么模样,只感觉她的目光及其阴寒。
来到睿王府,她望着那金字匾额勾起嘴角,眼眸中翻涌着异样的光芒:“冷夜阑,我回来了,这场戏看来还是需要我陪你一起玩才有趣……
躺在床上的凉音依旧没有了声音,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还好血已经不流了,但是却迟迟没有醒来,气息似乎也越来越弱,这让黎景轩更加恼怒自己对她做出的伤害。
黎景轩不断徘徊着,焦急的望着门外,这时叶澜打伞走了进来,黎景轩急忙问道:“御医来了吗?”
叶澜不作答,摇了摇头,按说用不了一个时辰御医就能请来,可现在都两个时辰了却迟迟不见小厮的踪影。
“快去,再派一拨人去请御医!”黎景轩真的着急了,如果再疼下去,凉音只怕是真的醒不来了。
叶澜一皱眉头,连忙摇头:“王爷,现在就算再派一拨人去也无济于事啊,你想想这一来一回得多长时间,王妃现在情况紧急,何况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恐怕是等不了!”
“不,本王不能让她死,她怎么可以死,不,不能!”黎景轩拉住了凉音的手,摸着她冰凉的手指,他焦急而又悲痛的说道:“女人,你醒来啊,醒来啊!你不是说要孩子平安无事吗?你如果真这么死了,本王又怎么能保住他?女人,你醒一醒,如果你敢这么去了,本王一定先杀了这个野种,再杀了宫墨允,你听到没有,你要醒来知不知道!”
“王爷!”叶澜有些愣了,他知道冷夜阑对于王爷来说是个特殊的女人,但是从未想到有一个女人能让王爷这样失态,这样的放在心里牵挂着。
黎景轩紧紧的握着凉音的手,忽然他转过头来,望着叶澜郑重的道:“你去密室把宫墨允带来!”
“王爷!”叶澜极为诧异。
“去!”黎景轩看了昏迷不醒的凉音一眼,咬牙说道:“带他来,现在只有他能救夜阑了!”
叶澜无奈的叹口气只好前往密室。
不多长时间,宫墨允被带了过来,方才不过几日,他已经变化许多。
款款白衣被雨水打湿,醉人的星眸闪烁着点点激动和憔悴,因为多日不曾梳洗,他的发髻有些凌乱,光洁的下巴上此时已长出浓密的胡茬,衬托着他紧锁的眉宇,写尽了他多日来的伤悲之情。
为凉音诊脉过以后,他愤恨的抓起黎景轩的衣领,眸子通红,极为痛恨的骂道:“混蛋,你对夜阑做了什么?你说啊?夜阑和孩子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黎景轩掰开他的手,看着他焦急的模样,心中越发不快:“本王放你出来不是让你来指责本王的,何况她是本王的妻子,本王有权利怎样处置她,用不着你管!”
“黎景轩啊黎景轩,我真没有想到你竟然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宫墨允指着凉音:“你即便不念她是你的妻子,可也不能不念她腹中的孩子!虎毒不食子,你怎么可以……”
“够了!她怀的是不是本王的孩子,你比本王清楚不是?”黎景轩面色冰冷,一提起那个孩子,再加上宫墨允现在愤恨的样子,黎景轩更加恼怒:“你以为你行为端正?那你还怎么私自拐走本王的王妃,现在倒好,到不知羞耻的来指着本王的不是来了!”
“黎景轩!”宫墨允实在气不过了,对着黎景轩迎面就是一掌,然而他到一半又收了回来,因为他发现自己一点内力都运不出来。
“你在密室里食用的饭菜里被加了散功散……没有办法,本王若放虎归山,岂不是吃亏的还是自己!”
黎景轩无视掉宫墨允恨入骨髓的眼神,因为他不想看,一看到那种眼神就令他想起凉音的眼神,越看他就越觉得她和宫墨允的关系不一般,所以他选择了无视,只有那样,黎景轩才能控制住自己不一掌杀了宫墨允。
“本王问你,夜阑怎么样了?”黎景轩回身问道。
宫墨允看着这个自己昔日情同手足的兄弟,冷嘲道:“你也会关心她的生死?”
“你可以选择不回答她的状况,这样本王也可以成全你们,让你们一起去死,不过……”黎景轩想起在万岁山那夜,凉音极为珍视宫墨允赠送的玉佩的场景:“本王更喜欢棒打鸳鸯,不如本王先送她去地狱,留下你看着她沉睡的容颜,去过生能相见,死不能相守的生活怎么样?”
宫墨允几乎有想要杀了黎景轩的想法,可是为了凉音又忍下心中的愤恨。
“夜阑身体状况异常危险,可以说是回天乏术,不过要想救她,唯一的办法是找到古籍上丢失的一页,不然就连我也没有办法救她。”宫墨允说道。
“古籍?什么古籍?”
“是我师傅传给我的一本典籍,据说来自伽罗国,上一次我给夜阑看过,可是在此之前却被人撕去了一页,而那一页记录的东西是最至关重要的。”宫墨允接着说道:“有很大的可能,撕去那一页的人就是夜阑的母亲,南宫玉。”
黎景轩一听说在南宫玉手里,一下子放心了不少:“她人现在就在府中,本王现在就派人将她找来,不过眼下夜阑身体这样若,本王担心她……”
“王爷如果真这样关心夜阑,也不至于她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宫墨允不再理会黎景轩,直径走到凉音身旁,见黎景轩还站在那里,不由得说道:“怎么?王爷还不去,难道真的打算成全我和夜阑吗?这样也好,她若去了,我也不独守人间,我们在九泉之下相依相伴,倒也比她在你这里受罪要好得多!”
黎景轩恼怒的甩袖而去,而叶澜望着宫墨允摇头叹息了一声,转身也跟着离去。
静谧的小屋里,南宫玉跪在佛像前,闭着双眸,一边捻着佛珠一边念念有词,好像在祈祷着什么。
慈薰在一旁静静的站着,也许是长时间受了南宫玉的熏陶,她也开始双手合十,闭起眼睛默念起来。
外面雷声作响,闪电狰狞的划过天空,使屋子里忽明忽暗,却丝毫没有打断二人。
门忽然被人打开,风一下子吹了进来,害得屋里的烛火闪烁不停。
慈薰惊得睁开眼睛,回身一看是黎景轩,反而更加紧张了:“王爷,您来了?”
王爷果然找上门来了,看来一切都在夫人的掌握之中。
此时南宫玉已缓缓的站起身来,冲着黎景轩柔和一笑:“王爷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本王来是想索要被您撕去的古籍。”黎景轩查看着南宫玉的表情,只见她很是淡然,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他不由得心中有了一丝怀疑,难道是宫墨允欺骗了自己?
南宫玉是冷夜阑的生母,应该不会去害冷夜阑吧,可是当初她又为何私下古籍的一页呢?是宫墨允在说谎,还是南宫玉有什么秘密不为人知?
“王爷说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明白,怎么,夜阑出什么事情了吗?”南宫玉眼神顿时黯淡起来,眉间显现哀愁之色。
“事关重要,冷夫人当真不知道古籍的事情?”黎景轩禁不住怀疑其宫墨允,看南宫玉的样子不像是撒谎啊。
南宫玉摇头,并且更加担忧的问道:“是不是夜阑出事了?”
黎景轩正要回答的时候,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丫鬟,丫鬟满是欣喜的说道:“王爷,王妃她醒了!”
“醒了?”黎景轩急忙随着丫鬟跑了出去。
慈薰松了一口气,她看了南宫玉一眼,紧接着将袖口里藏着的一页纸拿了出来,递给了她。
南宫玉接过纸页,脸上已经找不到任何担心和忧愁的神色,此时她眼中出了冰冷还是冰冷,她一伸手将纸页放到烛火前,任由火焰点燃纸页,然后她无声的笑了,越笑越让人觉得恐惧。
“你给我喝了什么?”凉音感觉嘴里有一股腥甜的味道,在一看宫墨允用布条绑住的手腕,忽然意识到什么。
宫墨允将手指放到嘴唇上,星眸含情的看着她:“什么都不要问,只要你能醒来,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你用你的血来救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玩命?”凉音心痛的道。
人血入药她在现代时看到书上有过,以前只是以为是传奇的故事,没有想到真有其事,而且活生生的发生在她身上。
“夜阑,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的生命,如果你不在了,我又怎能算是活在世间呢!”宫墨允紧紧握着凉音的手,几日的分离已经让他感觉像是历尽千年,他多想就这样带她离开,可是……